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芫没好气收回撅起的嘴唇, 顿时不想搭理他了。
他嘴才坏了呢。
明明她学的挺像的。
甩开他的手,越过他往前去了。
司灼见她要走,忙快步跟了上去, 嘴里轻喂了一声。
孟芫没睬他,径直往前去。
前面已经跨过门槛的容少卿,听到声音还扭过头看了一眼,眼里带着疑惑。
孟芫对上他的视线, 面无表情的回视过去,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司灼本来伸出手正要去抓她胳膊,见状, 反应很快的转了个方向,一把抓住孟芫肩膀上的灰鸟, 嘴里冷冷训斥道“到底谁才是你主子天天往外跑”
容少卿顿了顿,放心收回视线。
转过头去。
只有乌蝉被司灼抓在手里有苦说不出。
“”
为什么每次受伤的都是他
几个人直接去了城外, 在城外一座山上等了片刻,便见石寻心乘坐一只仙鹤过来,他付了剩下的灵石,快步走来与容少卿打招呼,“抱歉, 来晚了。”
容少卿摇头, 笑笑道“无事,我们也是刚来。”
说着扭过头看向司灼。
司灼环视一圈, 见周围没人, 才命令乌蝉出发。
灰鸟一飞到空中,立马身形暴涨数百倍, 陡然变成一只庞大的灰色巨鸟。
巨鸟在阳光下, 灰色的羽毛隐隐泛着一种蓝光, 折射出低调漂亮的颜色,双翅展开,犹如遮天蔽日。
站在容少卿旁边的石寻心看到这一幕,有些惊讶的睁大眼睛,忍不住扭过头看了眼不远处一脸淡定从容的司灼。
这才发现,这个一直沉默不引人注意的男修,似乎比他想的要神秘莫测。
容少卿宁蓁早之前就知道灰鸟不同凡响了,也没有多惊讶,在司灼上去后,几人陆陆续续跟了上去。
容少卿让石寻心先上去,石寻心也不跟他客气,坐在司灼身后。
然后是孟芫,孟芫上去后,容少卿坐到她左边,宁蓁紧跟其后,两人将孟芫夹在中间。
孟芫愣了愣,不知道他们什么意思,还疑惑扭过头看了眼。
地方这么大,干嘛跟她挤在一起
容少卿笑的一脸温柔敦厚,“师兄知道你怕高。”
孟芫一脸莫名,“”
心里惊讶,难不成原身也怕高
大家上去后,乌蝉仰头清啼一声,然后展翅冲入云层中。
坐在最前面的司灼背对着所有人,脸色有些好不看。
其中受到影响最大的就是乌蝉,总感觉自己脑袋后面凉飕飕的,按照孟仙子的话来说,就是不知道又犯啥病了。
乌蝉吓得赶紧拍动翅膀,恨不得立马达到葬神崖。
可能因为这,几人两天就达到了葬神崖。
乌蝉血脉特殊,众人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选择了一处没人的山间落脚,然后容少卿拿出自己的飞行船,等众人上去后,便在飞行船上贴上隐身符和敛息符,驱使着飞行船朝葬神崖飞去。
此处离葬神崖还有一些路程,可能对乌蝉来说只需要一翅膀的功夫,但飞行船却飞了将近一天。
几人各选了一个房间休息,孟芫也是,带着非音去了之前住过的房间,房间太久没住人了,有一股淡淡的霉尘味,孟芫用了两遍除尘诀。完了,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些生活用品,被子餐具什么的。
被子那些丢给非音,让它将床给铺好,自己则跑到角落里做饭。
前些天在天水城,她又买了不少灵兽肉和调味料。
非音知道她要做饭,立马乖乖跑去铺被子。
孟芫在地上放了三个炼丹炉,炼丹炉底下又放了三个火盆,里面各放着一张火符,一张火符能烧一个时辰,做饭十分方便。
用炼丹炉做饭也是孟芫不经意发现的,原身虽然不会炼丹,但因为她父亲是个厉害的炼丹师,所以储物袋里有不少品阶上等的炼丹炉。
而用炼丹炉做出来的饭菜,比寻常铁锅做出来的饭菜要香很多。
孟芫在一个炉子里熬大骨汤,什么灵菌、妖兽骨头、灵果灵花加了灵泉水和调味料,全都一股脑往里塞,最后放一顶盖,盖子就是之前借给容少卿的那张天目乾坤镜,可大可小,孟芫发现用来当锅盖正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用久了后,感觉这天目镜都染上了肉味。
另一个煮饭,用的是个大罩子一样的法宝。
最后一个炉子里,孟芫拿着锅铲翻炒,里面油“滋滋”的响,她一边翻炒一边往旁边躲。
闻到香味了,非音赶紧铺好床跑过来,耸耸鼻子,然后就坐在旁边不走了,身后的尾巴摇晃个不停,似乎有些急切。
孟芫炒了好几盘菜,然后一一用盘子装好,装好后又将另一炉子里煮好的饭盖上去。
装了几十盘饭后,剩下的就是今天他们的晚饭了,孟芫给非音拿出一个专属吃饭的木盆,除了自己两盘子饭菜,剩下的全都倒进木盆里了,装的满满的。
然后一人一兽就开始吃。
熬汤的那个炉子也好了,又盛了两碗骨头汤,骨头汤熬的香味浓郁,尝一口,除了肉味的鲜美,灵果灵花和灵菌的鲜甜,还有一股淡淡药香味,入口后,一股丰沛的灵力顺着喉咙进入身体,温温热热的,十分舒服。
一边吃一边喝,非音喝声很响亮,“吨吨吨”,它吃完喝完还不够,朝着孟芫张嘴要更多。
简直像头猪。
孟芫在心里默默腹诽着,又给他拿了两盘子盖浇饭。
两人正吃着热闹,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男人双手环胸站在门口,他肩膀旁边还飞着一只灰色小鸟,灰鸟眼巴巴看着非音盆里的食物,馋的不行。
孟芫抬起头看了过去,对上男人的面庞,一脸疑惑。
男人长眉入鬓,唇红肤白,一双狭长的眼睛,里面神情淡淡。
他穿了一身清冷的月白色衣袍,应该是刚进屋换的,衣袍只是松松垮垮套在身上,带子都没系,露出苍白如雪的脖颈、和轮廓分明的锁骨。
容貌妖艳,形态随意。
孟芫奇怪看他,“有事”
男人收回视线,一把抓住飞在他身侧的灰鸟,直接扔过去,声音淡淡道“吵到我了。”
但不见生气的样子。
灰鸟直直朝孟芫砸过去,它似乎没反应过来,惊吓”吱”叫了一声。
孟芫放下勺子,手忙脚乱去接,但她准头不是很好,灰鸟擦手而过,“啪唧”一声撞在桌子角上,然后往下掉去。
掉到地上后抽动了下两只细腿,然后滚了滚,神奇的滚到非音盆旁边,伸长脖子准备偷吃。
非音眼尖发现,一脚踹远。
孟芫“”
这也是个戏精。
门口男人也看到了这一幕,似乎觉得有些丢脸,脸上神色有些不好看。
他重新看向孟芫,见她正低着头看地上的两只妖兽打闹,抿起唇角笑,面颊粉白融融,眉眼里闪烁着亮光。
张了张口,将准备要说出口的话咽回去了。
他看了她一眼,丢下一句,“我要修炼,不许打扰我。”
说完转身离开。
听到声音,孟芫才想起来门口还有个人,她抬起头看,就见人已经消失了。
直接愣了下,不知这人来干嘛
就是为了送鸟
平时也没见他这么心疼下属啊。
孟芫皱了皱眉。
下午快要天黑的时候,飞行船到达了葬神崖。
葬神崖,顾名思义,埋葬神骨之地。位于西洲最边境,此处曾经乃是上古战场,死在这里的仙族魔族妖族无数,留下浓郁的血煞之气,如今已经成为修真界比较危险的地带,平时很少有修士过来。
葬神崖旁边就是葬神海,据说,亿万年前这里还是一片洞天福地,仙山飘渺,可惜如今被海水倒灌。那海水,有人传言便是那些死去三族先辈的血。
而葬神崖上,曾坐落着沧墟界唯一的一座仙宫。
容少卿出身大族,又是万道宗剑峰的大弟子,是几人中学识最渊博的,对葬魂崖略有些了解,他道“上古仙妖魔大战后,整个沧墟界如同一片废墟,留下的文字并不多,只知道在那之前,修真界三族之间还算和睦。而葬神崖也不叫这名,而是叫瑶山,瑶山上有一座仙宫,听说那仙宫是神人遗址,只不过神人离开此界后,便由仙人掌管。”
“那仙宫叫什么名字已经没人知道了,我曾有幸进入过万道宗藏书阁顶楼,根据只言片语约莫了解到亿万年的盛况,那时候修真界没有宗门,没有势力划分,仙人们都四海为家。唯一算得上门派的便是这仙宫,仙宫富丽堂皇,仙人甚多,每次宫主传道的时候,修真界的仙人们都会从四面八方赶来聆听,万兽俯首,魔族来贺”
说到这里的时候,容少卿脸上露出一丝回忆,仿佛陷入了曾经在藏书阁看到的那些文字里。
随即他叹了口气,眉宇间又露出惋惜神色,无奈道“要是没有那场大战就好了。”
听到他这么说,大家心里都有些难受,都想见见曾经修真界的繁华。
孟芫正唏嘘着,脑海里就传来非音没好气的声音,“在哪儿看的野史还仙人,还万兽俯首,放屁瑶宫的主子一直都是神族,才不是那些虚伪的仙人呢,万兽朝拜的也是神族”
非音的语气十分气愤,似乎很不爽容少卿扭曲当年的真相。
孟芫听了一脸懵逼,好奇在心里问了一声,“你知道”
非音语气得意,道“我当然不知道,我那时候还没出生呢,但我有传承,我的传承告诉我不是那样的,不过我看到的不多,上古仙妖魔大战,我的族人差不多都死光了,我也是运气好,被以前主子捡回去放在洞里养着。”
“我的种族在上古算不得什么厉害角色,上古龙凤遍地走,还有强大的圣兽,那些仙人遇到了也是要夹着尾巴的,不然你以为那些仙人为什么要逃去仙灵界还不是怕那些被神族封印的魔族回来报复他们,仙人最怕死了。”
“”
孟芫有种幻灭的感觉。
非音说完还不得劲儿,继续道“不过他们也很惨就是了,去了仙灵界又如何只能一辈子呆在那里,沧墟界才是祖源之地,是神之故乡,有神留下的血脉,神族离开前,自然会给自己的后代留下一条路”
后面的,它就不说了,倒是孟芫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之前龙城凌婉瞳透露的那句“神人后裔”。
她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真的有神人”
毕竟原书中没有提到这些,但现在随着剧情的发展,孟芫已经不能完全将这里当作书了。
这里其实是个真正的世界。
非音古怪的哎哟一声,“我哪里知道,应该是有的吧,我只是一个小崽子,知道什么呀,你只需要知道那些仙人没多了不起就行了。至于其他的,别问我,你要是想知道就问你男人去,他什么都知道。”
“”
什么叫她男人
孟芫知道它说的是谁,黑着脸掐了下它尾巴,凶了句,“不许乱说。”
非音不懂,“我才不乱说,明明就是“
孟芫一个眼尾扫过去,威胁道“还想不想吃饭了”
非音乖乖将嘴巴闭上,不过心里却坚持己见。
那男人每次见到她,身上发情的味道都快熏死它了,怎么可能不是她男人
被它这么一打岔儿,孟芫对上古的事情也不怎么感兴趣了,只好奇看向外面。
几个人站在飞行船甲板上,飞行船外面有一层光罩结界,容少卿在上面贴着隐身符和敛息符,外面看不见里面,但他们却能看见外面。
只见在前面不远处,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那山峰光秃秃的,山上什么都没有,连一根杂草都无,只看到黑沉沉的石壁,石壁像是被人从中间一刀劈开似的,面对着海面的那一边十分平滑齐整。
至于被劈开的另一边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与石壁相连的是深蓝色的大海,那海水蓝得发黑,乌幽幽的,一眼望不到边。
水里的活物瞧着也不大对劲儿,有的鱼儿跳起来,但跟普通水里的鱼不同的是,这些鱼长相十分狰狞,身上鳞片颜色也格外鲜艳,甚至鲜艳的有些吓人。
而所谓的异象,则就在这海面上。
遥遥望去,只见远处海面上有模糊的幻影,那幻影像是海天蜃楼,烟雾缭绕中隐约显露出宫殿一角,以及繁密的树林,看得不是很清楚。
幻影上空,天上渐渐堆聚起鳞状云层,云层中间有些霞光,应该是与这异象有关。
孟芫好奇多看了两眼,她还注意到海里的生物都朝那异象游过去,鱼头攒动,密密麻麻的很多。
容少卿对众人道“距离秘境开启应该还有两个多月,我们先进去休息。”
他经历多,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才刚刚开始。
大家都点点头,转身回了飞行船里。
孟芫走之前看了眼四周,发现周围已经来了不少修士,还有很多修士陆陆续续正朝这边赶过来,有的是几个人一起,有的是一个人。
转身进船里的时候,司灼的声音突然在孟芫耳中响起
“等会儿将乌蝉契约了。”
孟芫愣了愣,下意识抬起头看向走在前面的司灼,男人背影挺拔如松。
仿佛这话不是他说的,很快消失在门口。
这之后,容少卿都会出来看看,有时候孟芫也跟着一起,然后就发现,海面上的异象渐渐发生了变化。远处朦胧的虚影变得清晰不少,原本只能看见宫殿一角,现在能看到更多了,出现了屋宇和门,但看不到全景,可能那个宫殿很大。
天上鳞状云层金霞万丈,沐浴着底下的幻景,显得越发瑰丽不真实。
应该是异象的缘故,此处灵力比周围的浓郁很多。
两个多月后的一天,容少卿突然对众人传音,“出发。”
孟芫正和乌蝉、非音呆在房间里吃吃喝喝,听到声音,赶紧收起东西往外去。
这些天大家都呆在屋子里努力修炼,为进秘境做准备,好些天都没出来了。
孟芫也修炼,但没办法,谁叫她养了两只贪吃的灵兽,每天定时定点的叫她做饭,整的跟上班似的。
用非音的话来说就是,她这资质,就算每天不眠不休的修炼也没多大用,还不如将他们喂饱了,倒时好带着她逃命。
这话虽然听着很打击人,但话糙理不糙。
孟芫也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每天按部就班的修炼,然后给它们做饭。
不过有一点好,这两个家伙现在已经对她死心塌地了,她甚至有信心,就算哪天没了契约,这两只也不会离开她。
没错,孟芫现在跟乌蝉、非音都签了契约,签的是平等契约,只能够沟通心灵的那种,当然,离远了就沟通不了。
也有其他契约方式,像血契,遇到危险可以用灵宠的命一抵,而主人还可以随时用意念杀死灵宠。
只不过孟芫觉得太残忍了,选了最温和的平等契约。
她觉得,能有这么厉害的灵宠,已经是捡了大便宜了。
有了这两家伙,孟芫感觉自己多了两张保命符,所以为了哄好自己的保命符,她每天任劳任怨给它们做饭,也不心疼钱了,毕竟跟钱比起来,还是命重要。
就是这两家伙有点能吃,感觉才两三个月,体型都大了一圈。
非音还好,孟芫不是很担心,毕竟他不靠体型吃饭。但是乌蝉,她就有点担心会不会飞不起来。
事实证明,孟芫的担心不是白来的。
一人两妖从房间里出来时,乌蝉拍着一对肉翅膀飞在半空中,飞两下就往下坠,坠到孟芫腰间那里又使劲儿狂拍,好不容易飞上去后,又往下坠。
那肉嘟嘟的身材,上上下下,跟弹簧似的。
恰好斜对面门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男人。
两个多月没见,也不知是不是孟芫的错觉,感觉男人身上的气息越发内敛浑厚。
他穿了一身肃穆的黑色,跟以前曳地的长袍不同,而是金边黑底的劲装,中间一条金色镶玉腰带束紧,脚上是一双白底黑靴。身上衣物没有其他多余的颜色,头发也被绑得高高的,跟平时大红大紫的不同,格外素净干练。
整个人身形修拔、腰瘦腿长。
他抬起眼看了过来,似乎有些意外看到孟芫,撞上孟芫的目光,黝黑的眸子深邃了几分。
孟芫看着跟平时完全不同的司灼,一时间有些不敢认了,不知道他怎么穿成这样。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目光太过明显,男人有些不自在的移开视线,目光一瞥,便看到了孟芫身侧飞得很艰辛的灰鸟。
认出来后,眉头一皱,脸上露出嫌弃神色,“怎么长这么肥”
他再看孟芫怀里的黑色妖兽,也不遑多让,肥的跟头猪一样,脸色更加嫌弃。
孟芫还是很护短的,现在乌蝉是她的灵宠,自然不能让人小瞧了去,想都不想就道“吃饱了才有力气飞嘛。”
当然,这话她自己都不信。
司灼看了眼努力拍着翅膀的乌蝉,直接“嗤”了一声。
里面嘲笑的意味不言而喻。
他重新看向孟芫,眼睛在她身上掠过一眼,最后目光落在她粉嫩嫩的脸颊和红红的唇瓣上,没再说什么了。
只鼻子里淡淡嗯了一声。
也不知道是不是认了这说法。
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去,司灼落后在孟芫身后,走了两步左右,突然说了一句,“等进了秘境我们可能会分开,到时你待在原地不动,我会过来找你”
话说到一半,前面就传来容少卿的声音,他刚从房里出来,见两人过来了,笑着喊了一声,“小师妹,司灼”
以至于后面的话孟芫就没听见,她朝容少卿应了一声,“大师兄。”
喊完才扭过头看司灼,“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分开”
司灼垂眼看她,对上她清亮的眸子,不大高兴的抿紧唇。
他拽了下她身后的头发,硬邦邦丢下三个字,“不知道。”
说完直接越过她走了,还嫌弃乌蝉挡路,一手将它弹开,骂了句,“蠢鸟。”
孟芫“”
合理怀疑这家伙是在指桑骂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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