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郭大人确实是个酒痴, 一杯酒喝完,再看程铎的眼神就变了。握拳轻咳一声,不好意思地道“这韶光酒”
“两千两, 不二价。”
程铎说完, 见郭大人身后的书生都对自己怒目而视,好像他很市侩似的。想了想, 干脆叹气忽悠起来“不是我故意卖大人高价, 大人你看这白玉瓶, 美酒装在里面十年照样醇香依旧。再说这酒 ,用普通的酿造法百倍的物料,才能酿出这一瓶。”
“酿出这韶光酒的师傅已经很老了, 这是他的收山之作。因为我和他一见如故, 又千方百计为他找来白玉瓶保存美酒, 他就爽快地把酒送我了。老师傅说他这辈子的愿望, 就是让真正懂酒的人喝到他酿的酒,所以为这酒取名韶光”
程铎洋洋洒洒地为这酒编了一大段来历, 听得郭大人和一众书生如痴如醉, 并且肃然起敬起来。
若是真如程铎所说, 老师傅用了一辈子的时间才达到如今的水平, 并且是对方的收山之作,那确实不贵
“那老师傅如今在何处”郭大人急切地追问。
“他是外族人, 已经卖了关外的酿酒坊, 向西游历去了。”
郭大人的失望显而易见,不过看到程铎手边的酒瓶,很快又打起精神来, 让随从回驿站为他取来银票, 当场买下了那瓶酒。
郭大人宝贝地抱着酒瓶离开之后, 那些书生也跟着走了。因为人多,程铎没注意到,有个说他坑人的穷书生回头看了他好几眼。
那几位酒楼老板却都留了下来,明显有所求。谢父见状也不留情面了,给自己的伙计使眼色,让他们把人轰出去。
“哎,你们干什么,放开我谢老板,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商量啊”飘香楼的黄老板被两个伙计驾着胳膊抬走,还不甘心地大叫着。
一品居的老板也拼命回头“老谢你这就不厚道了,有钱大家一起赚啊,凭什么把我们弄走程兄弟,程兄弟,我愿意出高价买韶光酒的方子”
“没有方子,有酒也行,两千两,我也愿意买”
刚刚还张口闭口“你这莽夫”,这会儿就变成“程兄弟”了。程铎没理他们,因为他一共才六瓶白酒,大不了再卖一瓶给谢家,其他的就真的不能动了。
毕竟这个年代物资稀缺,上好的烈酒不仅能御寒,还能消毒杀菌。银子再多他也花不完,但白酒可是好东西,卖出去他就买不回来了。
谢父搓着手来到程铎面前“这位程兄弟,招待不周,让你见笑了。”
“谢老板不必如此。”程铎也不能让人就这么站着,只能招呼了一声“不知谢老板吃了没有,不如坐下一起吃点”
“好,好。”谢父正有此意,连忙在程铎身旁坐了,又给儿子使眼色。
谢源有点没脸看,但因为之前跟程铎已经聊得熟悉了,知道他的性格,干脆也没绕弯子,直接问了出来“程兄,你方才说跟那老师傅一见如故,不知他有没有把酿酒的手艺交给你”
程铎摇头“他倒是愿意教,但我是个粗人”
这话一出,谢氏父子,孙老板都觉得扼腕不已,多么好的机会呀,偏偏遇上的不是他们
这门绝技要是学到手了,他们整个家族,包括下面数代子孙都受益无穷,可惜了
程铎看了他们一眼“方子我确实没有,不过我那里还有一瓶酒。”
“还有哪儿呢”谢源精神一振,连忙去瞄他的背篓,只见里面除了那个扁扁的布袋,其他什么也没有了。
程铎好笑“没在我身上。”
幸好他知道要过夜,早早地就把客栈房间订好了,解释的时候也找得出理由。
谢源委屈脸看着他“程兄,有这种好东西,你卖琉璃瓶的时候怎么不说”
程铎一阵恶寒,不由自主地离他远了点儿“你买个琉璃瓶都要跟我砍价,看看人家郭大人多大气说两千两就是两千两。”
“什么琉璃瓶”谢父一边问,一边暗暗瞪了不成器的儿子一眼,这种大生意都没把握住,他还好意思说自己已经出师了
刚刚那瓶酒要是经过他们谢家的手,能做的文章可比现在多多了
谢源挨了老爹一瞪,有点心虚。但转眼说起琉璃瓶,又眉飞色舞起来,一脸得意地向老爹炫耀自己买的好宝贝,一旁的孙老板还时不时帮腔几句。
谢源介绍完琉璃瓶,又没好气地对着程铎抱怨“我说程兄,这生意生意,当然是要你来我往了。你怎么能因为我砍价,就认定我出不起钱呢”
再不解释清楚,程铎那里万一还有好东西,又卖个别人了怎么办
“现在知道了。”程铎有点无奈,人家上赶着给他送钱,他不卖还不成了。
因为之前的疏忽,接下来的时间,谢源一直在程铎耳边旁敲侧击,问他那里还有没有别的宝贝连谢父一个劲儿的给他使眼色,让他收敛一点,都被他忽略了。
谢源当然知道他爹是为了什么,无非是怕程铎觉得他们对他手里的几千两银子和重宝起了坏心思。
可他爹没看过程铎的身手,他揍人都不用第二拳,一脚过去能把一个两百斤的壮汉踹飞好几米谁敢打劫他,他敬他是条汉子
其实谢源也是真的起了结交的心思,程铎对他说话越随意,他其实越高兴。所以他也没有藏着掖着,怎么直接怎么来。
酒过三巡,程铎又想起了自己来二十里坡的另一个目的“对了,我有件事情,不知谢老板和谢少能不能帮个忙”
“什么忙,你说”谢源接过话头,谢父也一脸好奇地看过来。
“是这样的,我打算自己烧砖瓦起房子,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哪里能请到师傅或者干脆买下方子也行。”羊儿村太偏僻了,砖瓦运送是个大工程,他之前已经看过了,山坳的红泥其实很适合烧砖。
反正他现在有钱,自己建完了房子,还可以搞个砖瓦工坊,周围的乡民愿意买就多请点儿人,还能带动羊儿村经济。
谢源跟他爹面面相觑“这个可能有点麻烦,你也知道我们家做酒楼生意的,跟这方面不太沾边儿不过我爹认识的人多,他可能有办法”
谢父也没否认,沉吟了一下“这样吧,你等我两天,我尽快给你答复。”
谢父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之前从酒楼掌柜口中知道程铎帮他们解决了闹事的,现下程铎又愿意把酒卖给他们谢家
刚才黄老板他们被赶走的时候嚷嚷地那么大声,他不可能没有听见,若是他愿意待价而沽,让他们几家酒楼老板争起来都有可能。但程铎丝毫没提,这已经是种示好了。
两天啊,程铎点了点头,他正好利用这两天多买点物资塞进空间里。顺便还要多换点真金白银,银票虽然好拿,但金银才是硬通货。
第二天,程铎跟谢源交割了一瓶白酒。因为他特意吩咐,谢源带来的是一口中等箱子,里面不仅有两千两白银,还有两百两黄金。
程铎把郭大人给的两千两银票给了谢源,这也就意味着他手里的银票只剩一千六百了。
谢源看了眼那箱子“你可要小心点儿,这里面都是钱呐”
程铎状似认真地听了,其实回房就把箱子收了起来。没他的首肯,谁也别想从他手里偷走一两银子
谢父的速度还算迅速,他私下找了一个签了卖身契的烧砖匠人,用四百两的价钱从他手里买到了方子。
他也不怕那匠人骗他,毕竟对方偷偷卖方子,若是被主子逮到,他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只是他出的价钱太诱人,那匠人为了给家人留点银子,才咬牙冒了险。
谢父怕程铎多心,主动说明方子他另留了一份儿,四百两只需要出两百两就行。
程铎知道他另外肯定还使了手段,点了点头,把这人情记下了。
为了掩人耳目,程铎出城的时候是扛着那个箱子的,并且背篓里还放了很多在二十里坡买的东西。
他这么大大方方,还真有人起了心思。不过打劫他的劫匪一共才十二三个,就算手里拿着铁棒和木棍,他们也没扛过程铎的一双铁拳。
程铎不但反抢了他们,还逼问出了透露消息的人。听描述是一个穿长袍的穷书生,程铎压根儿不认识不过他想到那天跟在郭大人身后的书生,瞬间有底了。
他拍着领头劫匪的脸“那书生就没告诉你们,老子一拳能打趴一个两百斤的壮汉他是不是跟你们有仇啊,这种要命的消息都不说”
“他想借刀杀人,老子还不想配合呢这样吧,你们把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咱们的恩怨就算了了。对了,那书生大概也没告诉你们,老子最喜欢黑吃黑了”
一群劫匪脸都青了,别说,他们还真的跟那书生有仇。毕竟他们是街上的混子,经常在附近收保护费。那书生不想给钱,就告诉他们,他知道有个人身上有两千两银票。如果他们答应不再抢他的钱,他就把那人的行踪告诉他们。
程铎懒得回去收拾那书生,干脆就给他下了个套,让他们自己去狗咬狗。为了让这群劫匪更生气,他除了衣服连个铜板都没给他们留下。
其实他还想把这群人的衣服扒了的,但一想到街上还有别的姑娘和哥儿还是算了。
不过这也足以让这群劫匪怨气冲天,至于他们回去怎么收拾那书生,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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