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岛求生3
相睢面色紧张, 一把握住江源头的手腕呵斥道“江月,你别这么莽撞,万一这细线有毒怎么办”
江月嘶了一声, 面色古怪, 两根手指捏住看不见的细线轻轻把它挑了起来。
她琢磨了许久, 才慎重地对相睢说道“我觉得这丝线没有毒。”
相睢翻了个白眼, 蹲在地上用小木棍掘沙子,试图再找出一根透明的丝线,听江月说丝线没有毒,忍不住说道“为啥啊, 如果这丝线没有毒我和白望的伤口不能恶化的这么快我们的体质你也知道,从小到大就没生过病, 我个人认为这东西应该是蛛丝什么的, 上面带着感染菌。”
江月皱眉,手指细细地捻着手里看不见的丝线, 轻声说道“不是蛛丝, 虽然不可思议,但这可能是精神能量凝成的细丝。”
相睢睁大眼睛,失声道“你是怎么判断的”
江月说道“我已经数不清自己摸过多少次金雕了,虽然精神体的形态不同手感也不同, 但是都有一部分共同的特性。”
两人讨论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于是回到山洞把这个发现告诉了室友们。
西薄雨对此感到非常困惑,白望也没听说过这种事, 库里也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六个人跑到那个沙坑里,小心翼翼地触碰那根看不见的细丝, 库里摸着下巴说道“你们知道吗, 游戏里经常出现这种场景, 比如说小岛其实是一只巨大的怪兽,因为某种原因陷入沉睡,后背堆积了大量的泥土,经年累月变成了一个岛。”
白望狠狠地打了一个哆嗦“你的意思是这个岛可能是只大虫子”
库里说道“据我所知,水瓶星可没有这么大的海洋生物,我不记得有哪种海洋生物可以几百年一动不动一直漂浮在海面上。”
江森说道“现在下结论也太草率了吧,现在这情况已经很糟糕了,如果是在虫子的背上,那岂不是更糟糕,直接躺平等死吧。”
西薄雨捻了捻细丝说道“这东西并不是蛛丝,确实是精神力凝成的,白望和相睢的伤口一直恶化,应该和小岛的环境有关。”
相睢说道“什么有关,难道这种精神力凝成的细丝还带着毒,不太可能吧。”
西薄雨摇头“aha的愈合能力非常强大,只要不是致命的伤口都可以快速愈合,目前为止,伤口感染只出现在非常恶劣的环境中,比如发生过虫灾的地方,那里有大量的致命菌种,所以发生过虫灾的禹城贫民窟被军部用烈火烧成了废墟。”
他看了一眼远处的海面,冰蓝色的眼睛凝望着地上的细沙“所以可以推测这个岛上有大量的致命细菌,能够让伤口迅速恶化。”
白望声音飘忽“卧槽,虫子身上最不缺的就是致命菌种,我说我这么一个年轻力壮体能一流的aha怎么会因为一道小小的伤口就发起了四十四度的高烧呢”
aha们在与虫族漫长的战争中身体发生了一些进化。
体温每降低一度免疫力就会下降百分之三十以上,体温每升高一度,免疫力就会提升5到6倍。
一些野生动物的体温保持在40度左右,所以能把上百种病毒封印在体内。
为了对抗虫族的致命菌种,aha的正常体温保持在38和39度之间,发烧的时候可以烧到48度,但是过了48度就很危险了。
可以说大多数aha在年轻时都不知道感冒发烧是什么滋味,如果一个aha感冒发烧了,那就说明他的身体出了很大问题,要赶紧去医院做检查。
相睢摸了一下脑门,喃喃念道“八九不离十了。”
他非常悲伤地说道“你们说我们天天在小岛上生火做饭,这个大虫子会不会被我们整醒啊”
库里说道“不能吧。”
白望惨笑一声“这可说不准,万一人家一直醒着呢,虫族的生命态和我们不一样,我们人类需要睡觉,虫族不一定啊。”
江月拍拍手掌“行了,别自己吓自己了,就算这个岛是只虫子,这么多年也都风平浪静的,没道理我们一来它就掀风起浪。”
“再说了,从体量上来讲,我们六个在人家眼里跟六只蚂蚁差不多,六只蚂蚁爬过一座山,山能有什么反应啊。”
白望非常忧伤地说道“山是不能有什么反应,但是我有反应啊,我可不想再来一次蛆虫治疗了。”
他的眼里泛起了泪花“对一个密恐患者采用蝇蛆疗法,你们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酷刑吗”
相睢肩膀一耸“蛆就蛆呗,白白胖胖挺可爱的。”
一行人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回到了山洞里。
小岛可能是一只大虫子这件事给众人带来了很大的心理阴影,可是与晚饭吃什么相比,这件事就变得不是那么紧迫了。
为了防止室友们再一次被那种看不见的细丝划伤,江月承担了所有的打猎任务。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成为能够保护别人的人,会给人带来一种微妙的满足感。
书上说这叫自我价值的实现。
江月陆陆续续被看不见的细丝划伤了好几次,这些细而深的伤口很快被眼球缝合了,她在森林中自由奔跑,像只快乐的猹。
每一次江月打猎都能满载而归,但是今天中午江月是空着手回来的。
西薄雨说道“发生什么事了”
江月撩起裤腿,那里全是密密麻麻的伤口,乍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江月的小腿上缠了一堆凌乱的红线。
所有人脸色都变了,江月说道“森林中的细丝越来越密集了。”
江月看着相睢“不是我想给你压力,但是你真的要抓紧了,我有预感,这个小岛正在苏醒。”
相睢抹了把脸,只说了一个字“好。”
岛上的细丝越来越多,江月感觉他们几个像是落入盘丝洞的唐僧。
一开始不想打草惊蛇,所以江月没有用精神体攻击这些细丝,但是当这些细丝开始活动的时候,情况就变得非常糟糕了。
这些细丝不动的时候就很锋利了,一旦动起来那简直要人命,哪怕是冰冷的石头都能被瞬间切开。
江月用精神力裹住了山洞,开始攻击山洞外窜来窜去的无形细丝。
她的击中率本就不高,目标越小她的击中率就越低。
精神力量之间相互碰撞造成的冲击波全都被脑域承受,江月一整天都晕晕乎乎的。
夜里,相睢在墙脚打坐冥想,面容肃穆,宝相庄严。
江森和白望在篝火上烤鸭子,火光映照着他们愁苦的眉眼,里面俱是凄凉和沧桑。
库里整理晒干的蘑菇干,他曾经是个生活玩家,将游戏中的理论和实践结合起来,走出了一条磕磕绊绊弯弯扭扭的坎坷道路。
江月在山洞外面攻击那些细丝,夜幕沉沉,空气像一面竖起来的雨幕,全是各种透明的涟漪和水花。
脑域遭受着绵绵不绝的冲击波,可是那些看不见的细丝源源不绝,让江月心里感到了一丝绝望。
她跪在地上仰着头,灰色的眼睛看着夜幕中溅起的无数朵透明的涟漪。
好像一场没有声音的雨。
这璀璨又遥远的星空啊,不知身处这个世界里,能不能找到一颗熟悉的星星。
身后有轻轻的脚步声传来,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江月转过头,西薄雨正站在她身后低头看他,夜幕之下,他冰蓝色的双眼像两颗璀璨又冰冷的蓝宝石,皮肤洁白如初雪,像一阵缥缈的雾,随时会消散。
他身上一直都有种冷冰冰的神性,喜怒哀乐都很少见。
一圈透明的小涟漪在江月指尖扩散,江月露出一个苦笑“你说我要是支撑不住了,你们该怎么办呢”
西薄雨的手遮住了江月的眼睛,他的手有些凉,体温要比其他室友低一些。
江月微微怔住,耳边传来西薄雨冷静又淡然的声音“睡一觉吧,有我在。”
江月的头颅低垂了下去,西薄雨拿开手掌,女aha的长睫低垂着,像两片柔软的羽毛,盖住了那双神秘又冷漠的灰色眼睛。
她睡着了,脑袋倚在西薄雨的腿上。
空气中荡起一圈圈透明的涟漪,一朵长满了尖锐倒刺的玫瑰出现在涟漪中。
玫瑰合拢的花苞缓缓张开,一只猫咪静坐在花心之中。
猫咪抬起一只前爪击打了一下花心,一股极其暴烈的精神力以西薄雨为中心在夜幕中席卷开来。
仿佛能听见不知从何处发出的低沉哀鸣。
一朵又一朵透明的烟花在夜幕中炸开,鱼虫鸟兽不再发出声音,一切都寂静了。
江月醒来的时候时候西薄雨正蜷缩在她身边。
他的睡姿很像一只猫,脸颊绯红一片。嘴唇也殷红的要命。
江月一惊,立刻坐起来伸手摸了一下西薄雨的额头。
果然发烧了,额头很烫手,烧得非常严重。
山洞里潮湿阴冷,他们一般睡在里面挡风,现在没有风,地上的沙子也很暖,说不定待在这里更适合退烧。
江月没有照顾人的经验,一时间手忙脚乱,非常慌乱地跑去森林里摘了一堆带着露水的嫩树枝。
枝叶拂过西薄雨的脸,露水从他绯红的脸颊簌簌流下。
江月又跑去森林里摘了一堆嫩树枝,她飞快地跑回来,掀开了西薄雨的衣摆把带着露水的树枝塞在了里面。
她抱着一堆树叶跪坐在西薄雨身边解他的裤子,解到一半忽然想起西薄雨不喜欢和别人发生肢体接触,更别被人扒光衣服了。
要是西薄雨醒来之后发现裤子被扒了,估计得活剥了她。
江月手一抖,把西薄雨的裤子往上提了。
她纠结许久,只好往西薄雨身上堆枝条给他物理降温。
露水打湿了西薄雨的裤子,某个部位的形状就显现出来。
西薄雨是很有本钱的,但是比起室友们他的本钱差了那么一点意思。
江月忽然就明白为什么西薄雨在寝室里总是穿的严严实实了。
aha都是争强好胜的生物,对自己生殖器官的大小格外注意,江月有次穿着四角内裤半夜起床去水房冲凉被三班的班长周曦撞见,据说周曦回去后郁闷了好几天。
他们很爱攀比这东西,激怒aha很简单,只要骂他短小无力,他必将怒火冲天面红耳赤,梗着脖子说自己非常粗长。
西薄雨一直很淡然,但是这种事情上也会难免有些不自信吧,真的可以理解的。 江月把他的衣服下摆往下扯了扯,把那个地方盖住了。
半个小时后,西薄雨在一堆树叶里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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