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辛手臂微微用力, 就将美丽的女士稳稳抱在了怀里,脚步沉稳地踩在一个个的台阶上。
“辛先生,真看不出, 您纤细的身体里面竟然蕴藏着这么强悍的力量,”理查德夫人红而不艳的唇瓣一开一合, 夸奖道, “真是太有安全感了。”
百里辛笑得礼貌:“我也没想到, 理查德夫人也蕴藏着不容小觑的力量。”
理查德夫人唇角优雅勾起, 双臂自然地搂住百里辛的脖子,身体顺势挂在了百里辛的身上。
她贴着百里辛的耳朵, 声音妩媚充满了蛊惑,“亲爱的,别叫我理查德夫人,那太见外了, 叫我迦尔就好。”
因为挨得太近, 覆盖在脸上的软中镶嵌着硬丝的黑纱拂过百里辛的脖颈,温热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撩拨着他敏感的耳垂。
百里辛眼神中波光流转,他只是一个微微侧头就躲开了对方的触碰, 礼貌而不失绅士地轻笑:“好的, 迦尔小姐。”
理查德拘束地站在两人身旁, 神情紧张又释怀, 他小心翼翼地走着,即便看到自己的夫人在旁边有失端庄的举动也没有流露出一丝生气。
看他的表现,与其说他是迦尔小姐的丈夫,倒不如用“仆人”这个词更贴切一些。
迦尔?
百里辛表情微妙地看了怀里的女人一眼, 这名字真的不错。
理查德亦步亦趋地跟着两人走到了203和204面前, 这里住宿的房间和酒店的差不多, 中间是一条铺着金丝红绒的高档地毯。走廊两侧是面对面的房间。
一层楼上一共有10个房间,阴面5个,阳面5个。
位于阴面的分别是从201到205,位于阳面的则是206-210。
百里辛在204,他旁边挨着203和205,对面则是207房间。
迦尔小姐在203房间,205是小女儿的房间。
至于他的对面207,住的是尼克先生。
百里辛来到二楼的时候发现行李早就老老实实待在了他们的房门前。
他简单扫了一眼,自己面前的是一个藤编的四方行李箱。
因为怀里还抱着一个,百里辛没有急着回自己房间,而是先抱着迦尔小姐来到203面前。
203房间门前放着一个黑色皮箱和一辆崭新的轮椅。
他刚刚站稳,理查德就急急忙忙凑上前,生怕怠慢了两人,更确切的应该是怠慢了迦尔小姐。
迦尔小姐房间的钥匙暂时在理查德手里,指尖染着油墨的手指快速将钥匙插在锁孔里打开门,理查德毕恭毕敬将两只手放在身前,“好了,门开了。”
百里辛抱着迦尔小姐走进房间,理查德则是拖着行李箱紧随其后。
等到理查德将行李和轮椅板板正正立在门边,迦尔小姐才淡淡开口:“好了,我的丈夫,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话落的那一瞬间,理查德离开的速度堪比风。
好家伙,这是有多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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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间。
【迦尔小姐?身高190?平胸?草,不是吧,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我现在只想吹口哨。】
【来了来了他来了!迦尔如果不过不是大佬,我把头摘下来当球踢。】
【额,倒也不用发这么毒的誓吧?咱多少还是要给自己留一点退路,是不是?】
【没关系,我已经看透了一切!】
【高情商:蕴藏着不容小觑的力量。】
【低情商:重死了!】
【还是咱们辛神会说话。】
【之前觉得理查德这对还算正常,可我刚才看怎么忽然不正常了?理查德和迦尔小姐真的是夫妻吗?怎么理查德感觉这么怕迦尔,恨不得见了就跑的那种?】
【都说了,那不是理查德夫人,那是我们的大佬,辛神的老攻!】
【啧啧啧,大佬这个副本该不会真的是妹子吧?】
【刺激了,是不是可以反攻了?】
【《掀开裙子比你大》了解一下。】
【《裙下巨物》也了解一下。】
【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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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查德逃跑的时候还没忘记关上房门,只听“嘭”的一声脆响,房门应声关上。
迦尔小姐忽然尖叫了一声,身体紧紧凑到了百里辛身上,“辛先生,好可怕,是打雷了吗?”
百里辛看了眼外面明亮如白玉盘的月亮:“……”
您自己说说,您这话离谱吗?
迦尔小姐穿着厚重又高贵的长裙子,一身宝石蓝的裙子神秘而高贵,全身似乎闪烁着点点光芒,仿佛浩瀚夜空中的亿万星辰一般。
隔着层层叠叠的厚厚裙摆,百里辛隐约间仿佛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蹭在了他的腰上。
这腿,不是挺灵活吗?怎么会有问题呢?
在迦尔小姐看不到的地方,百里辛表情又微妙了一瞬。
“只是理查德先生把房门关上了,迦尔小姐,”百里辛耐着性子回答,“你看看外面,星河浩瀚,怎么可能下雨呢?”
迦尔小姐这才迟疑地朝着窗外看了一眼,缓缓松开了紧紧缠着百里辛的手臂,“真的,你真是太贴心了,辛先生,请把我放在床上吧。”
百里辛正抱着迦尔小姐站在玄关处,他换了双拖鞋后抱着迦尔小姐走进去,默默就将房间内的陈设布置看了一圈。
房间内铺的都是地板,泛着淡淡金色光泽的浅灰地板一看就不得了。
虽然不清楚这个电影世界中地板的材质,但想到这个度假村的壕无人性,这个地板想来也是价值不菲。
这个房间中挂着一张油画,是一张色彩对比鲜艳的天使图,天使手里举着象征和平的橄榄枝伸向画外,嘴角带着蒙娜丽莎般的微笑,圣洁而温柔。
这个房间很大,用一个比较合理的名词的话,应该是极品版的总统套房。
百里辛抱着迦尔小姐走到旁边的门前,轻轻一推打开了灯。
温暖的浅黄色灯光下,一间美轮美奂的卧室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巨大床面上是厚厚的膨起感,只是看一眼,就能感受到它羽毛一般的柔软。
百里辛将迦尔小姐轻轻放在云朵一般柔软的床上,正准备起身时迦尔手臂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勾着百里辛的脖子将对方拽到了床上。
巨大的白色大床上,百里辛踉跄两步,陷在迦尔旁边。
下一秒,柔软的棉被直接蓬起,百里辛只觉得自己陷入了深深的雪地里。
迦尔忽然凑了上来,面纱厚重,百里辛却感受到了一道炽热火辣的露/骨视线。
“辛先生,我记得你是落魄贵族的仆人来着?”迦尔将手臂随意撑着床面,姿态慵懒又透着妩媚。
她侧身弯腰,一头淡金色的长卷发几乎垂落到百里辛的脸上。
百里辛愣了一秒,“是的,女士。”
迦尔:“辛先生,在我看来你真的很优秀。”
“像你这样优秀的人,不该只是伺候别人,难道你从来没有思考甚至抱怨过,为什么别人生来就是高高在上的主人,而你只能当一个仆人吗?”
“特别是你的主人还是粗鄙、落魄的地主家傻大儿。而你的?优雅又有学识,”纯白色丝绸手套忽然抬起,迦尔用指尖轻轻描绘着百里辛的眉眼,“还有一张令天地都黯然失色的脸。”
“你曾经有过和那个傻大儿更换身份,成为人上人的想法吗?”
丝绸带着特有的冰凉触感,那力道不轻不重,却又恰到好处地带起一团蚂蚁啃咬般的难耐感。
百里辛抬手抓住了迦尔乱动的手腕,轻轻摇了摇头,“我没有这么想过,女士。我的主人对我一直很好,虽然我身份卑微,但他们从来没把我当成真正的下人。”
迦尔轻笑:“没有把你当成真正的下人,也不会将你当成真正的朋友。人就是这样,一旦站在了权力的上位者,就会不自觉地俯瞰一切。他们现在只是还没有长大,等再过些年呢?你不为你自己考虑,也不为你的后代考虑吗?难道你甘心让自己的后代继续当卑微的奴仆,去服侍落魄的脓包主人?”
百里辛视线转动,对上了迦尔的面纱:“迦尔小姐,你想说什么?”
迦尔唇间泄出一声轻笑,声音仿佛是藏匿在黑暗中的魔女,在蛊惑着路人的沦陷:“亲爱的,我可以帮你摆脱这一切。”
百里辛撑着柔软的床面坐了起来:“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不需要,女士。”
他礼貌地从床上离开,居高临下看向神秘的迦尔小姐,“我就在隔壁,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随时敲击墙壁,我听到声音后就会过来。”
“您好好休息吧,迦尔小姐。”
看到百里辛离开的背影,迦尔对着他的后背道:“辛先生,如果你反悔了,随时可以来找我,我这里的房门随时向你敞开。”
“和那些虚伪的慈善家不同,我欢迎所有的人。”
百里辛礼貌一笑,走到玄关换了鞋子后离开了。
目送着百里辛离开,迦尔嫣红的舌头贪婪地舔过唇角,面纱之下的唇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她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将刚才触碰过百里辛脸颊手放在鼻尖嗅闻,低声叹道:“诱人的灵魂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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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辛走出迦尔房间的时候,大部分面前的行李都已经消失了。
他打开自己的房门,将连他自己是第一次见的藤编箱子推了进去。
换了度假村准备好的拖鞋走进客厅,百里辛并没有急着打开藤编箱子,而是将它放在一边后缓缓坐在了沙发中。
他看起来有些颓然,身体麻木地陷在沙发中,双目失神地将两只手盖在了脸上。
随后,他纤瘦的肩膀战栗抖动。
伴随着战栗,他整个人无力地倒在沙发中,看起来无助又可怜。
似啜泣一般的声音轻轻从手掌中倾泻出来,给青年的无助可怜又增加了几分孱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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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间。
【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号。】
【我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辛神这是怎么了?这是哭了吗?】
【那啥……只有我觉得辛神这是在憋笑吗?那个……哭和笑的时候抖肩膀的频率真的不一样啊,他这个明显是在憋笑啊。】
【好怪,我再看一眼。】
【咦,真的是在憋笑。】
【所以为啥要憋笑?】
【是不是怕被识破,所以就算是在房间中,也不敢放飞自我?】
【所以……心神为什么要憋笑?】
【难道是因为发现大佬这个副本是女装大佬?女装大佬也就算了,还自以为辛神没有发现,一个劲儿地魅惑对方?】
【《我以为他不知道》《他以为我不知道但我只是假装不知道》】
【好家伙,你们搁这儿套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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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哈哈哈哈。
迦尔,帝迦,女装大佬。
笑死我了,刚才在旁边房间差点没憋住啊救命。
艾玛,肚子疼。
三分钟后,百里辛才抹了一把脸,揉着笑得有些僵硬的脸颊坐了起来。
除了脸颊和眼眶有些泛红以外,脸上已经重新变回了一贯的端庄有礼。
他站起身走到了藤编行李箱面前,打开行李箱,藤编行李箱的四角已经有很深的磨损痕迹,虽然自己扮演的人物很在意,但到底是有时间的消耗摆在那里。
行李箱最上面是两套换洗的简单衣服,和他身上这件衣服差别不大,也是简单的黑白灰马甲衬衣风。
在衣服的下面藏着一个笔记本,笔记本表面是牛皮的,从皮质的磨损来看,这个笔记本年纪也不小了。
他拿起笔记本后阖上行李箱,重新走到沙发上认真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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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3日】
【我叫百里辛,是贵族埃米尔一家的仆人,从我懂事起就成长在这里,这里就是我的家。】
【哦,不对。这里不是我的家,这里是埃米尔贵族的家,我只是他们花钱买下来的可怜的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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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8日】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很开心。】
【可是今天也是少爷的生日,所有人都去给少爷过生日了,只有马厩里的小马还陪伴着我。】
【辛,祝我自己生日快乐,也祝少爷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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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日】
【今天我很不开心。】
【我最喜欢的小马宝莉被卖掉了,那是我从小喂到大的孩子,从这个孩子不会爬的时候,我就陪伴在它的身边了。】
【不管我如何哀求少爷和老爷,他们都用冷漠回应了我。】
【我忘不了宝莉临走前看我的眼神,无助、哀求、怨恨。】
【老爷告诉我,就连我都是他们家的财产,更何况是我的小马。这个家里我没有任何的话语权,因为我只是他们买来的仆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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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3日】
【我们长大了很多,为了给少爷作伴,老爷让我和少爷一块在家庭老师的指导下学习。】
【但少爷实在太笨了,他的大脑好像被砸烂了的西瓜,只有一团水汪汪的浆汁。】
【我很喜欢这个家庭老师,因为这个家庭老师经常夸我是天才,说我聪明。老爷问家庭教师,他的儿子学习怎么样了,是不是开窍了,家庭教师犹豫了很久,才礼貌地回答道:八窍开了七窍了。】
【老爷听后很开心,觉得自己后继有人了,少爷这是真的开窍了,只有我在旁边笑得像傻子一样。】
【老爷问我笑什么,我回答说我为少爷感到高兴。】
【但事实上,我笑的是老师的话术。八窍开了七窍,就是一窍不通。少爷真的是个蠢货,可这样的蠢货,竟然是我的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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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8日】
【今天又是我的生日,同时也是少爷的生日。现在别人已经不会忘记我的生日了,因为老爷让我和他的儿子一起过生日,所以大家除了祝贺少爷外,也会顺便祝贺我。】
【今天的人真多啊,我从来没在我的生日上见到这么多的人。但我现在已经不会高兴了,因为我知道了12月8日并不是我的真正的生日,那只是老爷买下我的日子。因为那天是少爷的生日,我是老爷送给少爷的礼物。他们当然也不会记住我的生日,所以将买进来的那一天当成了我的生日。】
【老爷似乎接受了少是个废物的现实,他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从来没把我当成仆人,一直把我当成他的半个儿子,让我在他死了之后帮衬好少爷。】
【少爷也说从小把我当成形影不离的玩伴和兄弟。】
【我很开心地感谢了他们,但我的心里,始终没有忘记当年小马宝莉看我时候的眼神。】
【我知道,我和它一直是一样的。】
【唯一的不同是我现在比较有用。】
【好烦,为什么我的主人是这样的废物,为什么这样的废物都可以成为贵族?而像我这样聪明又优秀的人只能成为仆人?如果反过来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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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辛快速翻阅着日记本,最后几页是在前几天,写他们出发时候的准备。
他冷静地站起来,将看完的日记本重新放在行李箱的地步,慢慢收拾起了行李。
落魄贵族这个身份只是他临时在大巴车上编出来的而已,就算自己怎么神,也不可能刚好真的是这个身份。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诡异电影自身的复原能力。
当他们说出这个身份的时候,在没有出现在电影画面的遥远是城镇上或许真的出现了这么一个落魄贵族。
而他也真的拥有了落魄贵族仆人这个身份。
日记本并不是每天都在记录的,有时候几天记录一次,有时候几周,有时候几个月,有时候中间会间隔一两年。
从自己这个人设的日记本上来看,他这个人物角色,实际上是一个内心鄙夷主人、不甘底层身份的人物。
本来还以为他们三个是最健康的关系,没想到电影强大的修复能力让他们获得了鲜明的矛盾感。
如果关于自己的身份是这样的,那埃米尔和红月身边有可能也出现了引导他们认识到自己角色性格的东西。
他算是看出来了,19个人,每个人都有不能说的秘密。
每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但其中还有一点让百里辛有些在意的点,那就是他们三个其实根本不是这样的角色。
就算电影给他们如此完善的人设展现,作为玩家有些坑他们绝对不会踩,根本不会按照角色设定走下去,那这个人设有完善的必要吗?
还是说这个人设完善只是这个电影最常规的操作,没有任何目的性?
百里辛思忖片刻,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走到208房门前,他敲响了房门。
十几秒后,房门打开,还穿着吊带裙的红月似笑非笑看向百里辛,“辛辛宝贝,你来了,快进来。”
百里辛脚步微顿:“……”
红月这位女士,多少有点社交牛逼症在里边。
百里辛缓缓走进房间,换了双拖鞋后开口道:“小姐,我来帮你收拾一下行李。”
——让我看看你的行李!
红月接收百里辛的视线后愣了一秒,才指了指大厅,“哦,就在那儿,收拾吧。”
百里辛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大厅,在一个精美的行李箱前停下脚步。
弯腰打开行李箱,里面除了几件漂亮的衣服外,剩下的就是护肤品和化妆品,并没有什么日记本之类的存在。
百里辛抿唇站起,一抬眼便看到红月斜斜慵懒地倚靠在墙边,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
百里辛和红月对视一眼,问道:“小姐,你只带了这一个行李箱?”
红月点头,“对,只有这一个,贴身衣物我已经收起来了,除此之外其他东西都在这里面。”
百里辛:“好,那我帮你把衣服都挂起来。”
将红月的行李箱收拾好后,百里辛又马不停蹄地走到了三楼。
红月的行李箱里,并没有笔记本这种表明人物性格的东西,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三楼的房间布置和二楼完全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三楼尽头有一间闪烁着光芒的黄金房门,只是站在楼梯口,那个金灿灿的房门就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三楼除了那个黄金房间,也是面对面的十个房间。
三楼除了理查德和埃米尔之外,还住着那一对年迈的夫妻、慈善家夫妻、演员四人组里面的三个人。
百里辛敲开了304埃米尔的房间,看到百里辛的时候埃米尔只是愣了一下,就赶紧移开位置让百里辛走了进去。
和在红月房间一样,百里辛也是打着收拾行李的幌子翻看了埃米尔的行李。
不过遗憾的是,埃米尔的行李箱里也没有什么日记本,满满的全是衣服。
看着百里辛有模有样地帮自己收拾行李,埃米尔有些不好意思。
就在他准备把东西拿过来自己收拾的时候,百里辛缓缓看了他一眼,埃米尔立刻停止了动作。
他欲言又止地看着百里辛收拾完了行李,暗戳戳问道:“这里没有外人。”
——所以正常沟通不好吗?
百里辛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天花板,“少爷,我知道您把我当家人。但毕竟主仆有别,即便在卧室中,你依旧是我的少爷。”
——就算是在私密的卧室里,也不能掉以轻心。
埃米尔脸色微变,他原地踌躇片刻,从嘴里无奈地挤出了两个字:“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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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埃米尔的卧室,百里辛正准备下去的时候身后“吱呀”一声推门身,然后他就被叫住了。
喊住他的人是理查德。
“辛先生?”
听到理查德叫他,百里辛走过去,“你好,理查德先生。”
理查德眼神有些飘忽,他染着油彩的手指扣着门框,手背微微泛着青筋。
“刚才你把我夫人抱进房间之后,”几秒钟后,理查德像是下了什么决心,缓缓抬头,小心翼翼地发问,“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百里辛暗暗打量了理查德一番,他刚刚洗漱完,身上穿着厚厚的纯白浴巾,头发也是湿漉漉的。
那些清水除了洗去了男人身上的汗水,也洗去了他脸上的健康。
他的眼底有深深的青色,似乎好几天都没有睡觉了。
百里辛礼貌笑道:“理查德先生,别担心,我不会做有失斯文的事情的。”
“我将迦尔小姐放下后就返回房间了,我们之间可是清清白白,你可不能有什么误会。”
“不不不,”理查德慌乱地摆了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有跟你聊什么吗?”
百里辛假装思考两秒:“聊了一点有关于人生哲理的话题,迦尔小姐是一位十分有远见的伟大女性。”
理查德表情晃了一下,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地愧疚,他牙齿咬着嘴角纠结了两秒,才状若无意地道:“那个,迦尔小姐就是这样。她有时候讲的话题太深奥了,我们很多人其实是听不懂的,你不用太深究,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百里辛:“好的,谢谢提醒。”
透过理查德的肩膀,百里辛不着痕迹地朝里面扫了一眼。
大厅里面灯光已经熄灭了,我是里面的灯氤氲在大厅中,隐约照亮了房间。
在大厅中,正摆放着一个画架,画上架着画板,画板的倾斜角度很大,从他这里看过去,只能依稀看到几抹金色的颜料色彩。
百里辛目光看向理查德:“理查德先生,你还有其他事情吗?没有的话我下去休息了。”
“哦,哦,没有了没有了,”理查德赶紧急促开口,“就是要麻烦你照顾迦尔小姐,有点不好意思。”
百里辛:“没关系,那我下去了。”
看着百里辛远去的背影,理查德咬咬牙,又喊了一句:“辛先生,迦尔小姐和我们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她对事情的态度也和我们完全不一样,就连她喜欢吃的东西都不一样,她说的话你真的听听就好。”
百里辛礼貌一笑,下了楼。
看着空荡荡的楼梯,理查德暗暗叹了口气。
他肯定没听懂。
对啊,一般人怎么会猜到,那个看似美丽的女士,会是一只专门吞噬灵魂的恶魔呢?
从下了车开始他就注意到,迦尔盯上了百里辛。
甚至在自己抱迦尔的时候,他从迦尔身上感受到了不受控制的战栗。
那是猎人在看到猎物时候的兴奋。
本来自己才是在203的,是迦尔跟他换了房间,故意挪到了百里辛的身边。
和迦尔与自己签订契约时候的不屑相比,迦尔竟然主动靠近百里辛。
哎,可怜的美少年。
竟然被奸诈的恶魔盯上了,愿上帝能够保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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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楼住着尼克先生一家,还有红月、迦尔、一位女演员以及自己。
二楼走廊上十分安静,就连自己踩在地毯上都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寂静包裹在了这片昏暗的灯光下。
百里辛回到房间洗漱了一下,等到上床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
从他进入的这几个房间来看,所有的房间布置都是一样的。
按理说床铺太软了反而是不利于睡眠的,但这里的床不知道是采用了什么材料,躺在上面的一瞬间就仿佛置身高空中的云朵之上。
全身舒畅惬意,四肢也快速舒展开。
不知道为什么,沾上枕头的一瞬间,他就被困意席卷,本来还想晚上听听外面会有什么动静,可只是躺在床上几分钟而已,百里辛就失去了意识。
走廊中的灯光不知道何时已经熄灭了,黑暗和寂静彻底笼罩了这座梦幻般的度假村中。
漆黑的走廊上,似乎有什么黑影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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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外面第一缕阳光照在床上时,百里辛倏然睁开了眼睛。
他眼神清明,全无睡意。
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身下柔软床面,百里辛迅速离开了床铺,走进了浴室。
明明昨晚睡了很久,可他却觉得自己很累。
脑袋嗡嗡的不说,浑身还有一种乏力感,整个人也提不起什么精神。
打开水龙头掬起一捧冷水淋在脸上,沁冷的凉意瞬间冲散了脑袋里木木然的感觉,百里辛整个人也清醒了不少。
他抬头看向镜子里脸上沾水的青年,镜子里的青年也以同样的姿势回望着他。
镜子里的人明明还是自己,可又有几分陌生感和疏离感。
鬼使神差地,他伸手抚摸上镜子,对面镜子里的青年也同样伸出了手。
两只手缓缓扣在了一起,两个青年隔着镜子遥遥对视。
百里辛细细打量着镜子里的人,一分钟后他终于意识到那份陌生感来自于哪里了。
那是身份认证的疏离感。
虽然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但他依稀记得自己昨晚做了一晚上的梦。
与其说梦,倒不如说是纪录片。
他梦到了“辛仆人”的一生。
他梦到了年幼时候的“辛仆人”,梦到了“辛仆人”孤独寂寞地度过着一个又一个无人庆祝的生日,还梦见了“辛仆人”日记本里说写的小马宝莉。
就在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出现了认知错误。
似乎他真的是落魄贵族的仆人,他真的有一段寂寞的童年,真的有一匹马叫宝莉。
百里辛呼吸一滞,打开水龙头又清醒了好几遍,才终于彻底从“辛仆人”的人设中清醒过来。
他不是电影人物。
他不是“辛仆人”。
他叫百里辛,这里根本不是现实世界,只是惊悚游戏里面的一个副本。
在心里重重暗示了自己三遍,百里辛那双懵懂的眼神也恢复了往日的冷静。等他用毛巾擦去脸上的冰水之时,镜中之人已经又变成了那个喜兴无形于色、对一切了然于心的百里辛。
这时,他也总算明白了这个惊悚电影真正的复原能力的可怕之处。
不仅仅只是被发现入侵者才会永远停留在电影中,一旦在电影中迷失自我,接受了电影中的角色设定,估计也永远回不去了。
一个连自己的根在哪里都不知道的人,又怎么会找到自己的根呢?
这个电影的暗示能力不容小觑,仅仅是第一晚而已,就连自己都差点中招了。
埃米尔和红月两个人还好吗?
百里辛回到卧室快速穿好衣服,正准备出门看看红月和埃米尔的情况,卧室旁的墙壁上忽然想起了“咚咚咚”的闷响声。
百里辛穿马甲的动作停滞半秒,又重新恢复了自己的动作。
走到玄关拿好钥匙,穿上鞋子,百里辛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去找迦尔,而是敲响了红月的门。
门铃按了足足有二十几秒,百里辛才透过门框听到了里面响起一丝声响,“来了来了,别按了,好吵。”
红月熟悉的声音从门后响起,大约十几秒后,两道开门声同时响起。
真的就是两道。
红月盯着乱糟糟的头发一脸茫然地看着百里辛。
而在红月房间的对面,迦尔拉开房门,她穿了一件简单的长裙,面纱也没有戴。
迦尔张扬着一张精致且雌雄莫辨的脸,虽然面部轮廓和五官柔和了很多,但和帝迦的本来面目还是有七八分相似。
迦尔保持着抬手拉开门的姿势,坐着轮椅上冷冷盯着对面的两人,脸色十分不善。
红月显然还没睡醒,“早啊,百里辛,你知不知道,不给女士梳洗的时间就强行敲开女士的门是很唐突的。你这要是放在古代,可是要娶我的。”
另一个门口处的迦尔脸色更加难看了。
她两只眼睛死死盯着百里辛的后背,手指也不耐烦地敲击着高档木门。
“哐哐哐”的清脆敲击声一下接着一下敲在百里辛的耳朵里,仿佛一根根针在他脑门上跳舞。
百里辛只觉得寒芒在背,生理性滚了滚喉咙。
这该死的压迫感是什么鬼啊!
你敲门又没个屁事,我关心一下队友有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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