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成钧这边儿妥妥当当的, 霍二军那边却有点儿小问题,他当初来的时候可一点儿都没想过霍三兴会来,因此床只做了一张只够他一个人睡的床, 除此之外屋里啥东西都没有, 霍三兴猛地来了, 连睡都没地方。
最后还是去陆红兵家找了三块长木板, 临时用凳子拼起来, 才给霍三兴找了个睡觉的地方。
等他们这边闹腾腾的弄完, 时间已经半夜了, 党成钧安置好霍三兴回了自己屋里,见霍茸已经躺在被窝里,闭着眼睛睡的香甜了。
党成钧知道霍茸白天晕车难受,也没将人叫醒, 收拾了一下就轻手轻脚的躺上了床, 他这边儿还没有动作,熟睡的霍茸却突然睁了一下眼睛, 迷迷糊糊的确定了一下眼前的人是党成钧后, 就伸手将他的胳膊一拉,钻了个满怀后,又满足地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腰上。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这无意识的习惯性动作对党成钧来说是多大的煎熬,度日如年的想了好几个月的温香软玉在怀, 党成钧却只能忍着什么都不能做, 还舍不得将人松开牢牢的抱着, 直到月亮都升的老高了, 他才总算是有了些模糊睡意, 在霍茸额头上胡乱的亲了两下后, 睡着了。
有党成钧在身边, 霍茸难得的睡了个好觉,第二天早上神清气爽的起了床,霍二军和霍三兴也已经起来了,正蹲在灶房边打水洗漱呢,见霍茸出来,霍二军把盆里用过的水一泼,随手给霍茸也打了一盆说道“你们来大哥也不知道吧。”
霍茸点点头,她是想给他们一个惊喜的,自然也没跟大哥说。
霍三兴俊朗的脸上满是水珠,擦也没擦,只用手随便抹了一把“二哥你们今天忙吗要不咱一起去看看大哥吧。”
霍茸跟霍三兴刚从家里来,肯定是要去霍一明家里一趟的,不过霍二军和党成钧就得看看人有没有空了。
霍二军回道“成钧那边前两天刚办了场宴席闲下来,刚好有空,我这边也没啥事儿,成钧知道你们肯定要去大哥家,一早就去红兵哥家里跟人说了,今天时间都空出来了,啥事儿都不干。”
霍茸一听,嘴角翘了起来,党成钧虽然什么都不说,但事情永远做的妥当,
“行,那等吃完饭,咱们一起去大哥家转转。”霍三兴接道。
兄妹三个商量完正事,两兄弟就继续去收拾霍三兴的床去了,虽然木板拼着也能睡,但毕竟简陋,凳子跟霍二军的床还不一样高,霍三兴睡着高了一大截,一晚上连翻身都没敢,生怕动一下就掉下去。
毕竟是要常住,所以霍二军一早就去外面找邻居借了个锯子,又搬了石头,打算好好给霍三兴弄个床。
霍茸没什么硬性任务,扭头进了灶房,看见党成钧背对着自己正在案板前忙碌着,不知道在做什么,但背影却十分引人瞩目。
天气暖和,党成钧只穿了一件单衣,袖子挽到臂弯,露出来的小臂线条利落,麦色肌肤下,肌肉随着他的动作一条一条的显现出来,并不夸张却充满了力量美感。
细长笔直的腿包裹在并不时髦的裤子里,却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主人身材极好。
霍茸将人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遍,越发觉得自家男人身材好,宽肩窄臀有肌肉,帅气的同时还让人充满了安全感。
她正盯着党成钧打量的起劲,被她打量的人却冷不防的扭过头来,霍茸赶紧收回了目光,怕党成钧知道自己盯着他腰腿看的正起劲,有些心虚地问道“你在做什么呢”
党成钧一看到她,嘴角勾起个微小的弧度,说道“擀饼子呢,吃吗”
霍茸一听,也顾不上自己男人的宽肩窄臀好身材了,赶紧凑过去。
“饼子什么饼子”
党成钧面前的案板上摆着一堆已经被他揪成小剂子的面团子,手里拿着个擀面杖,案板边上还有几个已经擀好了的巴掌大的饼胚,回道“白面卷饼。”
霍茸以前是南方人,吃的面食不算太多,卷饼听过没吃过,见党成钧要做,自然充满了兴趣。
“是卷菜吃的吗”
党成钧点点头,示意她看边上准备的几盘配菜,除了一小碗儿肉丝,还有一盘青椒,和一盆已经切好泡着的洋芋丝。
“都准备好了,等会儿饼子好了菜一炒就能吃。”
白面卷饼不算难,但这年头吃的人却不多,主要是白面难得,而且擀饼子还得要点儿技术含量,一般人家要是有点儿白面,那也都留着蒸馒头了,搞不起这些花样,所以霍茸来了这么久,一次也没有吃过。
党成钧边跟她说话,边又示范地拿了几个白生生的面剂子,三个叠在一起一压,然后擀面杖放平不知怎么随意的擀了两下,那面剂子就听话的变成了小圆饼,看的霍茸瞪圆了眼睛。
“这么简单吗我也想试试。”
见自家媳妇儿撒娇似的看着自己,党成钧哪儿能拒绝,将擀面杖递给霍茸,给她让了位置。
可看党成钧做起来那么简单的东西,到霍茸手上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那白面团儿一点儿也没有霍茸想的那么软,相反为了防止面剂子粘在一起,面团反而和的很硬,霍茸使劲擀了两下,薄倒是薄了,可却跟圆没有半点儿关系,形状不规则就不说了,还这里凸出去那里凹进去,丑的不行。
霍茸接连试了两个都没办法擀成党成钧那样标准的圆形,暗自跟面剂子较上了劲,正拿了第三个准备再试一遍,党成钧的手就从身后附了过来,放在了霍茸的手背上。
“媳妇,我教你。”
“手往下往前使劲,不要太用力,擀到这儿的时候这只手转一下。”
党成钧站在霍茸身后,握着霍茸的手手把手地教她怎么擀,霍茸被他点拨了一下,很快找到了发力技巧,边擀边问“是这样吗”
党成钧松开手,让霍茸自己又试了一下,虽然擀出来的还是不算太圆,但比之前奇形怪状的饼子确实好了不少。
霍茸好不容易自己擀出来了一个能看的,赶紧拿着扭头就要给党成钧看,却见党成钧的视线压根儿就没放在她手上,而是站在她身后极近的地方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霍茸被他盯得脸热,将擀面杖往他手里一塞,说道“我做的不好看,你来吧。”
说完就红着脸站到一边去了。
党成钧被自己媳妇儿这含羞带怯的样子看的心痒痒,但这青天白日的也不能干啥,只能认命的接过擀面杖,继续干活了。
他效率比霍茸就要快得多了,三个面剂子按在一起,几秒钟就能擀三个出来,一案板的面剂子毫不费力的就全变成了小圆饼。
等党成钧这边把面饼全都弄好了,霍茸才终于找到了一个适合她干的活儿烙饼。
党成钧把一个平底的专门烙饼的锅架到炉子上,用鬃毛刷子沾点儿油刷上去,一个饼胚放进去,烙十来秒就翻面,做一次能熟三张饼,又快还没有什么技术含量。
霍茸见党成钧弄了一次学会了,就把这活揽到了自己身上,让党成钧在另外那个烧柴火的炉子上炒菜,她负责把饼子全都烙好。
夫妻两人搭配默契,速度倒是挺快,没要半小时,早饭就好了。
党成钧菜还没炒好的时候,霍三兴就闻着味道来看过了,听说早饭吃烙饼卷菜,顿时干活都没心思了,一会儿时间往灶房跑了好几次,总算是等到党成钧的菜出锅,赶紧把桌子在院子里支好,殷勤的把东西全都端上了桌。
一碗炒辣子,一碗蒜苗肉丝,一盘子酸爽开胃的土豆丝,一盘子白花花软乎乎的卷饼,这顿饭在大家心里简直丰盛的不行,馋的众人口水直流。
不等霍茸自己动手,坐在她右手边的党成钧率先给她卷好了一个递给她,霍二军本来也想给自己妹子卷一个的,见状一脸笑意的收回去自己吃了。
饼子软和却又充满嚼劲,加上党成钧炒的菜,简直香的人想连着舌头一起吞下去。
霍三兴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饼子了,敞开肚皮吃了个饱,边吃边使劲夸党成钧手艺好。
霍二军也忍不住插嘴道“可不是手艺好,你哪回跟着一起去看成钧接一次活你就知道了,明山哥找的那些主顾,没有一个不满意的,都想让成钧自己开个饭店,以后好天天光顾呢。”
这宴席总也不能天天办吧。
霍三兴一听,竖着耳朵小声问道“开饭店那不是投机倒把走资本主义道路吗不行吧”
他虽然听霍二军和党成钧现在都在跟着李明山陆红兵他们做小生意,但具体干什么他是不知道的,而且他心里到底还是有点儿忐忑,觉得偷摸干点儿小生意或许能行,但开饭店,那要是被人举报了,不是跑都没地方跑吗
霍二军却和党成钧相视一笑说道“我以前也觉得不行,不过现在看啊,也没啥不行的,现在城里不比村里,政策也比之前放松的多了,成钧现在最缺的是本钱,咱们先多挣点儿钱,以后这饭店,没准真能开。”
霍三兴不明所以,霍二军也没多解释,“你多待两天就知道了。”
吃完了饭,几个人一起去了霍一明家,霍茸刚进纺织厂家属院,就被人给认出来了,叫道“这不是燕兰家那个妹子吗好长时间没见了,这是找你嫂子来了”
霍茸看了人两眼,却发现根本不认识,那人好像也知道霍茸不认识她,把自家孙子拉出来给霍茸看了一眼说道“我家就住在你嫂子旁边。”
霍茸还是没印象,但也赶紧哦了一声点点头“婶婶好,我嫂子在家吗”
那人见霍茸嘴甜的跟她打了招呼,以为霍茸想起了她,笑起来“在呢在呢,她今天刚好倒班,下午才上,你们赶紧去吧。”
霍茸谢过人家,赶紧走了。
身后有人小声问道“这是谁啊你咋还跟她打招呼呢”
带着孙子的女人连忙把人拉过来小声说道“就是她,跟纺织厂那个新厂长好像有点儿亲戚关系,就前段时间厂里开除的那个张得男两口子你知道吧”
“知道啊,他俩家属院谁不知道啊,在厂里耀武扬威的,他媳妇儿看个澡堂子都嘚瑟的跟男人中了状元似的,听说他被开了我家那口子高兴了好几天呢,不过跟刚那姑娘有什么关系啊”
女人一拍那人的手夸张说道“他之所以被开啊,就是因为他女人田大丽得罪了那小姑娘,说是人小姑娘拿了票要去洗澡,被田大丽给拦在外面了,刚好邓厂长路过,听说当场就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呢,没两天张得男就让厂里给开了,你说有啥关系”
妇女之间讲八卦通常就是这样,一旦有点儿苗头传开了,后面肯定就越传越离谱。
女人说的神情激动,就跟事发当时她就在场亲眼看到了似的,将听的人说的一愣一愣的。
“真的啊我看那小姑娘没多大啊,这么大的来头啊。”
“骗你干啥啊,你去家属院打听打听,张得男两口子还提着东西去燕兰家里给她道歉了呢,听说连面都没见着,就让人给撵出来了,到底还是被开了,对了,听说她男人霍一明还要升了呢。
你这些天没看大家看着燕兰两口子都好声好气的啊,你回去提点你们那口子点儿,人燕兰两口子好说话,但也千万别怠慢了,咱就是不巴结,也绝对不能得罪了。”
别的事儿都不说了,可霍一明要升了这事儿听的人倒真是听进去了,也不管真的假的,连连点头。
“那哪儿能啊,我们一家子可都不是那难说话的人,肯定不能给人得罪了。”
这边聊得热火朝天,霍茸他们倒是一概不知,她好久没见霍家鑫了,一想到这个可爱的小团子就不免加快了步伐。
结果人刚走到宋燕兰家门口,就看见穿着个棕色背带裤的霍家鑫站在外面面壁思过似的对着墙,正在扯着嗓子哭。
不等霍茸上去问是怎么回事儿,霍家鑫那不着调的三叔霍三兴已经幸灾乐祸地笑起来问道“鑫鑫,你这是干啥了怎么还站在外面罚站呢”
霍家鑫猛地听到了霍三兴的声音,转过头一看,哭声戛然而止。
结果又一眼瞥到了霍茸,顿时又更委屈了,眼睛里迅速蓄满泪水。
边哭边叫着姑姑边迈着小短腿伸手朝霍茸这边跑过来,霍茸见状赶忙一把将人接住了。
“怎么了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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