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蒂是被一阵声嘶力竭的求救声吵醒的。
捂着脑袋爬起来,发现祖母警惕地守在门口,手里还握着一柄女士使用的小型。
“辛蒂,你怎么样”
菲尼尔夫人发现孙女醒,惊喜地过来摸辛蒂的额头。
“你在发烧,我你吃药,还是不太管用。”
菲尼尔夫人已经习惯孙女发烧的毛病,每次辛蒂听到一些不寻常的声音,就会出现这种症状。菲尼尔夫人一度很焦虑,还花钱找过昂贵的私人医生。不过随着辛蒂逐渐长大,发烧的频率就开始下降,就像小孩年之后身变得健康一样。
就在菲尼尔夫人以为辛蒂这个毛病已经好的时候,1952年辛蒂连续高烧三天三夜,说很多胡话。
所以菲尼尔夫人已经会按照辛蒂的反应来推测事的严重性。
“你这次只睡半小时。”
看着祖母期待的目光,辛蒂心里异常苦涩。
“不,这里很危险。”辛蒂轻声说。
严重耳鸣的症状缓解,不是因为离开危险,而是已经坠入深渊。
“那些亡之音是对外扩散的,我们已经进入中心区域,就像风暴中心会变得平静一。”
菲尼尔夫人一呆。
辛蒂紧紧地握住祖母的手,似乎要从这样的动作里汲取力量。
半分钟后,菲尼尔夫人挣脱辛蒂的手掌,粗声粗气地说“好,我应该你讲讲现在的况,船触礁,可是况好像很复杂,船在慢慢倾斜。”
在战争里幸存的人都知道,面对灾难无论惊惶哭泣还是尖叫都毫无用处,不如省力气考虑问题。
辛蒂扶着墙壁,感觉船身倾斜已经超过三十度。
“船底可能破,我们甲板上。”
“噢,那你需要小心。一些乘客围住船员,他们在甲板上发生冲突。”
“为什么”
“问得好。”菲尼尔夫人咕哝,“我怎么会知道傻瓜的想法”
祖孙两人警惕地离开房间,在走廊通道尽头看到外面慌乱的人群。
外面果然形对峙状态,甲板上挤满人。
“都不要动,下面是流沙,掉下只有路一条”大副拼命呼喊。
辛蒂低头一看,船下方已经有一半沉入细沙之中。
随着海水带动沙粒的快速流动,许很快伊丽莎白号轮船就会整个陷进沙丘坟墓。
这是造人们惊慌的主要原因。
在辛蒂苏醒之前,一些乘客不顾船员的阻止,越过栏杆往外跳。
他们觉得钢铁巨轮的重量太大,所以没法动弹,而人的重量相对来说,可就轻得多。
然后他们就陷入绝境。
辛蒂示菲尼尔夫人拿好木仓,走到栏杆附近向下眺望,只黄沙里零星地散落着一些品。
帽子、单只的鞋子
一只耷拉的手腕地竖在黄沙外面。
辛蒂失神,忽然有个人撞在身上,立刻稳住身,低头发现是个浑浑噩噩的女人。
“就一会儿,他们就不,不下面有魔鬼”
周围的那些男人不比好多,全是脸色苍白,惊吓过度的模样。
剩下的人满头怒火,一定要船长个交代,吓得船长带着人躲进驾驶室,又有人在外面砸门,乱一团。
大副跟船员还在不停地拦阻那些吓昏头四处乱跑的乘客,怕他们因为拥挤推搡,掉下甲板陷进流沙。
“大家都冷静我们马上就会等到救援的”
“这座岛上有救生站他们很快就会发现我们”
辛蒂正好看到那个讨厌的史密斯先生冲过揪住大副的衣领,一边喷口水,一边奋力地摇晃“你们是不是故我们带到这个鬼地方的呵,承认吧,你们跟海盗勾结,否则你们要怎么解释自对这个岛的况如指掌”
大副身强壮,他直接史密斯拎到旁边,重重向前一丢。
乘客们受惊,竟然有人慌乱地往舱房里跑,差撞倒菲尼尔夫人。
“砰。”
一声木仓响。
所有人条件反射地蹲下,或者抱住脑袋。
包括船员在内,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位满脸皱纹,白发稀疏的英国老妇人手臂高举,木仓口冲上,硝烟正不断地从那里冒出。
“都安静一会儿吧”菲尼克夫人很不高兴地说,“已经十几个笨蛋,我不想跟这条船一起沉在沙子里”
“没错,我们应该让船长出面,说清楚现在的况。”
二个站出来的人是一位老绅士,辛蒂还看到一些人隐晦地手按在腰上。
显然,不止是跟祖母带武器上船。
辛蒂走到祖母面前,挡住人群的愤怒目光。
这时船长满头大汗地走出来,他没有大副镇定,嘴里在说话,眼神却不断地飘向远处的浓雾。
“我很抱歉,先生女士们,这里是塞布尔岛,你们之中可能有人听说过的名字。”
“那是什么地方不要绕弯子。”
“对”
船长惊愕地问“你们都不知道”
那位老绅士迟疑着说“我好像听过一首古老歌谣,里面有这个发音,什么海上坟墓,魔鬼盘踞之地”
“没错,就是那个。”船长飞快地接话。
轮船上的乘客更加惊慌,史密斯带头怒吼着“我会投诉你们船运公司,而且这不能洗清你们的嫌疑,为什么伊丽莎白号会开到这么危险的地方”
“安静”大副忍不住再次史密斯丢到一边,他满脸胡须,看起来非常凶恶。
这场浓雾来得毫无征兆,而且在大雾弥漫之前,仪表盘跟无线电就出故障。
船员心里的不安在伊丽莎白号彻底失控制,触礁陷入流沙之后达到顶,而这些只会瞎嚷嚷的乘客,更是事拖向另一个糟糕的深渊。
“自从塞布尔岛上建救生站之后,已经有几十年没有发生过船难先生女士们,你们都没再听说过这个海洋坟场的名字,不是吗我还要告诉大家,上一次全员遇难的事故,就是因为船员们没等救援就自跳船逃生”
大副喘着粗气,地盯着众人。
没人敢说话。
这时大副走到菲尼尔夫人面前,认真地说“谢谢,夫人。”
菲尼尔夫人又恢复那副颤巍巍的模样,被孙女搀扶着,很大声地说“不,我想你们应该学习我这个老太婆的做法,对着天空多放几木仓,否则雾这么浓,救生站的人会发现有轮船触礁吗”
“上帝啊我是说,我们早就应该这么做”史密斯急忙说。
但事没那么简单。
刚才这里至有两百人在大声嘶吼,这动静不比木仓声大
“抱歉,我能问问这座岛有多大吗”辛蒂出声问。
大副显然不习惯跟一个未婚女谈,他看看菲尼尔夫人,迟疑着说“很大,或者应该说很狭长,包括流沙在内,大概有30多平方英里吧,是多伦多的九分之一,比一些小城市的面积还要大。”
辛蒂对这个答案早有预料。
如果不大,环绕塞布尔岛的流沙怎么“装”得下几百艘沉船,出现“项链”的诡异形。
辛蒂还是一次产生这么清晰的幻觉,这让非常不安。
现在他们被困在这条船上,而船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彻底沉入流沙之中,辛蒂似乎听到秒钟在耳边滴答走动的声音。
当时间耗尽,亡就会降临。
人们期盼地望向浓雾尽头,放开嗓门大喊,船长还让人拿来求救的信号弹,一连打好几发。
赤红色信号弹的烟雾非常显眼,人们总算变得高兴起来。
“这样救生站的人肯定会看到”
不久之后,雾气里好像出现隐隐绰绰的身影,人们更加激动。
辛蒂立刻扶着祖母回到船舱。
辛蒂担心甲板上太挤,救援到来的时候那些人太疯狂,很容易发生外。
“先收拾东西,这艘船肯定是捞不上来,我们没办法带着所有行李下船。”辛蒂很有主地拿上证件,值钱的首饰塞进口袋,还不忘拿上弹匣,又匕首绑在裤子下面的小腿上。
发现旁边的房门开着,那是史密斯的船舱。
辛蒂毫不犹豫地溜进,拿走打火机。
出来的时候忽然感到一阵剧烈的耳鸣。
辛蒂想都没想,迅速逃回舱室,并用最后一丝力气拴上门。
“外面有东西危险”
辛蒂抓住祖母的袖子,断断续续地说。
菲尼尔夫人的反应很快,立刻拽上窗帘,没有往外看一眼。
然后老妇人就听到令人心悸的惨叫,似乎甲板上在发生一场大屠杀。
“啪。”
有什么黏糊糊的东西飞上窗户,又贴着玻璃缓缓滑落。
菲尼尔夫人抱着辛蒂,毫不犹豫地钻进床底下。
有人在走廊上疯狂奔跑,还有人拼命敲打着每一扇能看的门。
“这是我的房间,可恶,你们都滚开”史密斯大叫,然后是砰砰地搏斗声。
最后不知道谁输输赢,反正隔壁房间门啪地一声被锁上。
辛蒂忍着头痛,看到有鲜红的液顺着门缝慢慢流进来。
随后是非常诡异的声音,好像有什么沉重的拖拽着行走,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一个巨大的影子映在舱门玻璃上,的脑袋高度超过玻璃的位置,只能看到一条长脖子,跟隆起的背部。
作为英国人的辛蒂一个想起的是尼斯湖水怪。
但显然尼斯湖水怪的高度不可能只有10英尺3米左右,不会长满羽毛。
难道是鸵鸟
一只走过。
二只巨鸟嘴里叼着一条血淋淋的手臂。
辛蒂“”
感到肩膀上一重,低头发现祖母莫名其妙地昏迷。
这时巨鸟好像对隔壁房间产生兴趣,开始敲击门板。
“砰。”
门板被戳穿。
在史密斯混乱的尖叫与凄厉哀嚎声里,辛蒂抓起床单蒙住床底的自与祖母,然后拿起,透过床单的缝隙,对准跟隔壁舱室的间隔墙。
舱壁被不断地撞击、拍打。
就像某种大型生进入狭窄的房间,准备捕猎时闹出的动静。
左边冒出一个椭圆形,看起来像是翅膀尖,马上就来一个爪印。
漆黑的床底、灰尘不断地滚落。
辛蒂感觉自似乎又回到伦敦的地下室,虽然比那个时候多一木仓在手里,但是那种强烈的绝望感觉,并没有得到任何缓解。
普通人永远无法对抗灾难,不能影响灾难的发生跟结束。
他们只能蜷缩着身躯,挣扎着活下来
“轰”
墙壁轰然倒塌,烟尘弥漫。
巨鸟冲这边探出脑袋的那一刻,辛蒂开木仓。
正中脑门。
巨鸟倒退一步,愤怒地想扑回来。
二发子弹打进畸形的眼睛。
辛蒂的手被后座力震得发麻。
巨鸟倒下,庞大的尸恰好堵住墙壁缺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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