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孟芫走近,女人用羽扇遮住自己半张脸,妩媚娇笑出声,“好妹妹,姐姐总算是见到你了,三公子将你藏得可真是紧呐。”
一双露在外面的妙目水光潋滟,瞧着人的时候,仿佛在勾魂。
这个音夫人确实很美,但要说皮相多出众也不见得,至少跟司灼那家伙比起来差了一大截不止,司灼那家伙再怎么讨厌,那张脸却是无可挑剔的,可男可女,雌雄莫辨。不说他,就算与女主角宁蓁比起来也没有多少的优势,不过她身上独有一股特别的风情,十分魅惑人。
尤其是声音,清脆悦耳,说话的时候能让人耳朵酥麻。
这话孟芫不知道怎么回,只好转过头看向旁边不远处的兰竹,这一看,就让她心里一紧。
兰竹脸色苍白的趴在地上,下半身白色蛇尾全是血,尾部像是断了一样,软塌塌的,完全没有平时看着那样活泼有力。
看到她过来,兰竹努力抬起头,泪汪汪的眼睛里带着惊喜和感动,虚弱喊了一声,“夫人”
目光充满信任。
孟芫朝她点头,眼神安抚。
坐在对面椅子上的女人见孟芫没有应她,反而看向躺在地上的婢女,脸色瞬间难看下来,眼神冰冷射向孟芫,目光如刀子刮在她身上。
本以为一个私生子的侍妾上不了台面,没想到倒是有几分姿势,清纯貌美,身材丰满窈窕,尤其是那胸脯,音夫人视线落在孟芫丰腴胸前位置,眼里闪过一丝阴冷,心里厌恶至极,恨不得当场将此人扒皮抽魂。
要是让大公子看到了,恐怕非要弄到手不可。
心里有些庆幸这是三公子的侍妾,三公子现在是城主大人跟前的红人,大公子还不敢太过分。
但也觉得留不得了,她可不想给自己埋下后患。
这么想着,音夫人便放软了身体,看着孟芫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具尸体,她轻摇着扇子,漫不经心歪坐在椅子上,等着孟芫开口。
哪知孟芫并没有要和她硬碰硬,而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径直朝兰竹走去,然后拿出一颗六阶的丹药喂给她。
六阶丹药灵力浓郁,那扑鼻的药香瞬间弥散开来,引得周围众妖蠢蠢欲动,甚至差点维持不住半人半妖的身形。
丹药对人修来说是好东西,但对这些气味敏感的妖修来说,更是有致命的吸引力。
尤其孟芫手中的丹药,品阶极高,从兰竹身上的伤就能看出来,刚才还半死不活的人,眨眼间尾部骨头就愈合了,脸上的伤痕也快速淡了下去,不过片刻,人就恢复了之前的样貌,面颊气色红润,仿佛被大补过。
她一好,就立马挣脱旁边两妖的手,活蹦乱跳的溜到孟芫旁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脆生生喊了一声,“夫人。”
仿佛找到了靠山。
孟芫松了口气,轻轻“嗯”了一声,这才抬头看向对面女人。
对面椅子上的妖媚女子已经没有刚才的淡定模样,她坐直身体看着孟芫,手紧紧握着扇子,眼里的渴望贪婪几乎化为实质,恨不得立马除掉她然后将她身上的东西占为己有。
孟芫被她看得不舒服,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后退两步。
这样的目光孟芫太熟悉了,记得当初外婆死时留下一套五六十平米的小房子,一时间几个舅舅和便宜妈全都来了,看着她的眼神像饿狼。
对了,她当初是怎么做的好像什么都做不了,那时候她才高一,什么都不懂,眼睁睁看着他们把房子卖了分了,只给她五百块钱,最后还是在学校饿的晕倒了,才请假偷了一把菜刀跑去便宜爹妈家要生活费学费。
直到上大学后兼职多了,才慢慢学会怎么应对这种人。
本来孟芫还想跟人客气一下,得了,这种人根本不需要客气。
想到这里,孟芫古怪一笑,在对方不解的眼神中,很不地道的拿出四颗五阶丹药抛向空中,并大喊一声,“五阶丹药,先抢先得。”
待周围众妖反应过来急急跑去争抢时,她又拿出一沓爆裂符扔向对面椅子上的女人,女人暂时顾不上她,正气愤呵止着,“不许抢,都是我的”
声音刺耳尖锐,与刚才的清脆悦耳完全不同。
音夫人尊处优惯了,余光看到孟芫扔过来一沓符纸,也没认出是什么东西,人妖两界隔绝千年之久,像丹药符纸这种好东西,妖界并不常见。
女人下意识挥手拍开,扭过头正要发怒,然后就是一阵连绵不绝的剧烈爆炸声,“啊”
而原本伺候在周围的小妖,已经不管不顾抢夺起来,甚至扭打成一团,根本想不起来还要护主。
那可是传说中的丹药啊,他们穷极一生都不能见到。直到听见爆炸声时才扭过头看,而音夫人已经在阵的爆炸声中鬼哭狼嚎,声音凄厉不止。
这时,孟芫已经带着两个侍女跑了,怕被人追上,还在腿上贴上疾行符。
后来的情况孟芫就不清楚了,回到宫殿后她就躲在內殿不敢出去,等着某人回来跟她算账。
孟芫心里门门清,要是在音夫人那里吃了亏受了伤,司灼那个家伙肯定不会给她撑腰的。但同样,那个音夫人出了事,他也不会在意,就算对方找上门来,以那个家伙的脾气,可能还会觉得打就打了,死了拉倒。
既然如此,那肯定是死道友不死贫道了,尤其她和音夫人还算不上什么道友。
孟芫也不傻,她要是傻的话也不会长这么大,音夫人此举不善,细想就能明白是这位身后的人想借着踩她试探司灼,就算最后闹的不好看,也可以推脱说女人间的小事,都是侍妾,大不了杀了泄愤。
在那些大人物的眼里,侍妾就是逗趣的玩物,并不是什么入眼的重要东西。
虽然想得清清楚楚,但孟芫还是有些慌,毕竟某人的脑子不能以正常人的想法来揣测,也不清楚他会不会又不高兴犯病了。
所以一下午的功夫,孟芫都乖乖待在宫殿里,连澡都不泡了,绞尽脑汁给自己找借口。
晚上,司灼从外面回来,他没有直接回屋,而是走向內殿那间最大的主屋中。
应该是白天的事他已经知道了。
孟芫还没睡,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偏殿看看人回没回来,她站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两圈。
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身体一僵,然后慢慢扭过头看向门口,恰好看到从外面进来的男人,他穿了一身暗紫色衣袍,脸上神色不辨。
孟芫面上故作淡定,但放在腹部前的两只手却不自觉地搅了搅。
原本想了一肚子的话,这会儿见着人,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心里有些别扭,还记着前几天跟他闹得没脸这事,当时都快被他气哭了。
男人也没看她,进屋后,神色自若的坐到桌子旁,他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然后抬起狭长的凤眸看她,幽蓝色的眸子里是毫不掩饰的轻讽,冷嗤一声,“还以为你有几个胆子,不过是个窝里横的。”
跟他对着干的时候,也没见这般胆小怕事,现在在外面惹了事,倒是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
区区一个侍妾,就算是杀了又如何
孟芫听到这话,再看他漫不经心的做派,就知道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心瞬间落到了实地。
听他嘲讽自己也没生气,不过也看不惯他如此贬低人,竟然还有脸骂她窝里横,也不照照镜子看自己有多神经病。
孟芫觉得跟他说不到一块去,更不想和他待在一处受气,便顺着他的话,敷衍应了句,“是,我窝里横。”
瞥了他一眼,身子一扭,脚步轻快的回里间。
决定不跟他计较。
司灼一噎,看着她很快消失在门帘后的背影,脸色瞬间一沉。
他一来,她就走。
再听这话,虽然顺了自己的意,但明显意思不对。
刚刚上扬的嘴角,又压了下去,身上气势吓人。
手握了握拳,将杯子“啪”的一声放在桌子上,然后突然起身,面色阴鸷的对屋子里两个侍女道“看好你们的主子,再出去惹事,以死谢罪。”
最后四个字,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他冷冷看了眼里面,一甩衣袖出去了。
吓得屋子里的两个侍女尾巴一软,差点倒在地上。
守在殿外的焰冉,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见自己主子出来了,也没来得及多想,顺嘴问了一句,“夫人睡了”
司灼脚步一顿,扭头危险扫了他一眼,目光如冰。
焰冉顿时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赶紧低下头,心里大呼,这两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冤家,怎么回回见面都要闹一场
后面的事,还是孟芫从焰冉那里打听到的,她那些符纸似乎太过厉害,将音夫人炸回原型,如今无法恢复人身,需要修养个几十年。
所以音夫人第二天便被送回母族去了,翠音灵鸟一族又送来一名容貌美艳的女子伺候大公子,还因为音夫人的事,送了族中一男一女给司灼,大概是听到司灼不好女色,多此一举送了名男子过来,不过都被司灼转送给底下的下属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了孟芫的凶名,之后倒是没人敢来找她麻烦了。
毕竟人家一出手就是一沓符纸将人打回原型,连嚣张跋扈的音夫人都被她弄走了,三公子又将人护的紧,别人根本近不了身。
就这么安安稳稳过了一个月,一个月后蛇宫有一场小宴。
这场小宴属于开胃菜,也是蛇族几大家族之间的一场聚会,再过段时间,妖界众多种族都过来时,那才是真正的贺宴。
参加晚宴当天,孟芫也被两个丫鬟好好打扮了一番。
在打扮前,焰冉匆匆从外面进来一次,递给孟芫一颗金色珠子,让她吞下,说是司灼替她找来的,吃下这个就算没穿蛇衣也不会被发现身份。
“这是妖丹,只要不炼化就没事,主子说晚上回来他会帮您取出来。”
孟芫也知问题轻重,只好将妖丹吞下。
按照她的打算,本来是不想参加的,但司灼说他今晚要行动,她不能留在内殿。
具体怎么做他没透露,但他既然这么说了,孟芫也只能配合。
没办法,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从吃完午饭,孟芫就开始收拾了,婢女将她头发盘成一个漂亮的发髻,发髻高高的,上面插着各种精美宝石珠钗,鬓角两边是金色蛇头样的小步摇,一插插到底,细细金色流苏垂到她耳垂位置,下面坠着红色宝石珠子。
白皙额头画着一朵漂亮的紫色花朵,黛眉朱唇,浓丽的妆容让原本清纯至极的面容多了几分妩媚柔情。
两个婢女以为孟芫偏爱紫色,这次也给她换上一件淡紫色的衣裙,不过这件衣裙华丽精致很多,流光似的布料,却如同纱雾那样轻薄飘逸,据说是由一个叫夜蚕的妖族吐的丝制成,因数量稀少,一匹价值千晶。
孟芫不太识货,只知道穿在身上确实不错,很舒服,也很好看。
衣裙裹在她身上,勾勒出曼妙身材,外面再披上一件白色羽毛外衫,外衫曳地,拖得很长,毛绒绒的,夹杂着的翎羽十分漂亮,白色与紫色相融,使得整个人娇艳中透露着几分清雅。
收拾好后在屋子里等了一会儿,没多久,司灼就大步流星过来了,他似乎有点忙,衣摆猎猎如风,阴柔的眉宇间带着几分不耐烦。
今天他穿了件大红色的华丽衣袍,色泽如焰,衣服胸口和后背绣着金色龙纹。
他还戴了一顶帽子,那帽子形状有些奇怪,高高的,有点像孟芫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那种装神弄鬼跳大神的白帽子,不过他是黑的,鬓角两边各垂下一条红色丝带,丝带长度到膝盖。
可能脸的缘故,这帽子戴在他头上不仅不丑,还凭添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瑰丽诡异美感,衬得整个人像是从漫画中走出来的人物。
不过这种美感,在他一张口说话就瞬间没了,只见男人看了她一眼,然后皱了皱眉,语气颇为嫌弃道“怎么穿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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