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触发任务并没有交代清楚是主线任务还是支线任务,就跟救赎s748号给的信息一样,模棱两可。
醉汉本来不满意池飞武装模作样想要逃避守祠堂,可池飞武却将矛头指向了池钰,这个在他眼里几乎被定了罪的人,导致围屋拆迁计划被终止的罪魁祸首,他干脆顺水推舟,冲池钰充满恶意地咧开嘴角,说道
“那行啊,外来户,你替他。”
池钰垂着头,视线微微向下,并不与池飞武或是醉汉对上,外表看起来像是在逃避或害怕,其实他只是换了个不吸引人的角度观察眼前的半透明屏幕。
正在他想查看除了守祠堂的任务外有没有多其他信息时,一道苍老沙哑的嗓音在另一边角落响起。
“我我来替他吧,我去守祠堂。”
池钰只能暂时关掉屏幕,看向了另一边的角落。
那里同样支着一张破旧的小桌,坐着一位老人,脊背佝偻,花白的长发在脑后盘成发髻,存在感很低,若不是她主动出声,池钰都没有发现另一边还坐着一个人。
老人拿起桌子上的小碟子,站了起来,缓缓向池钰走来。
她将小碟子放在池钰面前,里面是一颗煎得焦黄的鸡蛋。
放下煎鸡蛋,她看向了对面的醉汉。
“我来守祠堂,我”
醉汉恶狠狠的视线又落到了老人身上,他在老人和池钰之间来回打量,嗤笑起来
“章婆子,你都是快入土的人了,当然不在乎守不守祠堂但是,我今天话就撂这儿了,今晚的祠堂,非那小子守不可你要是想跟我作对,大可替他守去你是不怕死,这围屋里的其他人,可不想被你连累”
醉汉的意思很明白,如果老人帮池钰去守祠堂,他拿不怕死的老人没什么整治办法,但却会因此迁怒围屋里的其他人。
果然,围屋里的其他住户听到这话,立刻充满埋怨地看向了老人。
其中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开口
“章婆婆,你怎么总是向着这个外来户本来你将房子租给这个外来户就很过分了,既然他已经住进来了,就应该参与守祠堂,他之前不是守过几次吗你在怕什么比起外来户,我们这些从小在围屋里长大的,你就不在乎了”
老人张了张口,最终叹了口气,没再说替池钰守祠堂的话,只是用苍老的手拍了拍池钰的肩膀,低声叮嘱道
“小池啊,你以前也守过几次祠堂,不要怕,像前几次那样,只要从晚上八点待到早上八点,期间千万不要离开祠堂就不会出问题。只是这马上要到七月十五了,若是你晚上在祠堂里听见什么、看见什么,就只当自己是瞎子、聋子,闷头睡一觉就好了,知道吗”
池钰听着老人的话,记下她话中的重点,点了点头,末了,又小声说道
“谢谢。”
老人脸上露出点笑容,只是这笑容转瞬即逝,很快又被忧愁覆盖,转身回到自己的破桌前继续吃饭。
池钰注意到老人的桌子上也只有一碗白粥、一碟咸菜,她将唯一的煎蛋给了池钰。
他低头,将煎蛋扑在米饭上,闷头吃饭,视线却微微上抬,藏在挡住眉眼的碎发后,观察围屋里的其他住户。
池飞武一脸得意,时不时瞥过来几眼,下巴高昂,像是终于出了口气,将他这个从小不把他看在眼里的儿子踩在了脚下。
池钰见此,讽刺的勾了下唇角。
醉汉已经拿着酒离开了,吃完饭的桌子扔在那里,没有收拾。
在这院子里,除了池钰和老人外,另外还支着四张饭桌,说明一共住着六户人家。
池飞武领着一个女人和一个男孩坐一张桌子,醉汉单独坐一张桌子。
另外两张桌子,分别坐着一对年轻的小夫妻和刚刚埋怨老人向着池钰的憔悴女人,在憔悴女人身边还坐着一个小女孩,梳着羊角辫,也不说话,和坐在池飞武身边的小男孩一样,一直低着头。
此时争吵已经彻底停了,几家人匆匆吃过饭收拾桌子离开,池钰注意到醉汉扔下的饭桌是那个憔悴女人去收拾的。
池钰在人走光后才慢吞吞地往楼上走。
围屋的楼梯有两处,一左一右地围绕在两边,都是木质的,踩上去吱嘎作响,每隔几步就有一块木头腐烂,要抬高腿跨过去才行。
在那些人上楼时,池钰注意到除了那名老人,其他住户全部进了二楼,只有老人颤巍巍地走上了三楼,没有人去四楼。
池钰走过二楼,想了想,也上了三楼,路过一个个紧闭的房门和窗户,站在了老人的房门隔壁,看着微微开了条缝隙的门,推开走了进去。
一进去池钰就知道他没有找错地方,这间屋子就是池钰现在这个身份住的地方。
他关紧房门,开始在房间里翻找有用的信息。
房间里的东西很少,一张破烂的单人铁床,一张木桌,一个简陋的布衣柜,再没有其他的东西。
池钰仔细翻找了所有地方,分别在抽屉里发现了身份证,在布衣柜的背包里发现了健康证,又在床褥下面发现了一本日记。
身份证上的信息显示他在围屋惊魂里的身份与他本身同名同龄,也叫池钰,19岁。
池钰不知道这是海底迷城的故意设计,还是因为懒得设计才会如此。
他记得池飞武在这里也叫池飞武,甚至围屋里的其他住户都知道池飞武的名字,显然是认识他。
池钰在围屋惊魂里的身份是外来户,那么池飞武看起来就是本来属于围屋的住户了。
放下身份证,池钰开始飞快浏览日记。
日记里的内容并不复杂,但也能发现很多信息。
池钰现在的身份是一名19岁的孤儿,小学被父母扔在深山里,自己走回镇上被收进了孤儿院,又因为性格孤僻、阴沉没人收养,也不是什么有志向、爱学习的人,浑浑噩噩念到高中就辍学了,随后开始四处打工讨生活,过得十分贫穷。
他会出现在围屋,是因为在饭店打工时,遇到了讨要矿泉水瓶的老人,老人似乎一见到他就挺喜欢,告诉了他围屋有便宜的房子可以住,哪怕围屋地处偏僻,被镇上的人忌讳,可已经穷得马上要露宿街头的池钰还是来了。
到目前为止,他已经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
围屋很大,一共四层,住户却很少,光空房间就有几十个,围屋里的人也很奇怪,每天晚上必须有人去守祠堂,因为池钰是后搬进来的,一开始没让他守,后来在其他住户的不满下,池钰也轮着守了几次祠堂,每次守祠堂回来的第二天他都会浑身不舒服,休息几天都不好,所以在日记里,他很排斥守祠堂。
但是日记里并没有记录在祠堂里发生过什么,池钰放下日记,又打开了半透明的屏幕。
他点开半开的书本图标,果然看到里面的信息多了不少。
除了触发任务里多了一个守祠堂外,下面的剧情卡和人物卡都有了变化。
剧情卡下面多了一条信息
本以为能够借助开发商拆迁逃离围屋的住户们,被一通匿名举报电话浇灭了希望,他们互相猜忌、埋怨,恨不得马上揪出举报人挫骨扬灰。
人物卡下面则多了三张单独的卡片,分别是醉汉杜忠,憔悴女人秦淑,老人章华。
而在这三张人物卡里,也分别出现了一些信息。
杜忠年近四十的无业游民,爱好喝酒、暴力,对外来户池钰非常厌恶。
秦淑丧夫不久的寡妇,带着只有十岁的女儿在围屋里艰难生活,跟杜忠关系密切。
章华围屋仅剩的老人,对池钰很关爱。
池钰翻看三张人物卡,发现人物卡上面的信息十分简陋,而在人物卡下面还有一大片空白,显然是等着他去触发填充其他信息。
池飞武并不在人物卡里面,说明池飞武和他一样都是接受海底迷城考核的临时海底居民,并不是海底迷城杜撰出来的人物,通俗点说就是池飞武不是nc。
至于其他住户为什么没有出现在人物卡里
池钰猜测是因为他没有跟其他nc产生直接交集或是冲突,换一种说法就是他并没有触发属于那些nc的人物卡,而这些都是他需要去收集的。
除了这些信息,池钰视线下移,看到最下面的完成度还是醒目的0,说明他并没有触及到核心剧情。
看来今晚的任务很重要,他需要尽可能多地在祠堂里搜寻信息或是触发任务。
关闭屏幕,池钰打了个小哈欠。
他翻出这个身份的手机,看了眼时间,有些惊讶,才下午一点多,他还以为刚刚吃的是晚饭,毕竟院落里的光线很昏暗,看着一点都不像中午。
既然时间还早,池钰干脆定了一个晚上七点半的闹钟,爬上了又硬又冷的铁床,蜷缩起来睡了过去。
临睡前,池钰模糊得想,他明明没有午睡的习惯,为什么此时这么困呢
在池钰睡着后,被他随意放在桌子上的日记本,在无人碰触的情况下,缓慢翻开,从第一页开始,就像有一个看不见的人在浏览这本日记。
纸张互相摩擦的声音很小,完全打扰不到已经睡熟的池钰,直到日记本翻到了最后一页,才慢慢合上。
一阵凉风在狭小的室内吹起,掠过池钰身边,让熟睡中的池钰因为寒冷更加抱紧了自己。
那道冷风在池钰身边飘了一会儿,缓缓移到门口,大门自动打开一条缝隙,又紧紧闭上,池钰蜷缩的四肢才舒展开,在破烂的铁床上睡得香甜。
这一睡,直到闹钟响起,池钰才醒来。
此时屋内已经一片漆黑,他坐了起来,在黑暗中摸索着打开了房间的灯,明明睡了一下午,身体却带着厚重的疲惫感,大脑也有些昏沉。
他起身,将手机放进口袋里,想了想又把唯一的被子抱起来,推开门走了出去。
围屋住户口中说的祠堂,就是池钰之前注意到的那栋歪斜立在院子里的平房。
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除了二楼有几个房间亮着灯,院子里静悄悄的。
池钰抱着被子,伴随着楼梯的吱嘎声下楼,站在了祠堂门口。
祠堂的大门开着一条缝隙,透出点昏黄的光,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池钰定了定神,推开了祠堂的门。
一阵冷风伴随着池钰一起进入祠堂,随后将池钰身后的门紧紧关上。
池钰刚走进去,听到身后的关门声,立刻试着去推了推大门,发现大门已经被锁死了。
他低声呢喃
“有没有新意啊,以为拍鬼片呢,干什么之前都要先锁大门。”
说完转身,迎面便看到了密密麻麻摆放在长桌上的牌位。
一个个黑漆漆的牌位立在桌子上,桌前摆着贡品,燃着蜡烛,烛火在无风的情况下剧烈的左摇右摆,将牌位的影子打在墙壁上,摇摇晃晃的影子跟着烛火一起摆动拉长,像是墙里面站着一群挨挨挤挤的瘦长人影。
池钰发现那些牌位全都没写名字,只有黑漆漆的木头牌子立在那里,也没有按照辈分摆出高低,只是一起挤在桌子上,看着还挺渗人。
他只看了两眼就移开视线,开始观察祠堂内的环境。
祠堂里面很宽敞,除了摆满了牌位的长桌,左边靠墙角有一张窄小的行军床,应该是守祠堂时睡觉的地方,右边摆着一口棺材,盖子敞开着,漆过的外皮在烛火下微微发亮,像是新打不久的棺材,就是不知道为谁准备的。
在棺材的尾端,还有一扇紧闭的小门,被棺材挡着,可能是放杂物的地方。
池钰走向行军床,爬上去抱着被子坐好,一转头就看到了长桌上的牌位。
此时池钰坐在祠堂左侧的行军床上,按理来说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那些牌位的侧面,可此时他正直面那些牌位空白无字的正面。
他刚刚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些牌位的正面,而此时他坐在左侧的行军床上,看到的还是牌位的正面。
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错,那么就是这些牌位自己移动了。
池钰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困倦。
他坐在行军床上,抱着不算厚实的被子,在冷飕飕的祠堂里,与那些牌位互瞪。
许久后,池钰微微皱眉,有些迟疑地开口
“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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