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这是什么东西”

    莫惊春几乎问出了和公冶启一样的话。

    精怪这古怪的反应让莫惊春实在是摸不到头脑, 因为这个惩罚的主动权是在公冶启身上,所以能够看到那些文字设定的人也是公冶启。

    公冶启眼底诡谲地看着那些奇怪的淡淡文字。

    他定定地看着莫惊春,正看到左边摆出来的几行。在看到这些字句的第一瞬间, 公冶启便莫名知道, 他每日都可以更改一次。

    可是他要更改什么

    对于这部分的内容,或许就落在了这些古怪的文字上。

    首先映入眼中的是第一行字。

    保护莫家

    是淡淡的金色,是根深蒂固无法动摇的内容。

    除此外, 是略显淡金的一行。

    忠君

    下头有小小的浅浅的一行字表明,特殊状态下,会触发弑君可能

    公冶启扬眉, 想起之前他们还未有情便身体接触的种种, 如果不是莫惊春是个忠君爱国之人,怕是直接弑君了。

    至于当真弑君的时候

    他的眼眸幽深, 一下子便想到了之前大梦不醒的画面。

    在看过那几行字后,公冶启似乎触摸到了这古怪内容的含义。

    这些似乎是和莫惊春休戚相关的存在

    公冶启听不到精怪的说话, 便也不知道这冒然出现的东西究竟怎么称呼, 但是他眼光一扫已经看到下面。

    矜持克制

    心软

    善谋

    寡言

    有点喜欢公冶启

    在看到其中一行字的时候, 公冶启忍不住怔在当场,他的眼眸霎时亮得惊人, 看着莫惊春的眼神透着他无法企及的寒意与狂热, 仿佛他是摆在饿兽前的肥美猎物。

    知道, 和亲眼看到, 果真是两回事。

    公冶启即便对这个精怪的存在非常不满, 可那一瞬爆发的狂乐却仍在在体内狂奔。

    他压了压,再看下去。

    身体敏感

    不太能拒绝公冶启的接触

    第二条让公冶启的眉头挑了挑, 想起之前种种的事情, 莫惊春的身体可以说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

    当然这样的想法只可以存在于他的心里, 却万万不能说给莫惊春知。

    底下还有零零散散的许多,看不分明。

    再看向右边。

    野心8

    武术70

    忠诚80

    智慧93

    道德80

    隐藏数据待解锁

    野心低得可怕,莫惊春就像是没有任何的野望与贪婪,活得有些世俗之外。而他忠诚的点数似乎也能和左侧的忠君结合起来。

    公冶启看得差不多的时候,莫惊春也总算和精怪扯掰得差不多,从他口中得知这常识修改器究竟是多么恐怖的东西。

    他的脸色发白,先前脸上的微红都彻底散去,变作一种古怪的惆怅。

    这个惩罚一日一变,不会长久,只要过了子时就会立刻解除。

    当然,子时也会是新的开始。

    这抑制了这个能力。

    怨不得是不完全版本,若是完全版本,承受者岂不是无知无觉就会完全被控制

    公冶启和莫惊春对上一眼,便猜出他似乎也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他盯着其中的一条,突然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他将不太能拒绝公冶启的接触这一条里面的“不太能”划掉,然后重新写上“不能”。

    不能拒绝公冶启的接触

    这道规则一经定下,精怪就在莫惊春提醒次数已经用完。

    莫惊春脸色微变,却看到公冶启朝他走过来,越过桌案捉住了莫惊春的手腕,那细腻的接触冰凉如水,让他一瞬间想要弹开,却不知为何软在陛下的手里动弹不得。

    像是像是莫惊春不舍得离开一般。

    公冶启“啊,生效了。”

    他宛如自言自语,却被莫惊春听得清楚。

    刘昊在旁边就显得有些多余了。

    尽管先前他和莫惊春正在谈一些不可为外人道也的东西,可是此时此刻皇帝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也只是默默退了出去。

    莫惊春“您设置了什么”

    他对于陛下正处在一种可信,却又不可信的程度。

    他想相信帝王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可是想想皇帝从前的经历,却又觉得不管陛下做出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公冶启“夫子猜猜看”

    莫惊春“”他想要摆脱陛下,可是那动作总是显得软绵绵。而帝王的手指变本加厉的滑进了他的袖口里,往上摩梭最后了深处,然莫惊春也只是越发颤抖起来,整个人软倒在帝王的怀里。

    莫惊春的眼神有些迷茫,“为什么”

    他心里想的是,他应该站起,身来却莫名更加软了下去。这种古怪的感觉,让他抓紧了帝王身前的衣襟,“陛下”语气里有几分不可置信。

    公冶启“我只是稍稍变动了一些内容。”话虽是如此,手指却更往深处摸了摸,不知最终停在了哪里,让莫惊春的身体越发抖动起来。

    公冶启眼眸幽深,将莫惊春打横抱起。

    他其实昨夜已经折腾得夫子不敢妄动,今日再是蠢蠢欲动,也不会登时发作,那岂不是真的将人逼到癫狂

    这一走一动,莫惊春的衣袖不小心带过桌上的墨洗。

    咔哒的一声响,让公冶启的视线也顺带看了过去,这才看到了夫子刚刚画完的东西。

    公冶启抱着莫惊春看了许久,淡笑着说道“我却是不知道,原来夫子最惦记的却是十五六岁的时候。”

    莫惊春抿唇,他并没有什么惦记不惦记,只是停在书桌之前,想要动笔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第一个出现在脑海中的形象便是如此。

    想那就想了,画也便画了,在真的将人画出来之前,他压根就没想过,这究竟代表着什么

    公冶启深深看了眼画像,抱着莫惊春大步走了出去。

    东府内其实没什么人,可是平时莫惊春压根不可能让陛下做出这样孟浪的举动,别说乖顺地任由陛下抱着,就算是挣扎起来与陛下争斗,那也是有可能的。

    莫惊春“您是不是给臣下了什么降头”他的手指搭在皇帝的肩膀上,有些流连忘返,但是这样诡异孟浪的举动,却让他觉得不妥。

    可再是不妥当,他的手指却舍不得从人身上抽回来。就像是莫惊春在渴求贪恋着这样的接触,半点都不肯挪开。

    每一处和陛下相贴的地方都让他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舒服与欢喜。他清楚意识到这种感觉有哪里不对,却很难从这样的想法里挣脱出来。

    但是帝王将人带回去之后也没有做些什么,只是将莫惊春严严实实地塞在了被窝里面,仿佛他回来就是为了盯着他休息。

    莫惊春“陛下,臣该回去了。”

    虽然宗正寺那边理应会有陛下帮他圆过去,可是宗正寺是宗正寺,他连着一宿没有回家,虽然已经从家里事先说过一回,却不能连今日也不再回去。

    公冶启在看到夫子的那一瞬,左边浮现出来,最根深蒂固的就是莫惊春对于家人的关切。这不完全版本的常识修改器里,唯独两条是不容更改的。便是那泛着金色的那两条。

    其余的都只不过是简单的白色,而被涂抹过后,更改的就变成了鲜红色。

    本来公冶启只是来看莫惊春一眼。

    昨夜的孟浪与狂躁虽然压住了夫子的反抗,可那也就是极限,绝对拖不过两日。而他也晓得莫惊春的难处,虽然性子里的暴虐与阴森久久不退,但也只是顺着心意想来再看看夫子一眼,还是得让人回家去。

    可是这份莫名其妙出现的东西,却让帝王改了主意。

    公冶启在床边坐下,盯着莫惊春说道“昨日的事情还没完。”他透着几分漫不经心,可眼睛却丝毫没有从莫惊春身上移开。

    莫惊春“陛下有话直说。”

    他先前刚刚试探过刘昊,没想到转眼间就轮到他成为被试探的那一个。

    公冶启“从前那精怪只是让夫子去做些事情,却不影响到夫子的安全,即便失败了,这所谓的惩罚也不过是羞耻几分,这或许是针对您的本性而对症下药,可是昨夜那又是为了什么”他说这番话的时候连语气都没有半分变化,可是那仿佛平铺直述的冷邦邦口吻,却让人头皮发麻。

    显然莫惊春从马车上跳下,又生生扑进火海里的连番动作,彻底激怒了帝王。

    莫惊春闭了闭眼,对于公冶启来说,许多事情真的就只是动动脑子而已,便猜得出来前因后果。

    这惩罚确实是为了莫惊春的性格而来,才会如此刻意,如此羞耻。

    不然莫惊春倒也不至于那么奋不顾身。

    莫惊春“或许不过是因为,那人要是死了,反而会更麻烦一些”既然精怪让他贸贸然去救一个人,救下之后,莫惊春自然要查查他的身份。

    虽然他出不了东府,但是东府上的人却很受他的指派,在莫惊春想叫墨痕进来的时候,这已经有人麻溜整理了昨夜的事情放在了他的案头,那看起来应该是暗卫的手笔,也不知道是昨夜的十三还是十四。

    莫惊春翻看了几下,便知道席和方身上发生的事情不过是经年旧时常会发生的事情,只是这些因为略显平常和平普通的故事落在每一个人身上,便又成了他们始终无法挣脱的痛苦。

    席和方虽然随了母姓,却是由阿耶抚养长大,人被接到了族内,可是族内的人对他却半点都不看重,偶尔也有那顽劣子弟对他责骂殴打。

    看起来只不过是一个想要彻底爬出泥坑的人。

    若说席和方身上背负着什么重要的事情,就绝无可能。

    他这一次是来京,也只是为了赶考。

    公冶启挑眉“又或者其实他在自己不经意的时候看破了什么,却没有想起来。”方才为自己招惹了杀身之祸。

    帝王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又慢悠悠看向莫惊春,“难道我想听的是这些”夫子总是会在不经意的时候就将事情拐向正轨,可他要听的不只是这些正事。

    莫惊春沉默,半晌才说道“陛下想要苛责臣,可曾想过若不是为了您,这精怪也不会出现在我身上”

    他并不是想要将这责任再度丢回皇帝身上,只不过是想避开天子那咄咄逼人的姿态。

    公冶启“所以我确实很高兴。”他带着一种很难让人恼怒的嚣张气焰,一下子又换了个姿势坐上床头,撑在了莫惊春的脖颈边,“可我却又很恼怒。”

    他扯着今日莫惊春梳得不太牢靠的发簪,将他的头发疏解开来,手指灵活地穿梭在墨发间。

    莫惊春“世上可没有只得了好处,却能免去坏处的事情。”

    皇帝可真是贪得无厌,又理直气壮。

    他既是十分喜欢这捆绑的好处,却又不喜莫惊春有可能遇险。

    公冶启却是不理。

    他现在对那精怪恼怒得很,恼得还想再做些什么。

    可是偏生这能胡乱修改莫惊春意识的古怪东西,又生生勾起公冶启的兴趣,让他有种诡异的颤栗。

    “它既然是为了寡人而来,为何又不能顺着寡人的意思”

    帝王眼底闪着诡异的光,口中的话却听起来有几分大言不惭,可仔细想去却莫名在理。

    在得寸进尺间,又颇显出公冶启的霸道独占来。

    莫惊春“您可真是,”他吞下一声叹息。

    是了,天之骄子,总是会这般觉得一切事情都尽在掌控中。

    莫惊春却也不能说他的看法是错的,毕竟诚如他所言,这精怪要是真的能改动,对他也是一桩好处。

    只是眼下莫惊春却是来不及和精怪沟通。

    一眨眼,陛下的脑袋便靠了过来。

    好沉,好重。

    莫惊春眨了眨眼。

    却真的没舍得动。

    甚至还想蹭蹭。

    他恼怒这古怪的设定,不知道帝王究竟是更改了哪条常识,才让他这般软绵绵地躺在这里,硬是伸不开一根手指头去推拒皇帝。

    难道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常识吗

    他自己是看不到被更改的内容,就如同他也不知道公冶启究竟看到了什么。

    公冶启强硬执拗地压下身,靠在莫惊春的脖颈边,手指勾着一缕头发笑嘻嘻说道,“方才我选择的是让夫子不能拒绝我的接触,可是夫子知道在我更改之前,你对我的接触就已经食髓知味了吗”

    他似乎觉察到了莫惊春心里没有道出来的话,毫不犹豫地撕破那假面的伪装。

    他所改变的仅仅只是一步。

    一字之差,确实有着极大差别,可如果不是莫惊春给公冶启了常识的内容,他也想不到要更改这一条。

    而现在哪怕公冶启的呼吸已经扑在了莫惊春敏感的耳边,却只是让他的皮肤惊颤了几下,却没有避开,反而像是喜欢又像是贪婪,不自觉地蹭了蹭他。

    公冶启的脸上浮现不怀好意的微笑,“夫子,寡人还在生气。”他一边说话,手指一边溜进被褥里,然后直直往下捉住了什么柔软的东西。

    莫惊春的呼吸僵住,唇微微发抖。

    帝王确实还在暴怒。

    他身上低低的气压从清晨就没有散去,即便在朝野和皇宫发泄了一波,到踏足东府时,他还能体会到隐隐的恶意暴怒潜伏在皮肤底下,仿佛随时随地都可能暴走。正因为如此,今日帝王才显得肆无忌惮,气势迫人,便是为了不想在这时,将一切的阴鸷压在莫惊春身上。

    只可惜,这似乎不太成功。

    在踏足东府,步入书房的那一刻,公冶启还是觉察到了心里狰狞爬出的丑陋欲念。

    年轻帝王低低呢喃,猩红一闪而过,复藏于眼底的浓黑阴鸷下,露出少许暴戾疯逼的偏执,“所以还请夫子,再在东府留上一夜。”

    然后

    今夜子时,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常识修改,还能做到什么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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