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叛匪呢?哪儿去了!?

小说:埋葬大清 作者:天煌贵胄
    黎叔曾经说过,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造反这种事情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更不是请客吃饭,而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危险行动,不是说你杀个人举个旗,喊个口号就能成功的。

    想要推翻螨清朝廷,不仅要有一个正确而且切实可行的政治纲领,还要有一支足够可靠的队伍。

    像知名反贼狗成子之所以会迅速败亡,一个是其所喊的“吃他娘喝他娘,吃着不够有闯王”,“不当差,不纳粮,大家快活过一场”之类的口号根本就是脱离现实的平均主义空想,用屁股想都知道根本不可能实现。

    而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狗成子的造反队伍发展过快。

    狗成子的造反队伍,最开始的骨干是由失地农民组成,而当狗成子的势力越来越大的时候,骨干就由失地农民变成了泼皮、乱兵等等。

    也正是因为骨干组成的变动,使得狗成子的造反队伍变得流寇思想极重,发展到后来就是只顾得打江山而忘记了最初的“均田免粮”这个口号。

    这样一支阶级不够纯粹且违背了初心,忘记了使命的队伍,也就难免会犯下诸如思想不一致、弄不清楚谁是真正的朋友、不关心群众生活以及不注意工作方法等等错误。

    再加上狗成子此人目光短浅等原因,所以狗成子才会迅速起家却又迅速败亡,真正的诠释了什么叫做其兴也勃,其亡也忽。

    而狗成子造反过程中犯下的错误,又是很多人们都会犯的错误正如黑格尔所说,人类唯一能从历史中吸取的教训就是,人类从来都不会从历史中吸取教训。

    哪怕有着黄巢和狗成子这样儿的错误案例摆在前面,很多人依旧以为只要打几个土豪劣绅,招几个兵,再搞搞研发就能依靠先进的武器碾压螨清。

    实际上,这个认知是十分错误的。

    并不是所有的士绅都需要灭门级别的打击,也不是所有招来的兵都是忠诚度满级,人家螨清建奴的统治阶层也不全是大傻子。

    就像后世之人最喜欢诟病螨清的闭关锁国一样,实际上真是这么回事儿

    实际上,康麻子精通代数几何,钱聋老狗精通好几国语言,建奴的拉达克一直在刺探中亚那边的情报,嘉庆还给拿破轮送过礼物。

    人家螨清高层对于世界的发展十分了解,根本就不是人们印象中的那样儿只知道单纯的闭关锁国。

    人家建奴闭关锁国是为了关闭泥堪们看世界的窗口,锁住泥堪们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可能性,所以才会出现越了解世界越闭关锁国的戏码。

    同理,千万不要以为搞搞科技练练兵就能碾压螨清,更不要以为那些跟着自己造反的那些人马上就能用军法约束。

    有这种想法的人要么太蠢,要么就是太天真。

    因为每个人的思想都是不同的,有人能够舍生取义也有人贪生怕死,有人两袖清风也有人雁过拨毛。

    所以,广大的穿越者们应该记住一点,那就是在照搬所谓的军法军规军纪之前,首先应该考虑到队伍思想是否一致,更要考虑到工作方法是否妥当。

    比如现在,朱晓松说允许那些不愿意跟着去沂蒙的青壮们留下来,表面上看似儿了过分民主的错误,而实际上呢

    实际上,这些青壮既然已经造反了上山造反,早就没有了回头路可以走,毕竟造反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如果朱晓松直接要求这些青壮跟着他去沂蒙山开辟根据地,或许这些青壮不会反对,但是谁又能保证不会有人出现别的心思

    与其用军法军纪来强制要求他们,反倒不如让他们自己想明白这一切,让他们能够主动坚定反清的决心。

    也只有这样儿,才能最大程度的避免因为父母妻儿、故土难离等乱七八糟的因素导致的思想不一致。

    别忘了,从玉皇山到沂蒙山那边的孟良崮,哪怕是直线距离都足有三百多里,再加上一路还有可能遭遇螨清军队的围追堵截

    思想不一致的后果,很可能就会出现“草地密电”或者有人临阵倒戈的情况。

    也有人可能会说你朱晓松说是造反,却只在玉皇山这里打游击,剩下的什么根据地什么政策什么制度都没看到,你这也不像个造反的样子啊。

    那么问题来了不过就是占据了一个平原地带的小山头,手下只有百十个由农民转职过来的兵,拿什么去搞制度拿什么去搞政策

    不会真有人以为可以靠着几个小村庄的支持,就能在平原地带能硬刚满蒙八旗外加汉八旗绿营的几百万清兵吧

    也正是因为如此,朱晓松才会打算主动避开螨清的锋芒,暂时撤往沂蒙山那边的孟良崮。

    玉皇山山脚下,一杆绿边绣龙三角旗迎风招展,旗子的下方,数千手持各式兵刃的绿营士卒列阵于富察明兴身后。

    富察明兴端坐在马背上,左手持着马鞭,右手挠了挠腰间的髀肉,忍不住叹了一声道“如今髀肉渐增,只怕再难上战场为主子效力了。”

    落后富察明兴半个马身的吴祖德赶忙劝道“如今抚台正是壮年,又何来髀肉之说”

    富察明兴正想开口,山上却远远冲下来一个身着绿营衣裳的小卒,远远的就高声叫道“报玉皇山上已经空无一人”

    待跑到富察明兴身前后,那小卒更是跪倒在地,俯首拜道“启禀抚台,玉皇山上除了还有几个窝棚跟一面旗子之外,已经空无一人”

    富察明兴当即就傻眼了,喝问道“玉皇山叛匪呢”

    那小卒抬起头来,一脸茫然的答道“许是惧怕抚台大人神威,那玉皇山的叛匪早已远遁”

    听着那小卒的回答,富察明兴险些喷出一口老血远遁老子辛辛苦苦的带人来剿匪平叛,结果叛匪早早的就跑了

    回过神来后,富察明兴也不顾得那小卒了,当即便翻身下马,急勿勿的往玉皇山上赶去。

    只是一路上紧赶慢赶的赶到了玉皇山后,富察明兴却傻眼了。

    宁阳县的这个玉皇山并不大,山顶上仅有一座不大的玉皇庙,庙前立着一杆替天行道的大旗,周围零零散散的残留着好些个早已空无一人的窝棚,除此之外,就只有皑皑白雪和呼啸不止的山风。

    富察明兴一把抓住刚刚跟上来的吴祖德的衣领,喝问道“叛军呢那么大一伙儿叛军呢哪去了”

    也无怪乎富察明兴生气。

    调动八千绿营本就不是什么小事儿,这一路上人吃马嚼的,每天消耗掉的钱粮更不是什么小数目。

    但是为了不耽误钱聋皇帝顺顺当当的下江南去浪,为了能保住自己的脑袋以及脑袋顶上的官帽子,富察明兴还是不惜大动干戈,直接把驻防在青州的八千绿营全带来了,就是为了能毕其功于一役。

    现在可倒好,大军带来了,玉皇山的叛匪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让自己自己怎么向万岁爷交代难道说朱晓松这个叛匪已经被奴才给剿灭了,万岁爷您可以放心大胆的下江南

    万一朱晓松这个叛匪什么时候又突然出现了呢到时候自己是不是就犯下了欺君之罪

    吴祖德吴知府同样也傻眼了。

    愣了半晌后,吴祖德才嗫嚅着答道“下官,下官也不知晓呀。”

    富察明兴松开抓着吴祖德衣领的手,双目无神的打量着眼前这座不大的玉皇庙,整个人看上去颇有些失魂落魄的感觉,而不住呼啸的山风声落在富察明兴的耳朵里,更像是有人在说傻子这两个字。

    吴祖德稍微退了半步,试探着问道“抚台大人,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富察明兴正欲开口回答,山下却又跑上来一人,跪地后叫道“启禀抚台大人,济宁州河道总督陈泰来和济宁州知州詹宏伯已到山脚”

    富察明兴脸色更黑,冷哼一声后便向着山脚下走去。

    自己当初派人快马传信给济宁州河道总督陈泰来,让他带着麾下的三千河标先行赶到玉皇山,结果自己这个山东巡抚都带兵赶到了,朱晓松那个叛匪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这个河道总督才带兵赶到

    还有济宁州知州詹宏伯,他他娘的没事儿跑来凑什么热闹难道是来看本抚笑话的

    富察明兴越想想气,一边走一边寻思着该怎么整治陈泰来和詹宏伯这两个东西一个延误军机,另一个想看上官笑话,不整治他们整治谁

    只是等富察明兴刚刚赶到山脚下,济宁知州詹宏伯就先快步赶了过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叫道“卑职詹宏伯,叩见抚台大人求抚台大人为汶上县百姓做主”

    济宁州河道总督陈泰来同样快步赶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叫道“标下来迟,请抚台治罪”

    詹宏伯又道“启禀抚台大人,陈大人原本是要赶来玉皇山的,只是恰逢汶上县县衙被朱晓松等一众逆匪攻破,陈大人也是为了追杀那些匪徒,这才来迟了些,望抚台大人明鉴”

    朱晓松

    富察明兴道“先起来说话,汶上县县衙是怎么回事儿那朱晓松又是怎么回事儿”

    陈泰来站起身来,躬身拱手道“启禀抚台大人,卑职奉命前来玉皇山,途经汶上县时发现汶上县上下官员十几人尽数被人杀死,尸体就悬在县衙外。”

    “后来卑职派人去探查了一番,结果发现犯案的正是此次前来进剿的逆匪朱晓松一伙儿,卑职便自做主张,先是派人循迹追查朱晓松一行叛逆的行踪,又派人通知了詹知州。”

    “只是卑职无能,最后还是没能找到朱晓松一伙的踪迹,所以只能跟詹知州汇合之后赶来玉皇山。”

    “卑职延误军机,请抚台大人治罪”

    富察明兴这时候哪儿还顾得上什么延误军机啊,至于詹宏伯所说的为汶上县百姓做主那就更是不值一提了

    什么是百姓活着的士绅是百姓,死了还被人分光家财的士绅算个屁的百姓与之相比,明显还是找到朱晓松一伙叛贼的踪迹更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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