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被他猜中了。
三人拿着卵顺利过了扫描锁。
走进去后发现,这升降机内部全被银色的铁片包着,很像电梯,但并没有楼层数字,门刚关上就感觉到了“轰隆隆”的震动。
突然的重力让徐刀刀差点摔倒,他赶紧扶住了墙。
路微脸色凝重,发觉了不对,“为什么在下降”
徐刀刀头晕目眩,顾不得研究是上还是下,坚决把怀里的卵还给了席茧,“别让我再看到这东西,我想吐。”
席茧把两个卵蛋都塞到了外套兜里,说道,“别担心,游戏客服说上了升降机就能出去了。”
路微看他一眼,“如果是在骗我们呢。”
席茧没吭声,骗不骗的都是次要,他更想赶快找到沈奢。
仅仅几秒,“叮”的一声,门就开了。
外面并不是阳光四溢的海面,而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色调深红,有点眼熟,竟然和不久前那条红蜡走廊一模一样。
席茧带头走了出去,“咱们得赶紧走,这地板可能会融化。”
路微看着他的背影,一脸怀疑,“你怎么知道你刚才在找沈奢他怎么了把你扔下自己跑了”
“还真是不出所料,他在游戏里向来自私自利,绝对不会带着一个拖油瓶闯关。”她一把拉住席茧的胳膊,“但你为什么看上去一点都不急着离开这儿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你是不是有别的目的”
徐刀刀一边咳嗽一边分开两人,“这种时候起什么内讧啊,席茧也不知道这电梯是往下走的啊,他还是个新人,不知道危险也能理解,别气别气”
路微冷声道,“这话说出来你信么,新人游戏都开十年了,新什么人他穿越来的”
徐刀刀正要再说两句,就感觉脚底发烫,还一点点下陷,“快走地板变软了这他妈真是蜡做的”
路微也顾不上怀疑他了,搀着徐刀刀就往前跑。
席茧沉默地跟在后面。
还好这条通道不长,几人很快就跑了出去,推开尽头的门,外面又是一个圆厅,开着白炽灯,色调冰冷,入目就是极其割裂的景象。
几人的脚步都停住了,气氛紧张起来。
整整一圈墙,居然挂满了尸体,其中就有之前死的那两个玩家。
他们没有穿衣服,被放置在玻璃罩中,头部和四肢都插着一根钉子,死死固定在那儿,身体更是被完整的剖开,露着里面被涂满蜡已经凝固的脏器。
“标本”
徐刀刀头皮发麻,“他们被做成了标本”
路微皱眉,看的浑身不适,抬脚就往前走。
三十多个标本,全都是来到这个副本没有逃出去的玩家。不知道死了多久,面容完好,没有任何腐烂的迹象,看着就像是活的。
这比埋在土里还要可怕绝望。
逃生的路根本就不在升降机。
系统果然在撒谎。
席茧看了一圈,没看到沈奢,小松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沈奢会死,可能是他之前被陨石砸死的画面实在让人记得深刻,导致现在都留有后遗症。
“这根本就是一条死路”徐刀刀的情绪变得不稳定起来,“那些人肯定就在前面等着杀咱们得回去再上那个升降机试试”
路微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慌什么刚才那条路已经没了,回不去了”
徐刀刀捂着脸,十分委屈,“你打我”
路微又摸了摸他,敷衍地安抚,“冷静点,经历那么多副本也不是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这地方就是想让我们发疯。打打就好了。”
她除了安慰徐刀刀,也是在安慰自己。
这个副本和之前的其实都不太一样,怪异感从一开始就没消失过,她只能把慌乱和恐惧全化成暴力,一脚就踹开了另一道门。
一股格外刺鼻的气味猛扑了过来,很臭,还夹杂着浓烈的血腥气。
几人捂着鼻子走进去,发现这里头暗了不少,摆着很多张病床,旁边错乱的放着一些实验工具,又是刀又是剪子,还有眼熟的电锯。
每张床上方都吊着一个很大的玻璃瓶,里面装满了粘稠的液体,正顺着管子流动,流向的地方居然是病人的体内。
他们躺在床上,却只躺了一半,头还在地上,正缓慢地往身体上爬。
是那些小型人头蛛,爬上去之后一个个都钻进了脖子,虫腿全收了进去,把头和躯体紧紧连接到了一起。
徐刀刀赶紧拔出了腰间的刀,紧张道,“他们该不会,站起来咬我们吧”
路微拽着他就走,“快找出去的门,不能回头也不能留这儿,看这架势迟早要醒,真打起来数量太多,不好弄。”
但这个地方根本没有第三道门,墙壁上连一条裂缝都没有。
席茧没去找门,反而观察起了那些病人。
他们身上涂着蜡油,还有各种被切割过的痕迹。旁边除了工具,还挂着一些文件,像病历本。
席茧转了一圈,那个怪物不在,有四张病床都是空着的,资料上的名字也很熟悉。
阿唇,柳叶子,谢密,还有一个林安。
三个都是熟人,阿唇刚才在找她哥,柳叶子成了人头蛛,不知道跑去了哪,谢密不知道在哪表演,而这个林安,席茧总觉得和主线故事脱不了关系。
他拿起资料翻了翻,里面不仅记录了个人信息,还有详细的实验过程,甚至连进疗养院的原因都记录了。
这些病人都是精神方面出问题,被家人送进来调养的,进来后就和外界断了联系。
疗养院也并没有像正常的精神病院那样进行心理问诊,反而强制对病人们进行了各种残忍的实验。
实验还分好多种,有的是把海底深处诡异的虫子当作药物活生生灌入他们体内,有的是直接把水生物和人体缝制在一起,看起来是实验,但又不像,这更像是在故意造出一些畸形惊悚的怪物。
他们受到身体折磨后,本来就不太正常的精神变得更加混乱崩溃,身体也无一例外都发生了异变,而且在周六日这两天还要被强行压去进行各种表演。
上面没说是要演给谁看,背景信息到这儿就没有了。
柳叶子和阿唇的故事写的要多一点,上面贴着他们的大头照,柳叶子的脸上没什么笑容,很僵硬,阿唇笑的很灿烂,披头散发,脸上却遍布狰狞的伤疤。
资料上说她经历了一场大火,全身烧伤,被毁容后就成了精神错乱的疯子,被一个名叫林安的送了进来。这个林安是她的男朋友,送来之后就离开了。
席茧看向第四张空床,那这个林安是谁
“发现什么了”路微走过来,“没找到暗道,连机关都没有。”
席茧说,“主线的故事和剧情设定太刻意了,客服应该不是在骗我们。上面说这里的病人周六日都会给客人表演,既然是来客,就不会待很久,他们能出去,咱们肯定也能。只要找到这些客人就行。”
路微皱眉,“你是说,这下面还有一个剧场”
席茧点点头。
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资料上的柳叶子根本就没有精神病,他是自愿来的。
而且一开始,他也没被当成实验品,就只是在这儿住着而已。那为什么突然就被绑起来做成怪物了呢。
突然,仅有的那盏灯灭了。
整个空间里就只剩下席茧的手机光还亮着。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是那些病人在动,好像刚睡醒似的,和之前在楼上见到的样子差不多,像个正常人,又有点癫狂古怪。
嘴角的笑竟然都勾到了脸颊。
席茧赶紧把灯关了。
拉着徐刀刀两人就往空床上躺,“躺着别动,看他们要干什么。”
这些病人眼神儿都不怎么好,看了一圈没发现有人,排着队往墙上撞。
边撞还边聊天,“什么时候开始啊”
“不知道啊,快了吧。”
“快点演完赶紧回去呀,我还想睡觉呢。”
明明很正常,但依然改变不了刚才接断头的恐怖印象。人数太多,地方太小,硬上真怕会出现不必要的意外。
尽管心里清楚要静观其变,路微还是忍不住吐槽,小声吼,“哪有躲到床上的不应该钻床底下吗”
席茧很小心,“万一床下有人呢,面碰面会吓死的。还是床上安全。”
他在瞎猜这方面就跟开了挂似的,床底下还真爬出了一个人。
虽然看不太清,但明显又是那个歪脖子,他直冲席茧,一个脸贴脸把他吓了一跳,他整个人都窜了起来,还引起了那堆病人的注意。
这下所有目光全给到了席茧。
下一秒,所有人疯了似的冲向他,面目狰狞,好像要把他去皮扒骨撕开一样。
席茧拔腿就跑,推开那扇标本室的门就跑了进去,但也只有这地方能跑了,前面的红蜡地板全都塌陷了,根本走不了。
席茧只能在标本室绕着中间那根大柱子转圈,后头还跟了一群张牙舞爪的病人丧尸似的伸手抓他,带头的就是那个歪脖子,嘴里还一个劲喊着,“要要”
席茧边跑边疑惑,要什么
他突然想起来,去拿钥匙的时候,那人也是躲在床底,这么喜欢藏,会不会是同一个
他赶紧拿出那把钥匙晃了晃,“你想要这个”
歪脖子居然真的点着头,格外迫切地把手伸得更长了,“要要”
席茧瞅准机会,一个抬手就把钥匙扔到对面,扔的远远的,歪脖子猛地调转方向拐了弯过去捡,而后面跟的病人也紧跟他的脚步,完全没反应过来。
席茧一点不耽误,迅速跑回去把门甩上拉过旁边的铁床就堵了上去。
转过身,还没顾上喘口气,就看到了阿唇,她的几条虫腿撑着地面,像枯木一样的前肢还紧紧抓住路微和徐刀刀,一边一个。
抓的是脖子,看他们的脸色,已经快被掐死了。路微的枪掉在地上,根本来不及放子弹。
阿唇的表情很愤怒,也不知道在气什么。
战斗力直线上升。
席茧走近两步,直接问道,“你还记得林安吗”
阿唇愣了下,脸上划过一丝迷茫,“林林安”
席茧语气真诚,“你把他们放了,我就告诉你林安在哪。”
这熟悉的承诺。
似乎不久前刚听到过。
阿唇依然很好骗,立刻就把两人扔到了地上,“在哪他们他们在哪”
并没有忘记她哥,这回还多了一个。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个林安就是刚才的歪脖子,藏起阿唇的钥匙,被吓得扔掉还有意识想再找回去。
然后被席茧关在了身后的标本室。
但他却没指那个方向,反而指了指阿唇脚下。
“就在下面。你哥和林安都在。”
阿唇毫不犹豫抬起虫脚就踩了下去,地板碎了个窟窿,居然真的出现一条向下的楼梯隧道。
倒在地上还没爬起来的路微“我操。”
徐刀刀“咳咳这都行”
阿唇直接爬了进去。
这根本不是正确的门,楼梯都是一半的。
虽然是瞎碰出来的暴力捷径,但不走白不走,趁着标本室的门还没被撞破,三个人赶紧也跳了下去。
走在隧道里,路微难掩震惊,问席茧,“你能跟怪物交流”
席茧摇头,“他们变成怪物之前可都是人,肯定能听懂人话啊。”
路微又问,“你刚才说的林安是什么人”
席茧说,“我找到了一个道具盒,里面有阿唇写的信,应该就是写给这个林安的。她虽然成了怪物,但很重情,都这样了还没忘记她男朋友,真的很感人。”
路微“说着感人转头就把人骗了。”
席茧解释道,“也不算骗,马上就是演出时间,那个林安肯定也会去剧场,柳叶子估计已经在了,迟早要碰上,咱们先进来再说。”
“剧场这下面难道还有一个”信息完全没跟上的徐刀刀惊讶地问。
“精神病人有很多都是被家人送来的,送进来的理由说是要治疗,其实就是丢弃。被丢掉的肯定最适合当成实验品。”
“除了人体实验,他们应该还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交易。把人变成怪物又送到台上表演,可能就是为了满足猎奇爱好者,他们会掏钱进来当观众。这也许就是疗养院经营的资本。”
席茧慢吞吞地说,“阿唇被烧伤,毁了容,变成了疯子,就被送了进来,一同来的还有她哥哥柳叶子。如果是想抛弃妹妹,那柳叶子为什么也留下了还有那个林安,他竟然也成了这里的病人,可能是柳叶子想拉他进来跟妹妹作伴三角关系非常复杂啊。”
他顿了顿,“都是我瞎猜的。”
路微“”
徐刀刀一边咳嗽一边感叹,“你这悄无声息的就把主线故事都搞明白了不是,这跟咱逃生有什么关系”
席茧想了想,“如果系统是想让咱们看到一段非常感人的爱情故事,然后顿悟,并在其中学习到爱情的真谛呢。就像我之前玩跑酷游戏一样,它不仅仅是一个只知道跑的游戏,而是告诉我们,不管遇到什么陷阱,障碍或是困难,都要从容应对,反应迅速,不畏艰险,勇往直前,直到抵达成功的彼岸。”
路微“我也是没想到,一个跑酷能让你学到这么多。”
徐刀刀“可能我被你感动了,这会儿不那么想吐了。”
楼梯很长,还很黑,只能靠着一点点手机光照着走。
路微又质疑,“让咱们学到可歌可泣的爱情之后呢直接给个出口就通关了”
徐刀刀很焦虑,“不会这么简单的吧我们会不会死掉啊”
席茧语气平静,“一个游戏而已,死不了人的。”
路微看向他,神情复杂,“沈奢到底都跟你说什么了”
席茧的表情有点落寞,“他没说什么,就是让我保重身体。”
路微“是吗。”
“说起来,蛇哥到底去哪了会不会提前来这儿了咳咳”徐刀刀的嗓音越来越沙哑,听起来有气无力。
路微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拿灯照向他的脸,“你还好吗”
这么一照,两人都吓了一跳。
徐刀刀猛地捂住眼,“我操,刺死我了,眼珠子都被照疼了”
路微上前一步扒开他的手,“你眼睛里是什么东西”
他的脸已经从紫变成了肿胀的灰,眼睛周围溢出了大量黏腻液体,连睁眼都变得费劲,瞳孔也好像融化一样浑浊不堪,里面还出现很多个白色的小点。
那是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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