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霍茸他们已经回了家,一家人有说有笑的吃了饺子。
家里猪肉不多,饺子馅儿里大部分都是白菜, 但刘桂香给攥过水的白菜里放了半碗肥油渣, 油渣混在肉馅儿里,嚼在嘴里又脆又香,还没有半点儿油腻感。
霍家鑫和霍家然两个小朋友喜欢的不行,一人吃了七八个。
党成钧用山里采的杂蘑菇炖了一锅鸡肉, 那鸡是霍一明从城里带回来的, 一只十来斤的大公鸡, 满满当当的炖了一锅,端上桌都得用盆装。
干杂蘑菇有着菌类特有的香味, 炖出来汤汁又浓又香,蘸什么都香的不行。
霍一明头一次尝到党成钧的手艺, 边吃边夸“成钧这手艺真不是盖的,我就没尝过这么好吃的肉”
宋燕兰也赞不绝口“这手艺甩我们厂里那师傅十条街, 要是能在我们厂里开个食堂, 那厂里的人不得乐疯了。”
霍大成见党成钧被夸,觉得脸上有光, 摸着下巴上的胡茬笑道“你们尽说好听的。”
宋燕兰一脸正色“爹, 这可不是我说好听的哄你们, 他这手艺可是实打实的好。这可不兴哄人的。”
她还想再夸, 霍一明却拍了拍她的肩说道“你别小看成钧, 他心里啊,有主意着呢。”
宋燕兰听他这话里有话似的, 霍一明却不打算再说, 跟党成钧交换了一个眼神, 笑了笑不再说话了。
宋燕兰一头雾水,看看霍茸,霍茸更不明白了。
怎么家里这群男人之间好像彼此交换了什么秘密没让她们知道似的
她看向党成钧,党成钧却头一次没看她,霍茸顿时更好奇了。
吃完饭,霍茸带着霍家鑫和霍家然去她屋里玩了,宋燕兰跟她们一起,家里屋子虽然不少,但被褥就那么多,宋燕兰晚上得带着两个孩子跟她一起睡,霍一明跟霍二军他们挤一个屋。
霍大成和刘桂香他们留着党成钧说了挺久的话,一直说到月亮都升老高了,才把正事都谈完。
天色已经很晚了,霍大成想着干脆留党成钧住家里,反正霍一明一个也是挤,多他一个也不多。
党成钧却执意要回家,他这会儿心里太高兴了,走路都轻飘飘的,别说是骑车回家,就算是让他徒步跑两个来回,他也有使不完的力气。
霍大成劝了几遍没劝住,只得由着他去了。
党成钧走的时候,霍茸和哥哥们一起将人送到门口,霍二军知道两人肯定有话要说,就拉着霍三兴稍微走远了一点,反正党成钧懂礼数,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他清楚的很,也不需要他多操心。
霍茸看他一句话都不说,却满眼都写着兴奋,哪儿能不知道他兴奋什么,肯定是已经跟她爹和她大哥订好了他们结婚的日子,所以他才兴奋的跟喝了二斤白酒似的,两眼冒光。
两人面对面站着,党成钧突然没头没脑的说道“正月初八。”
霍茸却立刻就听明白了。
现在已经腊月十八了,离过年就十来天天了,离正月初八自然也就不远了。
“我一定在这个日子之前,把屋子全都收拾好。”党成钧认真说道。
霍茸有些羞涩地点头,看的党成钧心痒痒,只想伸手摸摸霍茸的脸,却十分克制的忍住了。
他从相亲那天就在等了,等了这么长时间了,不差这十来二十天。
他要等霍茸进了他家的门,彻底成了他的人,他才能碰她。
党成钧虽然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跟霍茸说,但霍二军和霍三兴还等着呢,他不好意思让人等太久,就没再说什么,跟霍茸又说了两句,就把车子一蹬,跟飞似的骑走了。
霍茸这才跟着两个哥哥回了屋。
霍大成把霍茸叫去,也跟她说了一下订了哪天的日子,之所以选正月初八不但是因为这是个黄道吉日,也因为霍一明那时候刚好还在家。
趁他大哥在家,也趁过年不忙,赶紧把霍茸的事情订了,他也就放心了。
霍茸对日子定在什么时候并没有意见,反正白水村离得不远,她要是想回来,就让党成钧带她回来就行。
霍大成见她这次这么乖巧,什么都听他的,心里也高兴。又说起后天村里就该按工分算今年的粮肉和钱了,等钱一到手,就让刘桂香和宋燕兰一起,带着她去公社置办嫁妆去。
党成钧的诚意给足了,他们霍家自然也不能在嫁妆上亏待了。
队里分粮米肉的时候,霍茸没去,这些事情一向不是霍小容操心,她也不懂,是霍二军跟着霍大成一起去的。
两人回来的时候都很高兴,说是今年是个丰收年,工分值钱,家里壮劳力又多,刘桂香还是队上的妇女生产队长,一天比别人多两个工分,一家子大大小小加起来分了两百多块钱,还有二十多斤肉和两百多斤粮,虽然白米白面不多,大都是些粗粮,但那也够他们高兴的了。
霍大成一到家就把刘桂香叫进屋里,把钱全都给了她。
“我跟大队借了个牛车,明天你带上小容带上燕兰,去公社给她置办东西去,小容的日子赶得紧,有些东西做不了的咱就买,不够了再说,别心疼钱。”
刘桂香接过钱收好,点点头。
这些都不用霍大成说,她比谁都心疼闺女。
要不是党成钧是个值得托付的好女婿,她都不一定舍得这么早就让闺女嫁人。
到了去公社的那天,霍茸和宋燕兰都起了个大早,霍家鑫和霍家然两个小家伙还在睡,霍家鑫十分喜欢姑姑,睡觉都不挨着他妈,非得跟霍茸挤在一头,晚上睡觉的时候被霍茸挤在墙角也没事儿,盖着个小被子睡得香。
虽然买东西的主要是三个女人,但既然是置办东西,那没有男人肯定不行,霍一明要在家里带两个孩子,霍三兴就自告奋勇要跟着她们一起去,赶牛车顺便帮忙搬东西。
一行人说说笑笑的就走了,半路上却遇到了个熟人,扎着个头巾包的严严实实的,闷头直走,要不是刘桂香看她走路的样子眼熟,喊了一声后那人下意识回了头,霍茸都没认出来是张翠儿。
“翠儿你这也是要去公社吗”刘桂香跟张翠儿关系虽然一般,但看她一个人闷头赶路,也没个人跟她一起,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
结果张翠儿一抬头,把人吓了一跳。
刚才离得远看不清,现在走进了才看到张翠儿一双眼睛肿的吓人,虽然脸被头巾包着,但依然能看到嘴角的地方青了一片,像是被人打了。
刘桂香下意识就想问她这是怎么了。
宋燕兰和霍茸却一左一右的拉住了她的手,她立马就反应过来了。
不管咋了,以张翠儿的性格,肯定不想她知道,她要是问了,说不定还会觉得她们一家子想落井下石,刘桂香虽然心里吃惊,但张翠儿的为人她还是了解的,再好奇也不问了。
她们几个女人之间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齐刷刷的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张翠儿拉了一下头巾,把脸遮了遮,嗯了一声也没说话。
刘桂香有点儿后悔叫她了,这不尴不尬的问又不好问,不问吧她又不知道说什么,早知道就该当做没认出来走了好了。
可虽然这么想,她心里也在嘀咕,霍大成家这兄弟几个虽然没有什么大出息,但有一点儿好,村里人都知道,那就是从来不跟女人动手,不打老婆。
霍大山性子跟霍大成不一样,虽然又闷又倔,但最多跟张翠儿嚷嚷几句,她嫁进来这么多年了,两口子也从来没动过手。
可张翠儿这伤,一看就是被人打的,她脾气虽然怪,不招七奶奶待见,可七奶奶的为人她是知道的,那是个顶顶护短的,她骂能行,别人要是想欺负,那她绝对不答应。
要是张翠儿不是被霍大山打的,是被外人欺负了,七奶奶早就闹得整个霍家村都知道了。
可她们也没听到消息啊难不成这张翠儿真是霍大山打的七奶奶也没拦着
为啥呀
刘桂香嘴上知道不该问,可心里却跟钻了只老鼠似的,好奇的心痒痒。
她一贯嘴皮子利索,这会儿也不知道该跟张翠儿说什么了,主要是她实在想不到张翠儿能干啥叫霍大山气得打她的事儿。
早知道不叫她了,刘桂香再次后悔想到。
只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她叫也叫了,张翠儿也答应了,虽然什么也没跟她们说,却也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她们一起往公社走。
张翠儿一脸凄苦闷不吭声的,搞得刘桂香她们也不好意思大声说笑了,压抑了一路,好不容易看到公社的影子了,刘桂香松了口气,赶紧说道。
“翠儿,我们要去公社买点儿东西,就先走了啊。”
张翠儿魂不守舍的,也没理。
刘桂香这会儿也不计较这个了,想着张翠儿肯定是心里难受,反正她说也说了,听不听的都无所谓,她也不想看到张翠儿这个表情了,赶紧拉着霍三兴和霍茸她们朝反方向走了。
直到走的看不到张翠儿的影子了,刘桂香才摸着胸口长出了口气道“憋死我了,她们两口子这好端端的是咋了半辈子没打过架,怎么老了老了开始出这种事儿了”
霍茸也很奇怪,她倒是没有多了解霍大山的为人,她就是觉得张翠儿状态不对,虽然遮掩着不想让她们看到似的,但好像也并没有特别在意身上的伤,魂不守舍好像也是为了别的事情一样。
宋燕兰则有些气愤“不管怎么样也不能打人啊我看婶子那嘴角都破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来公社看伤的”
刘桂香也这么觉得,但她跟张翠儿的关系实在是没好到去问她这些,问了人说不定还怨她多事儿,想了想说道“等回去我跟你爹说说吧,让他去问问你大山叔,他性子虽然闷了点儿,但这么多年了,看着不是会跟媳妇儿动手动的人啊”
大家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把这事儿先放一边,她们来是有事要办的,张翠儿的事还是等回去了再说吧。
她们讨论的时候,霍三兴一直没有说话,等刘桂香和宋燕兰的注意力都挪到别的地方去了,他才走到霍茸旁边小声说道“我觉得这事儿跟霍妮可能有点儿关系。”
霍茸也往这跟前想了一下,但没想出有什么关联来,这会儿听霍三兴这么说,问道“三哥你怎么知道跟她有关系”
霍三兴想了想,才跟霍茸说道“就你跟成钧定亲后的几天吧,我看见霍妮了,已经半夜的时候了,她才从外面回来,走的还是往知青点的那条路。”
霍三兴刚开始都没认出是霍妮,等人走远了才认出来,也没当回事,第二天虽然回过味觉得不对了,也没法跟人说。霍妮毕竟是个姑娘家,还是他妹子,他不喜欢归不喜欢,也不能嚼人舌根啊,万一没那回事,他说出去了,那不是败坏人姑娘的名声吗
他霍三兴做不来这样的事。
时间一长,他也就把这事儿忘了,要不是今天遇见魂不守舍的张翠儿,他都不一定能想起来。
霍茸一听,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霍三兴虽然说得隐晦,但她还是一下子就明白了。
要真是这样的话,大概就能说得通了。
她有些一言难尽,没想到霍妮真的一点儿没听进去她的劝告,还是执意跟周文青在一起,还走了霍小容的老路。
她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什么都没说,半晌看向霍三兴“三哥,这事儿你没跟别人说吧”
霍三兴屈起手指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挑眉道“你三哥我是那种人吗你以为我跟那个姓周的一样啊。”
霍茸笑了笑,也觉得自己这话问的傻。
霍三兴继续说道“放心,我不会说的,我再不喜欢她,她也算是我妹妹呢。”
就跟当初说要连霍妮一起收拾的那个人不是他似的,霍茸挺喜欢这个嘴硬心软的三哥的。要是别的事情,她肯定不会心慈手软,可要是在女孩子的名誉上动手脚,那她跟周文青那个人渣有什么区别。
不过她也一点儿不同情霍妮,既然是霍妮自己选的路,那怎么走就只能看她自己了。
她只会当这事儿没听过,希望是他们想错了吧。
霍茸呼出口气,不再想霍妮的事情,开始跟在刘桂香身后逛街买东西。
公社她还是头一次来,虽然比起她那个时代,这里显得破旧又落后,但比起霍茸经历过的末世,这里却十分生机勃勃。
临近过年,各大队又刚发了钱票,来买东西的人就格外的多。
霍茸左右手分别被刘桂香和宋燕兰拽着,一路都生怕被人挤散了。
霍三兴没跟她们一起走,他赶着牛车,没法去人挤人的街道上凑热闹,就找了个地方把牛车停在那儿等着,自己也躺在上面晒晒太阳。
霍茸被拉着一路逛一路看,刘桂香早把要买什么东西提前记好了,霍茸要跟党成钧组成新家了,虽然党成钧家里肯定不是什么都没有,但嫁妆嫁妆,那就是娘家补贴的东西,就算是有自然也要买点儿新的。
什么锅碗瓢盆,床单被罩,暖壶红纸,全都得准备着。
宋燕兰负责看样式,刘桂香负责看质量,反倒是霍茸什么都不干,只有两人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才会问一下她的意见。
两个女人买起东西来,战斗力那叫一个惊人,也就半天时间,刘桂香要的那些东西都已经买的差不多了,堆在门口满满当当的一堆。
大冬天的,刘桂香跟宋燕兰两个人都逛出一身汗来,她擦了擦脸,让霍茸和宋燕兰在这儿看着东西等着,她去叫霍三兴来搬。
两人站在供销社门口等着,宋燕兰却突然闻到了一股香喷喷的炒栗子的味道,是从旁边的公社大食堂传来的,她忙了一上午有点儿饿了,这会儿被这味道香的不行,扭头跟霍茸说道“小容,吃炒栗子吗”
霍茸一听,立马点了点头,一双大眼睛眼巴巴的看着宋燕兰,把宋燕兰看的满脸笑意。
“你这样子啊,跟鑫鑫看见吃的一模一样。那你在这等着,我给咱买去。”
宋燕兰去买栗子了,就剩霍茸一个人满心期待的站着。
她等着吃栗子,就一直盯着公社大食堂的门看,宋燕兰进去后,从里面出来了好几拨人,有个上了年纪的老奶奶吸引了霍茸的注意。
她虽然上了年纪,但收拾的却很整齐,满头白发板板正正的梳在脑后,盘成个秀气的髻。手里也抱着一包炒栗子,边走边低头嗅着炒栗子的香气,嘴里还嘟囔着什么似的。
霍茸视线跟着她走了一段儿,余光就看见宋燕兰从里面出来了,手里拎着一大包炒栗子,霍茸顿时顾不得别的了,欢欢喜喜的迎了上去。
“刚出锅的,还热乎呢,我尝了一颗,又面又甜可好吃了,你快尝尝。”
宋燕兰把装栗子的油纸袋子打开,霍茸伸手进去摸了两颗,栗子果然还热腾腾的,外面的壳炒的发脆,两个指头用力一捏就开了口,霍茸剥了一个丢进嘴里,栗子沙沙绵绵的在嘴里化开,甜丝丝的,好吃极了。
她忍不住想夸,可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旁边传来一声惊呼“奶奶奶奶你怎么了奶奶”
霍茸扭头一看,竟然是刚才她注意到的那个讲究老太太
她一边用手锤着自己胸口,一边仰着头用力呼吸,却眼看着脸上开始没有血色,腿上也没了力气,靠着不停叫喊着的孩子,摇晃着要往地上倒。
这变故发生的很突然,跟前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霍茸却已经把栗子往宋燕兰怀里一扔,大步跑过去了。
霍三兴跟刘桂香刚走到跟前看见霍茸,就见她扭头往另一边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儿吓了一跳,赶紧掀开人群跟着跑过去,才看见霍茸蹲在一个老太太跟前,正想把人往起扶呢。
“呀怎么了这是”刘桂香跟在霍三兴身后,看见老太太倒在地上脸色煞白的样子吓得不轻。
霍茸也没空解释这么多了,她虽然不太懂医学问题,但也知道老太太这是被东西卡住气管了,她冲霍三兴一招手,叫道“三哥,快来,你帮我把她抱起来,我扶不动。”
老太太虽然不重,但这会儿自己站不住,光靠霍茸想扶起来,也根本扶不起来,直往下出溜。
霍三兴也看出来老太太像是被东西噎住了的样子,虽然他不知道霍茸要干什么,但还是听霍茸的,上前一把将人扶了起来。
老太太的重量被拉走了,霍茸才终于松了口气,拉着霍三兴的手在老太太胸口下面靠近肋骨的地方摆了个动作,“快,哥你手勒住,往上往你那边使劲。”
周围的人这会儿已经全围上来了,老太太像是一条被扔在岸上搁浅了的鱼,眼看着脸色已经不好了。
“这是在干啥啊老太太脸都青了,还不赶紧把人送卫生所去”
“是啊,这姑娘家家的懂个啥啊还不赶紧的”
刘桂香也不知道自己闺女想干啥,但她相信自己闺女,要是啥也不懂,她肯定不敢耽搁人家救命。
霍三兴面沉如水,一点也没把周围人说的话放在心上,按照霍茸说的方法不断用力挤压着老太太的肺部。
老太太被他勒的脚都占不了地,脸色却越发难看,眼看周围人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
霍三兴又猛地一用力,老太太突然一梗脖子,从嘴里吐出了圆溜溜的东西出来,是一粒完整的没有嚼碎的栗子。
这栗子一吐出来,老太太堵了半天的气管总算是进了一口气,她用力吸了两口,惨白的脸立刻开始回复了血色。
霍茸赶紧拍了拍霍三兴的手,说道“好了好了,没事了。”
见老太太没事儿了,刘桂香跟着憋的一口气总算也出了出来“太好了太好了。”
这下,围观的人彻底炸开了锅。
“哟,这哪儿来的小同志,挺厉害啊”
“老太太这是咋了被栗子呛住了”
“是啊,你是没看刚刚那脸,都白的没有一点儿血色了,还是这小姑娘厉害啊,那么大个栗子,她让她哥按了两下就吐出来了”
眼看老太太没事儿了,怀疑的声音立即变成了肯定,大家看霍茸的目光也完全改变了,只觉得这姑娘又漂亮还厉害。
老太太被呛了半天,这会儿只顾着呼吸说不上话,但手却已经恢复了力气,紧紧抓住了霍茸和霍三兴的手,感激的捏了捏。
霍茸拍了拍被她握着的手,正要说话,一个衣装革履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从人群外面挤进来,问道“娘怎么了这是”
站在老太太跟前惊魂未定刚止住哭的孩子一看见来人,哇的一声又扑上去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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