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都看了些什么呀”紧密的纠缠仿佛要逼迫得人呼吸都呼吸不过来, 好不容易等到一瞬换气的瞬间,苏韵低声呢喃了一句。
明明曾经是那么纯情少男的一个人,今晚倒是像个食髓知味的老饕一样, 得了机会就缠上来,哪怕气喘得不行也是照样要紧紧搂着她不放,好像是在抓住一松手就会溜走的宝物一般
虽然自己确实是有那么点想亲一下就溜的想法的这次他倒是学精了。
因为之前的亲近,原本坐在小凳子上的苏韵已经是在不知不觉间坐到了他的腿上,如是这般, 反而是能直接平视对上他那双被情潮氤氲得暗了几分的眼睛。
随着她的提问,那双暗沉眼睛的眼角处微微泛起了不易察觉的红, 不知是因为害羞, 抑或是因为这不断的亲密气息纠缠。
“午夜场有得看”他的声音是真的如耳语一般轻微, “而且影碟店也有得卖”
这个年代的香江电影院午夜场是真的能光明正大地播演员全果的三级片,只要年满十八岁就可以入场观看并且不会被巡场的工作人员请走;而且那些影碟店不管是出售还是出租, 甚至还有电影院不能上映的更限制级的“四级版”,以及东瀛欧美引进的各类“动作片”
外面那么多的获取渠道,真是有心想取经, 的确是不难。
他一边解释着一边追逐着她亲吻, 明明是属于反客为主的进攻一方,但落在苏韵半合不合的眼里却是带着些许仿似被强迫的惶恐, 那眼睫颤抖的动静, 仿佛一下子就要扫到人心里一般, 轻盈而又带着难以言喻的勾人。
被逼得太紧, 苏韵再次喘了一口气, 微睁开眼看向他“那么你到底学到了多少”
“光是说的话, 很难说得清楚。”他似乎一点也不允许怀中人逃离自己的气息范围, 苏韵一退, 他的手亦随之收紧几分,在万千温柔缱绻之中带着凛冽的不容拒绝,“或者你再亲自感受一下”
想不到他终于也是在不为人知的时候,成长到了会说点带颜色暗示的话的程度,苏韵轻轻咬了一下他的嘴角或许说是用牙齿细细研磨了一下。
毕竟他是真的又甜又温柔,温柔得叫人恨不得就这么溺死在他的柔情里头。
而且因为这天赋的嗓音,他此刻的声音是特别的清澈通透,只在情热意酣时自喉间流落出一两声细碎的喑哑的呜咽,活像是不谙红尘的翩翩公子初尝情恋滋味,那半羞半醉的表现便更惹人留恋三分。
不同于山夜月色里始发于欲望与野心的勾引,你来我往间是哪一方都不愿服输的对立;这一刻,则纯粹就是情之所至心之所想,因而忍不住亲密纠缠难分难舍。
若不是苏韵也在另一处“进修”过,增强了一定的抵抗力,怕不是就得交代在这猝不及防的痴缠之中。
“那我们先从最简单的开始”面对这比猛烈进攻还要令人难以抵抗的温柔磨人,自觉不能就这么被压倒气焰的苏韵语不成调地说了一声,随后就又一次抱紧了眼前人的肩背。
相应的,那双一直搂住她腰的手,亦随之分开变换了一下位置,一边搂得更用力使两人贴得更近的同时,另一只被解放的手也游移而上。
轻拂过纤秀的肩膊和细腻的后颈,修长的五指顺势潜入了柔滑多情的长发里,托住后脑半是控制半是支撑地碰触着,便是万般感动油然而生出。
许是美梦成真,许是求仁得仁,许是明知不可为亦要沉醉这一场。
耳鬓厮磨,气息交融,好似就连身周的空气都浓稠得如蜜糖般让人难以自拔。
不知不觉间,先前的温热就逐渐融成滚烫,自红唇的唇边一路错落而下,白皙的颈脖就在纠缠之中染上了点点绯色,仿似于无瑕白纸上生出了艳丽红梅,交相辉映,更显鲜明。
黑色旗袍礼服的立领上点缀着金线珍珠缠绕成的扣子,被灵活的唇舌细咬轻挑破开束缚时,丝缎与长发的柔滑如羽毛般刮过皮肤,仿若就能带出人心底最深处的颤动
此时此刻,原本从内部锁紧的门锁忽然发出了一声锁扣被扭动的清响。
昏昏沉沉的大脑瞬间被惊醒,两双近在咫尺的眼睛对视一秒之后,陈柏杨便果断一伸手,把旁边那底下带着滑轮的衣服排架给拉到了前方。
与此同时,他另一只手也不闲着,轻轻把苏韵的脑袋按在了自己的怀里衣服排架不高,这样门外进来的人正好能看到他鼻尖以上的大半张脸,却那难以发现躲在他怀里的苏韵。
虽然今晚有这间化妆间钥匙的人就只有他和张榷嵘两个,但是张榷嵘万一不是单独一个人回来的话那他和苏韵现时的模样,就容易引发出绯闻。
即使他非常乐意传这个绯闻,甚至是很想很想就这么“弄假成真”,但在未询问过苏韵的意见之前,他不应该、也不可以这样做。
否则的话,他又和那些心机算计只为上位的人,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他从来就舍不得看到苏韵为难的样子尤其是因他而为难。
思绪纷乱之时,发现房门被从内部反锁于是就拿钥匙开门进来的张榷嵘往房间里头看了一眼,看见陈柏杨正坐在角落那边,而前方的一排衣服几乎遮住了他小半张脸时,顿时就有些疑惑又带着几分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要换衣服吗”
难道是太久没喝醉过,这一次一下子上头之后实在不好受,所以不小心弄脏了衣服
“我刚刚喝水,不小心洒了一点在心口,所以打算换一件衬衫”陈柏杨估计也是第一次在人前睁着眼睛说瞎话,声音里无可避免地带着一些颤抖。
不但声音听起来就有问题,胸膛的起伏更是随着心情的不安而加快,脑袋靠在这上面的苏韵本是想轻拍一下示意他镇定下来以免穿帮,结果却是惹得他难耐地喘了一声
“你没事吧”关心则乱,张榷嵘这下还真没注意到什么,只是在听到了他突然喘了一声之后,更加关切地想要往前查看情况
“你别过来”陈柏杨见状,顿时急促地叫了一声,随后又赶紧补充解释道,“我只是一下没注意,被边角刮了一下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闻言,张榷嵘只得是停下了想要往前的脚步“好吧,你既然不想我帮忙,那我就由得你自己来了。”
“不过你不要太死撑,需要帮忙的时候就开口说一声,我们是好兄弟,不需要在乎那么多有的没的”其实明明他自己也是这样宁愿自己咬牙苦撑也不想麻烦别人的性格,但是在劝慰别人的时候,却总是想要能帮就帮。
“我知道的了,你真的不用担心我”陈柏杨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我真的没事。”
“是真的那就最好,有事的话可不要遮遮掩掩瞒着我,否则我知道真相之后一定会和你算账”张榷嵘作出一副凶狠的样子叮嘱了几句,随后又忍不住笑了开来。
“得啦,你快出去吧,早点解决外面的事,我们也能早点回去休息。”陈柏杨竭力保持住呼吸,想要尽可能地表现出正常的模样。
近在咫尺的温热吐息本就是薄薄的一层衬衫所遮挡不了的攻击,偏生这时的苏韵却是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略微动了一下贴在他胸膛上的脑袋
隔着衬衫和西服的布料,亦能感觉到那较常人深刻的轮廓,轻轻擦过了不同于寻常肌肤的心尖一点。
别动
他稍微放低了一下目光,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见的气声提醒了一句。
看到苏韵被憋得眼角和脸颊都有些泛红的模样,陈柏杨这才是反应了过来刚刚苏韵之所以会动的原因,应该就是他在惊慌之下不由自主地用力了些许,难以呼吸的苏韵就只好自己调整了一下依靠他的姿势
却不料,意外总是在没有预想的情况下诞生。
还好他这一次忍住了这勾得人心都要痒起来的意外情挑,并没有在老友面前暴露出什么异常来。
毕竟隔着一排衣服,除非是张榷嵘这个老友不顾他的意思走到面前,不然都是很难透过这挂得密密麻麻的衣服去看到他怀里的“真相”。
“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出去一会,应该不需要多久就能回来的了。”张榷嵘点了一下头,就要转身开门离开。
眼角余光,似乎瞄到了什么被他错放过了的地方。
心里带着些许疑惑回头又看了一眼陈柏杨还是坐在衣服排架后面的角落里,看样子也不像是瞒着他有什么情况的
门口这边的视角被拉到最大,目光不经意地下移之后,便看到了他方才所处位置难以察觉的“真相”衣服排架底下,错落挂着的长短款空隙处,是躺椅的四个细长椅脚和一双穿着黑色皮鞋的男人的脚。
以及看得出是坐在某人腿上以至于虚悬在地面上方几吋,穿着细带平底女鞋的一只脚。
那只脚是凝脂玉润一般的白,骨肉匀称肤光致致,纤似春妍秀如新笋,盈秀晶莹的脚趾大概是因心情所致微微蜷缩,那点并无妆饰而是纯天然健康色调而透露出来的粉色趾甲便仿佛害羞般,躲在了白皙皮肉的掩护之中。
根本不需要再去多看脚边那垂落的黑底金边丝缎裙边,今晚会穿平底女鞋的,就只有一个脚上还有伤未曾完全痊愈的人
原来,无意的成全,总是要比有心的撮合更让同样为情苦思的人感到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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