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十章

    当地警方很快赶来了这边, 与金旭和尚扬打了个照面,应该是隔壁市刑侦支队找这边请求协查的时候,提过了有两位“北京来的上级”过假期, 刚巧碰上了这起案子, 本市刑警们对他二位出现在这里, 也没提出什么质疑, 还主动与他们沟通了一下案情, 又问起关于失联少女何子晴的一些问题。

    恰好高卓越提着几瓶水从外面回来, 尚扬招手叫他过来, 让他向刑警们介绍下何子晴的具体情况。

    负责勘查现场的刑警和技侦人员已经上楼去了,两辆警车开不进来,都停在小区外,来了这么多警察, 小区里不少住户都出来看“热闹”。

    有刑警去问围观群众,认不认识住这个单元六楼的年轻女孩, 最近什么时候见过, 等问题。

    金旭和尚扬站到一旁去, 尚扬低声道“你觉得她的失踪,会和隔壁那兄弟俩有什么关系吗”

    “我直觉是没有。”金旭也压低了声音, 说, “孙铭和孙良这几天里都没离开过隔壁市,何子晴26号晚上坐高铁从那边回来以后, 也没证据表明她又去过。不管是生是死,我认为她还在本市。”

    尚扬点了点头,抬头看到天边夕阳, 心里一下又想起, 也是在这样一个橘色的温暖夕阳下, 少女的天真和信任被打碎,堕入无间阿鼻。

    金旭看出他所想,说“别想了,跟我去门岗问问,监控是不是没有能正常用的了。”

    刚才他们进来时,金旭就在门口观察过,发现这个旧小区,连大门入口的摄像头都是样子,早就坏了,看这小区的环境,也不像是有物业在管。

    门岗那里也围着一堆群众,还小声议论是怎么来了这么多警察,是发生了什么事。

    金旭和尚扬走过来,群众不议论了,只顾着看他俩,还有位奶奶直接问尚扬“你也是警察啊怎么比别人白那么多”

    尚扬“”

    金旭道“他是领导。”

    群众发出恍然的“哦”

    领导也无话可说了,从手机里翻出何子晴的视频截图,问那几位奶奶和阿姨们“你们见过这女孩吗”

    大部分人都表示没见过,有说见过的,也都是一两个月前的事。

    另一边,金旭也问门岗大爷关于监控的事,监控大部分都坏了,不坏的也不好使,房子太老了,很多都是租了出去,物业收不到物业费,就只做下基本的卫生,其他事都不管,摄像头坏了也没人修。

    但大爷反映了一个情况“有一天晚上七八点钟吧,就在大门外头,有个男的,就追着你们找的那个小女孩,俩人拉拉扯扯了好半天。”

    这边一位阿姨也向尚扬反映情况“前几天晚上,快十点了,我见有个男的拖着一个行李箱,从你们进的那个单元里出来,具体是从哪户出来我就不知道了。”

    大爷对金旭道“小女孩后来都哭了,骂那个男的,骂得还挺难听,那男的也不生气,还跟着她一路进了大门,后来我就没注意了。”

    阿姨对尚扬道“那个行李箱好大一个,应该装不少东西,听动静都挺重,小区路有不平的地方,轮子压过去格楞格楞响。”

    尚扬与金旭都问对方“您说的是哪一天”

    大爷和阿姨却都表示记不清楚是哪天,反正是前几天。

    两人又都问了对方“那男的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征吗”

    大爷和阿姨的说法就比较接近了男人个子很高,穿着看起来就是有钱人,天太黑了没能看清楚脸,估摸着大概有四十来岁。

    两人各自问完,互相交换了下信息,又过来把了解到的情况与当地刑警说了一下。

    对方说他们同事也听有其他群众反映,见过一个陌生中年男人,拖着大行李箱,从何子晴住的这楼道里出来。

    他们问到的群众,大概是比尚扬和金旭问的两位热心群众要年轻些,记忆力也好些,所以明确地记得,看见神秘男人拖着行李箱离开的时间,是26号晚上,十点左右。

    当地负责人道“我们等下就把附近街道和门外商店的监控全都拿回去,尽快确认这男人的身份。”

    在场所有警察心中都有了隐约的猜测,那巨大行李箱里装着的“重物”,也许就是失踪的何子晴。

    高卓越再是慢半拍,也想到这点,他呆若木鸡地站在一旁。

    尚扬蹙眉看看他,最后还是抬手在他肩上安慰地按了按,说“先别太悲观”

    “有发现,上来一下”在六楼勘查现场的刑警通过耳麦叫楼下的负责人上去,是技侦人员在何子晴住处发现了什么。

    高卓越脚步一动,也想跟上去,尚扬阻止他去添乱“上面人太多了。”

    尚扬和金旭也没有上楼去,三人都在楼下等着。

    天边橘色的夕阳,忽而一秒坠落,天彻底黑了。

    时间慢慢过去,小区各家窗户的灯一盏一盏亮了起来,围观群众也逐渐散去。

    当地刑警们结束了勘查工作,一行人从楼道里陆续出来。

    负责人走到尚扬等三人面前,尚扬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某种结果,心脏瞬时沉了下去。

    “小高,”负责人很遗憾地告诉同为公安的高卓越,道,“你妹妹住处有很多不太对劲的地方,我们现在初步怀疑,这房子里发生过命案。”

    高卓越“”

    何子晴的住处被人刻意地清理过指纹,某个人怕被警方检出自己的痕迹,在清理的过程中,把普通的生活指纹也都清理掉了,目前只能采集到两组最新覆盖的指纹,应该上午从隔壁市回来,接到警方通知就来过看看自家女孩住处的高卓越和何子晴的父亲。

    幸亏第二波进来的是金旭和尚扬,进门就提前戴好了手套和鞋套。

    技侦人员在客厅玻璃茶几的一角和客厅地板上,还分别检出了几处血迹,按照对血迹分布的分析,初步结论是

    有人摔倒时,不幸在茶几一角撞到了头,于头皮上形成了割裂伤,仰面摔倒在了旁边地板上,伤者自己挣扎着或是在旁人搀扶下,曾经试图站起来,却最终没能成功,重新跌回了地面,二次摔倒后,头部割裂伤口处的血液大量渗出,虽然现场已经清理过,肉眼已完全看不出痕迹,但以多米诺反应的血迹面积而粗略估计出的失血量来看,伤者极可能在二次摔倒后,就出现了昏迷甚至休克。

    不过地板上还有一处较为古怪的血迹,技侦方面最初判断不出是怎么回事,直到负责人上去后,说有群众目击到,曾有可疑的人拖着大行李箱从这个单元离开。

    几位技侦人员才恍然大悟,那是把伤者装进行李箱后,伤口仍血流不止,从行李箱里渗出了部分血迹,滴在了地板上。

    高卓越沉默听着,虽没什么表情,泪水爬了满脸。

    尚扬递了纸巾给他,他机械地接过,却也没有擦的意思。

    “血液能从行李箱里渗出来,”金旭以自己的经验判断出了一个问题,道,“也就是说,人可能没死,或是刚死,就被装进了行李箱。”

    人死亡后,出血会逐渐变慢乃至最后凝固,如果是死后过了一段时间才装进行李箱的话,伤口出血不会达到能从行李箱里渗出来的量。

    高卓越茫然道“我不明白师兄的意思。”

    尚扬“他是说,嫌疑人就没想过要救人。”

    假设伤者摔倒撞到了头还只是个意外,那后面急于藏尸行李箱、并打扫干净现场后、拖着行李箱逃离,就绝不能说是意外了。

    稍后,一行人都来到了市局,技侦部门很快便确认了房间内的几处血迹残留,与在卧室里采集到的头发、皮屑还有卫生间牙刷上的dna序列,完全吻合。

    那名在出租房里摔伤后大量出血、目前下落不明的“伤者”,就是高卓越的表妹,何子晴。

    这里刚宣布了这个结果,何子晴的父母也赶到了,进门一听到这晴天霹雳,何母当即便发出了悲痛的嚎啕,何父腿软得站不住,两名男警忙上前扶他到一旁坐下,何母抓着高卓越一边哭一边大声问“不是说子晴没事了吗怎么这样啊子晴到底去哪儿了别合起伙来骗我我的子晴啊”

    高卓越也说不出安慰的话,何母语无伦次地说着“这是要我死”、“老天要我的命”之类的癫狂话,而一旁沉默的何父却忽两眼翻白,晕厥过去。

    何母仍在发疯一般揪着高卓越说话,高卓越也像蒙了一样。

    尚扬见情况不对,正要上前,金旭反应比他更快,已一个箭步上去,摸何父衣兜,并厉声问高卓越“他是不是有什么病”

    “我姑父”高卓越回过神来,道,“有心脏病。”

    没等他说完,金旭已经把从何父衣兜里找到的速效救心丸塞了数粒进何父嘴里。

    结果总算是人没事,一场人仰马翻。

    悲痛自然不会散去,何家父母想起追问警察,凶手是谁尸体在哪儿

    高卓越这时回过了神,在旁低声答了,并哽咽着说“会找到的,凶手也会抓到的”

    尚扬退到了一边去,看得心里好生难受,同情也是有的,却更有一种愤怒。

    他们失去女儿的悲痛如此真实,当下的感受必定如同身在炼狱,让人无法怀疑他们对何子晴的爱,可当初推何子晴下地狱的时候,必定也曾冠以爱之名。

    当地刑警们还要连夜加班,要去何子晴租住的小区附近把可能有用的监控视频拷贝回来,还有走访下周边群众,看有没有其他线索。

    尚扬和金旭两人暂时回去休息,走前和当地负责人说了声,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找他们帮忙。

    因为他俩的行李还在高卓越的车里,尚扬本来想问高卓越要下车钥匙,自己去拿,再回来把钥匙还他。高卓越却执意跟着他俩出来了。

    拿过了行李,高卓越站在那里看着两位师兄,一副做错了事的模样,虽然畏畏缩缩,倒比他从前真实了许多。

    尚扬一下子也找不到话能和他说,金旭是压根就不想说什么。

    最后尚扬只道“我们走了,你回去开解下他们吧。”

    “师兄,”高卓越嗫嚅道,“一会儿我先把姑姑姑父送回家,能去找你吗”

    尚扬想拒绝,还没说出口,高卓越道“我想跟你说几句话,就几句。”

    尚扬拒绝的话又有点说不出口了。

    “行。”金旭替他答应了,道,“师兄们请你吃饭,谢谢你下午去接站。”

    他俩打了辆车离开,到了订好的酒店,进房间后,尚扬就直挺挺把自己摔在床上,累得很,一点都不想动。

    “刚才在市局,”金旭把行李放好,从尚扬包里拿出酒精喷雾,四处去喷洒消毒,说,“我还以为你会把何子晴的父母教训一顿。”

    尚扬“”

    “没用了,”他说,“人都没了。”

    金旭看他一眼,见他流露出难过来,顿了一顿,继续喷酒精,并适时转移话题道“我估计,隔壁那兄弟俩,今天晚上能全招了。”

    尚扬提精神来,说“这哥俩诡计多端,审起来估计够麻烦的,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要不我连夜过去,”金旭别处喷了个差不多,过来准备喷床,道,“帮他们审一审”

    尚扬知道他是开玩笑,道“越难审你就越来劲,不要去抢人家功劳了。”

    他起来想让地方,脚一沾地,被金旭迎面抱住,并在他唇上亲了亲,他顺势扑在金旭肩上,说“我今天好累啊你们刑警工作真辛苦你真的好厉害。”

    既撒了娇,又肯定了对方的职业,最后还要点睛夸一夸对象本人,顿时让面前这男的心花怒放。

    金旭懒得喷酒精了,把小喷瓶朝床上一扔,抱着尚扬到旁边沙发上坐了,让尚扬像个小孩一样坐在他腿上,尚扬也不反对,并主动与他热吻。

    等到这吻结束,尚扬更不想动了,懒洋洋靠在他肩上,又把他如何厉害狠狠地夸了几句,说的是办案中的表现,金旭偏要曲解一番,拿些不像样的话来回他,说着尚扬脸红起来,要离开他腿上,被他搂着不让动。

    “别乱动,”金旭脸上也有些红晕,道,“一会儿就下去了。”

    尚扬便仍坐着不动,两人就只偎在一起说话。

    “一会儿小高来了,”尚扬避免再说情话,把这家伙再撩起来,就说些正经事,道,“你不要再话里带刺地说他。”

    “好,不说。”金旭漫不经心地答应了。

    尚扬又天马行空地说案情“你说何子晴的包为什么会在黄梦柔的后备箱里”

    “”金旭双眼看着他,心思明显还在刚才。

    尚扬道“我还是去床上躺着吧,你这硌腿。”

    金旭一下笑出来了,反倒把心思拉回来些,道“何子晴我猜她和黄梦柔很可能是吵架闹了矛盾,把包和身份证都落在黄梦柔那里,她也不想去取,自己去坐高铁回来这边,就在车站办了临时身份证。”

    尚扬点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两市之间高铁车次不少,不存在为了赶车来不及的问题,隔壁市也不大,黄梦柔完全可以给她送一趟身份证。两个女孩之间可能是真的在闹别扭。

    金旭渐渐也正经了起来,接着道“她们俩26号在隔壁市见面,也许吵了架,分开后各自回家,当晚何子晴在出租房里撞到了头,失血过多,可能当场死亡。”

    尚扬不禁插话道“何子晴才是真的死于头部受伤唉,竟然有这种巧合。”

    隔壁市那对黑心烂肺的兄弟,特意制造了黄梦柔是死于头部受伤的假象,偏偏何子晴正是这种死法。只是不知道当时在场目睹她失血而死、不但不施救还要将她尸体塞进行李箱带走掩盖痕迹的人,究竟又是哪路魑魅魍魉。

    “巧合的不只这点。”金旭道,“黄梦柔的车在27号下午离开家,晚上在郊外被焚尸,她丈夫孙铭27号早上离家去上班,一直到钢铁厂里女尸被发现,他就没回过家,所以警方刚开始还排除了他作案的可能。照这个时间看,27号他安排弟弟孙良去他家,带走黄梦柔尸体到郊外焚烧。那他杀害黄梦柔还要布置现场,只可能在26号晚间完成。”

    何子晴和黄梦柔这对恋人的死亡时间,可能都是在26号晚上。

    白天她们一定见过面,哪怕最后不欢而散,她们一定也想不到当晚各自会遭遇什么。

    两人这边聊着,高卓越发消息来说到了酒店大堂,三人便一起去吃了个晚饭加夜宵。

    饭桌上,高卓越向服务员要了一瓶酒,但也并没有劝师兄们与他一起喝,自己一口喝掉了半杯,像是为了找到什么勇气。

    “师兄,”他似酒意上头,红着一张脸,对尚扬道,“你下午对我说的,我都明白了。”

    “我就几句话想说给你听听,同学朋友听了都怪我矫情,没人听我说。”

    “我小时候,喜欢美术,长大点喜欢上了雕塑,但是学那些没有前途我爸说的。”

    “我爸说,中国的社会生态就是这样的,体制内就是最好的工作。”

    “师兄们别笑话,我们小城市的家长,个个儿都是这样想的。”

    “我文化成绩还可以,可是又考不上清北人复,我爸精打细算啊精打细算”

    “让我考公大,警中清北,专业就是公安管理最好,只要在校表现好,联考成绩好,毕业再跑跑关系,最次也能进省厅我爸说的。”

    “别误会,我去咱们所实习,没跑关系,全靠我自己联考成绩好,我真的是靠自己考上的。”

    “我爸把我当骄傲,中秋回来,他痛风刚好了一点,带我跟他的朋友们吃饭喝酒,就为了显摆我,说我儿子进部委研究所了,你们谁儿子能进啊”

    “可是我不配,不配啊尚主任说得好对,我跟警察这个职业就不配。”

    “”

    “高中的时候,我做过人生中第一个独立完成的雕塑作品,是一个抽象的大树,很大,在树下能遮挡一切风雨,可是它的枝干很锋利,让人看了又害怕,我给它起名叫父亲。”

    “有一天我放学回家,我的雕塑就不见了,我问我妈,我妈不敢说,让我去问我爸,我就知道了,我的父亲被我的父亲扔了。”

    “我的作品没有了,从此我就是我爸的作品。”

    就着高卓越的“故事”,尚扬也慢慢喝了半杯酒。

    金旭时不时看看他,知道他想起了他自己和父亲“作对”的十几年。

    高卓越走时脚步很稳,没有醉,尚扬和金旭都看得出来。

    尚扬给他叫了辆车,他要把自己的车钥匙留给尚扬,让他们这两天出行方便点,被尚扬拒绝了,他也没再说什么,笑着对他俩说“师兄再见。”

    尚扬道“再见,师弟。”

    那车载着高卓越远走,驶上了夜晚仍灯火辉煌的大道。

    回到房间里,一关房门,尚扬骂骂咧咧“有的家长才该送到心理辅导学校去”

    那半杯酒让他精神亢奋起来了,指着金旭命令道“给邢光打电话,问问那对兄弟招了没有。”

    金旭答应着,打过去问了,还开了外放让尚扬听一听。

    孙铭和孙良两兄弟就在刚刚,全招了。

    起因是孙铭知道妻子黄梦柔是图自己有钱才肯下嫁,经济上愿意多给黄梦柔些支持,但结婚近两年了,黄梦柔却一直不愿意生小孩,同时他又通过黄梦柔的种种异常行为,怀疑起黄梦柔外面有人。

    26号晚上,他质问黄梦柔白天去了哪,是不是私会情人黄梦柔矢口否认,但孙铭撕扯黄梦柔的衣服,发现她身体上有不该有的痕迹,当即大怒,掌掴了黄梦柔,黄梦柔出言嘲讽他无能,孙铭怒急,彻底失去理智。

    等到他将黄梦柔摧残得不成人形,并最终将其扼死后,才惊慌失措地意识到自己杀了人是要偿命的,凭着“多年来做生意稳赚不赔的头脑”,迅速想到了一条最稳妥、最不亏本的计策。

    而他的弟弟孙良也愿意这么做,他如果坐了牢,孙良没了钱包,自己在外面也过不上好日子,不如替哥哥坐十几年牢,出来也还年轻,反正有哥哥帮忙买房买车娶老婆,没经过什么犹豫,就同意了哥哥的“妙计”。

    于是哥俩就演了这一出,草包弟弟顶罪,并制造过失杀人的现场,然后再将黄梦柔带至郊外毁尸灭迹。

    整个审讯过程中,兄弟俩毫无悔意,尤其凶手孙铭,对于妻子这“荡妇”深恶痛绝,认为她死一万次也活该。

    但当结束审讯的那一刻,刑警告诉孙铭,黄梦柔的出轨对象是一个年轻女孩孙铭当场崩溃大喊后悔,说早知道是女的他才不在乎,他最怕的只是给奸夫淫妇养孩子,女的又有什么关系

    金旭和尚扬“”

    那边邢光道“我们还查到,黄梦柔和何子晴26号白天在本市酒店有开房记录,下午何子晴独自离开,黄梦柔追着下楼,在酒店门外的大街上还吵了一架,结合路人听到的话和监控拍到的画面,大概是黄梦柔隐瞒了自己已婚的事实,何子晴提出要分手,黄梦柔让她归还自己的礼物,何子晴就把手里的包照脸扔给了她,自己只拿了手机走人,黄梦柔很生气,退房后去开车,顺手把那包扔进了自己的后备箱。”

    尚扬还想告诉邢光,何子晴失踪案的进展,金旭却不想再耽误邢光时间,匆匆对电话那头道“行了,你快回家吧。”

    邢光对老同学这两天帮忙也感激不尽,并不知开了外放,在那边笑道“你也早点休息,趁着假期还剩几天,咱们都好好陪陪老婆。”

    便挂了电话。

    尚扬大惊地指着金旭道“你怎么又没有柜子能关住你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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