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魏成化落了下风, 已经逃出几步开外的复制眼镜男仓皇回头“老魏”
魏成化倒退数步,咻咻地喘着粗气, 手骨刺心地锐痛,在身侧抖得像是筛糠一样。
眼镜男眼锋一转,凭空复制出两个魏成化、将走廊挡了个严严实实、再次替魏成化挡去江舫的两枚扑克牌后,他抱住苏美萤,厉声喝道“老魏杀我”
魏成化身形一顿,喝道“你再复制一个你不行么”
眼镜男摇头“复制的生物体是假的我复制不出真的人来我给不了你要的”
魏成化神情里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狼狈的痛意和恨意。
一个人
只有一个人, 就把他们逼到了这样的地步
在即将倒下时,眼镜男不敢再耽误时间,将苏美萤抬手扔向魏成化。
魏成化用伤手接住她后,矮小的眼镜男大步冲回到他身前, 抬手握住了魏成化手腕上缠绕的、看似俗之又俗的大金链子。
魏成化权衡了眼前局势后,无可奈何地痛吼一声。
金链子焕发出虚假的金芒, 如有实体, 条条刺入眼镜男的皮肤。
眼镜男生怕他下不去手,牢牢抓住他的手腕。
他想扯出一个笑容来安慰安慰魏成化,嘴角却不住抽搐痉挛起来。
他的眼窝迅速凹陷,皮肤的水分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榨干, 变得灰黑枯槁。
不消三秒,眼镜男心甘情愿地变成了一具被高度脱水的尸体。
而扔下一具被吸干的人干后,魏成化本就强悍的肌肉,肉眼可见地向外膨隆起来。
他双目猩红, 眼内条条紫红色的血丝绽开, 像是狰狞嗜血的龙目,
肉山魏成化怒吼一声, 一拳打裂了两个挡在自己面前的、复制的自己。
血肉横飞, 脑浆飞溅
然而,就在飞裂开来的尸身后,空空荡荡,不见一人。
魏成化“”
他灌注了自己满腔怨怒和热血的拳头瞬间冷了下来。
他献祭了一条队友的性命,换来的居然是一场空吗
困兽一样的魏成化在走廊里兜了两圈,还是没有找到江舫的踪影。
这强烈的情绪淤泥一样迅速从他心底翻涌出来,堵塞住了他身体的每一处血管。
他一拳擂在了旁侧墙壁上。
整条走廊地动山摇地摇撼了一下。
魏成化闷声低吼了数声,好宣泄淤积在胸腔内行将沸腾、煮熟他五脏六腑的抑郁情绪。
在疯狂攻击了两下墙面后,他忽然听到一个微弱的女声“你他妈疯了”
苏美萤醒了。
魏成化这才想起自己的责任,一声不吭地抱起刚刚从昏迷中苏醒、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苏美萤,开步朝远方奔去。
苏美萤尽管初初醒来,对方才的一切毫无印象,但她会用眼睛看。
咽喉被划开的任良骥。
后脑被钉穿的、会隐身的艾实。
被吸成了人干的眼镜男王华藏。
她瘦削矮小的身体缩了缩,蜷在魏成化肉山一样的怀里,身上用来装饰的小铃铛一晃一晃,摇出细碎的铃音。
她压低声音,问“几个人”
几个人的合围,能把他们逼到了这种程度
魏成化不说话。
苏美萤发了火,尖细的指甲发力掐在了魏成化紧绷着的肩膀肌肉上,掐得手都痛了“你说话呀聋了哑巴了”
魏成化仍是一言不发地向前跑去,似乎是真的失去了一部分官能,没有痛觉,没有听觉。
与此同时,用易水歌留下的人皮傀儡和自己打配合、一人就灭去了三人的江舫,从一面墙间推“墙”而出。
这是他们刚才在“斗兽场”双人赛中最新补充的s级道具。
因为买到了版权所以可以叫做任意门。
一个哆啦a梦形状的门把手,只要插在墙上,就能像打开拉链一样,打开任意一个地方,从虚空中开辟出一处近30平方米的小空间。
使用次数还剩下6次,开关都要消耗次数。
江舫本来不打算躲开魏成化的那一击的。
如果不是他挂在胸前的“第六感”十字架开裂了的话。
这玩意儿是他们在沙、沙、沙副本里从三人组那里抢来的,专门针对非实体怪物、一旦出现危险就会立刻碎裂。
它本来不该出现在玩家与玩家对抗的v比赛中。
而这东西的预警,显然保下了江舫一条命。
他扯下已经失去了功能的十字架,揣入口袋,缓步走向走廊里倒伏着的三具尸身,蹲下身去,细细检查。
最让他在意的,就是那位眼镜先生的死状了。
简单的检查过后,江舫确信,那位姓魏的先生,应该拥有一样吸收类道具。
它能将人体内的能量量化,为己所用,反哺道具主人,在短时间内取得最大程度的爆发。
只是不知道他这种极限状态会持续多久。
江舫又走向易水歌留给他们的那具气球一样瘪下去的傀儡,将傀儡收回背包时、俯身捡起了被他压在身下的诅咒之书的纸角。
他将那半页纸角捏在掌心,微微蹙眉。
新的诅咒已经生效了
江舫知道,南舟现在必然煎熬难耐得很。
那诅咒道具还没有彻底销毁,被捏在苏美萤这种人手里,还不知道他要吃多少苦头。
但他同样知道,强硬疯癫之余,也应当及时躲避不可挡的锋芒。
方才,十字架的碎裂,就是他应该听从的警示。
江舫向来如此。
他连疯都疯得有节制,有进退,有目的。
现在他要先回去确认南舟的状况。
他转回了自己先前所在的走廊,在一片空白的墙面上,放上了哆啦a梦的门把手。
咔嚓。
在虚空中拧动一记过后,墙壁应声而开。
打开墙壁后,他的目光恰好和正在屋内急得团团转的李银航对接。
一见江舫回来,她忙迎了上来“舫哥,南老师不大对劲”
这时。
在洋房的另一处角落。
魏成化膨胀得有些可怕的肌肉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模样。
但他的身高比刚才拔高了几毫米,肌肉轮廓更加扎实孔武。
显而易见,在进入万有引力前的魏成化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的肌肉、强壮、勇武,都是靠无数人的精血,一点点堆叠起来的。
因为他的脚下就倒伏着两具新的、死不瞑目的尸身。
那是两个满脸惊惧的女孩子。
花季一样的年岁,却被提前抽干了岁月,变成了枯败的残枝,干瘪地卧在地上,等待腐烂。
魏成化抹了抹腕上泛光的金链,若有所思。
弄明白眼下情况的苏美萤已经发了一轮新的疯了。
她本来愈合的粉红伤疤在剧烈的情绪波动和扭曲的面部肌肉下,再次开裂,不得不再次吃了一遍止血药。
她含糖豆一样含着苦涩得让人反胃的药,把一双手紧紧扭在一起,粉色的头发黏在缺水干裂的唇边,暴露了她此刻的紧张与焦虑。
魏成化不再提他们险些被一个人虐了泉的事实,轻描淡写道“我们不该把他们扔在那里。”
苏美萤抖着腿,满不在乎道“不用带他们的尸体,我们的储物格不够。”
“再说,他们早晚都会回来,到时候还要让他们自己处理自己的尸体还不够恶心的。”
苏美萤话说得笃定又狂妄,好像死去的三个队友已经活生生站在了他们面前一样。
理所当然,毫无争议。
魏成化攥紧了沙锤一样大的拳头“是啊,只要我们赢了,他们就能回来。”
“只要赢了。”
苏美萤重复了一遍魏成化的话。
她认真道“我们的愿望,一个都不能少。”
“只要我们朝晖赢了,我们就能回到正常的世界去喝啤酒、吃火锅。我们要有数不清的钱,每人平均分一份。还有我爸,你妈,四眼他妹,也都可以在现实世界里活过来。我们一开始就说好了,不是吗”
他们五个人,有着同样的目标,也有着同样的信念。
他们的利益至高无上。
只要他们自己能活着就好。
其他人活不过他们,是没本事。
魏成化垂目,看向地上的两具尸体。
“同情人的老毛病又犯了”苏美萤看穿了他的心思,嗤笑一声,“我们当然必须得活着回去,其他人就算了。”
魏成化点头,认可道“如果所有人都回去了,他们会把我们的事情告诉外面那些人的。”
苏美萤骄傲地扬起下巴,尽管她现在的脸污糟一片,已经无法细看了。
她恶毒又诚恳地道“所以,我们会是唯一的冠军。唯一的、活着出去的人。”
魏成化“嗯。”
娇小的苏美萤跨过地上的两人,连一个同情的眼神都懒得施舍给无能的失败者“走,干活了。”
但她的内心,远不及她口头上这样轻松。
她把手探进口袋,握紧了那册魅魔的低语。
江舫害得“朝晖”蒙受了前所未有的损失,她当然要让江舫照单赔偿
现在南舟拿捏在她手上,可不是由得自己予取予求,搓圆捏扁
可是,等她翻开册子,才想起来自己在发疯前,已经动用了那排名第三位的强力诅咒。
那个诅咒,能够让她整本书上可用的诅咒都悉数作废。
心疼之余,苏美萤也得到了一点点的安慰。
那个诅咒启用之后,南舟将在物理层面上彻底变成一个怪物
然而,还没来得及多高兴一会儿,她便又意识到了一点不妙。
好像那份诅咒,并没有烧尽
她急忙翻开,发现其他诅咒淫纹还是正常的、可使用的状态。
但当她尝试着重新发动诅咒窒息体验时,新撕下的诅咒却无法发挥应有的功效。
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
上一个诅咒还没有贯彻完全,下一个就无法使用。
简而言之,就是卡bug了。
苏美萤咬牙切齿地叫住了正要去寻找下一队目标的魏成化“回去”
魏成化微微皱眉“嗯”
苏美萤气得声音都更尖细了“回刚才我们遇到江舫的地方快点儿”
她想要找回没烧完的诅咒,设法撤销之后,再好好折腾南舟一番。
可等回到原处,那半页纸角早就被江舫回收。
遍寻无果、苏美萤气得连连跺脚时,她根本没注意到,一点点从齿关中泄出的细微低吟,正从距离他们不到三十尺开外的墙缝中渗出。
空间内大约有30平米的可用面积,墙壁是灰黑水泥浇筑成的,门合上后,就没有自然的光源了,只剩下一颗系在塑料绳上的灯泡,静静悬在半空当中。
这里的家具陈设相当简单。
一张小桌,两把木椅,一张单人床。
像是过去战争年代为了躲避轰炸而设的防空洞。
江舫的目光落向这小小空间内唯一的一张床铺。
床脚的被单凌乱不堪,满布磨蹭的痕迹,纤维绷得紧紧的,似乎随时会崩断。
南舟一只光裸的脚正蹬在底侧坚硬的栅状床栏上,西装裤滑到了膝弯处,小腿肌肉拗出一个极力忍耐着的弧线。
南舟的袜子一只已经彻底脱落,另一只从他脚踝处滑落,挂在紧紧内扣的脚趾上。
因为南极星并不作为队友存在,所以它可以在储物槽中自由进出。
它玩心重,看见活动的长条物,就起了玩心,跳来跳去地去扑那敏感的长尾巴。
尾巴被它rua弄得不胜其烦,摆来摆去。
每动一下,南舟的呼吸就哽一下。
这种一哽一吸的节奏,让人感觉南舟随时会因为过度呼吸而昏迷。
可他始终是清醒的。
李银航望着床上背对着他们的南舟,嗫嚅的声音几近哽咽“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南舟雪白的衬衣被后背层生的翅膀撕开,一双长约半丈、破破烂烂的魅魔翅膀像是被玩弄过度了,垂在他弧线精致的肩胛骨下,小幅度地扇动着。
江舫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来“嗯,知道了。”
李银航带着哭腔,懂事道“需要我闭眼吗。”
江舫向床侧走去“嗯,辛苦。”
南舟背对着他,一呼一吸,那种叫人窒息的脆弱感让江舫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喉结上下游移了好一阵,他才想起来喘气。
江舫走上前去。
他注意到,听到脚步声的南舟,像是小野兽一样警惕地弓起了腰线。
江舫轻声说“是我。”
南舟紧紧耸着的背部肌肉这才放松。
江舫也得以看清了南舟现如今的全貌。
他的衬衣下摆的纽扣被解放了。
他精实漂亮、缺乏肉感的小腹上挂满了汗珠,正随着他的呼吸弧度清晰地一起一伏。
而他猫眼一样狭长漂亮的肚脐上,正叩着一枚崭新的淫纹。
是一只生了羽翅、形似男性生殖系统的魔鬼图腾。
他的尾巴透着熟透了的红,上面覆盖着的细密绒毛上沾了些汗水,显得有些摆不动的沉重。
江舫出声“南老师”
话音刚起,南舟的一双带着骨迹的翅膀猛然发难,把江舫圈抱进了自己怀里。
江舫被搂得猝不及防,忙探手去维持身体的平衡,却不慎按住了南舟牢牢被自己choker束缚住的手腕。
他真的很听话,没有挣断。
借着从翅膀外透出的一点灯亮,江舫看到他头发上泛着晶晶的汗水,choker的银饰落在他凌乱的头发上,反射着碎碎的驳光。
更重要的是,他的额头上长出了两只尖尖的、红黑相间的小角。
很可爱。
江舫的心登时软得一塌糊涂。
南舟用翅膀将他牢牢圈揽住,一双翅膀敏感到不能交碰,所以勉强构成了一个不相交的三角。
南舟小声说“你不要看我。”
江舫抬手去摸了摸他的角,摸得南舟脸色微变。
细小的电流顺着那角,直接钻入他的大脑,刺激得他浑身发软。
江舫注意到他神态的变化,急忙撤回手来。
他的声音在翅膀的围护中,带了一点小小的回音“不舒服吗”
听了江舫的话,南舟又不得不集中注意力、体验了一下身上周游肆虐着的欲望,嘶嘶地小幅度抽了两口气“嗯。还能忍。”
江舫略略松了一口气。
还好,南舟还没有完全丧失神志。
他的视线瞄向自己的掌心。
那里攥着半页未被焚毁的诅咒道具。
是还没有烧完的缘故吗
放下心来后,江舫细心将南舟出汗的头发一一拨开、理好。
能让他舒服哪怕一点点也好。
南舟闭着嘴,一点声音也不出。
江舫笑说“怎么跟猫似的。”忍耐性这么强。
“唔。”南舟喉咙里发出一声软软的应答,余光一瞥,恰好看到江舫青红交错的手背。
他不听话的尾巴这时却异常顺畅地缠上了江舫的腿,拉了拉“你,受伤了”
江舫一点心理障碍也没有地撒娇“疼。”
南舟扭了扭身体,被魅魔效应影响得微微透了红的眼睛直直望着江舫。
他活动了一下自己并未受伤的手,纳罕地小声提问“我也会疼。为什么”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