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舟双手束在身前, 用身体将煎熬苦热淋漓尽致地体验了个遍。
衣料的细微摩擦,对此时的他都是过于鲜明刻骨的刺激。
他将被血色充盈的唇抿得苍白,微微摇晃着身体, 试图摆正重心。
江舫则蹲下身去, 将他那套正经端肃的西装式风衣系在腰间,妥善地挡住他将起未起的反应。
随即,江舫轻声道“忍一忍。”
他兜扶着南舟的腿和腰, 将他打横抱起,放到床上。
薄薄的一层白衬衣也无法挡住他透红的皮肤。
肢体的接触, 让南舟贴着江舫的耳朵,短促微哑地哼了一声。
这点声音有了形,是生了薄薄细绒的羽毛,在江舫耳侧拂过,直抵心室。
江舫一窒,以最快的速度将南舟安顿在床上,刚要抽身平稳一下心态, 就险些倒伏在了南舟身上。
他双手撑在南舟耳侧, 回头望向了自己的腰身。
那条柔软的黑色细尾绕紧了他的腰, 尾端贴着他的腰窝, 一下下地磨蹭拍打。
有几下都波及了江舫的臀侧。
江舫看向脸泛红晕的南舟,无奈笑道“倒是管管啊。”
南舟努力尝试着去控制这条从他尾椎根部生发出来的尾巴。
尝试无效。
南舟轻声宣布“它不听我的。”
无法, 江舫只好握住它的尖端,一点一点从自己的身上解开。
南舟则将双手擒捉住腕上的束缚物,用指节抵住皮质, 闭目忍耐, 强行控制住自己不许破坏江舫的choker。
认真得让人想吻他。
南舟的尾巴似乎挺不舍得从江舫身上下来, 不安分地拧来拧去表示抗议。
最终, 尾巴勾弯成了一个小小的心形。
江舫猜到,这尾巴大概是南舟内心欲望的具象化之类的物质。
但他没有打算告诉南舟。
免得自己到时候被他的直球打到不知所措。
江舫已经在经验积累之下,学会了战略性躲避球了。
好容易从他尾巴的桎梏中解脱出来,江舫抬头看向南舟紧紧交合着的、微微发颤的睫毛,挺自然地轻轻拍了一下南舟的臀部。
拍得南舟不得不睁开一只眼睛看向他。
相对于他难得有些强势粗俗的动作,江舫的声音却是依旧和煦温柔。
“注意力集中到我身上来啊。”江舫提醒他,“心里得想着我。”
南舟简短答道“我一直在想。”
的确是诱人一吻的答案。
这是南舟的风格,他总是作出这样诚实而叫人心动的回答。
江舫曾一次次地后退、躲避、否认,这回,江舫完全遵照了自己的内心,鼓起勇气,低头亲吻了他汗湿了的头发。
头发是末梢中的末梢,没有神经。
但也可以传递情愫的介质。
安顿好南舟,江舫背过身去。
面对南舟时的温柔,在背对着他时,已经全然消失殆尽。
江舫走到李银航面前,用匕首鞘搭上她的肩膀,轻轻敲了敲。
他问李银航“知道怎么用吗”
李银航急出了一头冷汗,碎发贴在额间,看上去有些狼狈。
她竭力让口齿清晰些“知道。见人就捅。”
江舫看她一眼,略赞许地一点头。
她的心态是正确的。
相比之下,大多数临入场的玩家并没有这样的觉悟。
他们早就乱了套。
毕竟他们只是进入“斗兽场”,想赌一赌在单人赛或团队赛中能不能杀死南舟,就算杀不死,在“斗兽场”的规则保护下,也有基本的生命安全保障。
99的人根本没想赌命。
眼下的突变,将他们陡然拉入了一个从未预料过的生死战场。
存活与否,要踏着无数人的尸体和鲜血才能步步确证,心态不崩盘才是咄咄怪事。
他们完全慌了阵脚。
有一小部分人操着武器和道具从藏身地冲出去,想占据战斗的上势和主动权,但因为过于莽撞,反倒容易在短兵相接时打个两败俱伤,彼此都倒在血泊中呻吟。
鹬和蚌咬得鲜血淋漓时,就是渔人得利的机会。
大部分人在弄清楚状况后,都安安静静地找个角落躲藏了起来,想苟一波,等到大家残杀结束,自己再出来充当渔人。
但他们忘记了,他们不是兔子,没有三窟。
一旦选择放弃主动权,把自己堵在某个房间里,反倒是自寻死路。
譬如现在,一线毒气正沿着锁眼,不住灌注入一间封闭的室内。
铁门从外面上了闩。
不断有咳嗽声、呼救声、吐血声,和指甲抓挠门扉的瘆人沙沙声从室内传来。
“朝晖”对此视若无睹。
很快,室内便没了动静。
脸上有蜘蛛纹身的青年将能汽化蜘蛛毒液的管状的指尖从锁眼中拔出,笑嘻嘻地回头问“这是第多少个了”
“听声音,里面起码有四个人。”苏美萤撩一下粉色的头发,“还剩八十五个人。”
另一名队友身高达两米,魁梧高壮,肉山似的,矿泉水瓶在他蒲扇大小的手掌里,看上去要比正常的瓶子小上整整一号。
他捏爆了空矿泉水瓶,随意往旁边一丢“可惜,还一直没碰到南舟他们。”
“朝晖”的目标从来都是“立方舟”。
只要把他们搞定,那他们就真正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相对于肉山的焦躁,苏美萤的态度相当优哉“急什么”
她抚摸着手上魅魔的低语,相当得意。
“南舟的亲笔签名可太好用了。这可是相当高级的献祭品,比那些什么头发、指甲,都要管用得多了。可解锁的玩法也多,连过度敏感这种程度的诅咒都能解锁。”
她自言自语道“可惜,如果有更高级的献祭物,就能解锁绝对服从技能了,让他干什么都行。魅魔的吸引也不错,可以让这里所有的玩家都为他疯狂,主动靠近他,玷污他”
肉山插嘴“血肉可不好找。”
苏美萤冷淡地丢了个眼波过去“我都说了,急什么。”
“等我们找到他了,以他的状态,难道还能对我们动手不成到时候,他的血肉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我要让他把手里所有赢到的道具,都乖乖交到我们手里。”
蜘蛛男说“他可不是一个人。”
苏美萤掩嘴笑道“折了一个南舟,他们还有什么两个人类队友”
她合理分析道“有这么一个非人类在,他们之前那些关卡肯定过得特别轻松吧。到那时候,可以让他们把福利全部吐出来。”
说着,她笑着看向队友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算拿到了,也不属于他们啊。”
“再给他加上一点筹码吧”
苏美萤捧着魅魔的低语,边走边自言自语。
“是加入共鸣,还是加入窒息体验呢”
一行人转过一处走廊转角时,苏美萤余光一瞥,眼中便是一亮。
她一手拦住着即将暴露目标的肉山,强行退回了角落。
她从角落小心地探出头去,发现在一具女性玩家的尸身边,正背对着他们、蹲着一个银发蝎子辫的高挑美人。
苏美萤神色一喜,转头和队友确认“和南舟同行的,是不是有个银发的俄罗斯人还是乌克兰人”
江舫的特征委实太过明显,甚至比黑发黑眼的南舟还要更好辨认。
迅速向队友们确认了江舫的身份后,苏美萤迅速扯掉了粉色的假发,又用力眨了眨眼,逼迫自己流下泪来。
凌乱的黑发,微微花掉的妆容,泪盈于睫的委屈模样,让她看起来梨花带雨,楚楚动人。
她用了b级道具无声步,悄无声息地往回走了一些,才撤掉了道具效果,又用c级道具特技演员的妆效,将自己的一张脸弄得看起来伤痕累累。
她装作是从某个地方快速赶来的,将地板踩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苏美萤一路小步奔跑着来到了江舫所在的走廊,像是第一次看到他似的,惊叫了一声,猛地刹住了脚步。
苏美萤之所以敢靠近江舫,也是因为她观察了追击战至今的战况。
迄今为止,“立方舟”在能力允许的范围内,并没有杀掉任何一个玩家。
在这种你死我活的战斗中,慈悲心是强者和傻逼才拥有的。
当强者不再强悍,慈悲心就只能拖后腿了。
她向来喜欢别人的慈悲,因为这能大大地成就她自己。
江舫听到身后的足音,也回过了头来。
俊美无俦的面容,让苏美萤一怔之下,竟然生出了一些“死了太可惜”的惋惜。
但这并不耽误她将自己的戏继续下去。
苏美萤哆哆嗦嗦,目光不住往地上倒着的女人身上瞟,小白兔似的柔弱可欺。
她期期艾艾道“你,我”
江舫指了指地上躺着的女人“你认得她”
地上的那个陌生女性玩家,苏美萤可不认得是谁。
一个司空见惯了的倒霉蛋罢了。
但苏美萤马上接上了这段戏。
她的泪水大滴大滴地涌出眼眶“她是我的姐姐是我唯一的依靠了”
她像是一个纯正的傻白甜、一个见到了救命稻草的溺水者,在“失控的情绪”左右下,无措地向江舫靠拢过去。
“救救我救救我啊。”
“我想活着,让我和你在一起好不好。我只有一个人,我没有别的依靠了,我想活下啊”
苏美萤脸上尖锐地一痛。
神经被割裂开来的剧烈痛感让她忘记了自己饰演的角色,短促尖叫一声,捂着脸匆匆退后几步。
她颤抖着将手放下一看,只见满手鲜血,顺着她的掌纹四下蜿蜒。
温热的鲜血潺潺直淌入她的脖子,口子深可见骨,恐怕这一张脸也是废了。
哪里有不爱惜自己脸的人,更别提一直自恃美貌的苏美萤。
她瞬间狰狞了一张脸“你”
一张黑色的小丑牌,沾着苏美萤脸上的鲜血,从江舫指尖消失了。
“伤太假了。”江舫温和道,“我帮你加深一下,不好吗”
苏美萤瞠目结舌。
这怎么可能
她脸上、身上的这些伤口,是系统道具做的,再逼真也没有了
江舫怎么能看得出来
苏美萤强忍怒火,捂住脸,凄凄弱弱地想要将戏强续下去“你怎么”
江舫看了她一眼,旋即低头,看向了地上躺着的人,语气亲热“银航,你认得她吗这位小姐说你是她唯一的依靠呢。”
苏美萤“”
躺在地上装死的李银航睁了个眼,抬眼看了她一眼,就尽职尽责地闭上了眼。
苏美萤脸色大变。
钓鱼
一向擅长钓鱼的自己,居然被人当做鱼给钓了
但她更知道,眼下情势于她而言是大大的不利
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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