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史智威这个人渣相比, 输给何思鹂这事就微不足道了。
倪燕归回去社团,大摇大摆走进教室。她一来就是众人的焦点。她坦荡荡的。
温文的惊喜写在脸上“小倪同学,你回来上课了”
毛成鸿拍了拍手靶“小倪同学, 终于想通了”
倪燕归郑重其事地说“毛教练, 我决定了。我要练就铜墙铁壁, 好好保护陈戎。”
毛成鸿“”
温文“陈戎有你这个女朋友,真是他的福分。”
毛成鸿摇摇头, 嘴上却说“我同意这句话。”
倪燕归过去何思鹂面前,说“我荒废了三年,上一次输给了你。”
何思鹂点头“你要再练。”
“我们先来个约定吧。”倪燕归抱手,“等我活络了筋骨, 我再会来下挑战书的。”
“我一定迎战。”
对此,毛成鸿还是那句话“我们社团从来没有这样热闹过。”
武术有套路、有表演,也有真功夫。毛成鸿曾经问过何思鹂。
她说曾经练过武术套路, 还参加过比赛, 得过冠军。与此同时, 她也练格斗术。
毛成鸿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给何思鹂递过去一张散打比赛的申请表。他准备好了,要从社团堪忧的前景说起。
然而, 何思鹂没有给他滔滔不绝的机会“行, 我报名。”
她的回答太干脆, 毛成鸿反而接不住她的话“你真的要去”
“嗯。”她是说一不二的人。
毛成鸿吃下了一颗定心丸。“谢谢你,小何同学。”
“我叫何思鹂。”
“嗯。”毛成鸿说,“对了, 小何同学”
“我叫何思鹂。”
“这个报名表有截止日期, 在此之前, 你仔细考虑清楚。”毛成鸿招招手, “温文,你过来。小何同学是学武术的,她要去报名散打比赛,为社团争光。你给她捋一捋比赛规则和招式。”
温文笑着点头“没问题。”
“小何同学。”毛成鸿又说,“你有什么不懂的,多和温文商量。”
何思鹂最后一次强调“毛教练,我叫何思鹂。”
毛成鸿欣慰不已“知道了,小何同学。”
倪燕归和朱丰羽自演习一战,很久没有见过面。
两人这天相遇,是在初见时的树下。
朱丰羽和杨同不知在讨论什么,他抽着烟,听一句,说一句,烟雾慢吞吞的。
她走近以后。
他转过望她一眼,眼神沉静无波。
杨同也向她投来了目光。
朱丰羽弹了弹烟灰“杨同,走了。”
倪燕归注意到了朱丰羽的脚下。她额上的神经跳了跳。地面有六支烟,全都只抽了三分之二。摆得整整齐齐。她握起了拳头,冷然说“果然是你,十二支烟。”
朱丰羽留下一个背影,他连行走的步伐都无比嚣张。
“朱丰羽。”倪燕归喊住他。
他没有停。
倒是杨同,回头看她。自从上次受了她的威胁,他似乎对她畏缩起来,肩膀不如从前开阔,凶煞的脸也变成小绵羊似的。
倪燕归点了支烟,一口吸得深,呼出来时,白雾绵长。她的嘴里有烟圈在冒,说“朱丰羽,我读检讨书的时候,你是不是心底很得意啊”
“那件事。”朱丰羽终于回头了,“我很抱歉。”
“就这样”
“不然你想怎样”他转过身。
“给柳木晞赔一个相机,就你摔坏的那个。”
“我和她的那笔账,我会跟她算。”
“可是。”倪燕归捏住烟,将烟捏离了嘴边,“当初她买这部相机的时候,问我借过钱。我算是出过钱的一份子。况且。”
倪燕归的停顿不怀好意“朱丰羽,你不是想跟她撇清关系吗背着这个债,你觉得撇得清”
朱丰羽面无表情“行,我赔给她。十二支烟的事情就算了了。”
“成交。”倪燕归不乐意,柳木晞赔了夫人又折兵。芳心丢了,无可奈何。但朱丰羽欠下的钱,必须追回来。
倪燕归低头望着地下的烟头。
她看着那个长度,把嘴上的烟抽了几口,望一眼,比了一比。
稍稍控制,确实可以把烟纸抽到差不多的长度。但每一支都这样计算,太费劲了。
她对着烟头,踩上一脚“神经病,没治了。”
建筑展的前天夜里,突然下起雨。绵细如针,缠绵不休。
冬天里一旦下起雨,又湿又凉。
倪燕归和陈戎坐动车过去。
见她穿了条裙子,他问“冷不冷”
“有你就不冷。”她笑,“对了,我们是去你的地盘。今天的午饭就由你请客吧。”
“不止午饭。晚饭我也请。”陈戎戴着围巾,是倪燕归送的那条。和林修的大红不一样,陈戎的很素雅,淡淡的浅灰格子,不狂也不浪。
“今晚不行。我爸下午回来,晚上订了餐厅,一家人吃饭。”她枕在他的肩,“明天我们在学校里吃吧。”
嘉北大学的建筑学没什么名气。但李育星对学校很有感情,门口的个人简历上,第一行就表明他毕业于嘉北。
听见有人在问“嘉北在哪里”
有人答“可能在北方吧。”
倪燕归附和说“就是在北方。”
她问检票的工作人员“请问李育星建筑师会过来吗”
工作人员笑着说“李育星老师工作很忙,不一定有时间。”
一般来说,这样的回答表明李育星不会出现。
建筑展不止展览了建筑,还有李育星在学生时代的作品。可惜,倪燕归没有见到山羊面具的那幅画。
对“山羊面具”的追踪,纯属业余兴趣。
“山羊面具”自吴天鑫事件之后,没有再出现。学校也不曾公示哪个学生失踪或投湖。往好的方面想,或许这位同学已经不厌世了。
今天来这里,倪燕归的主要目的还是给她和陈戎添一个约会的好去处。
她特意妆扮了一番。穿着假两件的冬装上衣,配一条不规则的米白小裙。裙子长至膝盖,但侧边有开衩,短到大腿。
陈戎路过镜子,望去一眼。她的长腿若隐若现,又直又白。
见到这一幕的,不止陈戎。
还有坐在展览馆对面咖啡厅的陈若妧。
陈若妧说,她不会去李育星的建筑展。说了不去就不去。但她不去,却可以来,来欣赏展馆的外立面。
她把展馆门口的李育星个人照打量了几次。
他西装革履,戴一副金丝眼镜。人看着斯斯文文。
陈若妧端起咖啡,抿一口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咖啡冷了,口感有变。她放下杯子,抚眼角的时候,望见对面出来一对人。
青春年华,少年少女的脸上满是坦然的甜蜜。
是的,坦然。简直旁若无人了。
两人手牵着手,女的在撒娇,还用食指戳戳男生的脸。
男生不躲不闪,笑得很乖。
陈若妧手上的咖啡顿时洒了出来。顾不上擦拭白裙上的污渍,她匆匆要过马路。绿灯迟迟不亮,她等不及,见来往车辆不多,直接跨步走过人行道。
她追上了那对小情侣。
不,不对。陈若妧纠正自己,这只是一对男女,并非她认同的小情侣。
“陈戎。”她叫住那个少年,声色俱厉。
陈戎的笑意在一两秒的时间里,淡了又淡,之后温和地回头。
陈若妧打扮得很精致。她来这里不是为了欣赏画作,纯粹想在李育星出场的时候,恶心他一下罢了。
李育星没有来。而且,被恶心到的是她。
离得这样近,陈若妧看清了少女的模样。一张脸妖里妖气,眉目狭长,唇色涂得鲜红。大冬天的,光着腿,活脱脱是勾引人的样子。
陈若妧的目光转向陈戎和倪燕归相牵的手,问“这是谁”
陈戎推推眼镜“妈,这是我的同学。”
陈若妧轻笑“这位同学有哪里不方便,需要我儿子搀扶着走路吗”
换作是别人,倪燕归会直接甩一记眼刀子过去。但面对男朋友的母亲,她唯有敛起性子,礼貌地喊“阿姨。”
倪燕归生来就是深刻的轮廓,眼睛上挑,媚色无边。
陈若妧的怒气渐渐旺盛,她生平最讨厌狐狸精。
“妈。”陈戎平静地说,“她叫倪燕归,是我的同学。”
“哦”陈若妧扬起唇,缓缓地问,“只是同学”
陈戎补充一句“也是我的女朋友。”
陈若妧没料到,儿子会当着她的面,承认他浅薄的眼光。
或许是天意,陈若妧常常遇到狐媚子。
李育星,她的前夫,现任妻子是一个妖艳贱货。
儿子相中的也是一张妖艳脸。
陈若妧只觉,她被扇了一记耳光。
陈戎温和地笑笑“妈,我回家跟你说。”
“不用回家。”陈若妧望一眼倪燕归,“现在就放手。”
陈戎的手指动了动。松了,但没放。
倪燕归先挣开了,说“阿姨,陈戎,你们先聊。我口渴,去买杯饮料。”
她直奔对面的咖啡馆。她的身份是学生,就算再喜欢陈戎,也不愿在这种情况下见家长。
咖啡厅的玻璃宛若灰黑镜面。
倪燕归看了看自己,身段再标致,也不及陈戎高雅的气质。反而,因为另类的小裙而显得轻佻。
倪燕归了解自己的缺点。陈戎大概也了解的吧,她的骨子里可能不太温柔或可爱
刚才,陈戎的手指动了,她的心顿时跳出来。她害怕他会放开她,于是先主动了。
她和陈戎才认识几个月,羁绊比不上亲人。同学和亲人之间,他肯定优先选择亲人
倪燕归故意躲着对面,找了个背向玻璃窗的座位。她点了一杯蓝莓汁。
坐下没多久,服务员过来了“您的蓝莓汁。”
倪燕归急急地尝一口。
果然酸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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