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妇已经认罪, 大人为何还要动刑”周吴氏见晕倒没有用,当即卖起了惨,“民妇亦有苦衷啊,那周青柏面甜心苦, 对民妇动辄打骂, 民妇走投无路, 才出此下策啊求包大人开恩啊”
嚯, 黎望一进县衙, 就听到这种智熄发言, 这应该就是那位杀夫的周吴氏吧搁这摆烂呢
“你胡说我大哥对你那般好, 予取予求, 街坊邻里都知道, 请包大人明鉴。”周青松一听这话,当即驳斥道。
他自己说完, 心里也替大哥不值, 娶这种女人过门, 还疼得如珠如宝,简直是枉费了大哥的用情至深。
周吴氏一听, 便尖着声音道“不,你对我怀恨在心, 大人您不能听他的一面之词啊”
这要不是公堂上,这俩怕不是能直接打起来吧
黎望站在公堂外, 听着包公猛拍惊堂木“大胆刁妇你若遭遇不公,自可告到官府,再有, 你说那周青柏对你动辄打骂, 那么身上必有伤疤, 本府也可叫人替你查验一番。”
周吴氏闻言,瞬间就蔫了。
周青松见她一脸心虚,当即痛恨道“周吴氏,我曾经也叫你一声大嫂,当初你嫁过来,便要分家,族中都不同意,是大哥来求我,说你喜欢清净,所以我还未成家,周家就分了家。大哥对你那么好,你怎么有脸说得出这样的话你这个毒妇”
他一脸痛恨地说完,又恭敬地行礼道“大人,她说谎我大哥对她情深义重,她却见异思迁,如今更是伙同那奸夫胡西霸将我大哥杀害,请大人为我大哥做主。”
“周青松,你先站到一旁,此案本府自会秉公办理。”
包公安抚下周青松,才又疾言厉色道“周吴氏,你如今还不悔吗”
周吴氏一脸凄楚地跪在堂上,她身上的水渍还未干,整个人冻得瑟瑟发抖,只是她如此歹毒之心,堂上无人对她心生同情。
“既是如此,本府便叫你看看,你那所谓的江湖英雄好汉,到底是何模样”
包公说完,让人将周吴氏押到一旁,随后传王婆子上堂。
本来吧,黎望是准备替周青松当状师的,只可惜后来时间紧迫,五爷又很忙,便没来得及同周青松开口,如今替王婆子和朱丽儿发声,也没什么不好。
“王婆子,你有何冤屈,不妨说来。”
王婆子便将儿子王魁按了手印的壮纸呈上去,又说“大人,民妇有冤,那黑豹带人袭击了我家,不仅重伤了我儿王魁,还掳走了我的女儿瓶儿,请大人做主。”
包公认得黎望的字迹,见案情与王婆子所述没有出入,便道“来人,传王瓶儿上堂。”
有苦主喊冤,王家的案子其实很简单,倘若黑豹就在堂上,包公甚至能直接下判决铡了此人。
王瓶儿获救后,就被五爷送到了通许县衙,这会儿她换了身衣服进来,看到娘亲,直接哭着奔了过来“娘瓶儿终于见到你了哥哥呢,哥哥他”
“放心,你哥没事,咱们遇上了好心人,救了你哥哥。”
王瓶儿一听,当即喜极而泣,等包大人问话,她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说,你在被黑豹一行人掳走后,被送到了念奴娇的潘妈妈手里”
王瓶儿并不是胆怯的性子,闻言就愤慨道“是,他们还逼我认命叫我去念奴娇接客我不从,他们就打我,还把饭菜丢在地上,叫我捡来吃”
王婆子心疼地抱住女儿,心里对那群人的恨,一瞬间达到了顶峰。
包公又传唤了另外一同获救的两名少女,两人所述与王瓶儿证词一致,他当堂便下令封锁念奴娇,捉拿潘妈妈一党人下狱。
那胡西霸不知踪迹,潘妈妈却还在念奴娇内,没一会儿就被衙差押到了堂上,她眼见王瓶儿在此,心里立刻咯噔一声,脸上也适时露出恐惧的神情。
“民妇潘翠,拜见大人。”
“潘翠,你们念奴娇私抓少女、逼良为娼,你可认”
潘妈妈当即喊冤啊,那作态完全可以直接上台唱戏了“大人冤枉啊,我们念奴娇向来是本本分分做生意,姑娘们也都是自愿入门,何来逼良为娼一说啊”
包公便将王瓶儿三人的遭遇一一陈述,潘妈妈听了,却依旧不认“大人,无凭无据,仅凭几个小姑娘的话,您就要定我们的罪吗”
包公略一迟疑,便听到堂下传来知常的声音“谁说无凭无据大人,小生有话要说。”
黎望是跟着王婆子进来的,进来后他除了行礼,一直没开口说过话,方才堂上信息量那么大,也就没什么人注意到他。
这会儿他一开口,焦点瞬间就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知常不妨直说。”
李城南心道好一个样貌俊朗的年轻后生,再听包大人唤其知常,心里立刻了然,原来这就是那位知常啊。
而潘妈妈呢,见到黎望的刹那,脸色就灰败了下去。
“是你你竟然是官府的人”她咬牙切齿道。
黎望却不看她几欲杀人的目光,只恭敬道“昨日晚间,小生与好友一道去此地的念奴娇吃酒,席上偶遇一少女,几番交谈,才知其乃是被迫入猖门,卖身契亦是被逼着签下的。小生怜她命苦,便替她赎了身,而今她正在堂外,想要替自己、替那些不甘入念奴娇的姑娘们讨一个公道。”
包公闻言,立刻道“传她进来。”
朱丽儿早就在心里翻来覆去组织过措辞,如今真的面见包青天,即便是从前的噩梦潘妈妈在场,她心里亦是非常坚定的“民女朱丽儿,拜见包大人。”
“你有何冤屈,不妨说来。”
朱丽儿便自报家门籍贯,然后着重说了她是被人骗到念奴娇,起先是威逼利诱,后来是严刑暴打,她挨不住,又因为容貌没有那么娇丽,这才先做了楼里端茶倒水的丫头。
整整两年,她出不去念奴娇,却见多了潘妈妈各种越线的行为,朱丽儿一桩桩一件件都说了出来,有些没有证据,有些还能找到人证,等她说完,堂上惊得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
念奴娇,当真是枉费了这个名字。
这根本不是什么寻常的风月之地,而是一个少女的魔窟啊。
“大人,小女鄙陋,不通文墨,但小女所述,句句属实,这是小女被逼签下的卖身契,请大人过目。”
包公见到这张已经泛黄的卖身契,整个人气势全开,质问道“潘翠,而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要说”
潘妈妈嘴里泛苦,却是说不出任何否认的话。
她还当这朱丽儿是个好的呢,却没想到心眼这般毒,还有这什么禾公子,当真是要害死她了。她心里直后悔,昨晚真不该见钱眼开放这丫头走,如今这该如何是好啊
胡老板不在,她可不能认罪啊
潘妈妈脸上全是惊惧,可她的害怕,并不能阻止包大人的秉公办案,这一桩桩一件件,已经足够摘掉她项上的脑袋了。
“周吴氏,潘翠听判”
包公问完所有案情,仔细辨过所有人证物证,方要下判决,便听得外头有人高声喊话“大人且慢”
这声音浑厚得很,且暗含内力,显然不是普通人。
那周吴氏原本脸色惨白,这会儿听到声音,当即欣喜地抬头“西霸,是西霸”
“来者何人,公堂之上,何以这般躲躲闪闪、不敢现身”
胡西霸这才提着一把大刀出现,他身后还跟着个人,王瓶儿见了,当即痛恨地指认道“大人,那就是黑豹就是他射伤了我哥哥,将我掳走的”
好嘛,居然直接送上门来了。
“包大人,包青天,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胡西霸是也,今日我到这里,是想跟您要一个人。”
“胡西霸,你犯下累累罪行,若还有良知,便该跪下听判”包公肃容道。
胡西霸闻言,却是呵呵一笑“包大人,我敬你是个人物,才跟你说这么多话,我胡西霸外号胡霸天,连天都能霸占下来,你叫我跪下听判你觉得可能吗”
他说完,那狗腿子黑豹还附和道“当然不可能我们江湖人,可不归你们官府管识相的,就把那女人交给我们。”
冥顽不灵狂妄自大
包公脸色,气得铁青。
“包大人,我知道南侠展昭为你所用,我确实也打不过他,但他今日并不在通许县内,而那锦毛鼠白玉堂,此刻正被拖在西直门外,你若不交,我便只能硬抢了。”
胡西霸说完,又道“大人,只要你将吴氏交与我,我保证念奴娇不会再开下去,我们也会离开通许县,隐姓埋名,不会叫大人难做,也不会再行恶事。”
这叫什么做了恶事,居然还敢堂而皇之地跟包青天谈条件
黎晴整个看懵了,这他娘的居然是江湖人江湖人的准入门槛这么低的吗什么臭的烂的都收吗
他下意识寻找二哥,却见二哥已经站到了公堂的门口,只听得二哥清朗的声音响起
“好一个不会叫大人难做胡西霸,你若是真不想叫包大人难做,就该自刎谢罪才是,这么一副好似你受了委屈的模样,实不相瞒,小生都快把昨日的隔夜饭呕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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