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当夜。
当顾长铮划破她脸的时候, 是这样说的
“知道我为何要划破你的脸吗因为,你浑身上下有价值的,也就是这张脸罢了。你害死了我的孩子, 我便拿走你的脸,一报还一报。”
洛雁停捂着受伤的脸, 不可思议看着他。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眼前的人, 竟是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顾长铮。
且不论旁的, 难道在顾长铮眼里,她就真的只有这么一张脸吗
洛雁停从前是修界有名的美人。
又是洛仙尊的独女,求娶她的人不知几何。
可洛雁停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只有一张脸的女子,她聪明, 努力,又有天分, 无论那一条拿出来,不比这张脸珍贵
但当顾长铮毁了她的脸以后。
洛雁停几十年来赖以为生存的信念彻底倒塌了。
“你你是洛小姐哈哈哈,怎么会,洛小姐可是位沉鱼落雁的美人, 你看看你浑身上下, 哪里有洛小姐半点的影子。”
洛雁停坚持说“我会炼器, 我熟读兵书,我真的是洛雁停。”
那曾经她的追究者, 她以为是朋友的人却道“滚滚滚, 哪里来的叫花子,再敢过来,小心我剑不留情”
她又厚着脸皮, 找到把她赶出家门的父亲。
父亲虽认出了她, 但端详着她的脸, 却皱着眉头说“看到你这张脸就难受,回家可以,去后山住吧,少让我见到你。”
父亲那时已经有了续弦。
虽然明白。
可洛雁停仍是止不住地难过。
怎么会变成这样
难道,她存在的意义真的只是这张脸吗
洛雁停不断的求索,得到的答案却每次都是肯定。
以至于最后,连她自己也开始怀疑了。
她开始痛恨这张被毁掉的脸,同时,每次遇到像从前的自己一样貌美的女修,洛雁停总会不无阴暗地想“她们现在如此高兴,不过也是因为这张脸吧。”
若她们也被毁了脸,若她们也遭受和自己同样的遭遇
阴暗的念头在洛雁停的心中生根发芽。
她痛恨这样阴暗的自己,但却总是控制不住。
有时她也会想
为什么我不能阴暗呢
这世界如此对我,我凭什么还要善待这个世界
她此前从未对任何一个女修动手过。
生前没有,死后亦无。
然而今日,当宁晚晚那张漂亮的脸蛋近在咫尺的时候,洛雁停承认,那颗埋藏在内心深处蠢蠢欲动的阴暗之心,再度跳动了开来。
宁晚晚也很美呢。
她是那样的自信,那样的美貌。
就好像上辈子曾经的自己一样,还拥有着一颗单纯的赤子之心。
她甚至破了她的剑意。
然而若她的脸也被毁了呢
当剑锋划破那张脸的时候,一股由毁灭而带来的强烈快感涌上心头。
原来,毁灭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
她好似理解顾长铮了。
可那股快感还未维持片刻,下一瞬,宁晚晚死死咬住了情丝剑。
一切轰然倒塌。
原来,宁晚晚是故意的,她是故意用这张脸引她上钩
而她竟也傻傻上钩了。
更令洛雁停难以接受的是,她所无比在乎的脸,在宁晚晚的眼里,竟然还及不上一把剑
为了得到情丝剑,宁晚晚毫不犹豫地就牺牲了自己的这张脸,没有半点迟疑。
洛雁停忍不住问她“你可知道,有些伤疤是永远不会痊愈的。”
就好比当年的情丝剑在她脸上留下的这些疤,永远,永远地留下了,留在她的脸上,留在她的心里,更留在她的灵魂里。
宁晚晚说“那又怎样”
洛雁停说“以后这辈子,你就要顶着这张丑陋的脸生活,不痛苦吗”
宁晚晚很诚实地道“痛苦。”
“但”
转眼她顿了顿,又无比坚定地道“至少我还活着。而没有了情丝剑,我就无法变强,这世上还有许多恨不得我死的人,我不变强,怎么才能活着呢”
洛雁停眼睫颤了颤“活着,活着有这么重要吗”
难道痛不欲生的活着,也能算是活着吗
像她那样拖着残缺的躯体,被所有人厌恶,也算是活着吗
“可不活着,我怎么才能每天吃到我最爱的红烧小排呢”
宁晚晚给出了一个令洛雁停完全想不到的答案。
她又表情轻松,十分开心地说“魔域有一家饭馆,做红烧小排可是一绝,又甜又香,要是吃不到的话,那可真是可惜。”
洛雁停“”
看着宁晚晚开心的模样,洛雁停忽然也想起。
虽然她不喜欢吃什么红烧小排,但曾经,她很喜欢喝一种桃子酿成的果酒。每次喝到桃子酒的时候,她就觉得好幸福,仿佛忘却了人生所有的烦恼,和现在的宁晚晚一模一样。
后来,她脸被顾长铮毁了,再也没喝过桃子酒。
整个人都活在无尽的痛苦之中。
但其实,喝酒需要什么脸
无论她是什么样,无论她是谁,桃子酒所带来的幸福感是永恒的,不灭的。
可她那时,怎么就忘了呢
洛雁停恍然惊觉,除了仇恨,除了报复,她曾经的人生,或许真的有另一条路可走。只是那时的她已经全然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什么都看不见了。所以她才会不顾一切地去杀了顾长铮,所以哪怕是顾长铮死后,她自己也死了,但她对顾长铮,对秦小荷,对自己父亲,对这个世界的怨念,却一直一直的没能消散,以至于附着在情丝剑上,成了百年不灭的剑灵。
可如今的宁晚晚却提醒了她
原来这世间,除了恨,也有许多许多的美好存在着。
“罢了。”
许久,洛雁停忽然垂眸,低声笑了笑。
与此同时她松开了握紧情丝剑的手。
她一松手,登时秘境内所有的红线开始消失不见。
捆着宁晚晚的红线一松,她瞬间脱力,整个人摔倒在地上。洛雁停没有扶她,然而,却也没有带走掉在地上的情丝剑。
宁晚晚看着近在咫尺的情丝剑,心下一惊,她向着洛雁停背影的方向大喊“所以,你愿意把情丝剑给我了吗”
“你不是想每天都吃到红烧小排吗”
洛雁停反问她。
宁晚晚怔怔地说“是啊,真的很好吃。”
“既然如此,就带着它吧。”
洛雁停说。
这世间的苦命人已经够多了,背负着怨恨而活的,有她就够了;没必要再多一个宁晚晚。
况且她也有些想念桃子酒的味道了。
洛雁停的脚步越走越远。
随着她与情丝剑本体的距离逐渐拉远,她整个人的身形也开始变得透明,后来,她已经完全走不动了,于是就躺在秘境的地上开始歇息,等待着最后的时刻降临。
这时,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双黑色的靴子。
“是你。”
洛雁停努力让自己眼神聚焦。
可无论怎么聚焦,那人的脸却也仅仅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
“是我。”
林欲雪说。
这道熟悉的声音勾起洛雁停脑海中遥远的回忆,她挣扎着,以嘶哑的嗓音质问“那天,我在等你,为何你不来”
林欲雪递给她一方手帕“我来了。”
他的确来了。
哪怕是顶着天罚,顶着被烧焦的身体。
他最后仍是一步步的爬过去了。
但终究还是去晚一步,他到的时候,洛雁停已经离开。
洛雁停握着那方熟悉的手帕,先是一愣,而后她笑了,又哭了“这是我的手帕,你真的来了,没有骗我。但对不起,我最终没能遵守我的承诺。”
林欲雪摇摇头,说“没关系,这不怪你。”
洛雁停攥紧了手帕“我还是选择了拿剑杀人。”
鲜少有人知道,现在的情丝剑,也就是洛雁停最后杀了顾长铮的那把剑,其实并非最早的情丝剑,而是林欲雪送给她的。
这把剑比顾长铮手中的情丝剑更为锋利,只一交手,就将顾长铮的剑碎成了两段。
曾经的情丝剑氤氲着洛雁停对顾长铮的绵绵情丝。
然而,现在这把天下无敌,所向披靡的情丝剑,只为挥斩情丝而生。
林欲雪说“是他们该死。”
洛雁停此刻的身体已经越来越透明,仿佛吹一口气就要消散似的,但她还是坚持着用最后一丝力气,弯起唇角“对,他们该死。但我明明答应了你,有了这把剑,以后要好好活着的,对不起,我以为你没来,所以背弃了我们之间的承诺如果,如果那天我再多等等就好了”
一滴泪水,自她的眼角划过。
但她的表情却没有悲伤,而是带着不加掩饰的愉悦。
“可是,我还是感到高兴。”
“原来你来了。”
“原来这世上,是有一个人在等我的。”
“我来的太晚了。”
林欲雪伸手,轻轻抚平了那滴泪。
洛雁停冲他一笑“谢谢你。”
最后的时间,能够再遇到曾经的故人。
于是洛雁停心中最深的怨念,也消散了。
她本就只是一股怨念,由于怨念太深,所以附着在了情丝剑的身上,成了剑灵;而现在情丝剑易主,她便失去了灵力的来源,再加上林欲雪的到来,解开了她的心结,怨念消散大半,于是洛雁停便也不复存在了。
她的身体化作一缕红色的光芒,转瞬消失在了天际。
林欲雪站在原地。
许久,他喃喃自语“该说对不起的,明明是我才对。”
如果那时的他能早些察觉“天道”的阴谋。
如果那时的他够强大,足以抵挡天罚。
是不是最后,洛雁停就不会在强烈的恨意中死去
可惜,一切不能重来。
轰隆轰隆
洛雁停的怨念消散后,秘境内忽然传来巨大的雷鸣。
仿佛天崩地裂一般的巨大雷声响彻整个秘境。
雷声将林欲雪的神识唤醒。
他想到,不远处,还有一个人正在等他。
从前的错误已不可追,所以仍未发生的未来,他要紧紧握住。
于是林欲雪不再陷入回忆,只一个飞身,瞬间移形换位,他矫健的身影便来到了宁晚晚的身边。
宁晚晚这会儿正光顾着乐呢。
因为最后骰娘和小和尚都主动放弃的缘故,众魔修一致认为,情丝剑是归属宁晚晚的。抱着好不容易得来的命剑,宁晚晚就好像得到了世界上最宝贵的宝物一样,怎么说都不松手,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被毁容了。
见林欲雪过来。
宁晚晚开心地喊他“师父师父,你快看,这是情丝剑,它现在归我了。”
林欲雪看着她脸上还血淋淋的剑伤,呼吸微滞“药呢”
“什么药”
宁晚晚无辜地眨眨眼。
“”
见她完全在状况外的模样,林欲雪也懒得解释,直接从自己的储物戒指里拿出一瓶药膏来,伸手替宁晚晚上药。
那药膏散发着淡淡的花香,也不知是用什么制成的,只是轻轻一抹,宁晚晚脸上的剑伤就瞬间开始愈合,不一会儿完全消失不见。
“好神奇”
宁晚晚摸着自己完好无损的脸蛋,惊奇道。
林欲雪盖好盖子,直接把瓷瓶扔给了宁晚晚,不客气地道“你该感谢她没有用全力,否则就算是世上最好的灵药,也难救回你这张脸。”
“当时没有想太多嘛。”
宁晚晚收了药膏,小声地反驳。
林欲雪瞪了她一眼,忍不住“太弱了。”
宁晚晚“”
林欲雪仍是拧着眉,不怎么满意的模样“都是因为你太弱了,所以才只能用这种笨法子来抓住本体。”
宁晚晚“”
一时,竟无法反驳。
“回去之后,我怕会亲自盯着你修炼。”
林欲雪又道。
宁晚晚眼前一亮“师父所以说,你愿意收我这个徒弟了”
林欲雪挑眉看她,凤眼上挑,黑白分明的眼仁里没有半点玩笑的意味“在你心中,难道本尊是言而无信之人吗”
宁晚晚“”
不等宁晚晚再度开口。
忽然,轰隆的雷声由远及近,众人脚下的秘境土地猛地开裂,一道极深的沟壑自天际蔓延至脚下,像是连天都被戳了个窟窿似的。
骰娘大喊“不好,秘境要崩了”
其实不必她说出口,在场的众修亦从眼前天崩地裂的景象中得知了这个信息。
这秘境毕竟是依托于情丝剑和洛雁停的怨念而存在的,如今情丝剑易主,怨念也消散了,自然秘境也会不复存在。
但,洛雁停怨念消散后。
那些曾经受她的意识所控制的小纸人,却不知何故,疯魔开来。
数不清的纸人嘶吼着,从秘境的角角落落里钻出来朝着众修疯狂奔来,数量之众看得众修头皮发麻。
宁晚晚眼睁睁看着,其中一个纸人甚至只是轻轻一踢,就把一颗有半人粗的大树踢碎了“这些纸人为何如此凶残”
酒鬼若有所思道“我在想,那些曾经到了第三关卡,却没有成功突破幻境的人去了哪里”
宁晚晚怔住。
是啊。
前几关失去了资格的修士都离开了,第三关前所有的女修也被送走。
可第三关幻境关,处于幻境中的修士却是被纳灵阵困住的。
若无人唤醒,纳灵阵会不断吸收他们体内的灵气、金丹,乃至于元婴。
“或许,就会变成这些纸人吧。”
酒鬼了然道。
宁晚晚下意识握紧了情丝剑,可她只是稍稍一动灵力,灵府内就是一阵巨痛,这种连金丹都要碎掉的疼痛让她控制不住脸色一白,豆大的汗水坠落了下来。
“别动了晚晚,你已经灵力枯竭,如果再妄动,是想连金丹也裂开吗”
骰娘没好气道。
宁晚晚仍坚持着没倒下,她咬紧牙关“那这些纸人该怎么办”
肉眼可见,这些纸人就要冲着他们来了。
宁晚晚动不了,其实骰娘他们的状况也没好到哪里去。
方才与红线的搏斗让在场的所有修士都精疲力竭,哪怕是还有余力,此刻也绝应付不了如此之多的凶残纸片人。
好不容易才得手的情丝剑。
难道就要这么不明不白地丧命在这些纸人手里
焦急的宁晚晚却见骰娘酒鬼与小和尚都分外气定神闲,简直毫不担心。
她皱眉“嗯”
骰娘轻轻一拳锤在她的额头上“傻瓜,你难道忘了,还有一个人没出过手。”
“还有”
宁晚晚被锤的神情一愣。
很快,她眼角余光瞥见,一抹黑色的衣角正自她身旁悄然离去。
这些日子以来,宁晚晚其实也见过林欲雪不少次。
扫墓时孤独的他,在魔眼处意气风发的他,飞轿内挑食傲娇可爱的他无论是怎样的他,都美得惊人,让人随时都惊叹世间竟有如此容颜。
但,从未有一次的林欲雪,让宁晚晚感到如此凌厉。
他挺拔的背影,好似一把出鞘的利剑,以至于他手里所握的长剑,都显得不那么锋利了。
面对着成千上百的凶残纸人。
林欲雪只是轻轻一跃,跃至了半空之中,然后挥剑。
霎时,周遭变冷,一片,接着一片的雪花,开始坠落。
皑皑白雪覆盖整个天地。
一时间秘境银装素裹,美得惊人,而那些凶残的纸人在雪下,转瞬分崩离析。
世界安静。
宁晚晚许久缓不过神来。
她的身旁,骰娘却已经疯狂用留影珠留下这唯美的一幕“哇,此行不亏,虽然没有得到情丝剑,但能见到魔域四景之一,值了”
宁晚晚眨眨眼“魔域四景”
骰娘说“你还不知道吧,就是魔域公认最美的四幅画面”
宁晚晚面露茫然“这我还真不懂。”
骰娘道“那你这丫头还是挺幸运的,魔域四景最难得的一景就是欲雪出鞘,魔尊实力太强,已经多年没用过剑了,我还曾经以为欲雪出鞘将成为千古绝唱了呢。”
“确实很美,能将剑气化作雪花,极致的美下隐藏着极致的杀机,啧只能说,不愧是魔尊么”
酒鬼也忍不住感慨。
宁晚晚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方才从天上掉下来的,根本不是什么雪,而是被林欲雪实体化的剑气,所以那些纸片人才会一碰到雪,就瞬间碎掉。
可这世上,竟然有人能将无形的剑气化作有形,还以一种如此之美的呈现形式出现吗
他的修为,和对剑的造诣该有多么强大
宁晚晚无比震撼,与此同时在她的心中,对林欲雪的认知又多了一重。
对他深不可测的实力,也再次有了了解。
她越发庆幸自己找到了这个师父了,有这个师父在,又有了情丝剑,她相信她亦能够成为一个强大的剑修。
但
宁晚晚看着轻松解决掉一切,正朝着自己走来的林欲雪,一瞬间以为她出现了幻觉。
她揉了揉眼睛,然而眼前的景象仍然是如此。
直到夜里。
他们暂时落脚在一家中州的客栈歇脚调息。
林欲雪不在,小分队四人围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宁晚晚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自己藏了一整天的疑惑
“为何那时,我师父的一只眼睛是红的”
她很确定她没看错。
林欲雪确实是红着一边的眼睛没错。
黑发黑衣的他,却有着一只异于常人的通红眼珠。这让他看起来像是自地狱走出的魔鬼,然而他的背后,漫天飞舞的银白雪花,却又将他俊美的容颜衬得如同天神降临。
怎会有人的身上,神性与魔性共存
这不矛盾吗
但偏偏,如此矛盾的一幕,出现在了林欲雪的身上。
“关于这件事,我以为你知道的。”
酒鬼用筷子夹了一颗花生米送进嘴里,悠哉道。
骰娘说“晚晚连魔域四景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嗯”
“那是因为,你师父现如今的左臂,是从一只天阶绝等的蛟龙上砍下来的。动用灵气挥剑之时,蛟龙之血顺着胳膊流淌至眼眶,这才让他的左眼看上去是被染红了。”
“什么”宁晚晚微微睁大了杏眼。
天阶绝等
难道妖兽的等级,最高不是甲等
为何还有一只绝等的。
骰娘眯起媚眼,隐秘地笑了“天下有且仅有一只的绝等妖兽,众妖兽无可争议的头领,修为比人族修士大乘期还要高。然而,就是这样的一只妖兽,却被魔尊轻易地卸掉的一条前腿,魔尊大人的恐怖,可见一斑。”
否则骰娘、酒鬼、书生等在魔域赫赫有名的三人,也不会千方百计想要拜林欲雪为师了。
全是因为,林欲雪的强悍已经到达了一种非人所能理解的范畴中。
林欲雪的身上有太多秘密。
他是谁,从哪里来,自何处修炼成才,如何卸掉了妖兽之主的一条前腿,通通都是个未知数。
众人只知,这位魔尊不出手则以,一出手,无人能出其左右。
“但若是如此,又有谁能有这么通天的本事,砍下他的左臂呢”
宁晚晚十分敏锐地问。
骰娘愣了愣“倒是把我问住了,关于这个问题,魔域里也是众说纷纭,没有个定数,不过大家普遍认为,魔尊的左臂是他自己砍下来的。”
宁晚晚呼吸又是一滞“他自己他砍自己的左臂做什么”
不疼吗她想。
骰娘耸肩“谁知道他想什么,这种大能的心思,我等凡夫俗子如何可以猜得透。”
宁晚晚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心里却泛起了浓浓的好奇。
林欲雪,她现在的师父果然谜团重重。
难怪是连原书里都没能提起过的人物,明明修为如此之强。
但换个角度想,这未尝不是件好事。
不在书中,便代表着他不受书里剧情所控,绝不会成为叶离的第n号男配。又也许他与自己一样
是破局之人。
想到这里,宁晚晚安心不少。
她夹起一块儿牛肉,正欲送进嘴里。
这时,从门外传来一声奇怪的声音
“咦为何出不去了”
宁晚晚下意识抬头,发现那是一个刚刚坐在自己隔壁吃饭的食客,
食客吃完了,也结过账,正要出门往外走。
却不成想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去路。
“怎地就出不去,明明门开这么大”
店家小二嘟哝抱怨。
可当店小二试图出门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也走不出去了。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笼罩在了这间客栈的上空,隔绝了客栈与外界。
店小二没怎么见过世面,顿时吓得脸色苍白,以为见了鬼。
宁晚晚于是夹起一颗花生米,以灵力灌注其中,花生米像子弹一样飞也似地往门口撞,然而只听咚的一声响,本该如铁一般坚硬的花生米直接碎成了粉末,连个渣都没留下。
宁晚晚微微皱眉,与桌上四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正要以灵力强行破阵。
下一瞬,无形的屏障显出其鸟笼状的形态来。无数道细密的栏杆,将整间客栈像鸟儿一样,完全笼住。
一道威严冷冽的声音同时自客栈上空突兀响起“孽徒,还不快快俯首认罪”
原来,那拦住食客与小二的屏障,正是青鹤剑尊的成名剑招之一
笼中鹤。
秘境结束后,得知了宁晚晚踪迹的青鹤,竟披星斩月,追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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