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炼丹(加更)

    第26章

    雪花落了薄薄的一层, 在墨色的发间。

    在两人的呼吸交错之间,这层雪慢慢地融化,湿润青丝。温热的泪水跟冰冷空气形成悬殊反差, 梅问情静静地拥着他,听到隐忍的、快要碎落一地的泣音。

    “好贺郎,”她轻声道, “你都要把我的心哭碎了。”

    贺离恨在她怀中动了动, 片刻后止住眼泪,他抬起头望着梅问情,两人四目相对。

    他眼角红润一片,睫羽湿着粘在一起,墨眉衬着这双明亮如星的眼, 唇间血色很淡, 半晌才唤道“梅问情。”

    “嗯。”她应答,“怎么了”

    贺离恨握住她的手,明明在寒意肆虐的初冬里, 这只手的手心竟还是热的, 他紧紧地攥着对方的手指, 将她带到自己的衣领间, 牵着她解开了领口上的玉扣。

    他眼眶泛红,指节却绷得苍白“你要了我吧。”

    梅问情怎么也没想到是这样的, 她就算猜到了一二分, 也无法笃定对方究竟受到了什么刺激, 迟疑了一下“在这里”

    其实不该同意的, 人在受到刺激时心情大起大落, 往往会做出令自己后悔的冲动之事。但梅问情怕自己若是拖延、拒绝, 会让贺离恨更加伤心, 故而也就有些说不出口。

    “嗯。”他道,“没关系,被看到也没关系。”

    在棺材铺的院子里,院门迎客半开,寿宁镇虽然没有多少人,但也并非所有人都闭门不出,这铺子地段又好,还是有几率被人发现的。

    这还在其次,外头也实在不暖和,更别说宽衣解带了。

    贺离恨却好似全然忘却这些,他牵着梅问情的手解开了腰间的束带,香囊、络子、平安扣,叮当地坠落在地。他衣衫散乱,上面甚至还有凝涸的血迹,甜腥犹在,这满身的杀意还未被飞雪洗净,就要剥落外壳,露出柔软的芯子。

    梅问情无法拒绝,可也不想趁人之危,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么好心守规矩了,何况这地方实在冷,并不合适,便将手贴到他的腰间,只说“天地为席,这雪要是不停,就将我们埋了吧。”

    她的手比冬日的空气还凉上一分。

    贺离恨抖了一下,忽然意识到梅问情其实是很不能御寒的,他脑海里快要烧透了的荒唐渴望全被这冰一样的指节冻住了。他按住对方的手,转过来放在自己的怀中“你的手炉没炭了”

    梅问情这时候反而道“不妨事,贺郎盛情邀请,我怎么好拒绝”

    贺离恨拢了一下衣襟,皱着眉将她从上到下审视一遍,给她整理了一些微散乱的披风领口,低低地道“什么盛情邀请,简直是不知廉耻。”

    他自嘲般地说了一句,然后将她的手焐热,才重新系起腰带,连配饰也没怎么弄好,只随意挂回,便不再提那件事,拉着她走进铺子里,将里面燃烧殆尽的炉子重新点燃。

    两人坐在门前,膝下是刚生起来的炉子,外面的一层飘雪覆盖住了斑斑血迹,连沉重的血腥味也掩埋在了雪下。

    梅问情在火炉上放了一个盛着雪水的铜壶,过了片刻,里面传来雪沸之声。

    “好点了吗”贺离恨问。

    “自然好多了。”梅问情点头,而后又得了便宜还卖乖,笑眯眯地道,“我一个女子,哪有那么娇气吃不得了苦,看把你操心的。”

    贺离恨半晌没个动静,他望着飘落的雪花,良久才道“你是有本事的人,博古通今,无一不晓,就算不是我,换了别的男人,也会倾心你的。”

    梅问情想起两人刚认识不久时,那个充满警惕的贺少侠还对她颇为不满。

    “我刚刚”他道,“是不是吓着你了。”

    “怎么会呢,我高兴还来不及。”梅问情注视着他道,“只是可叹这地方不好,若是在香闺软榻上,这坐怀不乱的事儿,我可干不出来。”

    贺离恨听得想笑,他知道对方很多事都只是嘴上说说,要是真这么贪花好色,那早就轮不到他坐在这儿与梅问情促膝而谈了。

    “也就是你了。”贺离恨轻轻地道,“世人连白渊白小公子的那些举动都觉得离经叛道、有损清誉,若如我一般,恐怕免不了要看轻。”

    梅问情道“你觉得我会吗”

    “你不会。”

    铜炉里的沸腾之声渐渐明显起来,咕咚咕咚的热水,炭火绕膝的暖意,贺离恨情绪渐定,可望着她的双眼,却仍然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若我们都是凡人就好了。”

    就像“贺小公子”跟“瑞王”一样。

    梅问情低声道“凡人也有许多不得已,而你心有抱负、向往大道,不放弃自己的前程和信念,都是应该的。”

    贺离恨沉默不语。

    他想,要是自己得证造化,将未报之仇报尽、未了结的恩怨尽数了解,那时再回到凡间,是否能达成所愿,跟她修百年不,千年、万年、万世之好。

    壶中的水沸腾着,白雾缭绕,梅问情与他看了会儿雪,才见有一老妇人身影踩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来,正是土地程秀冰。

    程秀冰踏入棺材铺的院子,发觉竟然无人阻拦,大喜过望,因为飞雪掩埋,她没有看到那股血流遍地的残酷之景。

    她来到两人面前,见到屋里那个碎掉的木偶之后,更是老泪纵横,对着两人几乎屈膝下拜,然而还没跪下来,就被一股无形之力劝阻住了,不得不起身。

    程秀冰道“多谢两位真仙相助寿宁镇余下的百姓们,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梅问情伸手烤火,道“这镇子也不剩什么人,还是赶紧迁往他处吧。再往北就是战乱之地,成了气候的鬼物横行无忌,又没有朝廷看管,恐怕不得安宁。”

    程秀冰连连称是,然后伛偻着身躯从怀里拿出放着天寿莲的锦盒,将之奉上。

    梅问情信手接过,又跟程秀冰唠了唠家常,从她嘴里得知了不少情报,又好奇问道“你们这类土地守护一方,没有供奉恐怕不行,但北方层峦叠嶂,应该是山神出没的好地方,怎么一路过来,也见不到什么山神”

    程秀冰叹道“域外大多是仙家的地盘,山神山神,也要山中没有旁的神仙才能说得算,仙家们的洞府修筑在山中,根本没有山神说话的份儿。”

    “如今的仙家神堂是谁作主”

    “回天仙娘娘,如今是胡老太姑和黑娘娘作主,因为胡三太奶避世修行,所以”

    这话她在蝎娘娘嘴里也曾听闻,胡三太奶胡天花,在仙家之中极为出名,曾经庇佑十几代人、传下数百年,只不过近三十年已不出世了。

    “多谢你。”梅问情温和道,“我们要从域外之地经过,以他的体质,总归会遇上一些小玩意儿,到时候惊动了仙家,多少还是要去认认脸、讨个门路的。”

    程秀冰道“正是正是,从北方域外,没有不拜会仙家的。您这位小郎君”

    她睁大双眼,对着贺离恨望了望。此前她只跟梅问情交涉,也以为这些事大多都是梅问情办成的,并不敢多看贺离恨,这时候一观,才猛地发觉他身具不凡道体,虽然残败伤重,但依旧香气诱人,宛如灵丹妙药在前。

    这样的绝妙之物,若是能吃掉不,若是那些山精野怪能吃上一口,抵得过食人千百,要知道大肆吃人的妖魔鬼物,可是会被司天监巡逻使清理掉的。

    “小郎君这、这这”程秀冰结巴了一下。

    “啧,没点眼力。”梅问情倒了一盏温热的水,慢条斯理道,“再看看。”

    土地奶奶便又疑惑望去,撇下这浓浓诱惑之外,她仔细端详,才逐渐看出他身上的扑面血气,那股凛冽的寒意如一柄出鞘之锋,几乎刺目。

    程秀冰连忙收回视线,道“小郎君实在厉害别说这个邪祟了,道上的妖魔鬼怪轻易都奈何不得他”

    “对吧,”梅问情笑了笑,隐隐炫耀似的,“有了土地的这株天寿莲,贺郎还会更厉害,我们去给仙家拜山,不是为了能得神堂的一二庇护,而是让仙家们收敛儿孙,免得遇上拎不清的,打了小的来老的,两方难堪。”

    程秀冰抹了把汗,心说你口中的哪一个,都是老妇惹不起的人物,顺着道“只是有一样要提醒娘子,胡老太姑有一个子孙,是只三尾白狐,很是好色,平生最爱有姿色的儿郎,因背靠老太姑,所以常常放肆,两位还是避开她那路得好。”

    “三尾白狐”梅问情摩挲着下巴思考。

    一直默不作声的贺离恨忽然抬头“给你做个狐皮围脖最好。”

    程秀冰大惊失色,没想到这小郎君一开口,就是如此天塌般的言论,她忙道“郎君杀她,只是手到擒来,可胡老太姑统领北方域外仙家,首屈一指决计惹不得啊”

    梅问情眉眼带笑,也意思意思地劝了一下“是啊是啊。惹不得啊。”

    贺离恨看了她一眼“奇哉怪也,梅先生神通广大,还有你惹不起的人。”

    这孩子学坏了,还吹捧起她来了。梅问情也不想想是谁教的,顺理成章道“我也不缺什么狐皮围脖,只是架不住郎君好心,非要给我。咱们大人大量,就放她一马。”

    正在此刻,程秀冰心中大为宽慰“那三尾白狐奉命守着老太姑的灵田,一身宝物护体,两位确实不必”

    听闻此言,梅问情话语一顿,伸手敲了敲杯壁,棒读道“哎呀,我忽然又想要了。”

    贺离恨忍不住也面露微笑“好。”

    程秀冰呆滞地看着两人,怎么也想不明白,本来都要放弃了,怎么自己一开口这两人又改变了主意,不像是拉架,反而像是添了一把柴呢

    从程秀冰那里得到这株天寿莲之后,为了让贺离恨早些恢复,梅问情没有再筹备其他灵药。

    天寿莲不是什么阴邪之物,而是正正经经拿来续命延寿的好东西,放在人间若是有眼光的人能认出来,就是黄金万两也未必求得。程秀冰当了寿宁镇两百余年的土地,也不过就此一株,视为珍宝。

    邪祟已除,与那邪物狼狈为奸、为它通风报信挑选猎物的裁缝自然交给土地自行处理。

    两人停留在寿宁镇,在土地的介绍之下,寻到了这座小镇上唯一的一尊丹炉。

    “这炉子真是用来炼丹的吗”贺离恨擦去上面的灰尘,看着破旧的厚重大炉外刻有一串一串的简单纹路,甚至连造炉的日期字迹里都有错的。

    “不是啊。”梅问情倒是很自在,“这是炼铜的。”

    “可是”贺离恨投来质疑的眼光,“炼丹绝非小事,跟你的杂学异术都不同,修真界诸多炼丹师,既讲究丹火出奇、把握纯熟,又讲究丹炉上乘,总之金贵难伺候的很你这么将就,毁了东西事小,若是炸炉伤了你”

    “毁了东西事儿还小呢”梅问情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将这张俊美冷酷、看似不近人情的脸皮揉了又揉,将贺郎的脸颊都捏红了,才松开手指,“你既然说我博古通今,我要是这也不会、那也不会,岂不是辜负了你的期待”

    贺离恨被她捏了半天,脸颊泛红,气得想咬她,可牙齿都抵到对方柔软的指尖上,却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力道,那指间上分明连个齿痕也没有,却还小动物似的舔了舔。

    “那我在旁边看着。”他道。

    说罢,贺离恨便将周围收拾出来,将蛇刀抽出立在手心下,坐在旁边守着她。

    梅问情将炉子放在架子上,用细柴随意点了火,加风箱催热,灶火大盛,将炉子加热温度,她轻描淡写地掀开盖子,将蝎娘娘体内抽取出来的浓郁鬼丸扔了进去。

    炉火只是凡火,丹炉也粗糙得很,鬼丸下去的一瞬间,贺离恨便握紧了刀柄,生怕出什么意外。

    好在火光徐徐,丹炉平静,什么都没发生。

    他刚松了口气,就见到梅问情将那株天寿莲剥去外叶,摘掉花萼,似乎掐算着时间缓慢加进炉子里。鬼丸狂暴、灵物也不稳定,天寿莲入炉之后,这尊古朴厚炉里立即传来滋啦滋啦的声响。

    贺离恨紧盯过去。

    他虽紧张,梅问情倒是十分轻松,不见半分担忧。她伸手抵在炉边,从体内抽取出一缕精纯灵力导入进去,在灵力调和之下,一切声响都归于平静。

    直至炉火熄灭。

    贺离恨吐出口气,道“成不成功还在其次,你还是别摆弄这些东西了,我是见过炸炉的。”炼丹师因此落下残疾、终身尽毁的也不在少数。

    他语气一顿。

    梅问情揭开了炉盖,巨大的烟雾呲地一声冒出来,如流云般在半空缭绕,将四周映如仙境,奇异香气从中散出,就在开炉同时,镇上虽还下雪,竟然又重新出了太阳,光芒伴着一缕彩霞映照而来,七色当空、虹桥接地。

    贺离恨哑然片刻,听她道“张嘴。”便不知不觉地听从,便将丹丸一口咽下。

    这绝不是失败的模样。

    在修真界威风凛凛、恶名昭著的贺魔尊相当迷惑,他也不算见识短浅,可绕着炉子走了半天,也不知道这究竟成功在哪儿了,迷茫不已,又抬头看了看梅问情,心说区区一个清异门,就是把这门派的祖师请来,也未必会这一手吧

    贺离恨腹中生出暖意,本该即刻运功,可还是耐不住疑惑“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梅问情微笑道“我的好郎君,还不治伤,难道要跟我双修才肯”

    她见贺离恨神情微变,立刻顺毛道“咳,不说了。”

    这不知名的丹丸内蕴莫大力量,将残损的筑基灵台修复之后,又连通经脉,在体内流窜转动,引起如温水洪流般的细致冲刷,洗净残损,大半经脉都被一根一根地接续起来,他道躯之内所修的根本心法终于重焕生机。

    心法转动,经脉之内重新充盈了魔气,这沉重的伤势在此刻,终于得到了有效的治愈。

    当贺离恨重新睁开眼时,已至夜晚。

    他往常在如此夜色之下,视线总会受到影响,此刻却耳聪目明,连一根发丝都能纤毫毕现。

    梅问情等了许久,困劲儿上来,靠着他睡了,没有半点儿要护法的样子。

    她的素冠上绕着白梅簪子,如真正的枝芽般肆意伸展,呼吸轻而匀,幽香清冷。

    贺离恨凝视着她,看了好一阵子,才轻轻扶着她的额头,让对方靠进怀中、枕在膝上。他的手被长发淹没,却又留不住肆意顺滑的发丝,任它们从指间溜过去。

    丹药的效果出乎意料,他虽然实力未复,但也相当于筑基修士,除了不耐久战之外,在人间大多情况都可畅行无阻。此时此刻,就算是蝎娘娘全盛时期,他也有一战之力,而不是在那鬼物重伤情况下还缠斗许久。

    这是件好事,贺离恨应该高兴,但他却觉得仿佛离别之期日近,能更好地保护她的同时,也在告诉自己

    自己只是她的人间过客而已。

    正在贺离恨思绪万千,心中纷乱之时,梅问情慢吞吞地往他怀里又靠了靠,闷头道“贺郎”

    他低下头“我在呢。”

    梅问情伸出手,握着他的手与之交叩,十指交叠摩挲,她道“恢复得如何,是否能带我大杀四方,称王称霸”

    贺离恨方才那些伤怀顷刻一扫而空,忍不住笑了笑“只要梅先生想,学生当然勤勤恳恳为先生开路,让四面八方的妖魔鬼物不敢来犯,称王称霸,想必是小菜一碟。”

    “学生”梅问情转过头,眼眸盯向他,语调轻柔地道,“哎呀,又要来学习了么,真拿你没办法。”

    她打趣调侃,贺离恨却忍不住面似火烧,耳根红透,他只能安慰自己周围昏暗,只剩盈盈烛光一盏,她或许看不清楚。这样地不好意思,却还为着不落下风,硬着头皮道低声“还请先生赐教。”

    贺离恨体热,呼吸也温热宜人,梅问情总能在他身上寻到一点舒服的意味,她抬臂勾下对方的脖颈,薄唇奖励般地贴过去,徐徐轻吻,又逐渐夺走主导权,强势之感涌来,令人顷刻间便招架不住。

    才不过一小会儿的功夫,贺离恨已经呼吸加快,渴望温存,不知道是勾起了男儿依赖喜爱之人的本能,还是唤起了魔蛇的心性,连说话都不稳了,抛下脸面悄声道“好姐姐我难受”

    梅问情稍松开手,对方便触电似的缩回去了,喉结滚动,慌乱不已。

    “我还以为贺郎长本事了,原来仍这么绣花枕头。”梅问情轻轻笑道,又按住他的手,给他把了把脉。

    效果甚佳,她收回手时,又道“既然向我讨吻,怎么又退缩了。”

    贺离恨缓了半晌,热度才褪去,他闭着眼,也有点不知道如何应答,对方要是真想进行下去,临阵却又有些怕,只得道“我、我没有经验,不比你处变不惊”

    他这口醋吃得太隐蔽,梅问情竟没听出来,而是道“既然你是个笨学生,我又不强求你一点即通,对了,你虽然用刀,但是修士往往都会修一门飞剑法,可攻可守,兼顾远近,你没有剑,其实我有一柄,可以借给你用。”

    贺离恨还真的会飞剑法,无论本命法宝是什么,因为飞剑之术好用、流传又广,所以大多数修士都会学习。

    此前他伤势太沉重,无法使用,这时候若有一把剑能用,倒是相得益彰。

    梅问情牵着他的手,从胸前一路轻轻滑到身前,停在腰腹之上,贺离恨脸红心跳、以为她又要逗弄自己。

    他的手心贴在腰身上,对方罗裙洁净如霜,上面有两条紫色绶带,而绶带之上,则又在腰带外挂着一层装饰般的金边素带,上面缀着几朵梅花状的细坠,精美柔软。

    贺离恨口干舌燥,凝视着她的脸庞,明明手被她带着,却还不敢乱看,咬了咬唇。

    梅问情带着他的手,将那条金边素带缓慢抽了出去,在衣料摩挲之间,贺离恨满脑子胡思乱想便在这里么她、她要折腾多久若是自己生涩稚嫩,没能伺候她舒服,对方又该怎么想要不要还是先学学,无论是书籍还是问别人,讨教一下怎么

    正在此时,那条素带被彻底剥离抽出,银光一烁,化为一柄嵌金长剑,剑柄上缠着鲜嫩的梅枝,缀出点点白梅盛放,幽香逼人。

    梅问情握着他的手,介绍道“怎么样吹毛断发,削铁如泥”

    她还没将自己的这把“万重雪”介绍完毕,贺离恨就面色一变,忽然恼火着把她推开,豁地起身,冷冷道“不怎么样”

    说罢便拂袖而去,好似受了很大委屈一般。

    梅问情愣了一下,看着他的背影,又摸了一下剑柄“呃,这不怎么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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