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直哉百无聊赖的走在街上。
他穿着传统华美的和服, 小小年纪就染了头发,顶着一头金毛和一张精致漂亮的脸、带着一副让人生厌的不可一世的神情,正懒洋洋的招摇过市。
“甚尔君跑到哪里去了这次的任务可是我加入驱俱留队之前老头给我的试炼, 他作为一并派来的队员,怎么能放着我这个未来首席不管不问”
禅院家的小天才这样不满的嘟囔着,双眼百无聊赖的打量着人群,眼底透着股看下等人的鄙夷。
只是突然,他这令人不快的眼神猛地一变,张嘴就惊喜的大喊道“甚尔”
君
禅院直哉呆住了。
他愣愣的注视着自己寻找多时的黑发青年,看着他脸上从未在禅院家不,从未在任何地方出现过的轻松又温柔的神情, 以及
伏黑瑛二。
金发少年僵立在原地, 两只眼睛像见了鬼一样死死地盯着被禅院甚尔牵着的蓝发青年。
那是伏黑瑛二,毫无疑问。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甚尔君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他们一直在暗中联系吗为什么他们要牵手为什么甚尔君要那样看他为什么他们
禅院直哉蓦然瞪大了眼睛, 几乎目眦欲裂的看着那两个亲昵的凑在一起的人。
为什么他们,要接吻
“我会怀孕吗”
缠绵又黏人的一吻后, 甚尔趴在我的肩膀上, 低喘着这样问道。
我惊异的挑了挑眉“你在想什么啊aha的生殖腔可不是用来受孕的, 既没有适宜的环境,也没有受体细胞。”
而且总感觉男人来孕育生命尤其是孕育我的后代这种事超奇怪的, 完全不符合我印象中的“常识”。
“但你不是让它重新发育了吗”甚尔抬起头来看着我,眼里闪动着莫名的光彩, “如果它能发育好的话,那些都是有可能产生的吧”
我思考了一下“理论上是这样。”
甚尔抓着我的手紧了紧“那这次”
“不过这次不可能哦。”我不假思索的打断了他,“能够孕育生命的生殖腔起码要有拳头那么大, 但是你的”
我顿了顿, 想到某些需要打马赛克的画面, 语气里不自觉的带上了笑意,“你的生殖腔目前连吞下我都做不到嘛,啊哈哈哈。”
青涩的甚尔君抿了抿唇,桀骜睥睨的吊梢眼狠狠横了我一眼,红着耳尖撇开视线,有些不满的咕哝道“你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挂着清爽的笑容说这种混账话的啊。”
“什么叫混账话我只是在诚实的就事论事而已”我一脸耿直的看着他,“而且啊,是甚尔先提起的怀孕的话题吧然后又自顾自联想到了羞羞的地方,没错吧”
甚尔的脸骤然染上了红晕,他躲避着我的视线,逞强的嘴硬道“我才没有联想什么”
“没有你脸红什么明明就是在想嘛”
“哈我那是因为、因为”
没有应付过这种情况的青年一时间有些语塞,那副懊恼又羞耻的可爱样子成功把我逗笑了。
“啊哈哈,说不出来了吧看不出来啊甚尔,年纪轻轻就满脑子黄色废料,这样下去会变成没用的大人的哦”
“我已经是大人了”甚尔不悦的皱起了眉,恼羞成怒的瞪着我,“说到底,要不是你突然说吞下什么的我才不会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这样可爱的控诉当然不会让我有负罪感,实际上我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捧住他的脸用力亲了他一口“没事没事,承认在想这些也没什么好害羞的嘛,甚尔很可爱哦”
“啧。”面对我的时候总是格外容易脸红的青年偏开了视线,咬牙切齿的把我推开了,“别动手动脚的我现在要去孔时雨那里拿我订好的咒具,你”
“啊,那你去吧。”我好心情的放开了他,顺便打断了他的话,“刚才我好像把手机落在旅馆了,我们分头行动,拿好了东西在这里汇合。”
甚尔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简单的应了一句“知道了”,便转身快步离开了。
我笑眯眯的挥着手目送他走远,一直等到看不见他的身影,才放下手慢悠悠的往一边的小巷走去。
那是一条安静的死胡同,地上零星散落着几片落叶,旁边的墙头上挤挤挨挨的垂下了一簇紫藤花。
我在那丛浅紫色的重瓣花边站定,微笑着开口道
“看来你已经很擅长隐藏气息了呢,老师很欣慰哦。”
我抬手戳了戳娇嫩的花蕊,眼角的余光留意到那个跟上来的身影,笑意缓缓加深,“我可爱的小猪。”
“不要用那个可笑的称呼叫我”
禅院直哉猛地顿住脚步,站在巷口愤怒的大吼了一声。
我莞尔一笑,转身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这么快就忘了老师教你的礼仪吗,小猪对我这么大喊大叫的,小心我打你的屁股哦”
“闭嘴你这个恶心的骗子,少摆出那副老师的样子来教育我”
直哉的脸上浮现出强烈的厌恶,两只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我,像是要对我施加某种诅咒。
啊、啊,才多大的孩子,眼神就这么恶毒。
果然直毘人根本没有好好教育他吧。
还是说这孩子真的从根子上就是坏的
我在小金毛稚嫩薄弱的杀气中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而这副无聊的姿态似乎深深地激怒了他,让他瞬间忘记了冷静,跳着脚大声怒骂道
“你怎么敢在我面前走神我告诉你,伏黑瑛二我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小鬼了,我会让你为欺骗我和背叛我付出代价”
“啊,是的是的,我听到了,不要这么大的声音。”我嫌弃的掏了掏耳朵,语气十足的敷衍,“那么请问尊贵的小猪少爷不,直哉少爷,您打算怎么让亲爱的老师我付出代价”
“伏黑瑛二”
直哉像是要爆炸的水壶一样尖叫起来,被我气的理智尽失,两眼通红的死死盯着我,狠毒低劣的咒骂不停从他嘴中蹦出
“你这个该死的庶民你有什么脸面自称我的老师像你这样身份低下的贱人,真该被人一刀捅死了才好不过是个东躲西藏的三流咒术师而已,谁给你的胆子这样跟我说话你为什么在打哈欠”
尖利的少年音带着满满的不敢置信和极致的愤怒响起,我捂着耳朵打完一个大大的哈欠,咂着嘴有些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
“啊,因为你骂人的话过了这么些年也还是那几句,实在太无聊了吧正常人听到无聊的话都会打哈欠的啊”
“你”
“啧啧,这么一看你的脑子也没有多大长进呢,小猪,怎么十几岁了还连骂人都不会啊哈哈哈”
“你、你你你”
“不要光你啊,说点有意思的事情嘛。”
我用抱怨一样的语气亲昵的说着,笑吟吟的弯下腰,轻描淡写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说说看吧,直哉。”
我在少年瞬间惊惧万分的注视下单手将他拎了起来,嘴角的笑依旧像刚才一样亲切。
“你看到了什么,又为什么会来找我”
好恐怖。
这样的念头第一时间出现在了禅院直哉的脑海中。
他的瞳孔因为恐惧而缩小着,本能的扣住了那只掐着自己的手,然而就算他使尽浑身力气,依旧不能让那只铁钳一样的手松动分毫。
好恐怖,好恐怖,好恐怖。
伏黑瑛二他、一直是这么高大的吗
他的笑容明明这么好看,可为什么还会让他感到从骨头缝里渗出来一样的冷
他的眼睛他的眼睛之前有这么深不见底吗他的眼神之前就像现在一样像是看死人一样的冷酷吗
禅院直哉的瞳孔不断颤抖着,脸色因为缺氧而憋的发青,他的大脑乱糟糟的转着诸如此类的念头,恐惧的眼泪已经在不自知的时候夺眶而出。
他哭得如此狼狈又可怜,但那似乎只会让伏黑瑛二感到无趣和意兴阑珊。
“啊呀啊呀,怎么这就哭了啊。还是跟以前一样没出息呢。”
蓝发青年有些头疼的说着,嘴角勾起了无奈的微笑,像是苦恼弟弟不听话的兄长。
但实际上,他却毫不留情的收紧了五指,居高临下的、冷冷的俯视着禅院直哉,语气平板的开口道
“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怕我,直哉。以前也就罢了,我毕竟是你的老师,但你刚才不是亲自否认了这种关系吗那么你为什么还会在看到我的时候,如此愚蠢的主动送上门来”
他俯身凑近少年耳边,声音轻的像是耳语“难道你会觉得,我会放任一个知道我最大秘密、又对我心存恶意的隐患,无所顾忌的在我眼皮底下撒野吗”
“还是说,你觉得我是什么心肠良善的大好人,不会对你这样的小孩子出手”
属于忍者的阴暗面无声的散发出来。
那是在十岁稚龄便踏上战场,用深渊般的头脑与可怕的手段,为木叶筹谋了无数次胜利的、独属于千手瑛二的黑暗与恐怖。
宛如刀锋一样的杀气刮过直哉的肌肤,让他几乎感到具现化的、撕裂般的疼痛。
“我不、不”少年的嘴颤了颤,呜咽着、抽泣着吐出了几个字,瞳孔已经开始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涣散。
伏黑瑛二看着他,薄唇微动,冷淡的吐出一句问句“知道自己的立场了么”
禅院直哉哭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眨眼来表示顺从。
伏黑瑛二无声的盯了他一会儿,那死水一般毫无波澜的视线几乎摧毁了禅院直哉的心理防线,让他完全在他掌心里崩溃了。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终于,伏黑瑛二放开了他。
他站在跌坐于地的少年面前,冷漠的看着他涕泪横流的咳嗽、啜泣、颤抖,将他此生或许是最狼狈、最耻辱的一刻尽收眼底,目光平静到让禅院直哉发自灵魂的感到颤栗。
他重新获得了自由,但却升不起任何反抗、或是直起脊背的念头,所能做到的只是像他曾经最看不起的女人们一样,跪伏在地,向那个他永远也无法战胜的人低俯下头颅。
也永远的低俯下傲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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