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第 127 章

小说:双O互换人生了! 作者:宴夜鲤
    陈念从来不知道沙弗莱腿伤了也能走得如此之快, 又或是Alpha正强忍着疼痛,他狂奔着追上去,将路恒幸灾乐祸的得意笑声甩在身后。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完蛋了。

    “沙弗莱!”陈念气喘吁吁地追上Alpha, “我说的那些话都是故意气他的, 我——”

    沙弗莱已然走到了寝宫所在的走廊, 他直接进屋, 重重地关上房门, 连看都没看焦急解释的陈念一眼。

    陈念差点被门板撞到鼻子, 赶忙后退两步。

    他紧接着上前,用力敲响紧闭的门。

    然而没有应答。

    陈念知道沙弗莱是不会给他开门的。

    他迅速折返去到庭院之中, 来到沙弗莱窗外, 试图从窗户进入,但窗户也被紧紧地锁着, 厚重帘子和防打扰系统更是完全挡住了视线。

    陈念只能又回到走廊上,他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 完全不知道屋内是个什么情况。

    沙弗莱刚才走得那么急,腿真的没关系吗?

    陈念深吸口气, 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眼前又浮现出了回头那一刻看到的,沙弗莱难以置信的神情, 紫罗兰色的眼被失望和苦痛盛满, 几乎要粘稠地溢出来,更深处则是难以读懂的挣扎痕迹和绝望死寂。

    让陈念光是想到当时Alpha的表情,就难受得喘不上气来。

    所有的追求, 所有的付出, 所有的真心, 在他口中就成了句“像狗一样乞求”。

    陈念简直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耳刮子。

    他明明有更好的方法去应对路恒, 却因为一己私欲选择了对沙弗莱伤害最大的那种。

    自己的言词究竟给沙弗莱造成了多大的伤害?陈念无法估量,只是他带入到沙弗莱的角色去想,都会难受到胸口憋闷。

    这段时间的相处里,他怎能不知道Alpha的心意有多真切?

    最初是在哥夫的身份中苦苦挣扎,因这种背德的关系饱受折磨,后来好不容易和陈词挑明得到准许,终于能够展开攻势,沙弗莱放弃了休息和玩乐的时间,将工作效率提升到最高,只为做出游戏当礼物向自己告白,更是对他提出的所有要求都百依百顺。

    而他好像把这些当成理所当然了。

    他享受着沙弗莱的宠爱,随意挑逗着对方,乐得看他艰难隐忍的模样,并且以这种主动权为傲,沉浸在支配欲得到满足的愉悦中。

    在地下城的日日夜夜,他确实是如此度过的,想要不变成猎物,只有成为猎人,只有做到虚与委蛇,逢场作戏,不托付也不在乎任何人,才能够不受伤害。

    但他忘了沙弗莱和那些Alpha是不一样的。

    沙弗莱同样对自己有着欲.望,却不是信息素和荷尔蒙催生出的,他是最好的园丁,温柔而细心地培育着感情的幼芽,用心血浇灌,绅士地等待它慢慢长大,结出饱满酸甜的果实,再去摘下。

    然而现在,自己一脚过去,以傲慢姿态,将那好不容易发芽的幼苗直接踩死了。

    陈念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楚感觉到,自己又渣又坏。

    他背靠着墙壁,身体向下滑落,最终蹲下,双臂抱住膝盖,整个人蜷缩起来。

    也许他比想象中要更在乎沙弗莱。

    他和沙弗莱相处时,并非全是玩闹心态。

    还在白塔时每次想要出门都呼叫沙弗莱,狭小车厢中第一次嗅到Alpha雪莉酒味道的信息素,人工湖边被沙弗莱戳穿身份,听到他说想做自己的队友。

    他们一起收集有关陈家案的资料,推测自己从未出现的母亲究竟是谁,在荣军院的故居中发现奇怪的发光物件,找到41号避难所的图纸,在环海平台遭遇海星和章鱼的袭击。

    不管在现实还是电幻神国中,他都认识了许多沙弗莱的朋友,Alpha很认真地在把他一点点带入自己的社交圈子里。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个男人就已经成为了他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他们共同分享着惊天秘密,一起研究解决的方法,并肩战斗,面对一片迷雾的未来和重重谜团。

    陈念很享受他们之间的暧昧,如果可以,他更愿意让这个种状态永远持续下去,永远保留惊喜和新鲜。

    但当昨天他意识到沙弗莱对婚姻有着向往时,就意识到结果可能不会如他的愿。

    他喜欢沙弗莱吗?

    结果是肯定的,只是这种喜欢的程度究竟有多深,就连陈念也没法说清楚,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对沙弗莱的感觉是不是一时兴起,等到两人真正确定下来,又会不会迅速陷入到无趣。

    他是一个很需要新鲜感的人。

    不记得是谁说过,也许是夜总会偶然遇见的人吧,说他身上有种飘忽不定的诱惑力,可以在角落里肆意摸索和亲吻,却不适合娶回家里。

    那时候陈念只是一笑,因为他从来就没想过会和谁产生稳定的长期关系。

    该死,他为什么会是这样?

    原来他自以为的洒脱和自我保护,其实是冷漠,自私和玩弄真心吗?

    陈念底下头,将脑袋埋进胳膊里,过了许久才稍微抬起来,只是手臂上一片干燥,眼角也不曾泛红。

    他才没有资格流眼泪。

    要哭也是被他平白无故贬低一通的沙弗莱在哭。

    陈念深吸口气,与其在这里情绪崩溃,不如认真想想他究竟要怎么跟沙弗莱道歉。

    沙弗莱会原谅他吗?两人之间能恢复到从前吗?这些陈念都不知道,但他必须要做点什么,为自己的过错。

    偶尔侍女从走廊经过,看到陈念靠墙坐着,颇为惊讶,轻声问道:“殿下,您需要帮助吗?”

    “我没事,”陈念勉强对她笑了下,“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必须得好好哄哄沙弗莱,可哄人这件事对陈念来说是知识盲区。

    之前从来都只有别人哄他,没有他哄别人的份儿,生气就生气呗,反正多的是人愿意舔他,换个就行了。

    可是他现在沙弗莱的面都见不到,Alpha肯定生气得恨不得让自己消失在他的世界里吧。

    陈念满心忧伤,他又站起身敲了敲沙弗莱的房门,毫不意外没能收到任何回应。

    他在房门外等了两个多小时。

    夜渐渐深了,就连管家都闻讯赶来,担忧地询问是什么情况,陈念告诉他没关系,继续在外面等。

    管家拿了件外套给陈念披上。

    一直到晚上九点,陈念终于听到了些不同的动静。

    他立刻抬起头,就看到紧闭的房门被打开,沙弗莱走了出来。

    Alpha穿戴整齐,手里拎着一口皮箱,看到正蹲在墙根处的陈念,动作轻不可察地顿了一瞬,旋即继续向外。

    陈念赶忙起身,外套从肩头滑落,腿都有点麻了,他顾不得双腿的麻木疼痛,轻声问道:“你要去哪儿?”

    “我们都好好冷静一段时间吧。”

    沙弗莱的声音非常平静,但陈念看到他眼眶泛红,在不知道的地方曾有泪流出。

    一瞬间所有的话都停在了唇边,陈念眼睁睁地看着沙弗莱同他擦身而过,却仿佛失去所有力气般无法追赶。

    他嘴唇动了动,望着Alpha的背影,只能说出唯一的话语:“对不起。”

    沙弗莱步调依旧,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他受伤的右腿还有点瘸。

    身影最终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陈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房间的,他躺在卧室的床上,只觉格外疲惫,有什么东西把他从内到外地彻底抽干了,就连心底都一片荒芜。

    他不想画画,不想玩游戏,不想说话,也不想看视频水论坛,思维静置,就这样脱力地瘫在床上,成为只会呼吸的机器。

    过了许久,陈念才强打起精神,他拿过新终端,第一次拨通了那个唯一存着的号码。

    半分钟之后通讯被接通。

    “喂。”熟悉的声音仍旧是一如既往的平静,“陈念?”

    “嗯,是我。”

    听到陈词的声音,陈念突然鼻子一酸。说来奇怪,他和陈词面对面相处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过几个小时,两人重逢之后,最多就是用终端和日志进行交流,但在他面对无措情况之时,最先想到的却是陈词。

    那边的声音有点吵闹,陈念听到陈词小声说了一句“我去接个电话”,很快背景音安静下来,他应该是到了外面。

    陈词:“怎么突然打通讯来了?”

    “我……我做错了一件事。”陈念用力吞咽了下,咽部传来生涩的疼痛,如同有把小刀在缓慢地割。

    陈念将路恒过来找他之后的所有事情,都详尽地说给陈词,路恒设下老掉牙的陷阱,而他却被冲昏了头脑,说出那样的话。

    陈念正讲着,就听陈词突然道:“别哭。”

    别哭?可是他没有哭啊。

    陈念抬起手,意外地在脸上抹到了细微湿润,陈词敏锐地发现了他声音里的哽咽。

    明明是他伤害了沙弗莱,为什么却在委屈?他有什么好委屈的?

    陈念用力闭了闭眼,几滴兜不住的泪落下来砸在衣服上,浸出一小片深色。

    他平复心情,继续向陈词讲述。

    说到最后陈念几次停下来,这是连他自己重新说出都觉得过分的话语,却被沙弗莱全都听见了。

    陈词安静地听着,他是个很好的倾听者。

    说到沙弗莱出去住了,陈念深吸口气,道:“就是这样。”

    陈词:“他生气了。”

    陈念:“我知道。”

    陈词并不能理解感情,但也知道这是挺严肃的情况,现在陈念肯定六神无主,心慌意乱,才选择打电话给他。

    弟弟肯定是想从他这里寻求一些帮助或者安慰的吧。

    只是他也没什么经验,至于安慰,更是因为无法理解感情,怕会说错话,让陈念更加难受。

    陈词:“介意我帮你问一下别人吗?”

    “不介意。”

    陈念听到那头陈词喊了傅天河的名字。

    “怎么了?”属于另一人的声音传来,到了听筒附近。

    陈词:“我有个朋友遇见了点感情方面的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给他提建议,就想问问你。”

    “感情方面的问题?”傅天河颇为惊讶,到底是什么朋友才会问九月感情方面的事啊,也难怪他给不出建议,“行,你说吧。”

    陈词简要说明了一下沙弗莱和陈念之间的情况,当然在他的讲述中,双方分别是他的Omega朋友以及另外一个Alpha朋友。

    “嘶。”傅天河听到最后忍不住啧舌,平心而论,九月的Omega朋友实在有点太过分了。

    虽然说得简要,但他能感受得出那个Alpha一定非常喜欢他。

    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忍受自己的真心被心爱之人扔在地上肆意践踏,当做摇尾乞怜的狗。

    好在Omega并不是故意的,如今也在慌忙询问试图挽回。

    傅天河仅有的感情经历就是和陈词相处的这段了,但也比什么都不理解的陈词要好,而且他作为脑回路正常的Alpha,目前来看,是最能体会到沙弗莱心情的人了。

    如果九月对他说出这样的话,他肯定难过得要死吧。

    “你的Omega朋友是真喜欢对方吗?如果真喜欢就去找他吧。”

    傅天河顿了顿,又道,“不要觉得自己是个Omega就不好意思,拉不下脸来,我看他还挺自豪是关系中占据支配地位那一方的,但其实感情这种事儿吧,没必要分出个谁更厉害一些,一昧标榜自己拥有更多主动权才更容易产生问题。”

    “你想想啊,就好比说双方正谈着恋爱呢,你非得想自己绝对不能吃亏,那不就少了很多纯粹的乐趣吗?又不是做生意,何必呢?”

    陈念在另一头安静听着。

    他知道傅天河说的不错,面对贵为大皇子的沙弗莱,他在身份地位中处于劣势,就下意识想要在感情上占据高地,因为只有手中多少握着些筹码时,他才能稍稍安心些许。

    这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吗?陈念不知道,他不想给自己找理由了。

    陈词见傅天河说完了,对陈念道:“大概就是这样,我觉得说的挺对,今天晚上你先休息一夜,养好精神吧,正好也按他说的冷静冷静,等明天去找他看看。”

    “我知道了,谢谢。”有傅天河在场,陈念不能把那句“哥”叫出来,声音又有些发哽,“幸好我现在还有你。”

    陈词:“好好休息,如果有其他情况随时打给我。”

    “好。”

    通讯结束,傅天河道:“原来你那个朋友在听啊。”

    陈词:“嗯,说起来你们还见过,在电幻神国里。”

    “诶?”陈词这样一说,傅天河想起来了,“是Mono还是崩撤卖溜?”

    “Mono。”

    “他竟然是个Omega吗?!”傅天河陷入震惊当中,他还记得Mono是个胸口纹着小猪佩奇的铁塔壮汉,巨大的反差着实让人混乱。

    不过也挺能对得上的,他们一起玩过几个小时的游戏,从有限的交谈中傅天河能感觉到他是个极具野性,很放得开的人。

    出现这样的情况蛮让人唏嘘的。

    傅天河和陈词一起坐在台阶上,狗狗们白天忙着放牧,现在也累了,正在休息,只有远处山林里时不常传来几声野兽的叫声。

    听闻别人的情感经历,傅天河突然觉得他和九月之间是那么单纯美好,虽然也有一些小小的烦恼,但总的来说他俩还挺合拍的,而且从某种程度上说,九月也非常宠他。

    Alpha放在台阶的手动了动,轻轻碰到了陈词,然后再靠近一些,直到掌心覆盖住Omega那只指尖有些发凉的手,感受着对方的温度。

    陈词并不做声,仰望着静谧的星月夜,只是淡淡的晚香玉芬芳流泻而出,萦绕在他们身边。

    .

    陈念挂断通讯,傅天河说的话让他隐约明白了许多。

    他从地下城得来的技巧在这里并不适用,沙弗莱不会伤害他,而他也根本不必在两人都还没真正确定关系之时,去想分开以后可能发生的事,更不必为了让自己能占到更多好处,而争取主动权。

    自始至终他的想法都是不健康的,虽然在此之前,这是他赖以生存的法则。

    陈词说的对,他得先休息一晚,养足精神,想好一些事情,再去找沙弗莱道歉。

    大皇子和皇子妃两位殿下闹矛盾的消息悄然传遍整个皇宫。

    瓦伊诺管家应该猜到了什么,毕竟矛盾是在路恒与皇子妃见面之后发生的,他知道自己不该过多揣度,但目前的情况实在令人担忧,作为整个皇宫的管事员,他当然知晓沙弗莱已经搬出去住了。

    瓦伊诺一整个晚上都心神不宁,翌日一早,他正打算去问问皇子妃究竟都发生了什么,却被陈念率先拜访。

    面对管家担忧的询问,陈念勉强下了下,如实回答:“我做了错事,惹他生气了,您能告诉我沙弗莱现在住在哪里吗?我想去找他,您不必担心,我会尽量解决的。”

    瓦伊诺最终选择和陈念一同前去,在众多保镖的簇拥下,陈念乘坐专车,前往沙弗莱在外面的住处。

    皇室在信标的许多地方都有房产,沙弗莱的暂住之处位于顶层南侧,距离皇宫有三十多公里。

    陈念下车,被别墅庭院的铁门挡在外面,瓦伊诺管家输入密匙,为他打开大门,陈念得以进入院子。

    他走到别墅的房门口,抬起手却顿在空中,没勇气落下来。

    沙弗莱如果发现自己找到这里来了,会不会很烦?

    昨天晚上他明明说要静一静的。

    只是陈念害怕时间拖得越久,情况就越糟糕,傅天河不是也说了吗?不要觉得丢脸,一定得尽可能快得解决问题。

    傅天河作为Alpha,他的想法应该能和沙弗莱有一定的共通吧?

    陈念下定决心,按响了门铃。

    不出意外的无人应答。

    沙弗莱应该能够听见,陈念安静站在外面,等待门可能开启的那一刻。

    等待对他来说是个非常遥远的词,他很少去等什么人,工作时也都是客人到了之后点名找他才会过去。

    昨晚他蹲在沙弗莱房门外,第一次体会到等待的滋味,每分每秒都焦灼得像在把他架上铁锅炙烤,陈念不知道门会何时打开,更无法预测门开后又会发生什么。

    “您去休息吧,”陈念故作轻松地对管家道,“我自己在这里等着就好。”

    瓦伊诺:“殿下……”

    陈念摇摇头:“是我做错了事,您不用可怜我。”

    管家见状也不好多言,皇子妃只跟他说和殿下之间产生了矛盾,至于矛盾的缘由他还不清楚,但肯定和昨晚找来的路恒脱不了干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高悬在头顶,陈念周围没有任何遮挡,很快就被晒得皮肤发烫。

    就算有凝胶层做防护,削减了紫外线的强度,长时间暴露在高海拔的阳光下仍然很晒。

    瓦伊诺年纪也挺大了,陈念当然不可能让他和自己一起在太阳底下等,又不是管家先生做错了事。

    他不容拒绝地搀扶着管家回到车上:“您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等沙弗莱就好。”

    管家到底也知道不应该干涉两位殿下之间的事情,他叹了口气,道:“殿下如果觉得不舒服一定要及时回来,千万别强撑,无论如何,沙弗莱殿下肯定都不想看到您出现别的情况。”

    “好。”

    安顿好管家,陈念重新回到门外,别墅窗户都开了防窥,无法从中看屋内的情况,Alpha现在是仍在休息,还是正站在窗边注视着他?陈念不知道。

    他能做的只有站好,然后等着。

    细密的汗水从额头渗出,曝晒难免让人心焦气躁,浑身发软,陈念闭了闭眼,身体挺得笔直,感受着地面热气的蒸腾。

    只是在外面站一会儿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七月初的天气说变就变,很快几朵阴云飘来,遮住了阳光,投下难得的清凉,陈念抬头看了眼,双目因先前的阳光被刺得些许晕眩。

    铅灰色的云层厚重,饱涨着水汽,陈念来得匆忙,也没顾得上看天气预报,现在这个情况也用不着看了。

    很快第一滴雨落下,砸在他脸上,凉爽驱散着酷热,让人本能地心生喟叹。

    接二连三的雨滴落在陈念头上身上,很快就把衣服和头发淋湿了,哗啦啦的雨声渐成规模,拍打着绿叶,房顶和街道,这并非一场小雨,看来连老天都想惩罚他这个渣男。

    先是被曝晒到皮肤发烫变红,再被大雨从头到尾地淋上一遭,冷热交替,说不定等到晚上他就会裂开了。

    陈念站在台阶下,明明只要往前再走几步,就能进入屋檐荫庇的范围,但他没有。

    他坦然接受着老天对自己的惩罚,比起心灵上的折磨,淋点雨又算什么呢?

    陈念甚至希望雨下得再大一点,把自己淋得越可怜越好,这样沙弗莱心软给他开门的可能性就越大。

    雨顺着脸庞蜿蜒流下,划过脖颈,最终没入已然湿透的领口,胸背部全都覆着冰凉的雨水,衣物紧紧黏在身上,在风吹过时迅速带走体温。

    就连睫毛都被打湿,稍稍一动就会有水滚进眼睛里,格外生涩。

    陈念在雨里站了半个多小时,从头到尾已经没有任何一处地方是干的,就连鞋都变得无比沉重,先前被曝晒的热早就彻底散去,凉意从皮肤透进,一点点地渗入血肉和骨头。

    时常呼啸的风更是让陈念控制不住地发抖。

    比起无休止的等待,他不得不将更多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去抵抗寒冷。

    以至于在门开的那一刻,都没能立刻反应过来。

    陈念迟钝地抬起头,雨水从发梢流下,径直地滑进他眼睛里,带来一阵生涩的刺痛。

    终于再一次看到了那双沉静的紫罗兰色眼眸。

    陈念终于再也忍不住,他跌跌撞撞地迈上台阶,扑进Alpha温暖的怀里,双臂用力圈着,紧紧将沙弗莱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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