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小说:双O互换人生了! 作者:宴夜鲤
    叮呤

    铁钩被傅天河一脚蹬得沿着地面滑行老远, 男人艰难地忍着痛翻过身,手脚并用地想要爬过去重拾武器,又被重重地踩在后背。

    傅天河双手抓着他肩膀, 卷起袖口处露出的手臂骤然绷紧,大臂上的线条甚至都撑起衣料,将几近二百斤的男人整个翻了个翻

    然后一拳揍在他肥头大耳的脸上。

    拳拳到肉的声音相当残忍,男人惨叫着, 胡乱护住头脸, 这下胸腹处落了空挡,又被傅天河一个利落的膝击招待, 呕出一口酸水。

    饶是如此, 他嘴里还在不甘示弱地咒骂着“恁娘了个”

    傅天河踩住他脖子, 将所有声音掐灭在喉管中。

    世界安静了。

    傅天河下手终归是有分寸的。

    他不过是要教训这个人一顿,没想往死里揍, 也怕如果太狠会吓到陈词。

    嘴里不干净没事, 地下城有太多人的嘴都比粪坑还脏,但拿九月说脏词, 他忍不了。

    男人仰面躺在地上,剧烈喘息着, 双手狼狈地护住头脸, 尽可能蜷缩身体, 以免腹部再度承受重击。

    类似的争抢在垃圾场里早就再平常不过, 好东西太少,前来拾荒的人又太多, 人人都想把看到的物件收入囊中, 对骂和斗殴都已是家常便饭。

    傅天河身为年轻力壮的aha, 很难有谁打得过他, 但他一般很少与人起争执。一是傅天河本来就不是爱寻衅滋事的性子,二是他有技术在身,能把垃圾变废为宝,也就不太在乎那些没多少改装价值的物件。

    但这不意味着他好欺负,特别是还当着陈词的面。

    傅天河活动着拳头直起身,冷冷地盯着痛苦呻吟的男人看了几秒,随手将散落在一边的塞缪尔顿元件组拾起来。

    “走。”

    期间默不作声地一步一步挪移着,已经远到快要离开视线范围的陈词闻言迈开步子,重新回到傅天河身边。

    他看了眼还在地上蠕动的男人,精神力悄然铺散到铁钩掉落的地方。

    无形的控制下,两指粗细的铁钩从末端开始卷曲,短短十几秒,就弯成了一卷蚊香,免了男人突然暴起抓住铁钩再去伤人的所有可能。

    傅天河把麻袋抗在肩上,再也不看挣扎着起不来的男人一眼,带着陈词回去。

    aha一改平日的欢脱,彻底沉默了,他脸颊线条因后牙咬合而紧绷,眉峰也皱着,到现在也没舒展开。

    陈词瞅着他的脸色,有点不明白。

    为什么傅天河突然就生气了明明他原本打算和那个人好声商量的。

    而且傅天河很想拿到那个零件组,最后却表现得要不要好像也无所谓的样子。

    陈词歪着头观察了会儿,轻声问“你生气了吗”

    傅天河没看他,只留给陈词一侧漆黑的眼瞳“嗯,有点。”

    陈词“因为他想抢你的东西吗”

    傅天河沉默一瞬“嗯。”

    陈词若有所思,可傅天河现在已经把元件组拿回来了,又为什么还在生气

    他是不是应该劝劝傅天河

    “别生气了。”陈词发自内心,无比真挚地道,“万一把自己气死就不好了。”

    傅天河一哽。

    他终于看向少年,眼中多了几分无奈,认真纠正道“你可以换一种说法,比如生气伤身。”

    陈词立刻改口“别生气了,生气伤身。”

    陈词对人情世故不能说是一窍不通吧,起码能算得上知之甚少。

    少年身上有一种很难被察觉到的钝感,像是有一层透明的膜,包裹在外面,一切外界刺激都被削弱到极度轻微的程度,才能被他感知。

    可陈词明明那么聪明。

    傅天河头一次这么清晰地意识到,原来人的智商和情商真的是完全不相关的两种东西。

    但被陈词这么一搞,他心中的郁结一下子消退不少。

    甚至还有点庆幸陈词不懂他生气的原因。

    两人回到矮蓬,傅天河把塞缪尔顿元件组放在机床的桌上,他稍微收拾一下,开始一边拆卸,一边给陈词讲解。

    陈词认真听着,过了十几分钟,突然冷不丁来了句“那个人,会继续找你的麻烦吗”

    “什么”傅天河愣了下,旋即反应过来陈词在说和他争抢元件组的男人,不屑道,“没事,就算他来找麻烦,也肯定在我手里讨不到好。”

    陈词“他有武器。”

    傅天河虽然挺强,但刚才一直在赤手空拳的和人搏斗,万一那人拿到锋利的铁钩,或者搞个偷袭,最后会是谁躺在地上还不一定呢。

    “我也有武器啊。”傅天河歪着身子从工具包里一捞,掂着沉甸甸的扳手展示给陈词,“放心吧,你是没见过我给人开瓢的时候。”

    陈词点点头,不再多说,傅天河心里有数就行。

    傅天河将扳手放在一边,就要继续给陈词讲课,他手里拿着拆下来的零件,满脸严肃地沉吟片刻

    然后扭头问陈词“刚才咱讲到哪儿了来着”

    陈词回到家中。

    他轻手轻脚地换上家门,打开玄关处的灯。

    姜岱已经睡了,卧室的门掩着,自从陈词这次交换回来,他就不再每天等到少年安全回家再去休息。

    陈词走进卧室,将斜跨的小包取下来,放在桌上。

    他摘掉帽子和口罩,拿出干净的换洗衣服,先去洗澡。

    将全身都洗干净,确定没留下什么异味,陈词擦干头发,清理完卫生间,回到卧室。

    他关上房门,坐到床边,终于能收拾小背包里的东西了。

    首先是今天新做成的零件,它们的精度还没到能拿去黑市卖钱的程度,傅天河就让陈词收起来,当做纪念。

    陈词将零件放进专门的小盒子,和陈念喜欢随手一放不同,陈词所有东西都收拾得非常规整。

    然后就是傅天河给他的书。

    书近期才被修缮过,封皮用硬质牛皮纸重新糊了,但内页仍旧脆弱,陈词小心地翻看第一页,空白的扉页上写着一段话,字迹早已模糊不清。

    陈词打开台灯,将书放在灯光下,小心地调整角度。

    字迹稍微清晰了些。

    “全心全意畅游在知识的海洋,不安的灵魂也会得到解放,我们无法消除病痛,也无从知晓终焉何时降临,却能在灰败的余烬中,快乐地度过每一天。”

    赠天河。

    娟秀的字迹应该属于一个女人,是妈妈,还是姐妹

    陈词更在意的却是另一点。

    文段用花体英文写着,让他总下意识地看向其中意为“余烬”的ashes一词。

    手臂内侧早就消失的针孔又在隐隐作痛。

    陈词不再做无端的猜测,他掀开下一页,开始看书中的内容。

    傅天河拿到这本书时的年纪应该不大,书中重点被他用抖到不行的直线标注,空白的地方笔记写的歪歪扭扭,陈词甚至还在夹缝里看到一只相当抽象的猫。

    他翻看了两页,有点困了,便将书收好,放在床头柜上,盖好被子躺下。

    然后陈词想起来自己忘记写日志了。

    他打开终端,用最快速度记录下来今天发生的事情,还配上几张在医院以及垃圾场里顺手拍下来的照片。

    陈念三个小时前给他发来消息,说自己在皇宫里逛了一整天,发现了许多好玩的地方,还留下了一些“珍宝”,寻宝图都写在日志里,等什么时候陈词回去,一定要去看看。

    陈词回了个“好”。

    夜已渐深,窗外不再有滴水的声音了。

    房间里格外安静,陈词今夜没有佩戴耳塞,他陷在柔软的枕头里,不知为何竟有种前所未有的心安。

    他闭上眼睛。

    “好了殿下,我们来做个小游戏好吗”

    对面身着白大褂的人看不清面容,但温柔的声音很熟悉。

    陈词每个月都会听到这个声音,女性beta研究员从许多年前,就出现在了他的生命里。

    她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但不是他的妈妈。

    一张卡面被展示在他面前,古怪的墨迹铺散在白纸上,颜色有些令人作呕,晕染成奇怪的形状。

    “殿下,您看见了什么或者说能想到什么”

    他低下头,看到自己悬在空中的鞋子,他还不够高,坐在椅子上双脚触不到地面。

    过了几秒,他重新抬起头,盯着那张墨迹图案。

    “月亮。”陈词听见年幼的自己道,“月亮在海底,被撕成两半,流出来血,骨头断裂了,把海水搅得像罗宋汤,也许可以再加点西蓝花和自行车,连巴萨罗那的皮皮虾喝了都说好听。”

    当年的他是这样回答的吗研究员又有怎样的反应

    陈词不记得了,类似的测验他做过许多次,很快就厌烦了,研究员也发现了这一点,便不再给他看那些奇怪的图形。

    白色的实验室似乎永远都是那么亮堂,后来陈词长大一些,知道测试名叫“罗夏墨迹测试”,用来判断受试人的人格。

    几张图像能判断出来什么陈词不相信,早知道他就该答点更离谱的。

    一夜很快过去。

    陈词没戴耳塞,被屋外的声音吵醒,人们三三两两的出门去上班。

    姜岱似乎已经起床,在打扫卫生。

    正好他也睡得差不多了,陈词躺了两分钟,摘下眼罩放在枕头底下,就此起来。

    他穿好衣服,来到客厅,对正在蹒跚着整理桌面的姜岱道“姜叔,今天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姜岱有些意外,但他还是点点头,答应道“好。”

    陈词“不能去正规的医院,我朋友给推荐了个地方,据说还不错。”

    姜岱“行,那我去换个衣服。”

    陈词站在客厅,等待姜岱更衣的功夫里,突然有点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他低下头,给陈念发送消息,告诉弟弟自己要去带姜岱看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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