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
那个一枚棋子, 就把六个修为元婴期以上的高手打飞的男人,叫宁晚晚老大
所以宁晚晚这个女修到底是什么来历
肯定是来自魔域毋庸置疑,毕竟她身旁围绕的这几个修士, 可都是魔域赫赫有名的魔修。
但也没听说这两年魔域忽然多了这么一位本领通天的女修啊
在场众修心中疑虑丛生。
看着宁晚晚的目光,也从最开始的轻视、等着看好戏,变成了一种略带恐惧的眼神。
至于谢子阳
谢子阳此刻的心情格外复杂。
有震惊, 这是肯定的,他无法不震惊。自己以为的小可怜师妹, 摇身一变, 成了这么多魔修的“老大”,有这么多实力高深莫测的属下唯她马首是瞻, 叫他如何不震惊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连谢子阳自己都无法言说的心情。
当他看到那个长相英俊,出手力压群雄,实力高深莫测的黑衣男子走到宁晚晚身边, 替她研墨,与她熟稔亲昵的交谈,一股莫名的妒火油然而生
那个位置站着的人,本该是他才对。
当年, 在太一仙府。
师尊忙于闭关修炼, 大师兄要钻研医术。
晚晚被领回来的时候年纪还小,而且她从小颠沛流离根本不识字, 是他一笔一划教她写字,也是他一页一页的陪她念书。
晚晚初开始狗爬一样的字还犹然在目, 转眼她的字已经同她整个人一样, 出落的大方漂亮。
所以明明都该是他才对。
怎么会忽然变成别人呢
谢子阳的心口忽然感到一阵刺痛, 像是一根针在他的心脏处狠狠戳了一下, 戳出了殷红的鲜血。
那瞬间他试图抛下一切仇恨告诉宁晚晚,不要和别人在一起。
回来,只要你回来,我们都可以既往不咎。
然而,想到至今每个月都还饱受醉梦贪欢之毒折磨的叶离,想到温柔善良永远坚强的师姐。
终究他暗了暗眸子,咬紧牙关,什么也没说出口。
就在众修还尚在震惊猜测的时候。
宁晚晚那边,却已经完成了最后一首诗。
这首诗写完以后,他们的队伍里最后一位成员,小和尚也有了通关令牌;与此同时,很多修士经过一番试探打磨,也掌握了过关技巧,得到了令牌。
此时大家已经发现了,虽说这一关卡要求修士作诗,然而,却并不限制作诗者是本人。
一些修士像宁晚晚一样靠着背诗通过了考验。
只要不是那种已经在修真界耳熟能详的名人诗篇,都能获得通关令牌;
而另一些修士则简单粗暴,选择花灵石去买。
场上这么多修士,总有些修士缺钱,而且会作诗不是
如此一来,第一关便只筛掉了些没有灵石又平日里没有半点诗句积累的修士,这一批人,大约占据了所有修士的三分之一。
而当场上修士得到令牌者人数超过三分之一的时候,又一个灵力漩涡自湖面,徐徐出现在众修面前。
这一个漩涡比方才大门口的要小些,约莫只有方才的一半大小。
门口的漩涡散发着红光,这个漩涡现身于湖面,则散发出蓝盈盈的幽光。幽光的背后,又是一个全新的天地,隐隐窥见边缘,等待着修士们的探索。
话不多说。
这次宁晚晚五人一马当先冲了进去。
成为了第一批进入第二关的修士。
而当他们进入第二关后,见到眼前的景象,第一反应是震惊。
这画风,差的未免也太大了些
第一关是湖边草地,阳光正好;第二关直接进入马革裹尸的沙漠古战场,黄沙漫天,战旗飞扬,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足足十个比武擂台。
“擂台,看来这一关是要比武了。”
宁晚晚若有所思道。
她心道,这情丝剑也是真够奇怪的,旁的秘境都是设置一些陷阱,挖坑给修士跳;或者是养镇墓兽,用镇墓兽驱逐外来者。
可情丝剑秘境却另辟蹊径,先是比文,后是比武。
那若是修士成功闯过这两关,是否可以称得上一句文武双全
这是要给朝廷选大臣吗
不等宁晚晚想个明白,金色的大字再度出现在所有修士眼前。
正如宁晚晚所猜测到的,第二关,是比武。
却又不是角逐出前几名那种比法,而是简单粗暴地给了每个人三次机会,在这三次机会没有用完以前,你可以挑战在场任意一个修士,也可以接受别人的挑战,若三局里获得两局的胜利,则成功获得下一关通关令牌。
规则公布以后,现场的气氛明显比方才热烈不少。
毕竟对于修者来说,吟诗作对是为难他们,可比武打架,大家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金色字体甫一出现,几乎是立刻,十个擂台上就都有了主人。
“靠靠老娘就慢了一步”
骰娘气得不轻。
原本她也是打算第一波就站上去的,没想到就一个晃神的功夫,十个擂台就全满了。
小和尚安慰她“骰娘莫急,说不定有人立刻就想挑战你呢”
骰娘舔了舔艳红的嘴唇,媚眼如丝“这倒也是。”
毕竟,她夺命骰娘的名号,这些年在魔域,也是招了些仇人的。
酒鬼还是老样子,老神在在的并不在意。
小和尚倒是很抢手。
毕竟他看起来年纪小,又瞎了眼很弱的一副模样,是不少人投机取巧的首选。
至于宁晚晚
宁晚晚人麻了
上一关林欲雪帮她装了个大的,爽是爽翻了,但问题是,爽的有些过头,这一关没人敢挑战她。
大家都一副对她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生怕和她对上眼。
宁晚晚在心里呐喊
别啊,兄弟们
来找我干架啊,我很弱的,真的不信你看我修为
可惜,到了这一关,大家都很贼。
都是宁愿找两个弱对手,确保赢,也绝不没头没脑地去贸然挑战一个看起来很弱,但事实上实力未知的人。
宁晚晚一时寂寞如雪。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主动出击,随便找个人出手的时候。
这时,一道黄符扔到了她怀里。
她打开一看,果然是一道战符。
但凡在场的修士都得到了三张战符,每一战消耗一张。
而接到战符就意味着
有人出手挑战了她。
宁晚晚惊喜地抬起眼,却对上一张熟悉又冰冷的面孔。
是,谢子阳。
谢子阳出手挑战了她。
方才在第一关中,宁晚晚被魔域的四个人团团护着,谢子阳甚至连靠近宁晚晚都做不到,纵然又再多的恨,再多的情,也只能打碎牙咽进肚子里;但第二关就不同了。
这里是秘境,一切的规则由秘境的主人操控。
无论外来者修为多高,都必须遵循秘境主人的规则。
否则若是主人愿意,完全可以把人直接弹出秘境。
谢子阳正是看中了这一点,看中了宁晚晚不可能拒绝这一张战符,她身边的人也无法拒绝,这才出了手。
他站在擂台上。
狂风吹起了他华贵的衣摆,乌黑的头发。
同时,也吹干了他手握之剑上残存的血
那是上一任擂主留下的。
“晚晚,我并不想伤你,只是想同你说说话,问你几个问题。”
谢子阳已经不再像之前一样冷漠,却也全然称不上温柔。若用一个描述来形容他此刻的状态,那一定是三个字意难平。
而宁晚晚正视着他的眼神,没有说话,选择跃上擂台,用行动说明一切。
“话不要说得太早,毕竟,刀剑无眼。”
宁晚晚淡然道。
她的言语很快令一些修士心生不屑
“刀剑无眼,说的倒是好听,一会儿果真打起来了,看这黄毛丫头哭不哭着求饶就是了。”
“她不会真以为自己很行吧我观她修为,不过是个筑基期修士。虽是仰仗着身份,带了些护卫魔修,可到底并非自身的力量。”
“呵呵,大言不惭她以为他面对是谁,那可是剑尊的关门弟子”
“不过陆兄,我倒是听说这谢家的独子虽出身不凡,修炼天赋上,可是个实打实的草包啊”
话虽如此。
但比武又不是纯比天赋,比的是实力。
实力一方面指硬实力,是一个修士的修为、剑法、剑意;而另一方面,也指软实力,好比说谢子阳,他的家族就是他的软实力。
哪怕谢子阳天赋平平,可他靠着谢家的灵石,就纯砸装备,也不会输给在场任何一个元婴修士,甚至化神修士。
更何况,上一个擂主被谢子阳以剑法轻松取胜。
草包可以做到这点吗
显然是不能的。
众人心道,这位谢家独子或许比想象中更难对付,那一身绿裙子,有着一张漂亮脸蛋的姑娘,恐怕是在劫难逃。
“晚晚,别闹。”
谢子阳不满地瞥了宁晚晚一眼。
别人不知道,他还不清楚宁晚晚的实力吗
在太一仙府,他们两人从来都是师尊门下拖后腿的存在,连普通的内门弟子都不如;宁晚晚比谢子阳的状况还差,谢子阳好歹灵根完整,混也混出一个金丹期,在重塑灵根前,宁晚晚甚至只有引气期修为,连筑基都无法做到。
后来,虽然宁晚晚筑基成功了,又重塑灵根。
听师尊说,晚晚是货真价实的天灵根。
天灵根者,修仙天赋异于常人,通常是人们口中的天才。
然而宁晚晚离开仙府不过三年。
三年的时间,无论她再怎么修炼,再怎么天才,都不可能从一个筑基入门直接步入金丹期。要知道连师门最天才的子车皓渊,这一过程也是用了足足八年。
而谢子阳这三年,却也没有闲着。
深觉自己实力不够的谢子阳日夜勤学苦练,又辅以各类丹药,硬是生生把自己的修为又抬上了一整个台阶。
如今的谢子阳今非昔比,已经是金丹九阶修为。
只需一个时机,一个顿悟。
他就能立地升级,成为元婴修士。
元婴和筑基之间的差距何止天堑
故而谢子阳才说,不愿伤了宁晚晚,他这是真心实意为宁晚晚着想。
谁知,宁晚晚半点不领情,非但不领,甚至还出言挑衅
“二师兄,话不要说的太早,你的剑先挨到我再说吧。”
谢子阳眉心一皱
“什么”
宁晚晚哪里来的底气
他心中察觉到有些许不对劲,但到底,对宁晚晚实力的了解占据了上风,仍是没有太将宁晚晚放在心上。
而另一边,伴随着擂台上一声雄浑有力的鼓声。
宁晚晚却已经开始蓄力。
这三年,她虽因为没有命剑的缘故无法修炼太多剑法,可是却练了不少拳法、步法,脚法。平常看不出来,一旦开始打架,所有人就会发现宁晚晚的脚步快的可怕。
往往剑修还要挽一个剑花,宁晚晚的拳风就已经擦到了他的胸前,躲都来不及。
不过,这一招只能使出第一次。
第二回开始,聪明点的剑修就没那么容易让宁晚晚靠近了。
但显然,这一次宁晚晚面对的谢子阳,并不那么聪明。
此人甚至还有点傻。
因为宁晚晚还没有主动去靠近他,他竟然主动来靠近宁晚晚了
面对一个近战型的修士,靠近她是大忌中的大忌。
于是,谢子阳的手还尚未摸到宁晚晚的衣服,下一瞬,宁晚晚就伸手,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死死拽住了谢子阳的胳膊。
谢子阳察觉到那从手腕处传来的力度,心中一惊。
宁晚晚的力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
他下意识地想挣脱,可好不容易逮到他的宁晚晚怎么会让他跑拽人,屈膝,抬腿,动作一气呵成。谢子阳从头到尾只感觉到自己被猛地拽了一下,忽然,小腹处就好像被一块儿巨大的石头给重重砸了一下。
“噗”
本就在上一关受了内伤的谢子阳吐出一口鲜血。
鲜血染红了地面,一部分甚至飞溅在了宁晚晚的脸上。
而宁晚晚面无表情,在第一个动作完成后,立刻就要再重复一遍,将对手彻底打倒。但谢子阳到底也不是吃素的,不会站在原地白白挨打。
第一下攻击以后,谢子阳立刻反应了过来,右手一扬,扔出一个像烟雾弹一样的法宝。
这法宝不仅会散发烟雾,而且烟雾还产生刺眼的效果。
宁晚晚被烟雾正面这么一砸,手的力道不自觉就松了一瞬。
就这一瞬的功夫,谢子阳奋力抽出胳膊,与此同时又是两三个烟雾弹打了出去,将整个比武擂台搞得乌烟瘴气,让宁晚晚压根无法确认他的位置。
趁着这段时间,谢子阳从储物镯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来,从小瓷瓶里倒了足足三颗丹药进嘴。
那丹药也不知是用什么天材地宝练就而成的。
吃下去以后,肉眼可见,受了伤的谢子阳气色好了大半。
他的伤,生生痊愈了
烟雾散去以后,痊愈的谢子阳俨然又和宁晚晚重新回到了一个起跑线上,而这一次,吃足了教训的他与宁晚晚拉开距离。
谢子阳不再敢小看宁晚晚。
方才那一下,让他看清楚了宁晚晚的实力。
“晚晚,既然你非要如此,那我就不得不动手了。”
他终于意识到,除非他打败宁晚晚,否则宁晚晚不可能再和他坐下来,像从前一样好好说话。
说罢,他祭出了自己的命剑。
那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由谢元英亲自给谢子阳寻到,后又令能工巧匠改造,改造后的剑更加锋利,也更加轻薄。
是以,哪怕谢子阳的剑法平平无奇,有了这把剑,也能如虎添翼。
可谢子阳忘了。
他所修炼的太一剑法,宁晚晚也学过。
太一剑法十五式,式式宁晚晚都了如指掌,可以说只要谢子阳一提剑,宁晚晚就能立刻判断出他这一招的剑锋要自哪个方向来。
第八式平湖惊月、第五式月下独酌谢子阳连续出招。
却连续被躲掉。
谢子阳都着急了,宁晚晚那厢还显得很轻松的模样。
那是由于宁晚晚步法快,甚至快过了他的剑。
但很快,宁晚晚想,这样下去不行。
虽然谢子阳的剑根本打不到她,但相应的,宁晚晚的拳头也碰不到谢子阳。因为剑修和体修最显著的区别,就是一个是近战,一个是远战,两人之间始终隔了一把长剑的距离,有时甚至更远。
在战斗中,这么远的距离足以让对方事先对她的攻击做出反应,从而躲避。
尤其对方从修为上讲,还是压了她一头。
所以宁晚晚必须想个办法靠近神不知鬼不觉靠近谢子阳,最好的方法就是
“小心,晚晚快躲开”
台下,骰娘紧张地大喊。
酒鬼眯起眼“这一剑怎么会躲不开呢,不应该的。”
另有修士看热闹
“想必是力竭了吧”
“方才那样的反应与速度,不是一般地耗费灵力,这丫头不过筑基期,怎么可能有如此充沛的灵力储存,定是力竭了胜负已分”
“但这丫头确实是出乎意料的难缠”
那修士话音刚落。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谢子阳带着凌厉剑气的剑锋已经结结实实砸在了宁晚晚的身上。那一瞬间,所有人都不忍心地闭上了眼睛,似乎是不想看到宁晚晚这样一个漂亮的姑娘,被剑伤的血肉模糊的模样。
可下一瞬。
想象之中的惨叫并未袭来。
众人离奇地睁开眼,一看
“怎会如此”
明明谢子阳的剑已经砍在了宁晚晚的左肩上,可却像是砍到了石头上一样,只是砍坏了衣服,半点没有伤及宁晚晚的身体。
“这是,放水了”
“谢家的公子是个妙人,如此怜香惜玉”
唯独谢子阳心中胆寒。
他知道,他并没有放水。
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剑其实也是一样的,无论任何剑招,起了头就很难不收尾。至少以谢子阳目前的实力,他做不到。
那一剑分明是实打实的斩了上去,宁晚晚却
从方才的招式来看,宁晚晚这三年走得是体修的路子。
谢子阳自然也是听说过体修的,不过是些旁门左道,但听说,金丹期以上的体修经过刻意修炼,可以将身体修炼成铜墙铁壁那样,抵挡外在的攻击。
所以宁晚晚她金丹期了
不,不可能
宁晚晚怎么可能金丹期。
明明才三年
怎么会有人,三年的时间就从刚刚筑基修炼成金丹期。
最天才的子车师弟也做不到,师姐也做不到他更做不到。就算宁晚晚是天灵根,她又怎么可能比得过子车师弟和师姐
然而,不等谢子阳想个清楚。
宁晚晚的身影却已经如鬼魅一般地,不知不觉地接近了他。
不好
谢子阳心道不妙。
他后知后觉,终于从宁晚晚的动作中意识到了她的目的。
原来她是故意的
故意让谢子阳的剑招命中自己。
从而达到不知不觉缩进两人距离。
等谢子阳反应过来,已经完全躲不开了。
一旦被体修近身,方才被打吐血的一幕还历历在目。
谢子阳着急忙慌又要故技重施,两枚烟雾弹再度出现在他的手中,可宁晚晚又怎么会中同一招数第二回
“休想再放。”
说完,宁晚晚一个灵巧地飞踢。
烟雾弹直接被她从谢子阳的手里踢了出去。
这一踢可不得了,之前小和尚冒犯宁晚晚被踢过,一脚踢几百丈远,又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烟雾弹
砰
烟雾弹炸开,却已经隔了数里之外,完全阻挡不了宁晚晚的视线。
接下来的动作,就很顺理成章,行云流水了。
一个平日里不修体的剑修,被人破了剑招,又被修体的体修近了身。
下场就是除了挨打,还是挨打
一拳,又是一拳。
宁晚晚的拳头重的像灌了千斤的铁块一样。很难想象,一个如此沉鱼落雁的美人,会使出这么大力气的拳头。
可宁晚晚却显然已经很习惯了。
她的拳法之快,之准,叫所有人瞠目结舌,更是叫谢子阳无力招架。
谢子阳连中数拳后,甚至连剑都拿不稳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宁晚晚,绝不敢相信,眼前人是他的师妹,是他宠了,疼了,照顾了十年的妹妹。
他的妹妹,如今亲自用自己的拳头,狠狠捶断他们的感情。
谢子阳已经输了。
擂台规则,若是修士被打下了擂台,三息之间无法回到擂台,就视为失败。
可谢子阳不甘心,他捂着自己的胸口,几欲疯狂地嘶吼着
“我不懂,我不懂为什么晚晚你要跑难道是我对你不够好吗师尊对你不够好吗你要灵石,我给你,你想要重塑灵根,师尊也给你。我们对你掏心掏肺,可等来的却是什么是背叛,是逃跑难道过去那十年,都是我一厢情愿,你完全都不在乎吗”
擂台之上,宁晚晚平静地看着他
“不跑,等着被你们取血就好,对吗”
谢子阳一怔“你果然知道。可那又如何,只是取血,不会伤及你的性命,大师兄都说了的,你难道连他都不信”
宁晚晚反问他“是不伤及性命,但你们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
谢子阳嗫嚅着嘴唇,眼神躲闪,不敢直视宁晚晚“你该愿意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那个人是我们的师姐。”
“是你的师姐”
宁晚晚强调。
谢子阳不知哪里来了勇气,他奋力辩驳“对,我的师姐。师姐是这世上唯一一个肯拉我一把的人,我不该救她吗”
“你该救。”
宁晚晚说,然后她冷冷看着他“可这不关我的事。”
谢子阳气极“你怎么能如此冷血师姐,师姐她人多好,多么善良,那年冬天,我掉进了冰窟里,是师姐救我。师姐不在乎我是谁,不在乎我有没有灵石,天底下只有她这么好,你只是失去一点血而已,就可以救下这么善良的一个人,你却选择了逃跑,这三年里,你难道没有半点良心难安”
宁晚晚不说话了。
她沉默着。
谢子阳却自顾自地陷入了情绪翻涌,他已经是泪流满面“师姐她,她到现在余毒未清,每个月总有两天不断咳血,你知道吗,看到她咳血,我真的恨不得自己代替她,由我来中这个毒。可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那时候,我本来是想用自己的血换她”
这时
“等等,抱歉打断一下。”
一旁旁听的骰娘终于理顺了这一切的来龙去脉,忍不住发出疑惑“所以,因为你师姐拉了你一把,你就要这辈子对她都好,甘愿付出一切,对吗”
谢子阳癫狂地喊“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骰娘笑笑“我是不懂。我就不明白了,难道所有人拉你一把,你都要这么付出一切吗,你可只有一条命。”
“怎么会,除了师姐,这世上还有谁会拉我”
“这话说得,难道你真就这么倒霉,这辈子几十年都再也没有遇到第二个拉你一把的人了吗”
谢子阳忽然愣住,怔怔地呆在原地。
骰娘的话提醒了他。
并不是。
这几十年的生命里,其实并不是除了师姐以外没人再拉过他。
当他因为天资不佳,练剑遇到阻碍,一度想放弃修炼的时候。
有一个人陪着他,她笑着鼓励他“再练习一次吧,方才二师兄只是窍门没有掌握好,晚晚用留影珠偷偷录下了三师兄练习的画面,我们一起看看,偷偷学习好不好”
于是他再度拿起了剑。
当他被其他弟子暗中嘲笑是个只有灵石的草包的时候。
有一个人挺身而出,她小小的身体却倔强的要命“不许你们说二师兄坏话如果你们非要说,就把从他这里拿走的灵石还回来”
弟子对她不屑一顾,可她狠狠跳到了那人的身上,用小拳头砸了他的脸。
他好高兴,终于有一个人,替他说出了心中想说的话,保护了他。尽管她的拳头是那么的小。
后来当他误入歧途,走火入魔差点金丹破碎的时候。
所有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他,似乎他是什么仙门败类。
还是她,她很淡定地夹给他一个鸡腿,说
“谁还没走过弯路呢又不是人人都是神仙。二师兄来吃,别管他们”
是呀,是有这么一个人的。
有一个人足足拉了他十年。
可他因为师姐咳血就心疼地要死的他,又怎么会那么轻易地,想让这个人流那么多血呢
谢子阳愕然发现。
原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只记得那个下雨天第一个给他撑伞的人,却忘记了,有人在他的身旁以小小的身体,为他撑伞,撑了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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