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一瞬间, 周晓月像是被什么击中一样,只觉得心慌。
她隐约知道自己到底在慌什么,但要具体描述却又难以形容。
程从浩和陈平不过是1班的学生, 是市一中排名靠前的尖子生,是霍长英的朋友。
周晓月不害怕他们。
可是,她要害怕要面对无数个程从浩和陈平。
周晓月生出一点怯意,不敢贸然回答这些质问。
好在这一刻,她并不是孤身一人。
系统就在周晓月的脑海里。
滋滋
系统提高音量,用电流质感的杂声给周晓月打气, 别怕没做的事滋、做了又怎么样
这话字句过长又变得断断续续。
不过系统还是成功地表达出完整的语义既然事实不是这样,周晓月就不用担心,就算真的像他们猜想的那样, 也不需要那么心虚羞愧。
周晓月之前对系统说,她不属于任何人。
现在系统把话还给了她。滋滋你又不属于谁和谁分开,和谁亲近是你自己的事。
周晓月愣了一下。
从她的新朋友陈容容,再到霍长英的两个朋友程从浩和陈平,他们所有的疑问和指责其实都在表达同一件事。
因为她是霍长英的未婚妻。
所以周晓月不可以改变念头,更不可以接触除霍长英之外的其他适龄异性。
如果换成是周晓月这个假千金被霍长英疏远, 转而认识了真正的周家大小姐, 霍长英会得到同样的质疑吗
周晓月只是稍微想了一会儿, 就不愿再去想。
抛开家境和出身,她的成绩、她的能力、她的一切都比不上霍长英。
如果没有霍长英选中她当未婚妻。
周家抓不住那么好的发展机遇, 或许会衰败,或许会破产。周晓月或许会过得很糟糕,她或许连此刻的自己都比不上。
可是没有周晓月。
好像并不好影响霍长英任何的事情。
周晓月当然, 也必须属于霍长英, 霍长英却并不属于她。这美好婚约背后的残酷性质在所有人默认的从属关系下, 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和霍长英的关系从一开始,就不是平等的。
然后又在不同人的推动演变得越来越怪异。
如果不是遭遇真假疑云的意外,周晓月一辈子都看不清楚她到底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因为,她已经很“幸福”了。
周晓月刚刚动摇的心,又逐渐坚定下来。
她已经决定不再做一个“礼物”。
既然她不再是商品,她可以不再那么害怕那些评头论足,因为它们不会再影响她的“身价”了。
周晓月移动手指,打出一行字。
“这是我的事,我和谁关系好不好,都和你们没关系吧。”
周晓月完全不考虑措辞润色,直接把话发出去。
她没办法对爸爸妈妈埋怨更多,也没办法对她为数不多的朋友发泄太多,但是对他们,周晓月终于可以不用压抑情绪,尽情地发脾气了。
“程从浩,陈平,我是以为你们想关心霍长英才通过你们的好友,如果你们只是想问这些,就算了。我作业还没写完,请不要打扰我学习。”
“现在还想用学习当借口啊,你装什么啊周晓月,你做这么多不就是为了甩开霍长英,好巴结那个真的继承人吗”
程从浩还在追问。
周晓月立刻学以致用,直接删掉程从浩,还额外把他拉黑了。
她就怕动作慢了,又要看到一些不开心的话。
临时会话组一下子踢出去一个。
周晓月正要把陈平也删掉。
陈平却抢在她动作之前打破沉默,发来一个新的问题“周晓月,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是你和霍长英一起去献血那天吗”
他从周晓月那句话里读出对霍长英的在乎,于是放下一贯的偏见思考,换了一个问题。
周晓月动作一顿。
她下意识想要回复一个“是”,但想到这两个人以前就没少针对她,现在连线上都不放过,周晓月心里赌气,她一鼓作气,把输入框里的字全部删掉,然后又把陈平删除好友。
陈平飞快地发来新的添加好友申请。
输入理由里写的是。
“对不起,有人在论坛里发了你上线的截图,我们看到太着急了。”
周晓月原本是不想理会,要拉进黑名单,可她看着明晃晃的“对不起”,又想到自己重新加别人的申请都还没有通过。
周晓月犹豫一下,就没有坚持拉黑。
她也没有再通过陈平的添加申请,但是陈平却马上又发来一遍,好友申请理由换成了新的内容。
“霍长英没回我们,但在学生会群里修改过在线登记表格,上传了转学生的信息。”
市一中一向以入学难出名。
上学期都快结束了,还能转进市一中的学生都不一般。周晓月不用问也知道,这唯一能更新的学生名单,一定是卫沉
因为理由输入框里有字数限制,陈平只能简单地交代了他知道的情况。
他们没办法问霍长英,就来问周晓月。又因为霍长英唯一的动向就是更新一个新的学生,程从浩和陈平当然会第一时间从这个线索查询,然后找到周晓月发难。
陈平是在向她解释
周晓月摸不准这个看上去斯斯文文男生的想法,一时迟疑,不知道该忽视不管,还是把他加回来询问。
主要是,陈平知道一些霍长英的事情。
周晓月不是学生会的,她当然不知道霍长英作为学生会长需要做什么。她只是单纯想要摆脱自己身上那个难堪的头衔和定义,并不是真心要和霍长英划清界限。
她还是想要关心霍长英的。
看到霍长英不回消息,周晓月就不禁冒出许多的担心。
手机震动一下。
陈平又发来一条,他没有再说霍长英的事,也没有再解释什么,只是突然对周晓月陈述一个事实“学生会群有97个人,三12班的有3个。”
周晓月一开始没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
这和他们聊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忽然转移话题并不会让周晓月因为好奇去加回陈平,她心里愤愤,更加不想理会。
退出应用之前,周晓月又不死心地看了看自己的好友添加请求。她没有理陈平,陈容容同样没有理她。
上一条陈平的申请还在消息栏里显示着,已经刷新成最新的添加理由。
接连两个沉寂的申请并列排放着。
周晓月对比一起看,终于顺着陈平发过来的话想到一个疑问。周晓月犹豫一下,点开了李雪儿的头像。
编辑这个问题的时候,周晓月无意识地放慢了打字的速度。
“雪儿,我们班有哪些人是学生会的呀”
周晓月知道自己才是这段新建立友情中后来加入的人,她很乖觉,没有把自己和陈容容的事拿到李雪儿面前说。
她这么问,李雪儿很快就回答了。
“容容就是学生会的呀”
周晓月隐约猜到一些,可是真的看到答案,还是觉得心头被敲了一下。
所以,陈容容也是因为卫沉误会她
难怪陈容容觉得她没有说实话,原来也是认定周晓月是为了接触另外一位霍少爷。毕竟,卫沉重新注册学籍的名字肯定不是“卫沉”,霍家只可能给他登记“霍沉”。
全平台的新闻都在宣告,霍家的真少爷,叫做霍沉
那天晚自习,卫沉和她站在一起,很多学生都看到了,连校内论坛都有人提起过。
学生登记库也是会附证件照片的,虽然牵涉隐私,但确实便各种资料填写录入。
陈容容同样也能知道,卫沉就是那天和周晓月一起的少年。
即便周晓月在系统的鼓励下做好了一些心理准备,但当她发现担心的事真的发生,人们都第一时间在质疑她的“选择”,周晓月还是不可控地感到不安。
陈平忽然提醒这件事。
他就是想要告诉周晓月,这些学生会成员能够最先知道这件事。他们会是第一批传播消息的人。
周晓月感到一些茫然无措。
紧接着,李雪儿又告诉周晓月“韩佳也是啊。”
“韩佳高二第一个学期就加入学生会了,那时她是我们班第一个学生会成员诶,她都炫耀多久了,你竟然完全不知道哈哈韩佳又得气死了。
不过,她升高三前就退出学生会了,可能是不想影响学习吧。现在我们班的学生会成员就剩下容容,学习委员和班长了。”
周晓月盯着第一行字愣住很久,甚至没怎么看清后面的文字。
高二,周晓月分到12班。
那个时候,韩佳是她的同桌。
周晓月其实记得,韩佳做事一直很积极。她一进新的班级就竞选班干部,韩佳会画画出黑板报,又喜欢组织活动,被班主任老薛选为文艺委员,到现在都还担任这个职位。
韩佳这种性格,肯定是会报名参加学生会的。何况韩佳成绩也很好,通过选拔一点也不奇怪。
但是。
高二下学期,韩佳退出学生会了
好像就是那个时候。
韩佳和她关系一下子疏远了。
周晓月想到韩佳现在这么厌恶她,甚至背地里搞各种事来针对她,就又觉得很低落。
她思绪一晃,心里翻腾起来,总觉得这中间缺少了什么线索似的,空荡荡的,落不到实处。
她正想着,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咚咚。”
不过,来叫周晓月的不是家政阿姨,而是她的妈妈。周母温声细语“晓月,你起来了吗”
周晓月昨晚忽然爆发让周家夫妻两都始料未及,周晓月哭了,爸爸妈妈也不高兴,但是一家人不可能一直这样闹僵。
所以周母主动来叫周晓月。
周母还以为周晓月会像之前一样赖床,毕竟今天是周日,不用上学。所以周母敲了两下门又问过一遍,不等里面回话就直接打开房门。
看到周晓月已经醒了,周母一阵惊讶“晓月,你现在都起这么早啊。”
周母的眼神落在周晓月的眼圈,以及亮着的手机屏幕上转了一遍。
周母看过来的时候,周晓月第一个反应就是把手机往后藏。以前她不会这么敏感,现在周晓月却多了一丝防备。
其实周母并没有在意她用手机干什么,只是满脸担心地叹一声气“唉,你这孩子,该不会也一晚上都没睡吧”
周晓月想否认。
可当她听到周母话里的“也”字,周晓月就知道她的爸爸妈妈肯定没有睡着。她心里不好受,没有出声。
她和爸爸妈妈之间的问题也不在于睡觉这件事上面。
周母见她不回答,自己圆话说“好啦,既然醒着,就下来吧。早上要喝杯温开水洗一下肠胃”
周母絮叨着,试图用日常琐碎的关心来遮掩昨夜的激烈冲突。
周晓月听妈妈这样好声好气地劝着,也不忍心再沉默下去,她只能先放下手机和心里的疑问。
周晓月低头掀开被子,一边准备洗漱用的东西,一边很小声地说“我知道了,马上来。”
周母还以为周晓月又变回那个听话的娇女儿,于是松一口气,露出一个笑。
“快点啊,爸爸妈妈在餐厅等你。”
周母面带笑意地离开,没有忘记帮周晓月带上房门。
不一会,周晓月换了一件常服下来了。
周父穿戴整齐,坐在餐桌的主位上,装模作样地看桌上的平板,好像在浏览什么重要文件,实际上他一直在用余光打量周晓月。
几乎是周晓月一走到桌边坐下,周父就抬起头,“咳”了一声才说话“这么大人了,还让你妈叫。”
周晓月还没开口说自己起来了,周母就连忙补话“不是我叫起来的,晓月早就醒了。最近晓月都坚持自己起来的,已经很棒了。
保持这个劲头,妈妈相信你这个月的成绩一定可以进步”
周晓月神色稍微亮起一些,对妈妈抿出一点笑。
周父想要说话又不知道该怎么切入,只能顺着话头拿周晓月这个成绩说事。“都垫底多少年了,现在这才几天啊,能进步到哪里去”
周晓月的笑容立刻暗下去。
周母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己的女儿,皱皱眉头,冲周父使了个眼色。
周父神情尴尬,他纠结一会儿还是改口说“晓月啊,你光靠自己闷头看书没什么效果的,还不如让长英帮忙猜点考题,你就对着长英给的题目准备考试,这样肯定能进步”
这话当然没有问题,甚至还很有用处。
只是结合昨天晚上的一切冲突,就变得莫名讽刺。周晓月抿了抿唇,还是没能忍下自己的情绪,问了出来。
“爸爸现在又说,让我去找霍长英。我已经不知道该不该听话了。”
周父知道这是在说昨晚的事,他脸色一黑,不大好看。
“爸爸是为你好,你当然要听话。”
周父看周晓月神情不对,意识到自己说重了又连忙放轻“咳,晓月啊,我们的初衷肯定是为了你。
爸爸昨晚说那么多,就是希望你能再多一些朋友。
现在长英越来越忙了嘛,爸爸就是担心你之后找不上长英,还能有别的朋友帮忙。你现在多帮帮那个阿沉,人家之后肯定也会照顾你一些。”
周父说着,周母就给周晓月倒了一杯温水,推到女儿的面前。今天早上阿姨们都没出来做事,应该是周母提前说过了。
这就是周家夫妇为了缓和跟女儿的关系,特意留出一家三口的谈话空间。
只是早饭一直没有端上来,餐厅桌子上一片空旷,显得怪怪的。
周晓月被叫下来,就光听周父说话了。
她还当话没谈完不能吃早饭,就安静地坐在位置上听。
周父完全收回前言,他现在说“不过你觉得帮阿沉不方便就算了。有长英照顾你,其实也是够了”
“是啊,看看长英多会关心人啊,这个时候都没忘记之前答应我们做检查的事。”周母应和着。
周父看一眼旁边的周母示意,然后又看回周晓月,叮嘱道“长英都给我们安排好了,时间都预约着呢,我们先把检查做完再一起吃早饭。晓月,我和你妈妈两个一起,你就跟着长英,知道吗”
周晓月顿时抬起头。
她微微睁大眼,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今天就去做检查,你们为什么不先问我一声”
“这不是之前就说好的吗那天早上长英来我们家里吃早饭的时候,他就说过这件事,你这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周晓月僵住。
她记得。
最开始是因为她为了藏住“真假千金”的秘密,不得已撒谎说自己来了例假,转头就被霍长英带去医院。周晓月想尽办法才逃掉相关检查,因为她根本没事
可霍长英还是不放心,又上周家来确认一遍。
再到后来,就是大家发现,霍长英和卫沉才是互相抱错的周晓月以为检查的事早就揭过去了。
因为她对这件事上说了谎话骗人。
所以周晓月一下子有些发慌。她都有点语无伦次“可是,这样不会打扰霍家的私立医院吗”
霍家才刚刚办完认回长孙继承人的宴会,肯定要处理很多事情。
霍长英肯定也很忙。
他连朋友的消息都没有回。
但他有时间更新学生名单系统“滋滋”一声,在沉默一段时间后中冒出来一句话。
周晓月想到陈平和程从浩,又想到陈容容,还想到韩佳,心里更乱了。
其实她还没完全理清楚这些事的关系。
周晓月只是很奇怪,为什么所有事都会撞在一起。
程从浩和陈平是霍长英的朋友,他们和霍长英走得近,又都是优等生,他们和学生会有关系再正常不过了。
周晓月就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关系圈里竟然也会和学生会扯上那么多联系。这就像是一条线,环绕周晓月串到了一起,偏偏绕过了她,让她一个人蒙在鼓里。
她想不明白。
现在,她也没有精力去想。
周晓月最慌张的事,就是这按约履行的身体检查
难怪妈妈把她叫下来,却没有准备早餐,原来他们已经商量好了带周晓月去做霍家的私人医院体检。
周父还说“有什么打扰的,这是一早就说好了的事”
周父掩饰地瞪眼。其实他自己也忘了,还是霍长英提醒才想起来。但周晓月这样问,周父不得不摆出父亲的架子。
周母帮忙劝着“长英安排得这么妥当,而且我们之前答应了,也不好不去呀。”
是啊。
周晓月当时只顾着紧张,她也没有拒绝。
“铃”
周家大门的门铃被人按了一下,发出尖锐刺耳的提醒。
周母连忙按键,开启外面的铁门。
周母说了一声,“长英来了啊,我们马上出来啊对,晓月也准备好了。”然后就打开房门,根本没有给周晓月想托辞的时间。
周父整理一下衣服,站起来。
周晓月被周母拉上的时候,莫名觉得腿有些发僵。她往门外看去,就发现那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豪车已经停靠在周家门外了。
这次不仅仅是接周晓月,还要带周家父母一起。
于是霍长英下车,站在外面等候。
周晓月远远就看到他了。
他随意站在那里,也十分醒目。霍长英今天没有穿校服,也没有配西装,就只是搭了一件黑色长裤加夹克衫外套,简约而大方,但已经足够用来展示少年优越的身材比例和骨肉构架。
“早啊,周晓月。”
霍长英冲她勾起唇,优雅轻柔一笑。
少年上的五官每一部分都完美地像是雕刻一般,眉眼深邃,鼻唇挺翘。他眼眸微弯,唇角扬起,就变得柔和俊美,让人目眩神迷,
哪怕周晓月心慌意乱,也还是被这抹温柔的笑容击中,抚平了些许焦灼。
她想起,霍长英昨晚说了“明天见”。
他果然就来见周晓月了。
周晓月心中微悸。
从前她看到霍长英的微笑,只有小鹿乱撞的心动,可是在这一刻,周晓月有些分不清她快到冲出胸口的心跳到底是在紧张不安,还是怦然倾心。
周晓月的犹豫纠结到嘴边,说出口的时候还是变成一句充满关怀的问候“霍长英,你现在带我们去那边检查,真的没关系吗”
正因为周晓月为相似的事担惊受怕过,所以,她比谁都更加担心霍长英改变身份后的处境。
霍长英笑着摇头。
然后他拉开车门,绅士地邀请周晓月上车。
但他站在周晓月面前,高得像是一座山,即便笑意盈盈也带着逼人的压迫感。“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本来就是我答应你们的,当然要做到。”
霍长英浅浅一笑,他声音清润如风,柔和似水。
风吹来,裹住她;水漫过,淹没她。
周晓月挤出那个借口“我可以不去吗,我作业还没”
“作业来得及写,但是身体不能耽误。”霍长英柔声打断她的话,他笑着说,“别怕,周晓月,我会陪着你的。”
他把周晓月当成易碎品一样,轻轻哄着,好像她是害怕体检。周父周母也觉得是,夫妻两既对周晓月无奈又对霍长英感到欣慰。
但周晓月怕的不是检查。
她怕,检查出来经期正常,揭露她最初的谎言。
她怕,霍长英知道她骗他。
她怕,
“好了,别站着了。我们不是还约好了看望我母亲吗,正好可以一起。”
霍夫人在医院
周晓月一时错愕,直到霍长英说出“霍家重新安排了手术,她现在已经从第一医院调到霍氏的私立医疗机构调养身体。”
周晓月惊醒。
霍长英说的是,生病住院的孙若男。
他们确实约定过的。只是那时候,他们都以为孙若男是卫沉的妈妈,不知道她是霍长英的亲生母亲。
霍长英就是霍长英。他说的话,就必须实现。
他要做的事情,也就非做到不可。
霍长英早在之前布置好的安排,竟然都在一一应验,哪怕发生了真假少爷的意外。只除了,他提议把卫沉和孙若男调到另一个城市
此一时,彼一时。
卫沉还没有对霍总和霍夫人放下戒心,霍长英却已然改口叫孙若男“母亲”。
周晓月想到,“那卫沉”
霍长英知道她要问他什么,少年俊容微微收紧,笑意淡去,但还是温声回答“他也会来的。”
新的医院,也是,新的竞争角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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