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 83 章

小说:穿越古代当猎户 作者:海毓秀
    程铎和永哥儿又买了些东西, 告别了谢源,第二天下午就骑马回村了。

    羊儿村一切如常,钱阿么不但带着儿子、媳妇把程家的庭院打扫地干干净净, 程铎他们要住的主屋他都没让人进,他们自己这几天住的都是偏房。

    永哥儿本来想请钱阿么吃顿火锅, 不过程铎提醒了他。最后他们送了钱阿么一块油纸包的火锅底料, 一只熏鸡, 两斤猪肉, 又教了他们怎么吃。

    不是程铎小气, 火锅这个东西, 吃多了本就容易燥热。他们在二十里坡这七八天,他和永哥儿亲热过后他都尽量不让他吃重口的东西。

    永哥儿虽然喜欢吃火锅,但是比起跟程铎亲近, 他明显是更愿意忌口的。

    钱阿么收到东西乐得嘴都合不拢, 他只帮忙看了几天房子, 哪用得着给这些东西不过永哥儿执意要给, 他推辞一阵没推过, 后来也就收下了。

    其实钱阿么也想尝尝, 二十里坡的大少爷都推崇的美食, 村里人传的神乎其神的, 说是闻到那个香气, 吃别的嘴里都没味儿了。

    出乎永哥儿预料,钱阿么家吃火锅的那天,雨哥儿还亲自出面请了柳书生。

    永哥儿出来上茅厕的时候正好偷听到,看着被骂了一顿, 摸着脑袋走远的柳书生, 他探出一颗脑袋, 笑盈盈地问雨哥儿“真的是钱阿么让你请的”

    雨哥儿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当然、是我阿么让请的我大哥他们不是跟他一起干活嘛,闲下来柳书生教了他们一些简单的算术,我有时候也去听听,怪有意思的。”

    不过说是这么说,他的脸却悄悄红了。

    因为请客这种事,他大哥二哥都可以,他阿么却非要他一个哥儿来叫人。雨哥儿觉得他阿么可能在打什么主意,不过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因为最近找他阿么说媒的姑娘和哥儿多了,也不一定就是为了他。毕竟柳书生自从在砖瓦坊找到账房的工作,他就成了村里的香饽饽。程铎给他预支了工钱,他吃穿不愁了,为人也收敛了很多,又是个识字的,可不就有人开始打上主意了吗

    雨哥儿可不敢想,不知道为什么,他在柳书生面前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明明他胆子不大的,可是有时候看着柳书生迂腐、不知变通的德性,他就忍不住想把他骂醒。

    可能是因为柳书生看着比他这个哥儿还单薄吧,他下意识也没把他当成汉子。今天之所以答应来请人,原本是想卖个好,谁知道又没忍住

    雨哥儿有点窘“你可别像我阿么一样,喜欢乱点鸳鸯谱。”

    “我还什么都没有说啊,雨哥儿你心虚什么”永哥儿一脸揶揄地摇晃着脑袋。

    “我,我不跟你说了,我还要去做土坯。”雨哥儿见说不过他,脚底抹油溜了。

    “你在偷笑什么”身后突然传出一道熟悉的声音,永哥儿回头一看,原来是程铎。

    永哥儿正想找人分享,于是笑盈盈地把刚才的事情说了。

    程铎却没那么看好,摇头道“柳书生的喜好,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柳书生明显是个颜控,他还欣赏过自家永哥儿呢。而且大部分读书人都喜欢温柔如水的解语花,雨哥儿性子单纯,还真不是那种擅于揣摩男人心思的。

    事实果然如程铎所料,火锅宴之后钱阿么就绝口不提柳书生了,反倒是雨哥儿一切如常,还时不时去柳书生那里听他讲课。

    他们这样,永哥儿也不好意思打听了,万一他打听得多了,传去什么不好的闲话,那就是害了雨哥儿。

    新院子晾的差不多了,程铎特地找了个黄道吉日,郑重其事地搬了家,还请了相熟的人吃席。

    宴席散后,永哥儿躺在新房的火炕上,还有些回不过神。

    这房子宽敞明亮,火炕又大又结实,他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能住进这样的院子。

    程铎进来,看见炕上的“睡美人”,凑近了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怎么样,觉得硬吗如果睡不习惯,我们就继续睡床,冬天再换到火炕上。”

    他们这卧室够大,再放张床也不是不可以。而且外间窗边还有张卧榻,想睡哪里都可以。

    永哥儿一骨碌爬起来“程哥,这炕这么大,咱们、咱们还是睡一个被窝吗”

    如果程哥说睡炕分被窝,那他就说不习惯,要求继续睡床。

    程铎笑着刮了刮他的鼻梁“这才刚搬进新家,你就想跟我分被窝了”

    “没有,我不想分被窝”永哥儿赶紧摇头“分了被窝万一我睡觉不老实,滚远了会着凉的。”

    “噗嗤”程铎笑了出来,现在秋热还没降下去呢,他家永哥儿就担心冬天会着凉了。

    “知道了,不分被窝。快起来吧,我把炕铺一下。”

    “我来”永哥儿飞快地爬了起来。

    夫夫两个齐心协力把被窝铺好,又体验了一下大炕的结实程度,最后终于肯定了这炕是真的结实,他们怎么折腾都没塌

    冬小麦种下之后,羊儿村集体加入了砍柴赚钱的行列,甚至还有些人去别村收了柴,挑回自己村子卖的。

    村民们赚了钱,又看见程铎家漂亮的大院子,有些稍微富裕点儿的也动了心思,或是想在入土前住上大房子,或是想起了房子给儿子成亲因此砖瓦坊又陆续成交了好几单生意。

    这样一来,村里有好几家都咬牙买了牛车或者驴车,这东西无论是收柴,还是运送砖瓦都用得上。

    几场秋雨过后,天气渐渐凉了下来,羊儿村也矗立起了好几间红砖瓦房。虽然他们建了房子,就不怎么舍得修饰家里了,但是比起低矮昏暗的泥土草堋,这些起新房的人家在村里也算是出尽了风头。

    这天晚上又淅淅沥沥下起了秋雨,程铎和永哥儿早早就洗漱了坐到炕上,摆上小桌子和油灯,开始每日例行的教学。

    永哥儿一开始还听得很认真,渐渐地眼神就跑到程铎身上去了,他家相公懂得真多

    这么多字,他到底是怎么记住的

    还有,他讲课的声音也好听,低低沉沉的,他把自己抱进怀里的时候,他特别喜欢听他胸膛震动发出的声音

    他的侧脸也好看,鼻梁又高又挺,眉毛好浓,皱眉的样子特别有气势。

    呃,他程哥皱眉了

    永哥儿赶紧正襟危坐,特别无辜地望着程铎,假装刚才走神的不是自己。

    “刚才教你的这两段,都记住了吗”

    永哥儿硬着头皮“记住了”

    “那你读一遍。”

    永哥儿于是磕磕绊绊地读了起来,“玉不琢,不成起、器人不学,不知道。是故是故”摘自礼记学记

    程铎扶额“我看你继续读下去,才要出事故。”

    “程哥,我知道错了,你别罚我”

    他想起某种时候程哥还要教他读书,永哥儿就觉得脸红不已,但他刚想撒娇,程铎已经飞快地变了脸色。

    别说话。

    他对永哥儿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吹灭油灯,悄无声息地摸下了床。

    他下床之后,第一时间把永哥儿也抱了下来。因为他们的大炕外面就是窗户,如果有人突袭,只有薄薄一层的窗户根本挡不住什么。

    程铎在安全的环境呆了太久,加上外面的雨声影响,不小心让人摸进了院子,他才反应过来。

    程铎从空间里拿出自己的铁枪,顺便把永哥儿的弓箭也给了他。外面的人听脚步声训练有素,他怕自己不小心放进来一个,让永哥儿有点防御手段也是好的。

    转瞬间屋内油灯熄灭,悄无声息,魏陵何尝不知道程铎已经发现他们。

    他清楚程铎的武力值,担心黑灯瞎火的双方误伤,赶紧扬声道“程铎,永哥儿,是我,魏陵。”

    说完借着浅淡月光,无奈地看了眼脸色苍白,按着肚子坐在滑竿上的小叔魏震远。滑竿虽然有雨棚,但是挡不住雨势太大,他跟自己一样,浑身都被雨水浇透了,此刻还在强撑着。

    “魏陵,我记得我们无仇无怨吧你带着这么多人,门都不敲就闯进我家,究竟意欲何为”程铎握紧了手里的铁枪,如果魏陵不给他一个好理由,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程铎,你别误会,我们没有恶意。我小叔应该是永哥儿的生父,他此番受了重伤,特地前来见他最后一面。”

    至于为什么悄无声息地摸进来,是他小叔听说永哥儿嫁了人,想亲眼看看他过得怎么样,不然他就没办法瞑目。

    魏陵也尴尬,这大晚上的幸好程铎和永哥儿规规矩矩地在读书,不然就算他小叔即刻闭眼了,羞愤的永哥儿也怕是不会轻易认他

    屋里窸窸窣窣一阵,很快程铎重新点了灯,拉开了大门。

    他长得高大,因为背光看不清样貌,一手提着铁枪的样子威慑力十足,偏偏有人不信邪,提刀就砍了上去。

    程铎抬手抵挡,沉重的金鸣之声穿透雨幕,瞬间传得很远。森林里激起一片鸟雀纷飞,虫鸣声仿佛也停了。

    “小叔”魏陵惊了惊,转头正好看见他小叔刚刚放下的右手。

    孟极简直不敢看,他怕程铎一枪一个,直接捅穿他这些同僚的脑袋。可让他上前,他也不敢,怂怂地缩在后面。

    眼看程铎抬脚踢飞领头的黑衣人,下一枪就要穿透另一个的胸膛,魏陵急了,连忙大叫一声“程铎,别伤人,我们真的没有恶意”

    又转头急切道“小叔,你不想让他们死在程铎手里的话,快让他们退下”

    程铎犹豫了一下,微微错开枪头,一棍把那个身手还算利落的家伙抽翻在地。对方抱着胸口抽搐了一阵,但是听声音,骨头应该没有断。

    程铎留手了,可其他黑衣人还是不罢休,提刀又围了上来。

    “让他们停下,不然我一箭射穿你的脖子”永哥儿紧绷着弓弦,捏箭的手指微微有些发白。

    他是第一次把箭对着人,这个人还有可能是他的生父。

    “你是永哥儿”魏震远声音沙哑,刚刚问了一句,很快就咳出了满嘴的鲜血。

    “”永哥儿没有心软,再次重申“让他们停下”

    就他们说这两句话的功夫,战局中的程铎又踹出来三人,丝毫不落下风。如果不是他收了手,这会儿已经杀出重围了。

    魏震远一看目的已经达到,于是一边咳嗽,一边挥了挥手。

    动手的十来个黑衣人仿佛得救一般,飞快地退后,同时把地上受伤的同伴扶了起来。

    程铎也回到了永哥儿身边,永哥儿赶紧把他挡在身后,握着弓箭的手也没有放下。

    魏震远皱了皱眉,似乎有点不满。可是这样方便他和永哥儿说话,因此他也没说什么,专注的打量着永哥儿的眉眼,似乎想从他身上看出另一个人的影子。

    过了一会儿,他好像确认了什么,心满意足道“永哥儿,我是你爹。”

    魏陵“”这会儿知道你是人家爹了虽说想考验程铎,顺便让手下的将领心服口服,可小叔你有没有考虑过,人家程铎或许压根儿不想走这条路呢

    “哦,你怎么知道你是我爹”永哥儿这会儿都快气坏了,这人一来就让手下打他相公,还敢说是他爹

    魏震远不以为意“魏陵说,你有个虎骨哨子”

    “没有”永哥儿正想把哨子藏起来,又听魏震远道“那哨子是我十六岁那年打的第一头大家伙,我用它的骨头亲手打磨了一个哨子,你可以拿出来看看,那哨子隐蔽处,刻了个小小的魏字。”

    “哈,说得跟真的一样,说不定你就是骗我不识字。”永哥儿犹豫了一下,放低弓箭,扯下哨子递给程铎“程哥,你帮我看看”

    他其实已经信了,戴着虎骨哨子这么多年,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上面有字。但他不认识,也不敢拿给别人看。

    至于他程哥,中间不是还有魏陵借哨子的事情吗,他怕程哥想起来不高兴,因此绝口不提。

    至于确认了要干什么,当然是把哨子还给渣爹,他还以为是他阿么留给他的,结果竟然不是

    “永哥儿,不要”眼见程铎确认了真伪,永哥儿抬手夺过,嫌弃地扔了过来,魏震远急了,站起来飞身去接。

    可他身上有伤,抓住哨子的同时,竟然喷出一大口血,然后生生疼晕了过去。

    “小叔”魏陵等人赶紧围了上去。

    “小少爷,你这是何苦将军伤了内腑,军医都说无药可救了”一个黑衣人愁容满面地道。

    “程哥。”永哥儿不知所措,他就是想把哨子还给他,真没想到他会不管不顾去接

    程铎也有点气永哥儿这个亲爹,他要是这样死了,不是害永哥儿背上弑父的恶名吗

    不过眼见他这么紧张一个哨子,程铎觉得永哥儿他阿么的故事,应该还有内情。

    “算了,把他抬进来吧。”不管怎么样,他先把人救活再说,这便宜岳父就算要死,也不能死在他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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