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苏蔚冬放假,白映元提前说好,要带着田馨去看另外一个小院子。
白映元太谦虚,这院子哪里小了
位置还不错,距离田馨的学校五站公交的距离,苏蔚冬上班也不远。
院子里是三间房,另外带着一个厢房,可以放杂物,院里很宽敞,还有个菜园里,夏天能种菜。
这里常年没人住,金溪月偶尔来打扫打扫,推开门,满屋的灰尘。
田馨“舅舅,你没亏欠我什么,那套四合院给我,我留着,你别把房子都给我啊。”
白映元笑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舅舅手里还有房,这两处房产本来就是分给你妈的,现在交到你手里,理所当然,你不用承我的情,你妈去世的早,我当替她守着了,下午你拿上证件,咱们一齐把房子过户了。”
这个院子周围比较安静,不像四合院,周围挤挤巴巴全是房子,大杂院里住着十多户人,进进出出总有眼睛盯着。
这里离繁华的街道不远,走路两分钟,属于闹中取静的地方,路也宽敞,每家都是自己的院子,邻居也少。
田馨在院子里转了转,她很喜欢这里,听舅舅说,白映南和田铁军结婚之后,姥爷把这个院子腾出来,给小两口住。
这个院子,承载着她妈好几年的或喜或悲的时光,田馨摸着院子的每一处角落,这些都是旧时的印记。
现在,田馨回来了。
既然这两处房产都是留给她的,田馨也没再客气,苏蔚冬骑车回去取证件,房产局就在附近。房产证很简单,就是一张薄薄的纸,办过户手续需要本人到场,然后把证件准备齐全。
这两处房产的证件都是近几年新办的,到了房产局,白映元阐明经过,双方同意,田馨缴纳了房子的契税,在工作人员的协助下,田馨拿到了崭新的房产证,户口一栏写着她的大名。
临走前,田馨听见工作人员嘟囔“真有钱,一下子过户两套房子。”
另外一个接“可不是吗一看就不是普通家庭,我们家还挤在二十多平的房子呢。”
田馨没吱声,捏紧了手中的房产证。
现如今,无论是那个城市,住房问题都是大问题。
老百姓还是老思想等国家建房、等单位分房,人多房子少,一排就是七八年。
不少老百姓都是蜗居着的状态,三代人同住一个小单间的也有。
在今年夏天,政府公布一项政策,说是要兴建商品住宅,找了南方几个试点城市,号称以成本价向广大居民销售。
成本价也得花钱呀,愿意买的人寥寥无几,端铁饭碗的,还是把希望寄托在单位分房上面。
田馨在报纸上见过相关报道,明晃晃的黑字写的清楚,住房要走商品化的道路。
商品,自然跟米面粮油一样,根据市场的情况,自掏腰包购买。
谈到这一点,白映元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这是大势所趋,现在这种单位分房的情况不会持续太多年,最后还得自己花钱买房子。”
白映元又道“想在大城市立足,哪朝哪代都不容易,诗魔白居易当年也发出过长安米贵,居大不易的感慨,就说鲁迅先生,也是三十九岁才在北平买房。”
房子是家,是幸福和安全感,有了房,日子才能安逸富足。
田馨很幸运,能够在首都有自己的房子住。
从房产局出来,田馨回了院子,和苏蔚冬商量,有时间把院子好好拾掇一下。
住处多也有烦恼,之前的房租了一年,现在才住了三个多月,搬走太亏了。
其实田馨不太喜欢那边的环境,人多是非也多,环境嘈杂,时常听见吵架拌嘴,之前还有邻居过来挑拨离间,跟她说金秋芳的坏话,目的就是想取代金秋芳做枕头生意。
当然,好人也不少,除了金秋芳,还有几家婶子大姐都很实在,下雪时,顺带着把田馨院前的积雪扫干净,平时热心爱帮忙。
要是没对比还不觉得,这么一比,还是西边这个院子更好,又大有宽敞,坐北朝南,每天的阳光充足,离学校也近,要是下午没课,田馨回来睡都行。
田馨感慨“那边好不容易收拾干净,这么折腾着,还得花钱。”
苏蔚冬“这些都是小钱,住的舒服更要紧,我们单位最近要发一些票据,拿回来你看着添置东西。”
先收拾吧,无论住或者不住,这房子都得归置出来,不能带着蜘蛛网和灰尘。
回到租房那,田馨去了隔壁金秋芳家一趟,金秋芳正在屋里踩缝纫机,笑道“田馨,你找到舅舅了,我还没恭喜你呢。”
都在附近住着,有点什么风声都知道,胡同里传遍了,大学生田馨,是那家四合院男人的外甥女。
四合院男人,是胡同人对白映元的称呼。
那家四合院常年上着锁,从门口路过的,总会忍不住透过门缝往里张望,好大一个院子啊,羡慕的、拈酸的、说什么的都有。
白映元不常回来,这些闲话也伤不到他。
有人去了房管所投诉,说凭什么我们挤在大杂院,十几口人用一个搭建出来的厨房,那一家能独占一座四合院。
房管所的人好心相劝,说人家是祖产,有房产证明的,别说是一处院子,就是有套,也和别人没有关系。
金秋芳提醒田馨“胡同里没有私隐事,那家人是你舅舅,大家都知道,正常的羡慕,那些歪心思的,没准怎么讲说,你有点心理准备,别搭理。”
田馨嗯了一声,人得藏点拙,故意冒尖的事她不干。
四合院虽然转到了田馨名下,田馨嘱咐苏蔚冬和白映元,这事谁也别提,先瞒着。
光是认亲就让别人红了眼,羡慕田馨攀上了好亲戚,要是知道她继承一座四合院,更得说闲话了。
住房条件紧张,也不是田馨闹的,这和她没关系。
田馨和苏蔚冬在这租房,目的就是等舅舅。
现在认了亲,租房的目的达到了,在这住着一堆闹腾事,听金秋芳一提,她更想搬了。
当时苏蔚冬交了一年的房租,就是九十块钱。
按月算,七块五还不觉得贵,一年的租金拢到一起,田馨心疼够呛。
九十块钱,是四件面包服的利润。
钱都交了,这房也不能闲置着,田馨没脸找金秋芳退房,当时白纸黑字签的合同,定下的就是一年,手印盖了,钱也给了,现在反悔不厚道,除非是能转租出去
田馨叹口气,好几十块钱呢,也不能打水漂。
“秋芳姐,我舅舅借给我们一处房子,就在我学校附近,上课更方便,我和我爱人打算搬过去住,真是不好意思,我想问问,要是这房能转给别人,剩下的房租能退吗”
田馨又补充一句“要是转不出去,咱们还是按一年的合同走。”
关于房产的事,除了家里人,任何人也不能透露,都知道白映元条件好,找到了亲外甥女,借一处房子给小两口住也是人之常情,没人会怀疑。
金秋芳一愣,随机痛快道“成,要是能转出去,我退你钱。”
随后,金秋芳又说“你也知道,这家院子,不是我家的房,是亲戚的,我们就是给看房子,老爷子立了遗嘱,说是房子留给亲外甥,老爷子的小妹妹远嫁去了外地,多少年没有音讯,这外甥,连个影都没见到,没办法,我们就先给守着,顺便也有宽敞地方住,不怕你笑话,我们家的房子小,在宣武那边,就是一间小破间,真是住够了,老爷子临终前,让我们搬了过来,说他外甥没来找,我们就住着,你交的房租,我都得攒着,到时候一起给人家。”
这么看,金秋芳倒是个实诚人,多年来不见传说中的外甥,有遗嘱又如何,换成别人也得生出其他心思,这房子占着占着,就不想归还了,更别提还留着房租。
金秋芳又说“我们家跟老爷子是远亲,论辈分,是我姑表叔祖父,关系远了,但答应人家了,也能好好守着,现在住着半个院子,也不亏。”
金秋芳一边和田馨说话,一边踩着缝纫机,两不耽误“田馨哪,枕头你别担心,到时候我给你送过去也行。”
离得不算太远,田馨说“我让蔚冬过来取也行,时不时还得来。”
有这枕头买卖,金秋芳每个月有钞票拿,连丈夫都高看她一眼,日子越来越红火。
田馨岁数不大,是个有想法的,脑子活,平时不显露,但她知道,田馨有钱有门路,不然也支不起这个枕头生意。
跟着田馨干,金秋芳省心又踏实。
金秋芳是本地人,比田馨吃得开,田馨问“秋芳姐,我想买布料,你知道首都有什么厂子吗”
首都厂子多,什么服装厂、纺织厂、丝绸厂都有,还不止一家,有向国外出口的,也有做国内市场的,这方面,金秋芳不太懂,就笼统知道个大概。
田馨问的是纺织厂,纺织厂产布料,金秋芳说“纺织厂有好几家呢,什么纺织一厂二厂的,市里远郊都有”
金秋芳记起来“我爱人他家亲戚,家里是密云的,那边还有个第一棉纺厂呢,开了十几年了,他侄子中专毕业,前两年就去了厂里上班,在密云也是铁饭碗,挺好的待遇,现在的人啊,都愿意进厂子,当工人吃香”
密云太远了,田馨首先排除到,离着市区六十多公里呢。
她做枕头,对布料的要求很低,过不了审的残次布料也行,什么染色不均、抽丝,这些都不重要,做个枕芯,外面最起码还有一层枕巾呢,没人仔细看,成本越低越好。
田馨打算去三环外的纺织厂碰碰运气。,,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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