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一旁的墨书见状心中大骇, 下意识看向自己的主子。
而此刻的太子早已心神大乱,好半晌,太子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
另一边。
又过了两天, 叶朔才渐渐发现,自己这是上了贼船啊。
虽说隐约感觉到便宜爹这回来到南方,肯定不像是他嘴里说的那样, 是专程过来看自己的, 肯定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但叶朔没想到的是, 这件事会这么的不简单。
完全不像是寻常的巡查,倒更像是早已经有了目标,所以才特意来这里走了一趟。
伴随着一行人越走越远,船上的气氛也越来越凝重。
除了叶朔,所有人都不敢多话, 叶朔自己一个人憋都要憋死了。
船只靠岸期间, 便宜爹的房间里头人流来来往往,没有一个是叶朔认识的,其中有人穿着官袍, 有人则是一身白衣, 还有的人则穿着…那应该是武将的衣服吧?
人群来来往往,看得叶朔眼花缭乱。
似乎是看出了弟弟的困惑,正好四皇子有空,于是站在一旁, 随意的解释了两句:“那是单洲的知州, 那个武将打扮的, 是单洲的备守, 还有那个…那个……”
“停停停。”叶朔就听了一会儿就受不了了, “怎么这么多人,这人也太多了吧。”
“这才哪儿到哪儿了。”四皇子失笑,身为皇子,自然应当将一些重要的人都记得清清楚楚。
“九弟,你且要学呢。”
叶朔不以为意,他学这个干嘛,又没打算在官场里头混。
叶朔只是不明白,便宜爹到底是准备查什么呢?这么大费周章。
叶朔一头雾水,但他又不大能摸得清楚方向,思来想去,他最终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把最不爱惹事儿,最为低调的七皇子拉道了角落里头。
“能不能告诉我,父皇这回来究竟是做什么来的?”
叶朔越看,心里头就越是不安,他隐隐感觉到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一样。
猝不及防被叶朔的胳膊这么一揽,看着弟弟近在咫尺的脸,七皇子默了默,道:“之前不是说了么,南巡,顺便到梁州来看看你。”
叶朔:“……”
“算了,当我没问。”
叶朔转身欲走,下一瞬,却听到七皇子又在后头补充了一句。
“当然,明面上是这个样子的,父皇当时也是这么跟我们说的。”
叶朔脚步一顿,随即转过身来,就看到七皇子悄无声息的对着自己做了个口型,为防止被周围的侍卫偷听到,中间甚至连半点声音都未发出——
‘太子’。
看到这两个字,叶朔心里头当即就是一紧。
虽说猜到了这两年里头宫中必定不会向从前那样平静,但他也没想到,事情竟然已经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到了这里,叶朔就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了。
再往后,就不是他可以插手的事情了。
就在叶朔问了这个问题之后,没过多久,第一位官员,盛洲知州落马。
景文帝雷霆手段,拿到证据之后,当场就将其处决了。
盛洲知州问罪的那天叶朔没去看,也就大半天的功夫吧,叶朔就听到了盛洲知州的死讯。
再然后就是便宜爹走进来时那一身遮掩不住的血腥味。
景文帝如今虽然已经不再年轻,但一颗雄心却是半点未失,眼都不眨就把一串人都给杀了个干净。
四皇子五皇子,七皇子八皇子他们恭恭敬敬跟在景文帝的身后,只有叶朔,此刻显得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看到几人的时候,叶朔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之前四皇子对于便宜爹召见的人可谓是如数家珍,或许一开始的时候,他的心里头就有底了。
还有七皇子和八皇子,哪怕是性子最为傲慢的五皇子,在看到眼前这一切的时候都没有半点惊讶,中间更没有半分疑问,全然不似叶朔那样,到处问东问西。
所有人都知道这回南巡是假,来查太子是真,所有人也都在默默配合着。
这使得叶朔不禁怀疑,在朝堂上他们是否也是如此。
所有人都在期待着、推动着太子一步步走向深渊。
这其中不止有大皇子,还有二皇子,五皇子六皇子,七皇子,八皇子,哪怕是看起来最为淡然的四皇子,也未必就没有那个心思。
不然的话,他也不至于说事先做了这么充足的准备。
叶朔之前就说过,太子就像是一块鲜美的肥肉,而其他人便是豺狼,待这群豺狼长大,肥肉一旦掉到地上,顷刻间便会被撕成碎片。
想通了其中关窍,叶朔就明白,这回太子非得连根都得被人刨出来不可。
眼前这些,仅仅只是个开始而已。
和叶朔想的一样,随着大船顺流而下,被处置的官员的数量也在不断增加着。
差不多还有两天的航程,大船就要到业陵了。
是夜,不知为何,叶朔辗转反侧,总觉得有些不大踏实。
他本身没什么晕船的毛病,跟晕船也就没什么关系。实在是睡不着,叶朔披了件衣服,就到外头去了。
彼时银月如钩,江上水波粼粼,两岸一片漆黑,唯有阵阵蝉鸣,分外的喧闹。
叶朔走到船头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便宜爹也睡不着,也在外头吹风呢。
叶朔蹑手蹑脚来到便宜爹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飞快的捂住了他的眼睛。
景文帝:“……”
景文帝满脑子的思绪瞬间就被打乱了。
下一瞬,却听到身后的人粗声粗气的开口:“猜猜我是谁。”
景文帝深吸了一口气:“小九,再不给朕放开,别怪朕不客气了!”
还能是谁?他当他那群哥哥也跟他似的这么无聊?其他人更是没有这个胆子。
能做这种事情的,天下也找不出来第二个人了。
“啧,爹这就没意思了。”叶朔也不想的,主要是一看到有人背对着自己,他就忍不住,手就变得特别的痒痒,可能是现代带来的毛病吧,这么久都改不掉。
说着,叶朔一屁股坐到了甲板上,景文帝那一句“脏”字也顺利的卡到了喉咙里头。
夏季闷热,哪怕周围都是水也一样,叶朔摇晃着手中的折扇,道:“爹,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你不也没睡?”景文帝让侍卫搬了把椅子,又让人细细将椅子擦干净之后这才坐了下来。
一个举止贵气逼人,一个活脱脱就是个纨绔子弟,父子两个的对比简直不要太明显。
实在是看不过去了,景文帝骂道:“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你看看你,哪儿像个皇子。”
叶朔也不问他到底在烦什么了,因为反正现在的火已经烧到自己身上了。
叶朔不情不愿的站了起来,他刚想说什么,无意间却看到一只铁钩子直勾勾的就朝着便宜爹飞了过去。
“小心!”叶朔下意识的上前,将便宜爹往旁边一拉。
紧接着就是破空声传来。
钩子虽说这回是落了空,但却也成功勾到了大船的边缘。
旁边的侍卫挥剑,急忙将其砍断。然而这只虽断,下一只却是又飞了过来。
紧接着,铁钩犹如雨点一般,几乎将整个船沿都占满了。
再然后,无数黑影从水中飞了出来,手中暗器,目标直指景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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