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惊春带公冶启回家的时候,正好是周末,他们两人都有空闲。
公冶启的脸上,已经看不出前几天的淤青莫惊春狠狠地一拳揍上来他手里拿着几个礼袋从驾驶座下来的时候,莫惊春有些吃惊。
他今天是坐在后座,方便他看电脑,但他也不知道原来副驾驶座上摆着那么多东西。
莫惊春沉默了片刻,“您,你,怎么买了这些东西”
公冶启淡定地说道“显然,我的助理认为,第一次去丈母娘的家,需要准备好礼品。”这些都是助理准备的。
莫惊春挑眉,“丈母娘”
“你要让我叫公公婆婆也可以。”公冶启平静地改口。
莫惊春“”
他恶狠狠地从公冶启的手里抢过来一半的袋子,“哪个都不用,就叫叔叔阿姨就好。”
从地下停车场上电梯,公冶启站在莫惊春的身后幽幽地说道“来你家见见人倒是可行,但不用去见我这辈子的父母了。”
莫惊春微蹙眉头,听得出来,公冶启在提起他们的时候毫无感情。他惊觉,在这辈子,他虽然是父母兄弟都在一处,可是对公冶启来说,却是孤家寡人,只落得他一个。
这种微妙的悚然抓住了莫惊春的心,让他没留神电梯门的打开,“他们”
“他们大概只会恨不得杀了你。”
公冶启面无表情地看着站在电梯门口的两人,“进来吗”
三楼的住户往后退了两步,僵硬地说道“不了,我是下去丢垃圾。”为了证明他说的话,他和朋友还用力地晃了晃手里的垃圾袋。
莫惊春“”眼睁睁看着电梯门再次关上。
关闭的瞬间,他甚至能够看得出来,三楼的邻居狠狠松了口气。
他无奈,“他们怕是要以为您是什么危险分子。”虽然莫惊春知道,公冶启刚才说的是他这辈子的父母。
陛下这辈子的父母和他的关系想必不怎么好。
他会直接夺权,自然是和这辈子的父母毫无感情,而正值壮年被“自己的孩子”掀下了马,这些豪门父母的心思总不会是感激更有可能,是如同公冶启所说的“痛恨”。
或许在他们看来,公冶启这样的举动就相当于莫名其妙掀翻了棋盘,还大闹了一场。
这叫他们如何能接受呢
这一次,电梯顺顺利利地在九楼打开。
莫惊春迎头出来,就看到大哥莫广生站在楼梯间抽烟。
他微蹙眉,“大哥,大嫂不是让你少抽点吗”
莫广生吸了最后一口,丢在地上踩灭,然后弯腰用纸巾捡起来包裹住,笑着说道“这不是特地出来迎接你们吗”
莫惊春看了眼他收起来的烟头,“你是出来抽烟,顺便来接我们。”
就这两步路的距离,哪里需要迎了
莫广生笑着和莫惊春说了几句话,越过他,看着他身后拎着礼袋的公冶启,莫名觉得有些不搭。但他压下心头奇怪的感觉,笑嘻嘻地将两人迎了进去,甫一开门,就闻到了熟悉的饭香味。
莫母的手艺极好,年轻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做各式各样的东西。
而且她喜欢旅游,每年总会有一两个月在外飘,见识了不少有趣的东西。等她回来的时候,就会面对几个被莫父饿得半死的孩子,这导致了莫广生的手艺也给折磨出来了,做得还算不错。
莫惊春提着东西和莫父打了招呼,然后正要介绍公冶启的时候,莫母刚好在厨房叫了一声,公冶启已经闪身进去,就几步的距离,就听到厨房“砰”的一声。
莫惊春吓了一跳,几步窜过去,站在厨房门口,正好看到地上摔开的锅底。
鸭肉的香味伴着汤汁在地板上流淌,拦在莫母跟前的是公冶启,那些溅落的汤汁在他昂贵的裤腿上布满痕迹。
莫惊春看了眼自家母亲手里的锅把,了然了。
莫母一直用着这口大锅,她觉得只有这口大锅烹饪出来的东西,才是最合口味的。所以即便家里人劝她换掉,但莫母一直不肯换。结果刚才,这锅把掉了,这口大锅一下子砸了下来,差点没将她砸出个好歹。
莫广生看着地上的狼藉,吃惊地看着公冶启,“你刚才,是在惊叫声前,就已经动了吧”
他站的角度,刚好看得清清楚楚。
莫惊春连忙说道“妈妈,他身上弄脏了,我带他去屋里换件衣服。”然后他又看向莫广生,“他只是耳力敏锐了点。”
公冶启沉默地冲着他们点了点头,然后堂而皇之地跟着莫惊春入了屋。
莫母看了眼莫父,嗔怒地说道“傻愣着干嘛呀刚才你就在厨房口,这还不如那小伙子呢快来一起收拾。”她将锅把丢在垃圾桶,去找扫帚了。
徐素梅听到莫广生嘟哝,“这耳朵再敏锐,这咻一下的身手是哪里来的总不会告诉我是从小习武吧”
徐素梅淡定地将纸盒塞到莫广生的怀里,“你不如去想,小弟的男朋友到底是怎么在进门三分钟内就成功平息了一切的敌意,现在,至少妈不能随便朝着他发火吧”
莫母“我可没说要冲他发火。”
莫广生敷衍地点头,“是是是,也不晓得谁在知道了名字后,就差在晚上将人翻了个底朝天呢,可真稀罕。”
莫母拿着簸箕过来,狠狠踩在莫广生的脚上。
“啊”
家里的隔音不算好,至少莫广生这声惨叫是清楚得很。
莫惊春给公冶启找衣服,而公冶启站在关上的门前,打量着这不算大的房间。
这屋子看起来很是干净,就算莫惊春有段时间没回来住,但家里人还是将它规整得很好。
进门右手边就是书桌,上面塞满了书。
莫惊春对这些书很爱惜,他看过的书,甚至连折角都没有。那些一列列书摆在架子上,全都夹着密密麻麻的书签,除开那些严肃的书外,还有各种有趣的杂书也摆得满满当当,塞到了每个边角,看起来都翻阅过好多次。
而越过去就是铺得整洁的床,颜色是偏深灰色,看起来有些冷冽。床头是大开的窗户,从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致,满眼绿色。而房间的右手边,则是衣柜和杂物。
莫惊春就从里面扯出来了一件新衣服。
莫惊春的房间并没有贴得满满当当的奖状,这让公冶启有些失望。莫惊春一转身就对上了他眼底的失望,又看了下他打量的地方,忍不住笑了起来,“前两年的时候家里翻修了一次,把墙纸都换了,所以那些奖章都收起来了。”
他把手里找出来的衣服递给公冶启。
“虽然都是今年的衣裳,但是你比我高了一些,可能会有点短。”
莫惊春的房间并没有洗手间,公冶启还是出去外头的洗手间换了衣服,等出来的时候九分裤就变成了七分裤,确实是有点短,但也很是利索。
等他们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厨房早就收拾干净了,而餐桌上也摆满了八热八冷。
莫惊春“妈妈你未免也弄得太多了,咱们就这几个人能吃得下那么多吗”
莫母“你是太久没回家吃饭,看不起我的厨艺”她开了个玩笑,然后看着站在儿子身边的年轻人,笑意收敛了一些,但也态度温和,“一起坐下吃饭吧。”
就在餐桌上,莫惊春进行了简单的介绍。
这本来应该摆在他们入门的时候,可惜出了这意外的变故,就不得不挪到了现在。
莫惊春原本以为,就算家里人想要问话,他们要说的,也应该是他们两人的关系,但万万没有想到,第一个憋不住话的人居然是莫广生,“你们两个人是真在一起了,不会是打赌在骗我们吧”
莫惊春“有什么可骗的”
兄弟两人已习惯直来直往,那话是不藏着,“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你喜欢男人,怎么突然之间就谈了个对象”
“喜欢就谈了。”
“奔着过日子的那种谈”
“奔着过日子的那种谈。”
莫广生还要继续问下去,却被老婆掐了一下大腿。徐素梅微笑着说道“他们两个人刚回来,怎么问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这坐下饭都没吃呢,就赶着让你问完了,快些吃饭。”
她拦住了莫广生的话头,又说了一些热场面的话,多多少少让气氛恢复了轻松。
莫广生倒也不是执意要给小弟的恋情找麻烦,但是他对公冶启的警惕心却非常强烈。就算是现在他平静淡定坐在莫惊春的身边,莫广生却仍然觉得仿佛就像看到了一头凶猛的恶兽。
他看了一眼父亲。
虽然莫父脸上没什么表情,也基本不说话,可是莫广生看得出来,他对这个年轻人多少也是怀着自己的想法。
危险。
当他踏入这里的时候,就如同猛兽入了羊群。
那种下意识警惕和应激的反应无法控制。
难道,莫惊春不知道吗
只是莫广生心里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头一抬,却发现莫母已经和公冶启说起了话,不知不觉已经聊到了家里的情况。
公冶启的话虽然不多,但有问必答。
而一直沉默的莫父是真的沉默,等到快吃完的时候,才突然蹦出来一句,“你们两个人,是真心实意想要在一起的话,家里也不拦着。都什么年代了,我们虽然不赞成,但也没有资格反对。这些,都是你们年轻人自己的选择。”
他说完这番话,就起身去收拾碗筷了。
莫惊春看了眼父亲的背影,有些沉默。他的态度同时也代表着母亲的态度,如果他们两个人没有私下商量过的话,父亲是不会代表母亲说出这番话的。
他们两人向来是一体。
莫惊春抿唇,这番话看似是承认,可他当然也能感觉得到家里人的担忧。
可是唯有一人,唯有这些东西,是无法放下的执念。
陛下偏执,而他又何尝不如是
爱之深,便欲更重,丝毫挣脱不得。
就在气氛有点冷凝的时候,莫母顺手打开了客厅的电视缓和这是为了方便她看电视特地装的小电视餐厅一下子就爆发出了雷鸣般的响声。
那声音如此熟悉,莫惊春猛地扭头去看,那不正是那个令他咬牙切齿的科普节目
公冶启在桌底下抓住他的手腕,“今天是最后一天。”他摩挲着那细嫩皮肤,慢吞吞地说道。
莫惊春最后一期也不行
这玩意儿总是戳得他心肝疼。
“节目到了最后一期已经到了尾声,应该和大家说再见了。但是仍然有一个大好消息要与大家公布,我们与好学习合作,一起推出一个征文活动。凡是观众将对节目的感想,或者对于这两位的感情有任何的见解与想法的话,都可以写作文章,发往以下这个邮箱,最高奖励”
主持人正在飞快地叭叭叭。
莫惊春的手抖了抖。
“您发起的”
“不是。”
莫惊春看他,毫不相信。
公冶启诚恳“这回真不是。”
这回不是,那上回便是了
“您到底还有多少后手”
莫惊春杀人的心都有了,但这一回,是他亲爱的情人。
可惜,杀人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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