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渐西斜。
暖橙色的残阳照耀到小巷中, 在紧紧拥抱的两人脚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身材修长的青年没有骨头似的软在另一人怀里,金色的碎发垂落耳边,却遮挡不住两只红得要滴血的耳朵。
抱托着他的人吻了吻他滚烫的耳根, 惹来他一阵敏感的轻颤:“好点了吗?”
“……唔。”安室透含糊的应着, 腰软腿软的从他怀里抬起头, 俊美的五官一片晕红, 呼吸错乱的去吻恋人汗湿的、散发着惊人魅力的面庞,“好多了……但你不能放开我。”
黑泽瑛二宠溺的笑了笑, 又把他搂紧了些:“好。”
毫无间隙的拥抱令心中升起安心的甜意, 安室透的眼睛亮的像落入了星辰,搂着他的脖子黏糊糊的到处亲,顺便趁着温存的时间翻旧账:“所以……那个老男人到底是谁?”
瑛二轻轻一笑,纵容他在自己脖子上又吻又舔——反正他很有分寸的没有留痕迹,就随他去吧:“我不能说哦。”
安室透也不强求——他真正在意的也不是这个——抬眸认真的看着恋人:“他知道我们的关系。”所以一见到自己就去看教官。
“嗯, 上次在商场被他看见了。”瑛二冷静点头, 解释道:“不过放心, 他不知道你以前的身份。”
安室透皱了皱眉:“你还骗他说我们分手了。”所以那个老男人才嚣张的挑衅他。
“嗯。”瑛二歉意的揉了揉他脑后的头发。
安室透闷闷不乐的把脑袋枕到他肩膀上:“你有任务需要借助那家伙的帮助,所以就用了——”美男计?
“嘘——剩下就不是你该猜的内容了。”黑泽瑛二用一个吻将他的猜测打断,温柔的低头看着他,安抚道:“总之你知道我那些话都是假的不就行了?”
“——!那就好!”安室透的脑袋倏然抬起, 心情肉眼可见的回升了。
虽然他知道那肯定是假的, 是自家教官在外人面前演的戏——没人比他更清楚黑泽瑛二真正喜欢和珍视一个人是什么模样了。这个人的喜欢是热烈又真诚的,绝不是那样温柔中透着虚假的样子……更别提他还亲眼看到了瑛二检查身上有没有窃听器。
但他虽然知道, 却还是想亲口听瑛二说那些让他心脏都停跳的话是假的。
……嗯,虽然被这样那样的涩涩一番后再索求这样的保证似乎有点多余和矫情……
咳, 但是他在教官面前就是黏人又感性嘛,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金毛青年有点脸红的自我安慰一番, 就顺从心意搂紧了自家许久不见的亲亲教官,两条大长腿夹紧了他的腰。
“……那你不许跟他做。”
他小小声地说着,注意到瑛二看过来以后红着脸避开了他的视线,双臂收紧了些,羞耻却坚定的低声强调:“你是我的。”
你只能抱我。
黑泽瑛二的表情骤然模糊起来。
他抬手捏住安室透的下巴让他转向自己,在他害羞又带点迷茫的、毫无防备的注视下一低头便吻住了他。
他的动作里带着股从未有过的强势和霸道,舌尖像是要最后一次品尝安室透的味道一样霸道的掠夺他的津液,舔过敏感的上颚和黏膜、让他在自己怀里呜咽发颤,吮咬着他软热的唇舌、手臂紧紧的箍住他、让他心脏狂跳的只能承受自己汹涌的吻。
不知过了多久,这个舒服到几乎有些可怕的深吻才在安室透的挣扎下结束。
金发青年劫后余生的拼命喘气,被吻的浑身烫得厉害,止不住的泪意化作生理泪水扑簌簌滚落,他捂着被吮出血的嘴巴,眼眶通红又懵然的看着瑛二:“教、呼……怎、怎么了,突然?”
“没什么。”黑泽瑛二淡淡的回答,垂眸看不出情绪的用拇指擦去他嘴角晶亮的液体,“你接下来还有事么?我送你回家?”
安室透微微一愣,有些反应不得看着转移了话题的他,捂着嘴的手慢慢放了下去。
“教官?”他有些茫然的,更多的是无措和不敢置信的轻唤着。
但黑泽瑛二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只是垂着眼帘,始终不曾对上他的视线。
于是安室透明白了。
他因情动而晕红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有些仓促的低头勉强笑了笑,却因此让眼眶里还没散去的泪水滴答滚落。
“……是这样啊。”青年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要抖得那么厉害,抬手擦去了转瞬即逝的泪水,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茫然到一句话都想不出来。
他该说什么呢?说自己的要求确实强人所难,他不该这么任性?
还是说他知道教官是为了任务身不由己,所以愿意去理解?
……不行啊,他不能理解。
仅仅只是想象自己的恋人会和别人如此亲密的拥抱,他就痛苦的连大脑都在晕眩。
“透……”
黑泽瑛二抬手轻抚他煞白的面庞,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但最后,他只是沉默的替安室透穿好衣服,含带着一丝愧疚轻吻他的面颊。
安室透对他的吻毫无反应,如同灵魂出窍一样呆怔了好一会儿,才无意识中抓紧了他的手,像抓紧了自己马上就要失去的宝物一样死死用力,攥的瑛二的手生疼。
但瑛二只是安静的任由他攥着自己,从始至终一声不吭。
还是安室透忽然惊觉自己已经快要把他掐出血来,才手忙脚乱的慌忙放开,心疼的捧着他的手:“抱、抱歉……”
“笨蛋,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啊。”瑛二叹息一样的说着,抬手扣住他的后脑将他按在怀中,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抱歉……但我不想对你说谎。”
安室透下意识抓住他的衣服,沉默了一会儿,才抗拒又伤心的摇头,声音几近哽咽:“……你该对我说谎的。”
如果是这样,那他就算能猜到,也还有自欺欺人的余地。
不像现在,就算心如刀绞,却什么都不能说。
不知过了多久。
神色恍惚的安室透看了眼时间,垂下轻颤的睫毛,轻轻推了推瑛二:“我该走了。”
瑛二低低的应了一声,放开他牵住了他的手:“我送你。”
安室透迟疑了一下:“这……恐怕不太好……”
“不太好?”黑泽瑛二一开始还有些不解,但过了几秒就反应过来,压低声音隐蔽道:“是你‘那边’的任务?”
安室透默默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似真似假的说了一点情况:“我在那边的进展还算顺利,今天就能见到有代号的成员了……总之,你还是不要送我了,免得被那群危险的家伙看到。”
话音刚落,就着逐渐黯淡的夕阳,他看到自己的恋人微微一愣,转眼用那双深海般看不透的眼睛盯着自己,神色中悄然掺入了什么东西。
直觉告诉安室透,那似乎是种很可怕的东西。
优秀的公安卧底无意识的绷紧了肌肉,紧接着却又笑自己神经敏感,放松下来勾住了瑛二的手指:“怎么了?”
“不……”黑泽瑛二的面色也恢复了正常,似乎也对自己的反应感到好笑的说:“我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巧,咱们两个接下来的任务还挺像的……应该是我多心了吧。”
“任务很像?”安室透眉心一跳,“教——你接下来也要去见上司?”
“不是上司,是小弟。”
黑泽瑛二得意的笑了起来,十分自然的说:“比起这个,还是我送你一程吧,你现在的身体要靠自己走还挺难的。况且我的能力你还不清楚吗?只要我想就绝对不会被人发现的啦。”
“……嗯。”
安室透顿了顿,到底还是不再坚持,说了个距离见面地点两条街外的地址。
这个见面地点是他的上线——黑衣组织内的上线——早些时候用简讯发给他的,说是让他去这里跟今后的上司见面。
这位上司的名号在组织里虽然算不上数一数二,但也是如雷贯耳,起码安室透在接到简讯的瞬间就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朗姆一派的人。
而他那位上司的代号就是——
“……以防万一,我还是问一句好了。”
熟悉的声音忽然打断了安室透的思绪。
安室透眨了眨眼,有些不解的看向黑泽瑛二:“……什么?”
“虽然我觉得事情不会巧到这个地步,但凡事总有例外嘛。”
蓝发青年没有理会他的疑惑,自顾自的笑着说道,双眼令人捉摸不透的弯起。
在这一刻,他背对着夕阳与安室透相对而立,眸中没有反射任何光亮,仿佛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黑暗正从他的眼底蔓延而出,让往日温暖的笑颜都增添了一分诡谲。
突如其然的,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爬上了安室透的后背,让他无法抑制的感到一阵胆寒。
“什么……意思?”他不安的注视着眼前这个最熟悉的人,下意识的握紧了他的手,“教、教官……你说的例外是——”
“呐,透。”
磁性含笑的声音打断了他。
在安室透无意识缩小的瞳孔的注视下,面庞隐匿在阴影中的男子缓缓咧开嘴角,露出了一个充满恶意的不详微笑。
“你要见的新上司,该不会就是我——百加得(Bacard)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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