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颗小红痣, 落在白皙娇嫩的皮肤显得尤为娇艳。
卫璟扣着少年的手腕抵在枕间,气息逐渐滚烫,他的眼尾发红, 一言不发目不转睛盯着少年颈后的小红痣。
男人的目光深远幽静, 如沉沉寂寥的湖水,存着看不穿摸不透的墨色,将她盯得头皮发麻,她被大力按在床榻里, 手脚都被他精瘦有力的四肢困住。
她后颈这片皮肤被他盯的慢慢发烫, 红红的一小片, 她不明所以,转过头去, 绵绵乌发凌乱铺开挡住了她的皮肤。
男人拧眉,探出手指压着她的颈部, 声音冷的像是一种低喝,“别动。”
盛皎月都快喘不过气来, 胸前憋的难受, 又感觉两人现在姿势很不妥当,呼吸相融, 距离贴的太近了。
她也不知道太子是怎么了, 方才用膳明明不打算同她说话, 原本应当是要用完膳后就送她回去的才对。
卫璟下腹腾起燥热的火气, 逐渐升高的血液温度好似要将他整个人都烧起来, 他的脸色除却稍红了些,其他倒是看不出不对。
乌黑的眼珠直勾勾盯着她, 仿佛烧起来似的滚烫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后颈, 薄唇几乎要贴近她的耳朵。
盛皎月身体轻轻战栗, 心神不宁,试图从他怀中挣扎逃脱,刚刚蹬开小腿。
就被男人无情按了回去,男人面无表情“腿也别动。”
盛皎月抬眸看着他面色微红的脸颊,四目相撞时,男人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太对劲,晚上并未饮酒,太子怎么像醉了一样
她并未多想,推开无果后,畏畏缩缩恨不能将自己藏起来,精致苍白的小脸上也被熏染熟透了的黛色。
她只敢半睁着眼睛,睫毛颤抖,“殿下,郡主还在偏殿等您。时辰也不早,您要不然先去看看郡主”
卫璟压根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微张微合的红唇引诱了他的视线。
他知道自己中药了。
汤里多多少少有些问题。
卫璟强行压住药性,拇指搭在他后颈的雪白软肉,他低声质问,“你这里怎么也有一颗红痣”
盛皎月发怔片刻,什么叫也有难不成别人也有吗大概是个巧合。
难怪太子一瞬不瞬盯着她的脖子看了那么久。
她解释道“殿下,这是生下来就有的。”
卫璟垂眸沉思,真的有人的痣会长在相同的地方吗
他记性很好,那日在盛府他见过他妹妹。
身姿体态都十分纤细,穿着湖蓝色纱裙,整张脸都藏在顾青林的怀中,小腿在发抖,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怕。
胆小如鼠的模样和他分毫不差。
两个人的后颈都有颗一模一样的红痣,就连位置也近乎相同。
真的会有这么像的两个人吗哪怕是一母同胞,也会如此吗
还是说。
那天顾青林怀中藏起来瑟瑟发抖的少女就是他。
他为什么会在顾青林面前穿着裙子
顾青林说,那是妹妹,是他娇羞胆小的未婚妻。要么是顾青林在撒谎,他怀中的人就是盛清越,只不过他当时穿着裙子。
要么
他的确藏着他的未婚妻。
太子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他的手指缓慢挪到少年几乎没有的喉结上,这么多年细细密密的片段连成了根线。
过于软弱的性格。
无能不举的身体。
还有不怎么合群的做法。
言行举止,处处都不像个真男人。
卫璟眉头越皱越深,他心中生起个可怕的猜想。
若是真的如此,那盛家人的胆子也太大了。
叫他都觉得不敢相信。
这么多年,又不是一日两日,而是十几年,真有人能瞒天过海这么长的时间吗
卫璟心中一旦起了疑,势必要彻底弄清楚。
可汤里的药性猛烈,他强忍着立起来的欲望,瞳仁冰冷,盯着他说“你真是个男人吗”
盛皎月三魂七魄都被他这句冷不丁冒出来的问给吓没了,她磕磕绊绊问太子怎么了
茫茫然眨着眼睛,装的十分无辜可怜。尤其她的眼睛很圆,水润漆黑,神色专注时能叫人溺毙在她的眼底。
一双会骗人的眼睛。
每次都用楚楚可怜的眼神把男人糊弄的团团转。善于利用自己的脸,将他们哄骗的一愣楞。
卫璟每次没有深究,都是被他这张脸、这种示弱的神情欺骗,从而心软。一次次被他耍的晕头转向,三迷五道。
卫璟表情恶狠狠,拇指却没用太大的力道,掐着他的下巴,装的凶神恶煞,“不要用这幅样子看着我,这次我不会上当。”
他不解释个清楚。
卫璟现在就扒掉他的裤子,认真看一看。
盛皎月都没反应过来太子怎么就忽然这样了呢就因为一颗痣这颗痣到底怎么了
她实在搞不懂。
她又害怕太子发神经,硬着头皮和他周旋。
卫璟收拢力道,“我在你妹妹的脖子上也看见了颗一模一样的痣。”
盛皎月心里一跳,记起来是有这么件事。在盛家,撞见了太子。
她万没有想到太子竟然如此细心,她心中懊恼,但此刻就是肠子悔青了也没用。
她说“我和我妹妹是龙凤胎,身上的胎记都是相同的。”
即便是有一样的痣也不奇怪。
卫璟这回却没这么轻易相信他,“把裤腰带解开。”
盛皎月装作没有听见,左顾而又言它,“郡主要等着急了。”
卫璟松开拇指,板着冷脸说“好,孤亲自动手。”
盛皎月发现这回太子真不打算心慈手软,手指已经掐着她的腰。
她傻了眼,又是踢又是闹又是求。
太子不为所动,反手拧着她的双臂捆在背后,压低了声音,质问他“你真是男人吗”
盛皎月睁圆了眼睛,脆弱的眼泪顺着她的眼眶不断往外坠,脸上的表情堪称屈辱,落泪无声,生动又可怜。
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太子已经起了疑心。
她以前想过要不要弄个假的糊弄,实在抹不开脸,又抱着侥幸的心态。现在才陷入如此绝境。
她被吓得身体打抽抽,直接哭了出来,眼泪一把接着一把,打湿模糊了她的脸,她哀求着太子说“殿下,你我你我自幼相识,我是男是女,您怎么会不知道呢”
又是眼泪。
哭的直打嗝也是漂亮的。
乌黑的眼眸里水光潋滟,满脸的湿痕,软白的脸糯叽叽的,哭起来我见犹怜。
卫璟在心里怒骂自己不争气,瞧见他的眼泪就忍不住心软。尤其是他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哭成这样。睫毛上都糊满了眼泪。
盛皎月哭花了脸,模样凄惨。
她也不确定能不能先用眼泪蒙混过关,上辈子他倒是很心疼她的眼泪,喜欢看她泪汪汪的样子,却又不许她总哭出声。
屋外曹缘竟然拦不住郡主。
郡主算计着药效起效的时辰,曹缘竟然拦着她不许她进去。
不过郡主却也不慌不忙,这药来头不小,忍耐无用。非得纾解才能解掉药效。
太子洁癖严重,不会碰宫女。
她只需趁虚而入,生米煮成熟饭,自有皇后娘娘为她做主。
郡主打的好算盘,谁知道曹缘这么没有眼力见。
她叫曹缘滚开,曹缘喊来太监将无理取闹的郡主拖了出去,郡主怎么甘心就这样离开。
曹缘知道郡主被侯爷宠的不知天高地厚,但也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豁得出。
天不怕地不怕,认准没人敢收拾她,
曹缘被郡主折磨的头疼,“让人把郡主送回侯府。”
殿外动静不小,声音都传进里面。
盛皎月如同抱着救命稻草,蜷缩着身体抹着眼泪说“郡主郡主急着见您。”
卫璟叫他别哭了,缓缓直起身子,冷脸打开殿门,对着曹缘一通怒斥“不是叫你让人把郡主送回去吗”
曹缘有苦说不出,“奴才已经让人将郡主送回侯府了。”
卫璟嗯了声,扶着门框,“叫个太医。”
殿内的盛皎月凶险躲过一劫,擦干净脸上的眼泪,整理好凌乱的衣襟连滚带爬从床上坐起来,眼圈红红看着太医着急忙慌跑来诊脉。
太医切过脉后为难道“这药邪门,没有解药。只能靠殿下殿下自己熬过去。”
卫璟后背湿透,掌心满是热汗,沉着脸叫他们都出去。
盛皎月后知后觉太子是被人下了药,难怪刚才那么不对劲。
卫璟叫人抬来冷水,当着他的面宽衣解带,他似乎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站在原地傻傻看着他。
卫璟深深的目光盯着他的眼睛,边扯开腰带,边冷嗤了声问“看什么你要帮我”
盛皎月连忙摆头,“殿下,我得回去了。”
卫璟嗤笑了声,似笑非笑的眼神把她盯得心里发毛,仿佛已经看穿了她身份似的,男人的脚步缓慢朝她逼近,“刚才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说我们自幼一起长大,交情不浅,这点小忙你也帮的了。”
他那大小颇为可观的、隐约有了渐渐抬头的趋势。
略显轮廓。
盛皎月被吓傻了,她弱弱道“我手疼。”
卫璟面不改色“你不是还长了腿”
盛皎月懵傻过后小脸爆红,支支吾吾,含糊不清,低着头说“我没有。”
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已经被他的话打懵了。
要死不要死。
如此过分的调戏。
心里肯定还记着她是不是女子这件事。
卫璟确实没忘,他不信他说的话。
谎话连篇的骗子。
等到来日。
卫璟一定要亲自将他抓个现行。
若是真把他当真傻子来骗,卫璟一定要他好看。
盛皎月半秒都待不下去,连声招呼都不打,狼狈出逃。
卫璟冷眼看他逃走,洗过冷水澡后,头发还未擦干,将曹缘叫进来问“公主是不是设了花宴”
“是。下个月月初,请了好些贵女。”
“嗯。”卫璟扯了扯嘴角“让公主给盛府的三小姐发个请柬,请她进宫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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