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位没再动,周遭的空气却冷了很多。
池钰没指望牌位会给出什么回答,他转头看向方茜。
方茜被池钰有些冰冷的视线看着,下意识地站直,像在等待训斥。
池钰只说
“和池宇一起待在这里,不要下去。”
方茜一愣
“池宇”
方茜话音落下,不远处的房门打开一条缝隙,池宇站在门缝后静静地看着他们。
池钰捡起牌位,领着方茜一起去程似非的房间,这里几乎变成了池钰的休息点,就像恐怖游戏里的安全屋。
程似非的房间依旧是老样子,池钰现在没有手电筒,只能将手机的闪光灯打开,勉强充当光源,一人两个小孩躲在了这里。
池钰将牌位扔在房中央的轮椅上,转身往屋子里走去。
上次差点被程瑾芝杀死,他还只是坐在门口,这次他直接躺在房里的大床上了。
只是床虽然大,被褥已经满是灰尘,还很薄,躺下直接能感受到硬木板,并不舒服。
池钰来回翻身,企图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他打算在这里睡一觉,等到天亮。
年代久远的木床因为池钰不停翻身而“咯吱”作响,在池钰又翻了两次身后,靠近边缘的一块木板突然断裂,下陷的木板不知碰到了床底什么东西,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池钰一愣,起身下床,借着手机的光亮,掀开床单去看床下面的东西。
他翻找过围屋里那么多房间,每间房的床都是整体的木架床,厚实贵重,床下都有挡板,没想到程似非这个大少爷的床,看着大,却只有一层单薄的木板,床底下还藏着东西。
在手机的光线下,床底下的东西一个堆叠着一个,瓷白椭圆,是一个个花盆。
程似非喜欢养花吗在床下放了这么多花盆。
池钰拿出一个花盆看了看,这里面有些花盆是空着的,有些还装着土,只是时间太久了,里面的植物早就腐烂干净。
他将花盆一个个从床底下拿出来,堆在了床边。
床下空间很大,堆满了花盆,往出拿也很麻烦。
方茜和池宇一起坐在墙边,看着池钰撅着屁股在那里掏花盆。
突然,停在房间中央的轮椅突然缓缓转动,面向了池钰的方向。
方茜眼珠跟着轮椅一起动,眼看着轮椅载着程似非的牌位往池钰那边滑动。
轮椅很长时间没有用过,轮子滚动时发出刺耳的“咯吱”声。
池宇站起来想去告诉池钰,被方茜一把拽了回去,她比池宇小心思多,明显想看热闹。
轮子滚动的声音太大,池钰早就听见了。
这房间除了他,只有两个小鬼和程似非,这动静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弄的。
池钰没管,专注地往外掏花盆,力求不放过任何线索。
谁知轮椅直接移动到池钰身后,不断往前,将池钰挡在了轮椅和床中间,让池钰没办法从床底下爬出来。
他撅在那里,上半身钻进床底下,腰身自然下弯出好看的弧度。
牌位动了动,从轮椅上跳到了池钰的腰窝。
这时,看直播的零突然捏断了木椅子仅剩的完好扶手,突兀的声音吓了叶星一跳。
叶星看向零坐着的破烂椅子,心想这椅子这么破不会都是大佬亲自干的吧
大佬为什么突然生气
叶星看了眼直播,现在也没发生什么啊
不就是在找线索
叶星不明所以,张敬云却眸色变深。
如果这个池钰能够通过考核,也许他们可以找他谈谈。
直播里,池钰伸手抓到床底角落的最后一个花盆,正要出去时,发现他动不了。
“程似非”
被叫到的牌位立在池钰的腰窝上一动不动,轮椅也没有移开。
“别闹。”池钰皱眉,尝试着从床底下往外退,卡着他的轮椅却丝毫无法撼动。
他手里还抓着花盆,见牌位不知为什么不让他出去,干脆直接在床底翻看起来。
这个花盆和其他花盆不同,外形更小更精美,触感更加细腻,花纹繁复,甚至在外圈镶了金边,明显比其他花盆名贵很多。
其他花盆池钰都看过了,就是普通的花盆,甚至比普通的花盆还要粗糙一些,看着很廉价。
在这样一堆廉价的花盆里,眼前这个镶着金边的花盆格外突出。
池钰捧着小花盆,用手机的灯光凑近观察,一点点看上面的细节。
这花盆应该从没用过,底座凸出来一圈,里面卡着一张折叠的纸,他把纸拿下来,底座里圈还写着小字。
小字是金线匝成的,只有三个字
绵绵赠。
这是绵绵送给程似非的花盆,被放进床底最里面,从来没用过,是因为珍惜吗
或许程似非也喜欢绵绵
池钰一边思索一边打开折纸,发现这是一封信。
信里的字迹池钰很熟悉,正是绵绵的字。
他打开信纸后,一直待在池钰腰窝的牌位动了动,池钰没管牌位,低头看信。
信的开头没有称呼,但语气熟稔。
“你养花的技术太差了每次我来送药,都能看到你处理死掉的花草,你是我见过养花最差的人
我听翠姨说,你只能养活从西洋传来的一种草,草类随便种在外面也能活,根本不算你养的
虽然你养花技术这么差,但我知道你真的很喜欢养花,所以我特意给你准备了这个花盆,希望你能喜欢。
你试着用这个花盆再养一盆花吧
对了,不许用我送你的花盆养那个什么破草”
信的末尾照旧是“绵绵”二字,这封信的时间应该发生在程家请西洋摄像师来之后,那时的绵绵还只是第一次见到大少爷,这时的绵绵,看信里的话语,已经和大少爷很熟悉了。
读完信后,剧情卡跳出了新的信息
程家大少爷喜欢养花草,除了西洋来的紫桑草,他什么都养不活。
新信息出来后,剧情条也有了新进度
剧情进度35
看完信,池钰抱着花盆下意识地往外爬,发现挡着他的轮椅已经离开了,牌位也从他的腰上跳了下去。
他从床底下出来,迎面就看到牌位立在轮椅上,幽幽地注视着他,随后猛地跳起来,跳进池钰怀里,挤掉花盆,花盆转眼间砸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这还不算完,牌位又跳回轮椅,轮椅动了起来,轮子在花盆碎片上来回碾压,瞬间就将花盆碎片碾成了粉末。
牌位的一系列行为像极了被误会出轨的丈夫,在疯狂的毁灭证据。
但池钰显然和牌位不在同一条思考线上。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牌位毁了他刚发现的重要线索,额角抽搐了一下。
“程似非,你发什么疯”池钰问道。
他看似因为程似非的捣乱生气,实则心头一跳。
程似非从他发现床底的花盆开始就很不对劲,阻止他从床下出来根本不是捣乱,是不想他发现绵绵送的花盆,也不想他发现这封信。
信上了新的信息和新的人物“翠姨”,程似非想要隐瞒什么
池钰呵斥完牌位,又去看他搬出来的花盆。
他把每一个花盆凑到鼻尖轻嗅,因为年代久远,花盆里只有灰尘和泥土的味道。
池钰将还装着土的花盆挑出来,把土倒出来仔细翻找,可惜土里面连一点植物的根须都没有了。
新的剧情信息提到了一种从西洋传来的紫桑草,直觉告诉他这个草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他把所有装着土的花盆都倒空了,地上堆成一个土堆,土多了后,池钰抽了抽鼻子,突然闻到一丝极淡的味道。
这味道经过了长久的岁月,只剩一点,还是因为土全堆在一起才被闻到。
池钰捻起一点土,凑到鼻尖仔细嗅闻,这味道让他有点熟悉。
在近距离反复嗅闻几次后,池钰突然觉得大脑一阵昏沉,身体慢慢涌现出疲惫感。
他甩掉指尖上的土,不再管那些花盆,重新躺进大床最里面,闭上了眼睛。
牌位被从头忽略到尾,似乎有些不高兴,最后还是自己蹦上床,安静的倒在床头。
池钰面向床里面,缓缓睁开眼睛。
他现在很困,这种困顿和疲惫他很熟悉,自从来到围屋,每天中午他都会犯困。
之前他猜测这与守祠堂有关,可现在,池钰彻底推翻了这个猜测。
在刚才,他终于想起了泥土味道的熟悉感从何而来,那泥土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类似于鸡蛋的腥气,和他每天中午吃的煎蛋的味道差不多。
只是煎蛋被油煎过,这种蛋腥味已经很淡了。
煎蛋一直是章华给他的,土是程似非房间里的东西。
是章华在害他,还是程似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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