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顺伏在他身旁的男孩子天真地望着他, 陆寒隼的手抚上了那柔软的面庞,他刻意忽略了自己拿着军刀时还很稳的手,现在有多抖。
他的灵魂被撕裂了, 一半是个事不关己的局外人,冷眼甚至嘲讽地看着拙劣的表演, 另一边是狂热的朝圣者, 急切地想要抱住他, 亲吻他,沉溺在虚幻的温柔乡。
修长的手指拂过他的眼睛, 到柔软的嘴唇, 到脖颈处, 细细地摩挲着。
梦中那人的笑意更深了,下一秒就僵住了。
砰的一声是后背抵上墙的声音, 陆寒隼面无表情地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摁在墙上,脸上是令人心惊的冷意。
“他才不是摇尾乞怜的小狗。”
“等一下,等一下,好像有点不对劲”
跟着沈娇顺着楼梯道往楼下狂奔,虞兰颂心都要跳出来了, 要踏出员工楼的时候, 他突然拉了一下急匆匆要跑出去的女人。
沈娇面色焦急,“怎么了他们应该撑不了多长时间, 我们要尽快。”
虞兰颂好长时间没有这么剧烈运动过了, 他手撑在膝盖上喘气,“外面的雾, 快蔓延进来了”
其他玩家也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望着那快实质化铺天盖地的迷雾面露恐慌和不知所措, 有一些人的脚步已经开始往回退了。
没有人知道雾的后面是什么, 他们也不想去送死。
沈娇咬了咬牙,她攥紧虞兰颂的手腕,“这个时候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雾很快就会弥漫到大楼里,不如赌一把。”
虞兰颂知道有那两个人在,应该不会太吃怪物的亏,但是他觉得沈娇说的有道理,就朝她点了点头。
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走进雾里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发生,雾没有毒,雾里面也没有藏着怪物。
只是周遭的建筑慢慢地都变得模糊,他按照记忆里面的路线往前摸索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拉着他手腕的力道消失了。
沈娇和其他玩家全都不见了身影,虞兰颂怕惊扰了其他怪物,只敢小声地喊其他玩家的名字,半天他才意识到,其他人真的不见了。
雾比他们想象中更加棘手,视力严重受阻,他伸出手,摸到墙面的时候,缓缓靠住墙蹲下,抱着自己的膝盖。
他吸了吸鼻子,系统,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啊。
系统沉默了几秒钟,面对这种副本里面无法逆转的设定,它帮不到什么忙,只能尽量让自己的电子音听上去温和一些,这不怪你。
要是秦眴和陆寒隼受伤了,我们什么线索都没有拿到,那他们的努力就白费了。
系统没想到他这么懂事,叹了一口气,声音更加温柔了,不太像一个ai,你也别太有压力了,比起线索,他们更希望你安安全全地回去。
虞兰颂扶着墙站起来,他沿着墙面走,试图先搞明白自己在什么地方,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他隐隐有种预感,自己还在员工楼里。
绕过一个拐角,他看到熟悉的楼梯道,顿时欣喜起来,他的感觉果然没有出错。
刚才沈娇拉着他跑出去之后大雾弥漫开,他和其他人走散了,自己七拐八拐又绕了回来,现在应该还是在一楼。
顺着楼梯道往上走,数着台阶应该就能回去。
他脚还没有踏上楼梯道,突然身体一僵,细微地颤抖起来,这时候只有系统陪在他的身边,系统,你有没有听到脚步声
很清晰的脚步声,是皮鞋踏在地面上的声音,有人正在这个时候,不疾不徐地往楼下走,除了脚步声,还有金属在地面上划过的刺耳声有。
那人恐怕是抱着猫抓老鼠的心,在抓到老鼠前,一定要先逗弄一下,弄得老鼠瑟瑟发抖,才会一口把老鼠吞下。
虞兰颂现在进退两难,如果他想原路返回,一定会和那个人对上,但是转头又不知道可以去哪里,留在原地就是等死。
指甲微微陷入皮肉当中,细微的疼痛让他突然清醒,转头就往雾里面跑。
愉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让我看看我发现了什么,抓到了一只违反规定的小羊,啊,真苦恼,要怎么处理好呢”
“不如绑起来,藏到别人看不到地方去吧”
虞兰颂慌不择路,他只记得员工宿舍楼外面有一个花坛,绕过花坛就是他要去的办公楼,但是他跑了半天也没有遇到什么障碍。
身旁是白茫茫的一片,建筑全都消失了,就在他越来越绝望的时候,脚边出现的东西突然绊倒了他。
膝盖在地上擦破了,白皙的皮肤上面,这样的伤口看着额外唬人,虞兰颂来不及处理伤口,踉跄站起来,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男人揽住了他的肩,动作温柔地把他带进怀里。
昏睡过去之前,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男人语气中带着怜爱,“吓到你了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作为补偿,就好好的睡一觉吧。”
再睁开眼是一片刺眼的白。
白炽灯左右摇晃,虞兰颂盯了一会,觉得眼睛很酸,系统已经焦急地喊了他好几声,见他不答应,还以为他傻了,尖叫了一声,玩家10000,你醒醒
虞兰颂有些无奈,我听见啦,别喊了,耳朵要聋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系统见他还有心情吐槽,终于放心了一些,它的语气听上去幸灾乐祸,恭喜玩家10000号,解锁成就,第一个被nc捆绑小黑屋的幸运儿。
虞兰颂,这是什么值得庆祝的吗
头还有些隐隐作痛,他开始观察自己的处境。
他躺在一个柔软的病床上,床单是一尘不染的白色,他试图从床上坐起来,才发现自己的手和脚都被拷在了床上,一动拴住他的银链就哗哗作响。
这个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一张床和一台光线强烈的白炽灯,白炽灯晃来晃去,证明这个房间是有空气流动的,他找了半天才找到了一个排风口。
有点像禁闭室的结构,可是和禁闭室那阴森冷暗的环境又不太一样,这个房间没有那么潮湿。
门被人打开了,蒙福里哼着听不出曲调的歌走了进来,见他醒了,就像囚禁虞兰颂的不是他一样,微笑着道,“你终于醒了。”
他抱着一大束红色的玫瑰花,鲜艳欲滴的颜色就像吸饱了血一样,上面还有晶莹的露水,玫瑰花枝干上面的刺深深扎进了他的手里,虞兰颂看到鲜红的血在顺着枝干往下滴。
可是他却像感受不到疼痛一样,动作轻柔地把玫瑰花放在一旁,想伸出手来抚摸虞兰颂的脸庞。
俊美朗润的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意,“这是送给你的,喜欢吗”
虞兰颂咬紧下唇,面上浮现出些许的畏惧,他往后仰了仰,绑在他手上和脚上的银链发出清脆的响声。
蒙福里恍然大悟,他连忙收回手,掏出一块手帕拼命地擦,“对不起,我的手太脏了,我擦干净,好不好”
擦手的时候视线也没有从虞兰颂的身上挪开,狂热的视线从虞兰颂脱了鞋子放在白色床单的脚上舔过,一直往上停留在他秾丽的眉眼间。
银链都他托人打造的,用在虞兰颂身上很适合,细细的手腕上银色的链条像点缀一样,因为挣扎勒出来的红痕像新雪上落下的红梅,有种凌辱的美感。
他很喜欢虞兰颂这幅被锁在床上哪里也去不了的模样,像被关在笼子里观赏的金丝雀,像被折断后放进精美花瓶的小玫瑰。
染了血的帕子被他丢在一旁,他爱怜地拿起一旁的花,“我年轻的时候是一个画家,梦想是把画展开到世界的每一个地方,但是别人都说我没有天赋,我的父母也觉得我整天混吃等死,是个没用的废物,让我滚出家门。”
和白天里温文尔雅的院长形象不太一样,那温润的眉眼之间的疯狂,让虞兰颂半天都不敢说话。
系统焦急地提醒他,你先说点什么稳定住他的情绪。
虞兰颂咽了一口口水,声音都有点发颤,“后来呢”
蒙福里想把花献给他的美人,又怕那玫瑰上面的刺伤到他柔软的手指,于是一朵一朵地把花瓣揪下来,随意地挥洒在床上。
有的花瓣落在了床单上,鲜艳的像一片一片的血迹,有的花瓣落在了虞兰颂的身上,沦为了美人的陪衬。
他的嘴角扯出一个细微的弧度,“后来后来我就转行了,我成了行业里面的精英,赶我走的父母上门巴结我,让我为他们的第二个孩子找一所好的幼儿园。”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但是虞兰颂的脸色却越来越凝重,nc的背景故事是很重要的线索,所以不由自主他就被这个故事吸引了。
蒙福里见他听得很认真,漂亮的眼睛专注地望着他,忍不住笑了一下,“他们很害怕我,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怪物,但是又不得不忍受,因为他们有求于我,对了,他们还让那个孩子叫我哥哥。”
蒙福里把花瓣撒在了虞兰颂的身上,光秃秃的枝干随手丢在了一边,“可是那个孩子天真地问他的妈妈,妈妈,你不是说哥哥已经死了吗”
他低下头的时候,金色的头发滑落到他的眼睛面前,他抬手把碎发撩到了脑后,露出饱满的额头,朝虞兰颂勾唇一笑。
“今天的故事就说到这里,接下来应该做正事了。”
虞兰颂心中升起了危机感,他看到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床上捻起一片玫瑰花瓣,蒙福里把那片玫瑰花瓣衔在了嘴里。
苍白的脸上,薄唇抿着玫瑰花瓣,看上去像古堡里面的吸血鬼一样邪肆。
他伏下身子,把花瓣喂到了虞兰颂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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