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我是谁？

    “看起来你似乎有什么不得了的计划的样子呢……”

    银发绿眼的少女微笑着, 看着占领了夏油杰身躯的羂索在地上挪动。

    “不过呢，我才不管你想做什么, 占据别人身体的大脑还算有点意思，可是我也不是木原那种科学的狂热分子，在平时倒是有兴趣和你好好玩耍一番，现在你还是快点被我榨干最后一丝精力啦！”

    娅蕾丝塔的声音充满着愉快的天真活泼，像是一位真正符合她外貌年龄的少女一般，具有十足的迷惑性。

    “从年龄上看你这位一千多岁的大脑应该比我这个一百多岁的大叔要老很多，我应该尊老尊重你一点才对，然而实际上在成年人的世界里面遵循的却是强者为尊呢。”她自言自语道。

    “……我想我们可以合作。”羂索挣扎道。

    几乎是一个照面的全灭，他图谋的咒灵, 他完善的计划，还有他的打算，统统在少女的绝对实力碾压之下失败，羂索十分不甘心，他等了一千多年, 终于等到了完成他计划的契机——

    杀掉五条家的六眼无济于事，因此将其关起来就好了，百年一遇的咒灵操术，占领原主的尸体就好了，出现具有神智的特级咒灵，并且他们的术式有助于自己的计划, 那么就先假意和他们合作，争取信任, 利用他们解决掉共同的敌人, 然后再削弱吸收掉就好。

    羂索的每一步都在朝着自己的计划进行, 他的计划没有漏洞, 想实现的是咒力最优化，让全体人类都进化的目的，因此他抓住这千年一遇的机会努力着，一切都很好，都朝着他料想的方向进行，连五条悟都不能阻止他。

    可是娅蕾丝塔出现了！

    这个区区只有一百多岁并且只换了一次身体的家伙竟然用绝对的武力碾压爆破掉了他的一切理想！

    要说不甘心，那是当然。羂索心想。

    可是要正面对抗，也根本做不到，对方展示出了绝对的压倒性实力让他看不见获胜希望。

    羂索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单独把他留下，而瞬杀了其他几个咒灵，但是他知道，对方把他留下这个行动本身就透露出她想和自己进行交流的信息。

    那么为什么不再来一次呢？就像之前混入咒灵一样和她合作，之后进行背刺，绝对的武力并不代表什么，五条悟虽然无人能及，但是按照计划的话，羂索照样可以把他关进狱门疆。

    所以面对娅蕾丝塔，他同样可以这么做。

    前提是对方愿意和他合作，只要留他一命，允许他跟在身边，那就能东山再起！

    换了几百个身体的羂索对此很有发言权。

    对方的目的和自己相互冲突不要紧，咒灵们想杀了全体人类而他想要全体人类进化，只要不暴露，他们不是照样合作的很愉快吗？

    娅蕾丝塔想杀死全体咒术师的目的和他想让全体人类咒力优化进化成咒术师的目的虽然冲突，但是羂索依然提出合作。

    “合作？”娅蕾丝塔歪了歪头。

    魔女无聊地摸了摸自己手里面扭曲的银色手杖，“这种事情以后再说，或者十分钟后再说。”

    “现在我想谈论点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羂索顺着她的话继续问道。

    “那就是我的目的，我要谈论这个，搞清楚啊你，明明我做出了这种大事，还发出了绝对像反派一般的话语，为什么你不会来问问我为什么想这么做呢？对吧。虽然已经一百多岁了但是我的表达欲望可丝毫都没有减退哦——”

    “还是说因为你一千多岁了所以没有探究欲望？”

    银发绿眼的少女拉长声音，“快问。”

    羂索：“……”还是顺着她的意图吧。

    他只好用夏油杰的声线问道：“你为什么想杀了全体咒术师？”

    【太有表现欲了吧，理事长。】

    【被身体年龄给同化了吗？怎么觉得她有点幼稚。】

    【可恶，明明是我喜欢的银发绿眼的可爱萝莉类型为什么就是硬不起来啊（你）】

    【大概因为里面装的是一个大叔的灵魂吧……】

    【我恰恰相反，我好喜欢，娅蕾丝塔我老婆！】

    【。勇士。】

    【只看脸可以，看行为就是屑人一个】

    于是娅蕾丝塔这才满意了，她晃了晃自己的纤细手指。

    “问的不对。”

    羂索：？

    她想耍自己？

    “应该问，我为什么想消灭咒术才对！消灭全体的咒术师只是为了达成消灭全体咒术这个目的罢了。”娅蕾丝塔道。

    “不过我也不指望你重新提问，那么作为教育家的我就这个问题进行回答。”

    “我为什么想消灭全体咒术——？”

    “答案是我想复仇，为了我死去的女儿莉莉丝，朝着导致她死亡的咒术进行的复仇。”

    “因为她死掉了，所以我要消灭全部咒术，就这么简单。”

    【太简单了，理事长。】

    【？？？你儿子不是蓝花悦吗？你还有女儿？】

    【理事长也没说他就一个孩子啊。】

    【你自己也是咒术师干脆自杀好了？】

    【这个理由有点儿戏……】

    【五条老师——悲。】

    【所以连儿子花花都要杀了是吗？？】

    羂索：“……？”

    他不理解。

    他完全不理解啊？？

    就是因为这点破事就要破坏他涉及到全体人类的大计？就为了你的一个区区的孩子的复仇？

    在羂索眼里面孩子什么的只是实现目的的手段罢了，比如咒胎九相图就是他搞出来的成果，所以他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面前这个看起来和他一样超越了生死，天真又残忍并且强大的家伙会在意自己的女儿的死亡？

    而且她的说法也很奇怪。

    自己的女儿因为咒术死掉了，这其中必定是咒术师或者咒灵杀死了她，那么你只需要找到对应的人或咒灵进行复仇就好，为什么要对咒术下手，乃至于把复仇对象扩张到整个咒术师群体。

    然后跑来把他揍一顿把他合作伙伴全都杀死？？

    偏偏具有这种奇怪脑回路的人，竟然还有实现自己扭曲脑回路的能力！

    小孩子自己心爱的玩具坏掉了，可以在任性之下将自己的课本给撕坏，因为他做得到，而娅蕾丝塔的女儿死了，她当然可以任性之下消灭咒术，因为她本身具有这个实力，也做得到。

    是的，羂索承认对方比五条悟更强，她奇怪的术式无视任何时间空间的距离降临在人类的大脑，直接爆头。

    他敢肯定连五条悟逃不过这一招，并且在魔女面前无论多少人都如同一个人，可以做到一个手势同时攻击，她要是一个个地点杀过去，想必灭绝全世界的咒术师也是件很简单的事情。

    但是她没有这么做。

    所以她到底想做什么？

    心里面的不安情绪越来越严重，羂索再次试图释放一个咒灵偷袭娅蕾丝塔。

    咒灵操术的优点在于招式众多，他面对娅蕾丝塔同样有逃跑的方法，之所以留在这里还是想借此获利。

    娅蕾丝塔的到来既是危机，又是挑战，她没立刻杀死他本来就是机会，危险和机会并存这种情况对羂索一千多年来的生活已经很常见了。

    娅蕾丝塔面不改色，轻轻一侧身就躲开了袭击，再然后，咒灵应该是头部的地方，就如同特级咒灵真人他们那几个一样瞬间破碎。

    “我脾气真好啊，你这样攻击我，我都没直接杀了你。”她感叹道。

    她的实力还有余地，刚刚击杀真人他们还把他打成半死竟然还不是她的极限！

    羂索判断出这点，娅蕾丝塔现在的状态就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宽容，因为觉得你翻不起风浪所以无所谓。

    “总之，差不多就是这样，我也想要毫无咒灵的世界啊。”娅蕾丝塔道。

    【等等？？你明明是要毫无咒灵的世界这个目的不是和杰哥一样吗？？】

    【那你要杀了全部咒术师干啥，玩吗你。】

    【好家伙，可惜面前是假的杰哥。】

    【杰哥是要杀了全部的普通人吧我记得。】

    羂索：“这也是我的目的。”

    全人类被咒力优化变成咒术师就不会产生咒灵了，这也是一种方向，从这方面出发，可以说他们的目的一样。

    不，不对，羂索心想，杀了全部的咒术师消灭咒术对咒灵有影响吗？？只有普通人的情绪才会产生咒灵吧。

    “嗯，我知道的，我同样在关注这个世界。”娅蕾丝塔随意道。

    “为什么会出现咒灵呢——因为咒术师的咒力不会外泄，所以咒灵必然是因为普通人的负面情绪泄露产生的对吧，你们都是这么想的。从这个角度出发，一般的咒术师会发现两条道路，第一是让全人类的咒力消失，第二是让全人类控制自己的咒力，大概你的方法就是后一种吧。”

    羂索点点头。

    “比较反人类的咒术师呢，会想出杀死所有普通人就好了这种想法，算是第三种方法。”娅蕾丝塔继续道。

    这就是羂索原本身体主人夏油杰的想法，他后来被自己的朋友五条悟杀死了。

    “但是，凭什么呢？普通人他们没有做错什么，或者只有少部分人做错，那为什么要被当成全体承担责任？他们没有掌握力量，很容易会被强者杀死支配。”娅蕾丝塔道。

    “我无法忍受这点！我的女儿莉莉丝是普通人，和其他千千万万的人一样，她可能会因为强者的任意任性而被伤害，和其他普通人一样！”

    “只要能朝着某个咒灵复仇我就会满意？只要我的女儿被拯救，其他人无所谓？无论我女儿是否被我复活，还是我杀死了害死她的咒灵，这个世界上每时每刻都有人因为咒灵的活动而受害，而我只满足于自己的复仇么……我就不配成为她的父亲！”

    这是亚雷斯塔的愿望，因为女儿莉莉丝的死去而诞生的愿望。

    【为了女儿推己及人全人类，你是真的爱她啊。】

    【你说了复活对吧？你能做到复活对吧？所以杰哥……】

    【他自己能复活不代表能复活女儿吧，还变性了都。】

    【理事长这个屑人竟然还有这种志向！】

    “所以如何能不伤害到普通人，又能消灭全部的咒灵呢……我为此建立了学园都市，对此进行了深入的研究，然后我发现，原来罪魁祸首是咒术师啊。”

    这个内在是一百多岁老头子的银发少女终于露出了微笑。

    “咒灵死掉，被咒术师抹去了意识，就会消散成为咒力，为什么普通人的咒力累积会产生咒灵而不是直接消散呢？答案就是这样，咒术师的思维，咒术师的术式，咒术师的活动赋予了原本堆积的咒力意识，让它们从一堆咒力变成了咒灵，这才是真相啊！！！”

    羂索瞬间呼吸骤停。

    “就好像在过饱和盐水里面放入棉绳就会结晶一样，明明里面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是不会结晶的，不混入意识的话，完全不会形成咒灵！”娅蕾丝塔斩钉截铁道。

    【卧槽，卧槽，卧槽！！炸裂了理事长！！！】

    【原来是这样吗？我有点恍惚……学园都市原先是建立在咒回世界的组织，它一开始是科研机构也是因为理事长想为女儿复仇……】

    【所以，女儿是花花吗？】

    【花花不是男的吗？他还很讨厌别人把他当成女的。】

    【……蓝花悦恨理事长，恨学园都市，因为他知道真相？这个机构只是父亲为了复活姐姐/妹妹（？）而制造的悲剧熔炉……等等，既然你这么关心全人类那么理事长你为什么会迫害其他人啊。】

    【研究者思维吧，伤害少数人让其他人获得幸福，反正被害学生都是咒术师，死了也无所谓……一方通行那个实验也是，他觉得杀死克隆人小白鼠不算人……理事长应该思路差不多。】

    【杰哥又被鞭尸了。】

    【杰哥，悲，没想到吧，害虫竟是我自己啊。】

    【我估计没几个咒术师能想到这点，也只有能讨厌自己咒术师身份的亚雷斯塔能做到。】

    【为了女儿做到这一步，理事长你女儿控暴露了。】

    【我猜蓝花悦原名莉莉丝，是女孩子，而理事长原本是男的，对上了！】

    【大佬给跪。】

    【 1】

    *

    但是同样能看见弹幕的星宫真寻不这么想。

    他从来不是什么莉莉丝，他的性别也从来没被改变过。

    亚雷斯塔变成女孩子是因为他死过一次，在其作为魔女的可能性上复活，这种事情也是因为他是仅有一步就能成为魔神的魔法师才能做到，而莉莉丝死亡时候还是婴儿，她估计连魔法是什么都不能清晰认知。

    所以‘星宫真寻’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