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柱塔是七釜户地区的标志性建筑, 但普通民众并不知道这座塔的具体用途,只是当成普通的政府机关。
宗像礼司站在御柱塔的一层,手扶着武士刀的刀柄, 轻轻推了推眼镜。
没等几秒, 兔子就朝他走来, 将他引至黄金之王的会客室。
会客室内,除了黄金之王外,伊佐那社也在场。他已经换了一身常服, 白色的长款大衣搭着内里的黑色衬衫, 领子上打着半波洛结。
宗像礼司没有表现出多意外的神情, 在沙发上坐下, 面色平淡, “我想,你应该已经猜到我会来了。”
国常路大觉坐在主位上。他已经年纪很大了, 一头花白的银发,但端坐时腰背挺直,看起来身体硬朗,精神也很好。
“我就快死掉了。”
黄金之王的开场白如此。
“原来如此。”
宗像礼司略微沉默几秒, 随后开口确认道道,“你的身体, 原来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吗”
“是的, ”国常路大觉面容平静,从他脸上根本看不出对于死亡的恐惧感, “人的生命是有极限的, 即使是被石板选中的我也没有办法对抗「生命的极限」。”
“但是, 这个国家, 会在我的生命走到尽头之时动荡起来。”
第二王权者黄金之王, 是最强的王,也是地面的支配者。他支配并守护着这个国家,是名副其实的帝王。
腐朽的咒术界御三家、混乱的异能力者势力,以及王权者与其氏族,众多势力全都是在依靠这位黄金之王一力压制,这脆弱的平衡也由他一人支撑。
他死去之后,又有谁能接替他的位置,震慑众人,维护这个国家的平衡呢
“不,从现状看来,现在就已经有很多人按捺不住了。”
宗像礼司根据最近从各方整合而来的情报,平静地陈述道,“咒术界的御三家已经被压制太久,如果不是那位「最强」似乎不能和他们达成共识,先挑战你权威的或许是那一位才对。”
“而异能力者三刻构想的思路也已经压制不住如今混乱的局势了。”
“不仅如此,还有不久前袭击异能特务科的组织「深渊」,能在王权者释放达摩克利斯剑之前就瞬杀对方的「青色的鬼魅」,以及以此人为代表的、隐约浮出水面的新势力。”
“知道你的生命快走到尽头,在蠢蠢欲动的人,还真是不少。”
“这个国家,还真是陷入了随时会覆灭的动荡期啊。”
“我最多能再支撑一个月。”
国常路大觉如同交代后事一般,“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但在此之外,绿之王比水流曾来挑战过我。”
“他想要解放「石板」的力量,让所有人变成持有特殊能力的「权外者」,他认为这样的变革才能让世界走向更好的未来。”
“但你我都知道,在此之前,一切势力将会被打乱重洗,直到新的力量体系被构造完成之前,混乱和杀戮才会是常态。”
“这个国家和它的民众,都承受不起这样的动乱。”
“所以,在临终之前,正是想要与你商讨此事。”
宗像礼司笑了笑,“我从始至终,都抱着同样的想法秩序才是一个国家的一切,帝王再如何英明,一人决定一个国家的所有终究是太过于狂妄了。”
“但维持这个国家的秩序,正是我等,青之氏族sceter4的大义所在。”
“以剑制剑,吾等大义毫无阴霾。”
“或许,会有合作的可能性也未可知。”
伊佐那社正是在此时开口,“赤之氏族、青之氏族与白银氏族的合作。”
“正是因为对手过于强大,所以才需要联合剩下的王权者或许,还有那位看起来和我们目标相同的「青色的鬼魅」。”
宗像礼司沉默片刻,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末了,他抬起手,推了推眼镜,反射的光线掩住他眸中的情绪。
“我可以答应你。”
重云已经清醒了。
他清晰地记得自己昨天到底都干了些什么事情,在宿舍洗漱间的镜子前静站了几秒,随后深呼吸一口气,“静心凝神”
“先去向家入小姐和五条老师道歉,再谈一下校医室的赔偿费用问题嗯,最后请假,去镇目町的吠舞罗酒吧找可莉,顺带向他们也道歉。”
他一边碎碎念着今天需要干的事情,一边拍了拍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然后还拿出了宿舍冰箱中的冰水,咕噜咕噜灌了一大口下去。
出门前,他背起重剑,突然想起来什么,又在碎碎念里多出来一条向带他回来见家入小姐、从而没让他在赤组面前彻底社死的伊地知先生和伏黑同学道谢。
于是,在第一天的道歉与道谢活动结束以后,第二天,重云在五条老师的笑容与“记得买个手机方便联系”的叮嘱下,请到了一天的假,来到了吠舞罗。
他站在门口,最后深呼吸一次,正准备推门进去,却突然被热情地拍了拍肩膀,“重云,怎么不进去还要感谢你前天到得那么及时,小可莉也从昨天就开始念叨你了。”
重云转身,看见镰本力夫,身体下意识紧绷了一下,迅速弯腰道歉,“对不起,之前给你们添麻烦了啊,还有,史莱姆滑蘑菇是一道很奇怪的菜,绝对不要尝试”
“哈哈哈,我们都知道,”镰本力夫推开门,和他一起走进去,“尊先生刚刚才上楼去,可莉来了以后就很喜欢黏着安娜,安娜一直喜欢黏着尊先生,她们应该都在楼上啊,十束先生也在,那你们先聊,我上去把可莉叫下来。”
十束多多良正躺在沙发上午睡,听见大门被推开的声音刚好醒来,他起身打了个哈欠,笑眯眯地说道“诶是重云啊,今天应该是正常形态的你了吧”
“嗯嗯,”重云乖乖点头,“对不起,之前让您费心了,十束先生对了,我可以问问,可莉是怎么回事吗”
“哦”十束多多良已经顺手将沙发上的小毯子叠整齐了,露出一副略有些头疼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会知道呢关于怎么把可莉送回家这件事。”
“唔送回家如果是指蒙德城的话,”重云思考道,“旅行者或许会知道吧。”
“连你都不知道吗”十束多多良露出一副不太相信他的表情,微微眯了眯眼睛打量着他。
“我知道的事只有,旅行者需要同伴,而我是旅行者的同伴,她需要我,所以我在这里。”
重云平静地回复道,“或许你也从可莉口中听到过旅行者的存在嗯,如果是可莉的话,她的称呼应该是「荣誉骑士姐姐」。”
“原来如此,”十束多多良站起身来,问道,“这位旅行者,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
他温柔笑着,一头浅金色的顺毛被他胡乱用手指梳了几下,就整齐了起来,“如果可以「旅行者」的外貌和特点的话,我们可以帮忙寻找的。”
十束多多良非常友善地提醒道,“毕竟我们是地头蛇,会方便许多哦。”
重云婉拒了他,语气十分认真,“旅行者有她自己的事情需要做,我这样相信着,可莉也会是这样想的。”
可莉正好从楼上“哒哒哒”地跑下来,高兴地拉住他的衣袖,叫着“重云哥哥”。
安娜站在二楼,在镰本力夫身侧,一只手扶住了护栏,朝外半探出身体,透过红色的玻璃弹珠看向被可莉扒着的少年。
镰本力夫的手虚按在她肩膀上,“安娜,不可以这样,很危险的。”
“嗯,马上就好。”栉名安娜如是说道。
透过红色的玻璃珠子,能从可莉和冰系少年身上,感应到一些什么呢
安娜左眼深处、吠舞罗的印记似乎亮了亮,她收回半探出的身体,让指间的玻璃珠滚到手掌心,微微垂下头,看着玻璃珠中印出的模糊影象消失,“很奇怪的感觉和思念的情绪”
镰本力夫听着她小声碎碎念,蹲下身体正准备摸摸她的头,却发现安娜的脸颊上,有淡淡的泪痕,睫毛上也挂着小滴的泪珠。
“安娜怎么哭了”
栉名安娜合起手掌心握住玻璃珠,伸手擦干眼泪,轻声说道,“这不是我的眼泪,也不是我的情绪”
“是思念。”
从两人身上同调感应到的,是「思念」的情绪。
安娜揉了揉眼睛,慢吞吞地说道,“旅行者,一定是可莉很重要的人吧。”
重云有所察觉,抬头看了看二楼,正好看见女孩子缩回去的一瞬,他略带些疑惑,但还是先和可莉商量着,“可莉想跟我走吗虽然暂时不能送可莉回家,但我应该能照顾好你。”
“嗯嗯,可莉知道,但是可莉想留在这里等阿贝多哥哥和荣誉骑士姐姐,哥哥和姐姐一定会来接我的。”
她仰头笑得灿烂,像是一颗小太阳,“而且,多多良也很好,可莉也很喜欢这里。”
安娜已经擦干净眼泪,拎着裙摆从楼上小跑下来,镰本力夫跟在她的身后。
“这个,”安娜把手中的玻璃珠递到可莉手上,“可以看见思念的人的影子只有这个了,所以只给可莉。”
重云和红色哥特裙子的小女孩对视两秒,微楞一下,可莉已经甜甜地说了“谢谢安娜姐姐”。
“能看见思念的人可莉能同时看见爸爸妈妈和哥哥姐姐吗”
一边这样说道,她一边满是期待地抬起了红色的玻璃珠子,随后微微楞在原地。
透过那片红色的模糊虚影,荧看见了许多人笨蛋哥哥在朝她笑,还有提瓦特的大家。
如同走马灯一般,同伴们的身影在眼前一一划过,她甚至能听到流浪诗人拨动琴弦,语调轻扬,不知在吟唱些什么;看见钟离先生饮下一口茶水,抬眸微微弯了弯眼眸,眼神似乎是在看久未相见的小友;而一心净土之中,影睁开眼,宽大的袖摆一扫,眸中似有电光涌动,盯向她的方向。
她细数着,从蒙德、璃月到稻妻,所有同行伙伴的身影都在其中。
与此同时,吠舞罗的客人推开了门。
淡岛世理脱下了那身严肃的蓝色制服,身着常服,从门外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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