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巴斯蒂安一幅魂不守舍的模样, 茫然走出卧室,下了楼,晕晕乎乎的不知道走到哪里, 直到有人拍了怕他肩膀。
“孔塔里尼伯爵。”
他睁大清澈蔚蓝的眼眸望着那人,几乎认不出来对方。
弗朗索瓦有点奇怪, “您怎么了”
“是露克蕾莎。”他低声说。
“小姐怎么了”
“她病了。”塞巴斯蒂安心神不定, 继而, 他勃然大怒, “你这个该死的家伙你该改口称她夫人孔塔里尼夫人”
他一把抽出佩剑, 指着弗朗索瓦, “你这个无耻的混蛋”
弗朗索瓦立即拔剑格挡,“您错了,她不是孔塔里尼夫人, 她即使结婚了, 也还是小姐波吉亚小姐。”
“她是我的我的”塞巴斯蒂安红着眼睛怒吼, “我的妻子”
他不再说话, 只是疾如风雨一般凶猛进攻。
弗朗索瓦游刃有余, 心里则想着这孩子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 仆人或是侍从也没有太慌张, 所以可见小姐的病情不是很严重。他刚到城主府, 侍从中的一个便告诉他小姐病了, 枢机主教大人抱着小姐上了楼,送到城主卧室里,并派人去找医生,不过医生还没有来。
他不想现在上楼, 倒不是他不关心小姐, 只是枢机主教大人现在大概看谁都会不顺眼。
看来, 孔塔里尼少爷已经知道了切萨雷波吉亚有多可怕。
刚经过一场激烈凶险的战斗,弗朗索瓦体力消耗很大,尚未恢复;塞巴斯蒂安的体力消耗也尚未恢复,两个人的战斗力仍然维持了几乎同样的差距。
几分钟后,有人格开两人。
“行了,别像两只掉了毛的公鸡一样争斗不休。”是巴尔托洛米娅,也只有她敢插手这事。“小姐病着,请两位伯爵阁下千万不要再给小姐增添新的烦恼了。”
弗朗索瓦从容收剑,“医生到了吗”
“刚到。来吧,伯爵孔塔里尼伯爵,请随我来。医生,你也随我来。”
塞巴斯蒂安愤愤的收起佩剑。
露克蕾莎睡着了。
“快,医生,快来看看她,她为什么会突然晕倒她现在是睡着了吗我叫醒她,可她很快又睡着了。”切萨雷焦虑的问。
“您先别着急,枢机主教阁下。夫人的女仆呢我想问问夫人最近几天的身体情况。”
“她她会不会怀孕了”切萨雷不太愿意说出这个词,但作为已经有了3个孩子的男人,他觉得还是先考虑这个可能。
“这要等我检查过才知道。”
切萨雷退了出来。
“你进去,看着医生,务必让他弄清楚小姐是什么病。”他对巴尔托洛米娅说。
巴尔托洛米娅点点头,进了卧室。
切萨雷瞥了一眼想跟进去的塞巴斯蒂安,“你站住。”
塞巴斯蒂安吓得立即站住。
切萨雷哼了一声。接着又瞥到站在稍远处的弗朗索瓦,不怀好意的说“露克蕾莎可能怀孕了,就是不知道是谁的孩子呢”
塞巴斯蒂安立即转头怒瞪着弗朗索瓦,脸色阴沉,目光愤怒。
弗朗索瓦眉头一皱,手按在剑柄上。
切萨雷冷冷的说“要打滚下去打,活着的那个可以上来。”
塞巴斯蒂安忍住了,低声说“哥哥,我不会为了这个让露克蕾莎生气。哥哥,别赶我走。”
切萨雷没有理会他。
弗朗索瓦觉得这有点不太真实。小姐真的怀孕了吗那会是谁的孩子肯定是孔塔里尼少爷的孩子,他不过是十几天前才见到她。
唉他确实想过,小姐结婚之后说不定会很快怀孕,生下别的男人的孩子,他能怎么样呢祝福小姐吗不,他做不到。
他心情沉重,充满了失落。他是情愿小姐只是病了,还是怀孕了两种都不希望。
他望着孔塔里尼少爷这是个幸运的男孩他成了小姐的丈夫,现在,又很有可能成为那个幸运的父亲
他心如刀绞,几乎要无法呼吸了。
塞巴斯蒂安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如果妻子怀孕了,那么肯定会是他的孩子,他们结婚前纳瓦尔便离开了罗马,一直到十几天前才再次见到露克蕾莎,要是她真有了孩子,肯定是他的,而不是弗朗索瓦的。
他心里乐开了花,美滋滋的想着这下子他可真的算是个“男人”啦
不过,他高兴的太早了。
医生花了很长时间询问女仆们,夫人的生理期还没到,现在还无法确定是否怀孕;检查了夫人的玉体,也看不出来怀孕的改变;夫人前不久才大病一场,连日来一直在赶路,最有可能的应该是一直没有痊愈,需要静养。
开了一些草药,让女仆煎水给夫人服下。
出来后向切萨雷汇报了诊断结果。
“非常糟糕枢机主教阁下,”医生低着脑袋,很是惶恐,“夫人的病很严重她上次的病没有痊愈就连日奔波,她的身体受不了如此高强度的行程。夫人今天是不是还呕吐了是的是的,呕吐出来还好一点,是将身体内的有毒的黏液吐出去了。夫人应该去比较寒冷的地方疗养,最好是个有温泉的地方。温泉可以让她身体内的有害的湿气散发出来,寒冷的地带会比较干燥,这都是有利于夫人恢复健康的。”
医生唠唠叨叨,阐述了一番年轻的夫人需要疗养,不能太过劳累,要保持心情愉快。
切萨雷越听脸色越阴沉。
“你要不要回家了,就留在城主府,仆人会给你找个房间。帕尔马有妇科医生吗派人去找来。你应该需要多找几个同行来会诊,你确定不会诊断错误”
“不敢。我行医20年,很少诊断错误。”医生自得的说。
“行了,你下去吧。”切萨雷烦恼的挥挥手。
巴尔托洛米娅出来了,“枢机主教阁下,小姐刚才醒了大概十分钟,现在又睡着了,我看她应该就是太累了。您要进去看看吗”
切萨雷犹豫了一下,“不了。狄亚娜,让厨房准备小姐爱吃的食物,找个府邸里的女仆先试吃,包括医生给的药也是。巴尔托洛米娅,纳瓦尔,跟我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塞巴斯蒂安,别去打搅她,让她好好休息。”
战后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要处理。
帕尔马一战很艰苦,几乎全歼了卢多维科的军队,2000名俘虏中的绝大部分立即转投波吉亚军队,补上了缺员;不愿意继续当兵的发放路费,允许自由返乡;约束士兵不允许在乡间惊扰农夫;张贴公告,要求城里的农夫返回家园,快到收割春小麦的时间了;
战争尚未结束,还有皮亚琴察、米兰没有攻占,等到攻占米兰之后,这场正义之战才算完成了一半,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要大概4个月才能占领米兰公国的全境。
各部队陆续汇报战斗损失,主要是人员伤亡;后勤报告物资损失,弹药库存,食物消耗,以及帕尔马城应该多少食物才能保证军队不会断粮。
吃是头等大事,现在还不忙着庆祝胜利,不过还是发放了几百桶葡萄酒,允许士兵们有节制的小小庆祝一番。
夜晚仍然双岗巡逻,小心敌人偷袭。
预计修整一周,让士兵休息好,治疗轻伤员,接受帕尔马城的物资,等待周围的物资集结,一周后继续前进。
露克蕾莎半夜醒了,吃了一些食物后再次呕吐,狄亚娜十分担心小姐喝不下药,但最后还是喂了药。
药很苦,苦极了,喝完之后再次呕吐,急得狄亚娜派人喊来了医生。
医生很快来了,切萨雷也来了。
“怎么了露克蕾莎”切萨雷急得不得了,“狄亚娜”
“小姐刚才吃了一碗鸽子汤,但吃过就吐了。又按照医生的嘱咐喂她吃了药,但也吐了。”狄亚娜直掉眼泪,“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露克蕾莎神态恹恹,以极低的声音呢喃着,“我没事,我就是吃不下东西。哥哥,我是怀孕了吗”
“不是,你没有怀孕。”
“唉我现在不想怀孕。我这是怎么了”她无端担忧起来,“我快要死了吗是不是,哥哥我到底得了什么病罗马的医生说我是重感冒,可感冒也是会死人的,会有并发症,也许我会突然停止心跳,那我就是得了感冒性心脏病”
她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听不见在说什么。
露克蕾莎的病越来越重,第二天白天一直在昏睡,很难叫醒。
切萨雷命人到博洛尼亚、曼图亚、费拉拉等地召唤当地名医,要求当地立即派人疾驰护送医生到帕尔马;又写信送回罗马告诉教皇爸爸,担忧的问是否要从罗马召来当时为露克蕾莎诊治的医生。她的病看起来十分严重,父亲最好做好她不能痊愈的准备。
切萨雷几次停笔,差点无法写完这封信。
他不愿相信妹妹会一病不起,可妹妹的病来势汹汹是事实,他倒宁愿她只不过是怀孕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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