第88章 第86章

小说:媚色无双 作者:假面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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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今晚王妃要宿在书房, 玲珑回了祥鸾院,替无双收捡了些东西来。

    例如她的家常衣裳、寝衣和绣鞋之类。

    无双心知今晚自己跑不掉,索性也不挣扎了, 拿到衣裳后, 先去沐浴换了身衣裳。

    时候还早, 魏王牵着无双去了书案前,让她写字给自己看。

    无双的字写得中规中矩,不是特别好,但也不难看,比不上魏王的刚劲有力、铁画银钩,不过魏王让她写, 她就写着。

    她坐在魏王的腿上,因为刚沐了浴也没穿足袜, 两只脚原本套着绣鞋,因为脚离地也从绣鞋里跑了出来。

    及腰的浓密长发披散在身后, 衬得她越发显小。

    因为坐在腿上不好用力, 所以她坐得很直, 板板正正的,就像刚入学的学童,正在长辈的观摩下临摹大字。

    “王妃可是取了小字”

    女子及笄后,都会取个小字,用来让亲近的人称呼, 一般都是长辈所赐,或者丈夫所取。

    无双却是没有小字的。

    “那本王为王妃娶一个可好”

    你都说了, 那能不好吗

    魏王在纸上写了个雙字。

    “雙, 从雔, 从又, 所谓至如信者,天下无双,中有双飞鸟,自名为鸳鸯。王妃的名字当是极好,如若取小字,你乃女子,就取个雔字,叫雔雔可好”1

    “雔雔”

    念着有些拗口,无双心里觉得怪怪的,他竟给她取小字。

    “王妃可知本王表字”魏王忽而又道。

    这个无双还真不知道。

    魏王又在纸上写了两个大字,晟恒。

    “晟恒。”她喃喃念道。

    “以后本王私下就叫王妃雔雔,王妃私下该叫我什么”

    “晟恒”

    魏王目光深邃,哑声道“雔雔再叫一次。”

    无双被他瞧得忍不住脸红,小声道“晟恒。”

    他夸赞地低头亲了亲她。

    之后二人继续写字,却是无双写,魏王看。

    她不知写什么,魏王就说一字,她写一字,说一句,她写一句,一首写完,竟是一首诉说男女情爱的词。

    她被臊得面红耳赤,其实她脸红就没消停过。

    反倒魏王,明明这淫词是出自他之口,偏偏他道貌岸然,让无双心中又羞又恼,却又不好发怒。

    不知何时,夜已经深了。

    两人相携回了卧房,这不是无双第一次来,却是第一次宿在这里,似乎感觉与平时格外不一样。

    芙蓉帐暖,春宵还长。

    无双心里有预感,魏王心里憋着气,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果然,他让她喊了一夜的晟恒,似乎他就想把这两个字刻在她身上,刻在她心里,让她永生永世不能忘。

    次日起时,无双看都不敢看魏王一眼。

    她脚踝上又多了个东西,这次是一枚小金印,模样跟纪昜给她挂的小玉印差不多,也是龙钮,底部刻着花纹和字。

    此时无双终于意识到,纪昜给她挂的印不是普通的印,而魏王竟然懂是什么意思。更让她恐惧的是,这一来一回连挂了三个,让她清楚意识到两个男人彼此在互相较劲。

    那这就意味着,可能纪昜早就知道魏王做了什么,魏王也没打算遮掩瞒着对方,两人彼此都知道彼此干了什么,唯独她是个傻子,被架在火上,上下不得。

    那一瞬间,无双其实是恼怒的。

    恼怒完,她又不知该如何反应,她彻底茫然了,她以为暂时瞒着纪昜,就能得过且过,推迟一些她暂时不知该怎么面对的问题。

    可现在,这些问题又回到她面前来。

    无双表面上跟平时般无二致,心事却一日比一日重,只有无人的时候,才会展现出一二。

    这些细微的变化,只有梅芳小红玲珑三人察觉到了,可她们也不知王妃在忧虑什么。

    而另一边,两个男人为了男人的颜面和自尊,幼稚地互相使手段示威,可谁也赢不了谁,这不免让局面有些僵持。

    不过纪昜早就想好了,他还有个大杀器没用宋游。

    纪昜去找了宋游,为了不节外生枝让魏王知道,他还特意假冒成魏王,与宋游说了这件事。

    他想的很简单,只要让无双知道二人的区别,她以后肯定会防着那个老阴货,那老阴货以后将再也占不到任何便宜,无双就是他一个人的。

    他并不知道他身边有俩奸细,一个福生,一个暗一。

    尤其是暗一,魏王曾命他记下纪昜的一言一行,暗一都有老老实实照着办,所以纪昜的行为并没有逃过耳目。

    “他竟然让宋游去跟她说本王身体的异常”

    魏王转瞬间就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了,说白了就是小儿脾气,就是为了给他使绊子。

    可魏王同时也想到那次让宋游利用术法让她入梦,从她口中得知关于她前世的一些事情,其中就有一个,她会知道自己一体双魂,是前世从宋游口中得知。

    魏王了解宋游的性格,看似懒散,实则谨慎,不该说的话他不会说,不该做的事他绝不会多做,他能把此事告诉旁人,必然是出自他的授予。

    由于那次时间有限,无双的诉说简短也零碎,魏王无法得知前世具体详细,自然也不知自己当时是出于什么心态,才会让宋游告诉她。

    当时他还有些不解,现在看来根本不是他吩咐的,而是他。

    魏王自然又恼了,可他不是纪昜,相对要更细心一些,自然发现这几天无双的异常。

    他种种手段用尽,也不过只让她刚接受他,他心里有数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不如他。

    他不急,他有的是耐心,没想到如今被人横插一刀,不过他也不是没有办法,正好可以物尽其用。

    魏王直接去找了宋游。

    本来宋游还在犹豫怎么跟王妃说这件事,魏王只管把话一扔,其他什么都不管,他这个外人倒是顾虑重重。

    此时见还是魏王,却又换了个说法,他先是纳闷,很快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那不是你,是他”

    魏王微微颔首。

    宋游吸气,吸完气又有些窘,按理说魏王的病一直是他来医治,偏偏他竟没分辨出两人的区别。

    “那殿下是如何打算”

    “她心思剔透,此事她迟早会知晓,”在这里,魏王撒了个谎,并未告诉宋游其实无双早就知道他一体双魂,也隐瞒了无双二世为人的事,“与其让她万般为难自己琢磨,忧思多虑,不如直接告诉她真相。”

    “他做事一向直接,不顾后果,本王却不能如此。她到底是寻常人家出身的女子,并不一定能接受这样的事,明明嫁了一个丈夫,偏偏现在告诉她是两个人,她又怎能接受所以本王希望你能告诉她,本就是一个人。”

    宋游道“你与他本就是一个人。”

    “此事你知、本王知,但她不一定知,也不一定能理解。”魏王道。

    “所以殿下是希望经由我来告诉王妃,你们确确实实是一个人,但因为病了,才会分化成了两个人”

    魏王颔首。

    “我懂了。”

    这几日无双心情不太好,人也有些犯懒。

    尤其天冷,越发懒了,不是睡在床上,就是歪在罗汉床上,胃口也不太好。

    突然听说魏王请了个大夫来给她诊脉,她还愣了一下,寻思自己也没病啊,直到见到大夫本人。

    竟是宋游。

    无双没有多想,以为是请平安脉。

    这次宋游给她把脉,没有弄什么花头,只是把的时间有些长,这不禁让她有些恐慌,难道她真得了什么病,不然他为何这副模样

    宋游放下垫手的帕子,道“王妃身体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些肾气不足,要注意房事,不可过量。”

    无双瞬间脸红,不过她很快就顾不上脸红了,因为宋游又说了接下来这番话。

    “王妃的脉象有一丝滑脉的迹象,但并不明显,宋某也不知是否诊得没错,只有过些日子再诊,才能分辨。”

    无双不知什么是滑脉,通过宋游解释才知,滑脉就是喜脉,只是一般都要一个月以上才能诊断出。

    一个月能诊出,还是宋游这种医术高明的,碰到那种医术不行的,可能要两个月以上才能诊出。

    这事倒给了无双不小的惊吓。

    “宋大夫的意思是,我可能有了”

    “还不太确定,就像宋某方才所言,还要过些日子再诊。”

    可即使如此,也足够祥鸾院的人高兴了,梅芳小红玲珑几个都喜出望外,无双脸上也是惊喜中喜色为多。

    “其实宋某今日来,是为另一桩事。”

    “何事”

    “还烦王妃屏退左右,宋某所言只能入得王妃耳。”

    这种情形无双似乎遇见过,前世宋游告诉她乾武帝一体双魂之时,就是这般慎重的模样。

    她心中有了预感,此时倒纳闷起来,她明明已经知道,为何宋游还要来告诉她转念再想,只有魏王知道她知晓,旁人却是不知。

    因此还有些感叹自己最近怎么越来越笨了,这般事都想不明白。

    其实并不是无双想不明白,只是前世她从没有正视过一个问题宋游为何会把如此绝密的事告诉她,难道仅仅是觉得她辛苦为难

    这显然不符合绝密的程度。

    只是当时她没细想,事后这个疑问却一直存在她心里。她心里潜意识觉得应该是乾武帝让宋游告诉自己的,但由于她没细想过,潜意识还是潜意识。但潜意识是存在的,所以她下意识以为魏王既然知道她知道了,这一世就不会再出现宋游来告诉自己的事。

    谁知她完全想错了,让宋游告诉她的,根本不是乾武帝,而是纪昜。

    不提这些。

    因心中早有准备,无双对宋游之后所言并不诧异。

    不过这一次宋游显然比前世说得更细,前世宋游只模模糊糊告诉她,纪昜这个副人格是在魏王少年时期出现的,怎么出现,为何又出现,却含糊了过去。

    这一次,宋游告诉了她真相。

    当无双听完魏王的母妃宸妃是疯癫而死,魏王也从小被人质疑说疯女人生的儿子以后也会疯。而幼年的魏王,因早早失去了母妃,偏偏又得太和帝偏爱,因此暗中受了无数的针对、排挤、欺负,各种能说出口不能说出口的亏吃了无数,这一切终于在魏王大婚当晚,看见新娶的皇子妃浑身被人杀死在床上而爆发。

    无双完全被震撼了。她捏着心口,觉得心好疼,如同刀绞一般,疼得让她喘不过来气。

    “你是说他这种病,其实是因为受不了这一切,所以才衍生出另一个人来保护自己,替自己承受”

    “算是如此,虽然不太贴切,但大致是这样。”

    “也就是说他们其实是一个人,只是因为病了,所以被一分为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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