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药庐, 宁晚晚的步伐越来越快,就像是有狗在身后追她一样,恨不得脚底生风, 直接飞回去。
叶离回来了。
造成原主一切苦难的根源也回来了。
如果再不走,宁晚晚就会像原主一样,成为备用血库。
虽说宁晚晚这人也不是没有爱心,不介意捐血救命。
但她主动捐是一回事,被逼着成为血库又是另一回事。
更别提, 换血结束以后,还有个割肾等着她。
可怜见得,宁晚晚还没谈过恋爱呢,天知道少了个肾会不会对未来的x生活产生影响
就算不影响。
人体器官平白无故少了一个,也肯定危害身体。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宁晚晚表示自己十分惜命。
而且她这个人吧, 说句难听话, 死后若是把她烧了, 那绝对是烧不出舍利子的。
于是,宁晚晚没有任何犹豫,当即做出决定
跑, 现在就跑, 跑的越远越好。
事情发生的紧急,毫无任何预兆, 宁晚晚也没想到自己睡了整整一个月。
但好在重塑灵根前的一个多月时间里, 宁晚晚也并不是白白等着。天眼给她写好的跑路计划,她拿出了大学备战期末的劲头来, 倒背如流。
路线, 行李, 时机一切都是事先准备好的。
宁晚晚甚至和剑灵们来了两次跑路预演。
两次预演都非常成功,仙府上下几千号人没有一个人曾发现山河石丢过,也没有一位剑尊察觉到剑冢的消失不见。
而修真界还有一个大大的好处,就是不用操心行李问题。
宁晚晚手里现在要带走的,有快六十万的上品灵石,数之不尽的丹药,灵宝,再加上一个巨大的剑冢,还有她已经用习惯的生活物品。
搁在现代社会,不知道要用多少箱子才可以装得下。
然而在修真界,这些东西,宁晚晚只用了一个高阶储物镯,就完全将行李囊括其中。
也就是说,宁晚晚可以做到拎镯跑路。
哦,顺带一提,储物镯也是天眼推荐给她的。
据天眼大哥说,寻常的储物镯空间过小,而且易被高修大能追踪;然而这一款储物镯不仅非常能装,把整个太一仙府装进去都没问题,还有一个绝妙的好处不被追踪。储物镯上安装了先进的反追踪法阵
这等好物宁晚晚自然是不会错过。
除此之外,天眼还给宁晚晚推荐了一身衣服,不知是用什么稀奇古怪的妖兽皮制成,可以隐身。穿上隐身衣,只要避开云顶的府主和四位剑尊,她就能够大大咧咧地走出太一仙府不被发现。
所以事情发生以后,宁晚晚甚至没有惊慌失措。
她飞快地回了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把一张黄符从柜子里拿出来,然后用火点燃。
熊熊的火苗烧起了黄符。
下一刻,宁晚晚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剑灵虚影,正是小玉。
小玉见了她,先是惊喜“晚晚,你重塑灵根成功了”
宁晚晚勾唇一笑“嗯。”
小玉高兴极了“太好了,以后我再也不嘲笑你是小废物,支棱起来。”
宁晚晚打断她的废话,说“这些话以后再说,现在我有重要的事情通知大家。”
小玉一怔“什么”
宁晚晚目光笃定“跑吧,我们。”
小玉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因为没想到宁晚晚竟然跑路的如此突然。但它也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宁晚晚既然这么说了,就一定有她自己的道理。
小玉立刻说“那我去通知大家。”
宁晚晚点点头,道“你现在去通知,我换隐身衣,待会儿我们府门见。对了,记得带上假的山河石。”
小玉道“还用你提醒”
说罢,小玉的剑身晃了晃,很快消失不见。
小玉消失以后,宁晚晚则用最快的速度换下了身上的衣服,穿上了那件神奇的隐身衣,然后她的身形,乃至于她的气息,都彻底消失在了天地间。
最后,她按照事先想好的,把一封信放在了屋内的石桌上。
如无意外,这封信会在她走后三日后显形。
做好了一切,宁晚晚推门走人。
这一切过程都发生地极快,以至于等她穿着隐身衣走到府门前同剑灵们汇合时,距离她离开贺停云的药庐,才过了不过一刻钟的时间。
就这一刻钟的时间,仙府还尚且不知道自己即将被搅合地天翻地覆。
在剑灵的帮忙下,宁晚晚又轻车熟路地,把象征着太一仙府荣耀与历史的山河石换成了事先准备好的假石头。
假石头乍一看与山河石没有任何区别,甚至可以以假乱真。
然而,那不过是某剑灵使用自己能力造出来的仿冒品罢了,最多只能撑七天。
而当真正的山河石离开原地,像从前两次预演一样,几乎是瞬间,控制着剑冢的那股力量便消失了。
偌大的整间剑冢化作一个小小的圆珠子,紧紧贴在了宁晚晚的储物镯上,看上去非常不起眼。谁也不知道,那小圆珠子会是仙门魁首太一仙府最引以为傲的剑冢,传出去能惹得全修真界厮杀的镇府之宝。
至此,一切尘埃落定。
宁晚晚忍不住感慨“这就要走了啊,像做梦一样。”
剑灵们说“不舍得吗”
宁晚晚站在仙府门口,遥望着不远处宏伟巍峨的群山,说“不,没有不舍得。”
剑灵说“那你还不走,傻站着做什么”
宁晚晚想了想,调皮道“我看府门上镶嵌的那些夜明珠挺好看的,是不是很值灵石”
剑灵“”
不愧是你,小抠门精。
宁晚晚又笑了笑“好啦,开玩笑的。”
她确实已经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在做好了准备跑路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决定将过往十年的一切抛下,重新开始新生活。
但确实,她方才在跑路的最后一秒,又想起一个人来。
她决定去看那人一眼,然后再走。
同一时间,灵鹤峰上却又是另一副光景。
剑尊青鹤素来不允许常人叨扰的卧房里,此刻正人满为患。
谢子阳、贺停云,青鹤、苏河,子车皓渊,还有一个不知名的高阶男修士,六个身形高大挺拔,长相各有千秋的男人让整间卧房显得格外逼仄。
而逼仄的中心,毫无疑问是卧房里那张玄灵冰床消失了十一年之久的弟子叶离,正一脸病容的平躺在其上。
身为白月光,叶离的长相与十一年前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能被这么多人记挂,她无疑是美的。
皮肤雪白,五官精致秀雅,一头乌发幽黑浓密,书上说,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也不过如此。虽然因为重病的缘故,眼底多了几分青黑,可这毫无损害她的美貌,只让人觉得打从心底里心疼不已。
这会儿,贺停云正和苏河两大医修联手对她诊治,其他人则焦急地等待着。
半刻钟的时间过去,谢子阳率先忍不住开口
“大师兄,师姐她到底是什么病,何时可以醒”
谢子阳所问的,也正是其余人所关心的。
在场的这所有人,除了那送叶离回仙府的男修,谁不是苦苦等了叶离十一年
可漫长的十一年过去,好不容易经历了千般波折,万般磨难,叶离回了府,但她却始终没能睁开眼,叫众人怎么能不着急。
然而,自把脉开始,贺停云面色就不怎么好看,眼看着本就冷峻的脸更添几分寒意。谢子阳开口以后,他更是脸色难看的要命。
像是不确定自己的判断一般,他与苏河对视一眼“苏河师叔怎么看”
苏河露出一个苦笑,叹气“你的医术更甚于我,何必又问。”
贺停云垂着眼眸,沉默不语。
这奇怪的氛围让其他人心乱如麻,妄加猜测
到底叶离生得是怎样一种怪病
现在不仅谢子阳,连那陌生男修也急了“你二人到底会不会医术,若是不会,我自可以将阿离接回家族,也省得在你们这仙府浪费时间”
青鹤道“月道友稍安勿躁,恐怕离儿的病没这么简单。”
月明初生气甩袖“我当然知道不简单,否则我又怎么会带她上你们这忘恩负义的仙府”
他说完,只见青鹤眼神一沉,杀气乍现。
然而,那姓月的男修竟也不是吃素的。
月明初乃是月族族人,月族祖上体质特殊,修炼的功法也很清奇。
这月明初看上去不过几十岁的模样,面对着剑尊的杀气,竟然可以面色不改。非但如此,他还能以同等的杀气还击。
一时间,卧房里两道杀气龙争虎斗,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燃。
这时,贺停云总算开口“不是病。”
“不是病,那是什么”
子车皓渊问。
贺停云定定看了冰床上我见犹怜的叶离一眼,说“是毒。”
“什么,毒”
“是何种毒,怎样能解”
谢子阳则直接从储物镯里拿出一瓶珍贵的解毒丹来“我这解毒丹有没有用”
贺停云摇了摇头。
苏河又叹了口气“是一种无解之毒。”
谢子阳眼前一黑,差点原地晕倒过去“无解怎么会,这世上怎么会有无解的毒你骗我,你骗我”
激动的他被子车皓渊扶住,然而,子车皓渊扶着谢子阳的手也已然是青筋乍现。他尚且维持着冷静,问苏河道“苏师叔,请你把话说清楚些,何谓无解。”
苏河顶着众人灼然的目光,无奈说出实情
“此毒,名为醉梦贪欢,乃是由十一种有剧毒的毒草炼制而成。若仅仅是如此倒也罢了,但醉梦贪欢最毒的是,谁也不知道下毒者用了哪十一种毒,而这十一种毒又是作何配比。有时下毒者若是存心为难,十一种毒草里掺和一些不知名的草药,就更是难以得知,所以我说无解。”
子车皓渊反应极快“那若是我抓住下毒者呢”
苏河道“若是有下毒者的配方,自然有一线希望,可”苏河目光看向送来叶离的月明初,问道\"敢问这位道友,可知道下毒者身在何方吗\"
月明初高傲的表情顿时一僵,他嗓音微颤
“不知。我遇到离儿的时候,她就已经中了毒,而她也从来未和我提过此事。”
若不是毒发,叶离陷入昏迷不醒。
可能这辈子月明初都还不知道她中了毒。
“唉,那就果真是没办法了。”
苏河又是长叹一口气。
“不行,不能放弃”
谢子阳双目通红,死死拽着苏河的衣袖“苏师叔求你再想办法救救师姐吧,至少多拖延些时日。我已经修书回家,广招天下医修,届时众医会诊,一定还有其他办法。”
苏河有些生气“你这是不信任我吗”
“不,不是”
谢子阳嘴唇嗫嚅两下,泪水已经在他眼眶里氤氲。
他只是,只是太想救回叶离了。
叶离消失不见的时候,他祈求上天让他再见叶离一眼,只一眼就足够;然而如今叶离果真出现在他面前,他才发觉不够。
他不要只看她一眼,他要她好生活着,就像从前一样。
苏河冷声道“我理解你的心情,可醉梦贪欢确实无解,至少我不会。至于其他人与其求其他医修,倒不如看看你的大师兄有何见解。”
苏河这么说,那是因为他已经在宁晚晚重塑灵根的诊治上见识到了贺停云的强大。贺停云的强大之处在于,他的医治手段是和所有医修截然不同的。
贺停云胆大妄为,然而又偏偏有效,传统的解毒法子或许对付不了醉梦贪欢,但苏河莫名觉得,贺停云有其他法子。
谢子阳于是殷切地看向贺停云“大师兄”
青鹤、子车皓渊、月明初也同样看着他。
贺停云脸色阴沉的可怕,半晌才开口“醉梦贪欢的确并非无解。”
“真的”
谢子阳喜悦溢于言表,当下放开苏河的袖子,又去扯贺停云的“大师兄,那你快说说看,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救师姐”
贺停云眼皮无端颤了颤“以血,换血。”
月明初“什么”
青鹤也道“停云,你说的更明白些。”
贺停云转过身去,背对着所有人,将一切情绪都掩盖在眼底“所谓以血换血,就是将师妹她身上所有的毒血都排出体外,以另一人无毒的血换之。连续换上三次,直至深入五脏六腑的毒素也清除干净。”
他说完,众人均是震惊。
此等法子简直闻所未闻,也难怪苏河想不出。
然而纵使惊世骇俗,只要是能救得了叶离,众人都愿意一试。
更何况,贺停云才刚刚给宁晚晚重塑过灵根,他神医的名声已经传得府内外皆知,是以他如此说,众人也如此笃信不疑。
子车皓渊是反应最快的,他立刻掀开衣袖,亮出自己精壮的小臂“大师兄,请用皓渊的血。”
青鹤一惊“皓渊,你”
谢子阳很快也跟着不甘示弱道“我也可以,用我的吧,师兄。”
两人争着给叶离献血,月明初见到这一幕嘴角一抽,冷哼一声。
心道算这两人识相,没有相互推诿。
但所有人都想不到,贺停云摇了摇头,将这两人的血全数拒绝“不是谁的血都可以的。”
苏河也道“的确,每个人的血都略有不同,强行融合会产生异状。”
青鹤皱眉“那该如何是好”
贺停云说“寻常人的血自然不行,但若是有一人,与师妹她命格相同,两人的血便可以互为替代。”
不知为何,贺停云说完这句话以后,青鹤心脏猛地抽了一下。
下意识地,他眼前出现一个瘦小可怜的身影。
青鹤心都乱了。
他的语气里藏着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逃避“命格相同,那又如何去找此人呢”
贺停云却沉默着,不再开口说话了。
谢子阳发觉不对“怎么了”
贺停云还是不说话。
谢子阳很着急,人到了这个时候大多是会急的失去理智。
可谢子阳想不到,不代表其他人想不到。
几个弟子不愿意戳穿那残忍的真相,不代表外人也不愿意。
就好比此刻,在一片寂静中,唯独月明初无所畏惧
“哦你们找不到吗我倒是听说了,你们府里有一位弟子,长相同阿离有七八分的相似。若非命格相同,恐怕很难如此相似吧”
他说完,卧房里忽然无比安静。
所有人都沉默了。
但,谁也不得不承认,月明初说得对。
“没记错的话,晚晚的生辰和叶离师姐是同一天,都是十月初七。”谢子阳颤抖着声音,手却死死握在佩在腰间的荷包上
那里装着给宁晚晚的生辰礼物,如若不是叶离陡然出现,现在它应该正摆放在宁晚晚面前。
素来沉静的子车皓渊也有些慌乱。
他高冷的表情不复存在,下意识辩驳道“谁说长相肖似就会命格相同的宁晚晚她与叶离相差太远,除了长相外,其他可是没有一处相像。”
这话到也很属实。
宁晚晚是众所周知的仙府废物,修炼了十年才堪堪爬上筑基期。
而叶离呢
她离开前可是惊才绝艳的天灵根修士,二十岁便有金丹期。
如若两人命格相同,灵根又岂会如此天差地别
谢子阳听他这么说,心情十分复杂。
有些遗憾,因为宁晚晚若不是那个人,师姐的救治可能还要再等;又有些庆幸,不是宁晚晚就好,若真是宁晚晚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又怎么舍得呢
这时,青鹤平静地开口
“不,她们的确是命格相同,晚儿她是如假包换的天灵根。”
“什么”
“晚晚是天灵根”
“太好了,阿离有救了”
三个人,三种不同的反应。
月明初皱眉看向其余人,不满道“你们这是什么表情不乐意”
子车皓渊没有说话,他此刻心中正是天人交战,挣扎地厉害。
至于谢子阳,谢子阳在短暂地惊讶过后,很快,对叶离的关心就盖过了宁晚晚,像以往一般,他下意识轻声道“不,没有不乐意。”
月明初还是不满“记住,这是你们欠阿离的,你们无权拒绝。”
子车皓渊问“大师兄,取血之法,可会伤及小师妹性命”
贺停云回答“不会。”
谢子阳立刻高兴起来“那还等什么我们去找晚晚吧,晚晚她心地这么善良,知道可以救师姐,一定会很高兴。”
贺停云看了他一眼,又说“可自然也会让晚晚她伤了元气。”
“这”
谢子阳犹豫了半刻,却也没有太久,很快他说“只是伤了元气,又不危及性命,不碍事吧”
月明初怒道“自然不碍事,还不快把人带过来”
场上一时无人反驳。
正在这时,目睹了一切的苏河不可思议地开口“你们在想什么宁晚晚才刚刚重塑灵根,此刻人还未醒,你们竟然想用她的血救叶离”
谢子阳眼露茫然“可苏师叔您也说了,此毒无解。”
苏河气得怒瞪谢子阳一眼。
他也很是知道,这个谢家的孩子痴迷叶离迷得厉害,和他说不通道理。
于是他看向青鹤,场上唯一有做主能力的人。
“青鹤师兄,此事我看不妥,你那小徒弟正是体虚的厉害,现在你去要她的血,不是要她的命吗”
青鹤却避开苏河锐利直接的眼神,侧了侧脸看向窗边。
苏河怔住“青鹤,你”
他万万没想到,这等离谱的事,青鹤竟然不开口拒绝
半晌,青鹤缓缓地,语气如常地说
“停云说了,不会危及性命。”
苏河瞳孔霎时放大,他没想到,没想到曾如此疼爱宁晚晚,说要护着宁晚晚一辈子的青鹤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话若是叫宁晚晚听了,她该哭得有多伤心啊
那小姑娘天生招人喜欢,就连苏河这样素来冷情的人,也忍不下心对她说半句重话。
而且青鹤他难道不知道
很快谢子阳说“既然师尊也同意了,那我便去带晚晚过来吧。”
贺停云终于也是回过神来,下定了决心道“我同你一起,她此刻正躺在我的药庐里。”
“等等。”
子车皓渊忽然出手,以剑鞘拦住贺停云。
他深邃的眼神死死锁住贺停云,仿佛不肯错过他脸上的任何变化“大师兄,我要你对我保证,果真不会伤及她性命。”
贺停云猛地怒气上涌“我难道会故意害晚晚不成”
子车皓渊神色一慌,罕见失语“不,我只是只是”
只是担心。
虽然他想救叶离的心不比任何人少,但他下意识抗拒让宁晚晚给叶离换血。
宁晚晚她那么瘦,总是一副风都能吹跑的模样,面色又苍白,一看就是身体不太好。这样的宁晚晚,本该是被人捧在掌心里如珠似玉似的宠着的,不让她受丁点伤害。
放血,那么多血。
她会死吗
子车皓渊愕然发现,只要一想到宁晚晚可能也许会死这个事实,他的心就像是刀割一般地疼痛。
其痛苦程度,甚至于超出了今日见到重伤昏迷的叶离。
然而,还不等他想明白自己对宁晚晚的感情。
月明初便厉声呵斥他道“还不快快让开,你别忘了,是谁当年在妖兽潮里救你性命”
子车皓渊怔在原地,半晌,缓缓地收回了手中的问天剑。
是啊,是叶离救了他一命。
他欠叶离的,无论怎么还都还不清,如今他又有什么资格阻拦呢
至于宁晚晚。
子车皓渊闭上了双眼,心中下定决心等此事过了,他一定会好好补偿宁晚晚,无论她要什么,他都给她。
子车皓渊让开以后,贺停云与谢子阳走出灵鹤峰。
一路上,两人彼此都没有说话。
空气安静地可怕。
无数次,两人都感觉到对方有过打退堂鼓的心。
然而最终,贺停云的云霭剑还是停在了自己的药庐前。
临到跟前,谢子阳有些退怯“大师兄,不若,你独自进去,我就在外头等你”
他承认,自己胆小了。
一想到要面对宁晚晚可能失望的表情,谢子阳心中竟有些害怕。
明明方才在灵鹤峰的时候他不是这样的。
与谢子阳相比,贺停云显得淡定许多,他是那种已经下了决定就绝不后悔的人。如果他不想推宁晚晚出来,那他最开始就不会说出换血的法子。
而当他说出以血换血的那一刻,就意味着他已经在两人间做出了抉择。
“好。”
贺停云道。
说着他往前走,步伐很小,却极为稳健。
直到他推开门。
一霎那他的目光落在门内空空如也的床榻上,忽然僵住
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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