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他其实偷偷翻看过无数遍关于元欲雪之前斩杀虫族的录像。
对于他的实力,阿炎自认为了解一些。
但是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通过录像所看到的那一幕幕, 远远及不上亲自看到后,给他带来的震撼无比。
那是源自于血脉深处的, 对于直面某种强大存在而不由得生出的热血。
洞穴中挤塞满了无数的虫族, 鞘翅微微拍打着的声响开始不断放大,极让人毛骨悚然属于虫族的特殊腥味也不断的蔓延出来,粘稠的挤压在空气当中。
所有人都能意识到, 他们处在虫族的围猎当中。
只是那数千只虫族对于元欲雪来说,好像也同单只虫族没什么区别一样,甚至不足以让他露出恐惧的神色来。元欲雪的神情依旧平静,只是目光当中倒映出那些伸展的可怕鞘翅, 他微微上前, 一段雪亮刀光,动作极为顺畅地将那些虫族都解作一份份残躯。
简直每一下都恰到好处的致命, 好似他生来便是这种在宇宙间臭名远扬的星际强盗的天敌。
那些属于虫族的残肢从天上掉落下来,不断的堆积在地上, 简直好似一场特殊意味的“血雨”。
而在这种怪异又予人震撼的诡异血雨当中, 元欲雪的身上甚至没有被那些掉落的虫肢,沾染上一分血迹。
让人挪不开眼睛的单方面的杀戮。
在元欲雪清理这些虫族的时候,戒舟衍也没有干扰他, 只是站在一旁, 沉默地将那些虫族给吞噬干净他脸上的神情,看上去当然不算愉悦, 这些虫族的味道绝不像他想象中那般好。
只是戒舟衍心甘情愿。
那些远征军们的视线, 都落在元欲雪斩杀的那些虫族上, 觉得这一幕看上去既是美的惊人,又蕴含着让他们觉得特异的可怕。
那是他们永远也无法触及的领域。
光是偷觑,都像是在躲藏着阅读不属于自己的天书。
那些远征军们身上所配置的防护罩,加元欲雪学单独给他们划分出来的一片场地,正好成为虫族的禁地,也是洞穴内唯一的安全地点。
只是在那些虫族所涌动上来的时候,也未免显得太过薄弱,仿佛随时都能被击破。
“”
局面一时僵持起来。
元欲雪和虫母交手过几次,始终无法击穿它的躯壳,那些锋利的刀气,也都被不平不淡地避开。
且每次元欲雪对虫母所动手的时候,那些愿意为虫母所捐躯的虫族,都陷入了短时间的狂暴状态之内。
这种狂暴状态显然对它们力量的增幅提升极大,即便对于元欲雪而言,解决经过狂暴加成后的虫族也不算什么麻烦但是他要护住人类军队,又要杀死虫母,明显比先前要麻烦许多。
只是几下交锋下来,元欲雪也很快意识到了,虫母所具备的初步智能它的这些做法也不过是在消耗元欲雪的力气,为接下来的猎杀铺路。
元欲雪虽然不会精疲力尽,但是他的能量会有耗尽的那一天。
将所有的能源耗费在解决一个虫母上的话,他也绝不会原谅自己。
元欲雪低声和戒舟衍说了句什么。
接下来的过程,则转变为由戒舟衍去解决那些拥簇上来的虫族。
一直紧盯着元欲雪的阿炎,也因为这个变动,勉强将些许的眼神分给了戒舟衍然后极其不甘愿的发现,这个让他极其嫌恶、甚至是过分警惕的怪物,实力的确超乎想象。
他解决那些虫族的方式,甚至比元欲雪还要粗暴直接。
阿炎能看见那些虫族在被吞噬进不明的空间中的时候,入口处在挣扎的肢体,被碾压成了一些奇怪的粉末状态。
如果元欲雪的强大,还能让人感觉“近似人类”的话,这时候戒舟衍所表现出的,则是完全不属于人类的特征了。
而且光是看着他的行动,都让人的精神海开始不稳定起来,眼前晕眩,心底压抑,是本能生出的恐惧厌恶,下意识地便想要挪开眼逃避。
甚至会让人隐约庆幸,还好戒舟衍不是他们的敌对方暂时可以这么判定吧。
如果他也是猎杀人类的怪物的话,恐怕他们今天的结局,会比想象当中还要凄惨一点。
在戒舟衍去吞噬那些不断的孵化涌动而来的虫族的同时,元欲雪则是转向了虫母。
他的速度阈值提到了最高,现在的身形,只能用鬼魅来形容。
“解析视线”打开,飞快解构出虫母的生理弱点和最好入手猎杀的地方。
元欲雪微微停顿了一下。
没有弱点。
这是一只进化完美的虫族。
但是下一瞬间,元欲雪还是落在了虫族身上的某一处。
是它的虫体状态中,最接近于“头颅”的部位。
连接着诡异人面的虫体微微扭动了一下,以相当不符合它那句庞大身躯的灵活动作,将头三百六十度地彻底扭了过来。那一张浮现出人类面孔的拟态头颅,便正好对上了此时接近它的元欲雪。
熙攘的挤压在一处的复眼。
微微张大的、露出了腥臭气息的尖利口器,和元欲雪前所未有的贴近着。
某种具备腐蚀性与毒性的气体飘散了出来,只是这是元欲雪所接近它的最好时刻,所以元欲雪也并没有避开,而是继续上前,一柄雪亮的长刀,正正插在了那张人面拟态的最中心处,对于虫母而言,那也是相当薄弱的地点。
是虫母的惨叫声。
即便是身处防护罩的保护之下,那些远征军们还是露出了略微痛苦的神情。
事实上,以他们的人类构造,并没有捕捉到任何可以听见的声线。但是那怪异的叫声还是化作了某种极其残酷的打击,就像是一把钢刀插进了大脑当中,慢慢搅合着他们的脑浆一般,激发出了极其强烈的疼痛来。
这种疼痛甚至恨不得让他们滚落在地上,拼命的捅自己两刀,以肉体上的疼痛来缓解这种极其可怕的精神折磨,但是他们却一把咬住了牙,以免发出任何一些微不足道的声响,会干扰此时元欲雪的行动。
虫母的痛苦惨叫,也令那些被它召集而来的虫族变得更加狂躁不安起来,只是不管它们怎样的攻击,都会被戒舟衍像之前一样的解决掉。
而戒舟衍,当然也有些分心。
只是他不是为了袭击虫母后发生的异动而分心,而是单纯的为了现在的元欲雪所分心
那双眼睛,甚至已经极其不尊重他面前的对手,地完全转向了元欲雪的方向。
元欲雪现在,也正处于最关键的时刻
虫族的声音干扰,虽然没有让他像那些远征兵一样受到明显的干扰,但是过于接近的距离。
还是让他的睫羽微微震颤了一下,是现在高度敏感的身体做出的下意识的反对,只是他的手下没有一分犹豫,依旧冷冽凶残得很。
破鸿蒙狠狠地刺入那只虫母头颅中心线划分的那一处中,带着狠厉的某种气势深入进去。锋利的刀刃上覆盖着能量,相比之前,极其顺畅地将那一处的躯壳击碎,钻进了虫母的血肉当中捣动起来。
虫母的身躯在微微扭动,它却没有继续召唤自己的部下。
虫体发生了变异。
它背后类似于蝴蝶翅膀的硕大器官,更加完整的展开来,像是在一瞬间便伸长到极致,但却失去了那些瑰丽的色彩。
如同一瞬间,“翅膀”僵硬起来,石化后脱落。那些细密的虫卵,都已经变成了一粒粒的圆润硬石子,里面原本在蠕动着的幼虫,像是被汲取走了全部的生命力一般。
但虫母的“翅膀”脱落后,却迅速地长出了无数只柔软的触手。
那一瞬间,触手伸出,包裹住了元欲雪的身影
如果放在平时,即便是如此近的距离所发动的攻击,对于元欲雪来说,要躲开那些触手的包抄也是一件近乎本能般简单的事。
但是这个时候的他,给虫母造成了之前未曾有的重击,破鸿蒙正在不断地深入着,如果换做下一次进攻,恐就没有那么容易得手。
所以为了给虫母造成更大的伤害,元欲雪反而没在那一刻躲开。
捕猎着元欲雪的虫母,感觉到了他的迟疑。
然后它迅速地用触手包裹住了他,在尘埃落地的瞬间,那些虫族们甚至都感觉到了虫母无比喜悦的心情。
它在高兴。
就像是元欲雪不惜被虫母捕食,而以自己为诱饵代价,去刺杀虫母一样。
对于虫母而言,它也是不惜以自己的身体为代价,让元欲雪接近,成功的捕获到了元欲雪。
两方付出的代价,当然是不平等的。
因为元欲雪大概没有想到,那些“触手”当中附着无数的消化口。在他迟疑逃跑的一瞬间,便已经落进了虫母的消化器官里了。
没有任何生物,能在虫族消化口的麻痹之下逃出去。
虫母甚至已经感觉到了元欲雪在渐渐“融化”着,因为那极其充沛的能量,和难以想象的强烈香郁的气息,就此化在了它消化口当中。
一直在时时刻刻在注视着元欲雪的戒舟衍,在看到元欲雪不躲不避被吞噬后,情绪显然暴躁到了某个峰值
至少那些在他附近的人类士兵们,又感觉到了一种极其毛骨悚然的恐惧感。
像是他们一直压抑着的窒息、恶心、混乱都一下子反弹了出来,成千上百倍的压迫着他们。
戒舟衍显然分心了。但是他的分心,对于那些虫族而言也依旧不是一个可以去进攻他的好时机。
反而因为戒舟衍此时极其糟糕的情绪,导致了力量上的暴走。那些原本便被他解决的十分“彻底”的虫族,在那一瞬间才是真正的被碾压成灵魂都不剩下。
而更加糟糕的是,不知是有意无意,对于一些虫族力量的残骸,戒舟衍甚至都懒得吸收,而是让那些物质都漂浮在地上。对于其他涌入的虫族而言,它们都能够清晰感知到,此时地上、空中的那些“飞灰”,在之前,曾经是它们的同族。
哪怕是虫族这样生性凶残的性格,在面对着和自己的同族这么不留情面的悲惨状态时,还是起到了一些微小的震慑作用。
戒舟衍的心情很糟糕。
尤其是在听到身边传来的那些惊呼声与冷嘶声之后,便更加显得糟糕了。
对于那些远征军君而言,说元欲雪现在就是他们心里支撑的唯一支柱也不算夸张了。
当见到他被虫母所吞噬进去的时候,心中的惊骇与震怒可想而知。
脸上的悲戚神情,简直像是恨不得自己能以身代之,被那虫母给吞下去一样。
甚至有人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发出了很低哑的痛苦声音。
“不”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声音也变得更加悲戚而数目众多起来,“不要”
“闭嘴。”
戒舟衍之前,是从来不会听这种弱小生物所发出的任何声音的。
但此时却在意了起来,
语气实在是很不客气的冰冷,像是不耐烦一样。
然而只要有人能看见他此时的神情,便会发现他看上去竟然是意外的慌乱,与语气极不匹配,简直比那些远征军们,还要没出息的心慌意乱起来,让他看上去,连那股恐怖气息都因此变得怪异起来。
在这种情况下,戒舟衍和他们也没什么区别。
明明很清楚的能闻到元欲雪的气味,感知到他的存在。但是那一瞬间的戒舟衍,却还是难以抑制的暴躁起来。
他开始不再去想先前元欲雪所交给他的任务,完全脱离了远征军身边也好在因为他刚才的发疯,这个时候还没有虫族能抗住恐惧入侵。
他微微上前一步,目光有些不善地盯住了虫母。
那是被抢走了伴侣的雄性凶兽,被彻底激发出的暴戾意味。
这个世界的性质极其特殊,因此对于戒舟衍的能力压制,也抵达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戒舟衍因此失去了记忆,却没有失去对力量本能支配的能力。
他隐约知道,那种力量的支配,是有“上限”的。
只是这种时候,他已经不再顾虑其他,只想在那一瞬间撕裂这只虫母,将他的伴侣抢夺回来。
和副本的规则相冲突的力量,显然对这片空间造成了极其强烈的冲击。
然而加诸在戒舟衍身上的限制,还是愈加薄弱起来。
积蓄到极致的愤怒与戾气,已经冲破了那一层薄薄的禁制力量,不断的汇聚在这一片空间支点中。甚至让这整个副本世界,都开始变得有些不稳定起来。
如果还有人有闲心关心现在的地质变化的话大概就能发现他们所处的空间在不断地震动着。
不过这种时候,几乎所有人的心思都放在了被虫母包裹在触手当中的元欲雪的身上,这一点地质上的变动几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或者说就算他们注意到了这种变动,也来不及去细思什么了。
在这种可怕的震动开始越来越强烈的时候,戒舟衍也以一个极为阴郁可怕的神情,一步一步地走向虫母。
汲取到了所想象垂涎的美味能量的虫母,正处于一种极其“飘飘欲仙”的状态当中。
浓郁的能量不断的通过吞噬着元欲雪的触手,涌入了它的身体当中。充分的弥补了从醒来之后,不断感觉到十分饥渴的虫体。
那种飞快被满足的感觉,甚至让它变得有些像人类的醉酒状态。以至于对疼痛都开始迟钝起来。
它感觉到了,元欲雪好像没有彻底死透。
哪怕被它包裹着的元欲雪,正在不断的“挣扎”,似乎是有什么锋利的,尖锐的物品刺破了它的触手,虫母也毫不在意,而是更加兴奋地将更多的触手缠绕上去,飞快地吸吮着那比它想象当中,还要充沛美味许多的滋味。
没关系,他很快就会被自己彻底消化掉。
这只是猎物死前的最后一点挣扎。
大概是天生对危险的敏锐直觉,让虫母即便处于“飘忽”中,也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地将那牢牢锁定着元欲雪的复眼们,分出了一部分滴溜溜的眼珠,转向了不断向它走过来的戒舟衍。
但因为某种高等级位面的压制,又或者是现在太过于满足的进食快感,甚至让它的思维都已经不活跃起来了。
它看着戒舟衍,虽然觉得有一些不对,但却不愿意挪动或者中止进食。
它只是下意识的开始不安定起来,因此分泌出了更多的消化液,想要更快吸收掉元欲雪的时候,却忽然发现戒舟衍停了下来,用某种接近灼热的眼神,看向了它现在包裹着元欲雪的触手部位。
那应该被它消化的差不多的食物,开始了更多的异动
它在不断的汲取充沛的能量,那滋味太过美好。却没有注意到,似乎有什么不一样的异物,被它通过这样贪婪的进食方式,而注射到了深处的触手当中。
通过了触手,传达到它的本体内部。
那股难以捕捉的异物能量,一点一点地钻进了它的虫体当中,并且开始飞快的流通膨胀起来。像是一点尖锐的毛刺流向了血液当中,激得它的那些触手,都痛苦的微微蜷缩起来,这种触感实在是太过鲜明,以至于让人无法忽略。
也在这个时候,虫母终于意识到了某些不对。
而在它有这种意识开始阻止汲取时,那一片触手都像是坏死一般地微微垂下来,被它们包裹在其中的元欲雪,自然也从中暴露了出来。
虫母先前分明感觉到了那种吸吮能量的触感所以才意识极为兴奋,以为自己已经品尝到了最美好的食物。元欲雪被它吞噬得应该肢体不全,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才对。
它甚至一点一点的放松了虫体,将自己的消化口都暴露在内部。
但此时,它发现这时候从触手中现身的元欲雪,并不像它想象中那般血肉淋漓,肢体零碎。
甚至他的身上,都没有受到什么明显的损伤
少年依旧是白肤黑发,苍白模样。
只是他所穿着的衣服略有破损,能看见其下那些有点过于苍白的皮肤,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大病初愈一般,透露着孱弱的气息,然而这也无法掩盖,他根本没有受过任何伤的事实
那它刚才吮吸到的那些能量,不是人类温热肉体化成的能量,那又是什么
虫母心神大悸。
只是这时候,分明刚刚还处于弱势状态的元欲雪,却露出了让虫母觉得厌恶和心惊的神情来。
他的唇瓣是微微弯起的。
如果不是元欲雪自愿,恐怕虫母绝不能汲取到他的能量。
强行被人从身体当中掠夺出那些能量的感觉,绝不会有多轻松光是自己平缓的释放出大部分的能量,对于机器人而言都是一种极为不愉悦的感觉。又何况现在接近于生生被其他生物掠夺抢走。
只是元欲雪在那一瞬间,以自己的机体和能量给虫母布下陷阱。
那些从他身体内部流淌出的能量,受他所控,掺杂着极为狂暴的气息。
那是和鸿蒙刀一样,被元欲雪如臂使指的最佳武器。
既然从外部无法攻破,那就从内部一击必杀。
在不断地从内部破坏着虫母虫体组织的同时,在现在的元欲雪的眼里,虫母的身体也接近透明一般。
它的虫体上都是一截截的被破坏的内里部分,也已经被能量完整的探索出来。
而元欲雪将刀从他刚刚刺入的部位拔出的时候,才真正是露出了有些煞意的神情。
元欲雪再次握刀。
只是这一次落在虫母身上的刀锋,再令它无法从容应对。
那是一击击致命的刀。
对于其他人而言,他们没有那么高的兴奋阈值,能看到元欲雪从那虫母的触手包围当中杀出来,对他们而言就已经是令人喜极而泣的事了。
阿炎感觉,自己方才从死寂的世界里脱离了出来在刚才的一瞬间,他甚至听不到任何声音,闻不到任何气味,脑海重复播放眼前的画面。仿佛被关在了一间狭窄的房屋当中,不断经历着回忆的画面。
甚至很难以想象,如果元欲雪真的死在了这里,那接下来他应该怎么办
所以真正看到元欲雪脱身时虽然他的脸色实在是苍白得让人有些担忧。
阿炎的要求并不算多高,只这么一点简单注入的生机,便让他从死寂当中脱离出来。
只是在这个时候,那些紧盯着元欲雪的远征军们,忽然发现了有些许的不对劲。
元欲雪他
衣着和身形都未有任何的变化,只是元欲雪方才被包裹在虫母的那些进食器官当中,即便用能量护住周身,但在那种极其极端的环境下,虽然它的机体材质还抗得住,只是身上所携带的某些系统道具,就不那么容易保护完好了。
元欲雪所使用的系统道具一向很少。
但有一项道具的频率却十分的高比如他现在所佩戴的“升级版面具”。
面具比的确比之前的出品的那些质量优秀一些,十分坚固,不易损坏。
但是在这种极端恶劣的情况下,它能坚持那么一会儿,已经是很不容易的情况了。
像是现在,这个受到了过载压力的面具,已经在不知何时化为了飞灰。偏偏元欲雪还正专注眼前,根本没有注意到何况就是注意到了,在这样的生死关头,他也不一定来得及处理。
于是那些在下方正紧紧盯着元欲雪的人,很轻易的发现了这种不同。
一开始是有些迷茫的。
虽然外貌上大为不同,但他们恍惚之间,竟然意识到了,这好像就是元欲雪。
只是他的外貌有了一些的变化
不,这根本就不算是一些变化吧
像是山巅的风雪般清透,凛冽而又不可侵犯的锋利美貌。
在这种时候,与他手中的长刀没入虫母的虫体的姿态,交相辉映,反衬出两种截然不同的强烈冲击。一时血液沸腾,竟不知是因为那过于超过极限的美貌,还是杀死虫母所带来的振奋人心。
真正是令人魂牵梦萦的艷丽。
元欲雪的刀法实在漂亮,这个世界当中,恐怕再也找不到能将刀用成这样的人。
然而他的美貌在那样强大武力值之下,竟然也无法被彻底掩盖,甚至还很明显地吸引着旁人的注意力。有的人的视线,已经无法承载着这种过于刺激的冲击,而略微有些慌忙地挪开,以至于抱憾终身地错过了可以用来怀念的一些画面。
不管是对付最顶尖虫族的经验,还是些别的什么
阿炎在注视着他的时候,甚至感觉视线被刺痛一般。
直到一股极为惨烈的窒息痛苦爆炸在他的胸膛当中,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非常不合适宜地看着元欲雪看呆了。
甚至忘记了呼吸。
当然在这副模样目前,这种窘迫事情似乎也是值得体谅的。
也是这时,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现在的模样应该就是元欲雪本身的模样
改变或者掩饰外貌的手段虽然不算多,但是在现今的这个时代下也并不算少。
只是大部分人是将自己的外貌往更加优秀、出色的方面更改,还没有像元欲雪这样,偏偏要将自己往平凡当中改的。
不过也能让人理解。
他也的确是很难有“往上”的上限,且这幅模样,总是会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而阿炎想到自己曾经对于元欲雪的印象评价,是清秀有余
这个时候竟然显得万分燥热起来。
当然不是说元欲雪那“平凡”的样貌就不好。只是现在对于这些可怜的远征兵而言,他们的视觉上的冲击实在是有些大。
哪怕是现在应该被万众瞩目的虫母,似乎都在这种剧烈的反差冲击之下,被关注力度上弱了一些。
唯独戒舟衍的目光,他所注视着元欲雪的视线,倒是一如既往的未曾改变。
原本肆无忌惮的怪物,却在这个时候,因为元欲雪而学会了收敛哪怕疯狂地想要上前,将那只虫母给吞吃进去。只是他的理智和某种更加细腻的向人类所学习到的情绪,在疯狂地压抑着他。
在沸腾的热血中,在枯燥的心脏跳跃声当中,锋利的长刀再一次的没入。
属于虫族的腐蚀性鲜血,这次落在了元欲雪的身上,他也没有避开。
那张漂亮的面容,被虫母的血液沾染上一丝猩红。
他的神色却没有任何变化,依旧锋利而尖锐
是最凶悍无畏,却令人魂牵梦萦的杀神。
自此以往,再难被抹消难忘。
手底下的虫母不再动弹,而那些虫族,陷入了失去统领的混乱状态中。
元欲雪的耳边,开启了一声很轻微的机械提示声。
“叮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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