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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离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 塞勒斯在忙碌之余还遇到了点麻烦事。
就像之前比伯同学遇到的那样,不是每一个家长,不, 是几乎没有一个家长能够接受,他们的孩子在开学前夕放弃大好前途,跑去一个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大学读书。
当然, 一部分原本打算高中结束的辍学的和原本要去社区大学的学生除外。
塞勒斯最近就是在忙这个事, 他一直在办特别宽恕令的手续,办了很久了,自从大学的建立申请递交上去开始就在办理, 但是迟迟没有下来。这是给学生家长用的,他需要适当给这些孩子的父母透露一点。
特别宽恕令是指允许向普通人以一定规模的透露神秘界的一部分情况的法令。
这种法令的颁布条件比较严格,需要在当地通过之后, 向奥尔加法庭提交报告, 并且当场答辩,现场需要有至少6位议员审核通过, 并由议长审批。
塞勒斯申请的这份特别宽恕令就卡在了议长审批的部分, 等的他简直想通过卡帕尔蒂的途径催一催罗兰干活。
其实平时保密条例管的根本没有这么严, 要是他只是想大致透露给一两个人,并且保证这两个人保密,那么保密条例根本不管。
神秘界保密条例管理的范围, 只涉及神秘有可能大规模泄露的事件。
但是塞勒斯从普通世界招来的学生不少,加上每年都招, 那么这些家长的数量也是不少的。
所以,他必须得申请特别宽恕令。
特别宽恕令迟迟不下来, 他就迟迟不能去找那些家长。
比伯同学向着通知书附件上的电话号码打了好几通电话了, 哭诉他可能不能来上学。
他属于头很铁的那种, 向着他爸正面冲撞,堪称不败铁头娃。
一直负责接电的是奥罗拉女士,她还不知道这位哭哭啼啼的小男孩是个试图依人的230磅鸵鸟,一直以为比伯是个身娇体弱的小可怜,充满一腔怜爱之意。
当然,也有不少学生打电话来联系,提到自己的父母不同意自己换学校。
而之前在面试的时候就已经提到过一次,当对着塞勒斯这种法师答应了保密的要求,就相当于立下了一个誓言。
他们没办法向父母透露,估计透露了也不会被相信,塞勒斯目前也没办法,只能等着罗兰大法师不知道什么时候上班。
他在街上走着,龙牙树的枝叶间上挂着彩色的丝带和风铃,风一吹就叮铃铃作响,丝带和空气摩擦,带来轻微的音爆声。
接着,所有的声音突然消失了。
塞勒斯的脚步顿住。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下来,风被凝固在了半空中,飘舞的丝带僵硬的顿住,风铃再也发不出声音。
某种玄妙的力量笼罩下来,无声无息,但是彰显着强大的存在感。
很强,塞勒斯心想,至少比我现在强。
几乎是比肩神明的力量,但是介于神轻易不会亲身降临表世界,那么,这个人就是仅次于神明的存在。
结合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有关的强者来推测。
所以
塞勒斯抬起眼睛,笑了一下“罗兰大法师,很荣幸见到您。
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一位女士。
这个人确实是突然出现的,但是居然让人感觉不出一点的突兀,她就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洋中。
面前的女士也笑了一下,她抬起手一挥。
微风又在塞勒斯脸前拂过,树叶重新沙沙作响,铃铛也发出轻轻的碰撞声。
世界好像又活了起来。
这一收一放,举重若轻,不愧是白塔的首席法师,守护这个世界上百年的神秘界第一人。
罗兰向前走了一步,大大咧咧的一拍他的肩膀“久闻大名了,科尔伯恩先生。走,陪我喝一杯去。”
她这话说的潇洒又自然,极其的自来熟且不容拒绝,让塞勒斯感慨卡帕尔蒂一天到晚的理直气壮估计都是跟她学的。
他之前确实没有想到过,这位传说中的首席法师居然是这么一个性格。
毕竟在大家的印象里,这种存在一般都是个白发飘飘的老家伙,说起话来或许睿智深沉或许风趣幽默,但是总归都是一身的大佬之气。
但是罗兰不一样,要是不知道她的身份的,估计就会把她当成一个普普通通的路人。她个子不高,棕色头发蓝色眼睛,五官长的还不错,但是细看却也不算很漂亮,有些寡淡,同时也没有什么见之难忘的独特气质。
罗兰左拐右拐,脚下生风,带着塞勒斯走到了一家很老很旧的酒吧门口,推门走了进去。
这酒吧破破烂烂,一看就十分有年头了,环境不好,但是价格挺贵,几乎就是在门面上写着几个单词专宰冤大头。
他们走进去,正在打瞌睡的酒保明显没想到大白天也有冤大头来,脸上非常不耐烦。
而罗兰丝毫不以为意,她特别没有架子的找了个桌子坐下,“蛇毒啤酒,来两杯,加冰块。别傻看着我,我知道这个酒很贵,但是我记得你们是有的,是从泽兰高地进口来的,你们老板就是泽兰高地人,所以酒还挺正宗。”
酒保愣了一下嘟囔了一句“怪人”,转身去准备了。
塞勒斯不得不说话了“罗兰阁下,蛇毒啤酒有六十多度。”
罗兰挑眉“废话,我当然知道。”
“那两杯是不是有点”
太多了。
这里的杯子用的是那种宽口直筒型的大啤酒杯,大概容量在1品特左右即五百毫升左右,六十多度的酒,一杯喝下去可还了得,是足够一般人直接醉死,酒精中毒的量了。
罗兰一挥手,用一种不是大事的语气丝毫不在意的说“没事,我掏钱。”
塞勒斯
倒也不是钱的事情。
罗兰看了一眼他的表情“哦,你不是说钱的问题啊,那也没事,我一杯你一杯。你要是不能喝,我就全喝了。”
她看起来还挺期待。
塞勒斯勉强笑了一下“一杯还是可以的。”
罗兰大法师一向深居简出,接触过她的人不多,塞勒斯心里吐槽,整个神秘界要是知道她是这样的人设,那估计一半人都得信念崩塌。卡帕尔蒂的性格那么烂也是有原因的,这其实不能全怪他。
啤机被酒保摆上来了,两大杯蛇毒啤酒整整齐齐的在他们面前冒着泡。
塞勒斯问“罗兰阁下,您在百忙之中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罗兰拿起一杯啤酒喝了一大口,似笑非笑的扬起眉毛“你拐走了我家的小孩,现在还问我来干什么”
“话可不能这么说。”塞勒斯义正辞严“我在正当雇佣贝特朗卡帕尔蒂先生。”
罗兰“正当雇佣不给钱的啊。”
塞勒斯“”
卡帕尔蒂同志确实没要工资,说实话,按照他的水平,学校大概也开不起那么多工资。
但是这话让人家老师说出来就让人感到很尴尬了,有种欺负孩子家长找上来的感觉。
罗兰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耸了耸肩,笑了“好吧,不为难你了。他来信都跟我说了情况,那孩子说你很强,我主要是想来见一见你,看看你的水平。”
她眼睛里有种战火一样激烈的东西开始在悄然燃烧,那种大大咧咧的随和被掩盖下去,在这时候,塞勒斯才真正感觉到了罗兰身上作为首席法师的锋锐的一面。
真正的罗兰怎么可能是一个平庸的家伙呢,这位看起来普通的女士在上一任首席法师神秘失踪的混乱中接过白塔,一手压服了当时已经内乱分裂法师圣地,然后她独身一人千里追击,越过了整个东西大陆,在德罗里斯山脉下杀了白塔背叛的一位贤者,将他的脑袋扔到了纷乱不休的会议桌上。
在执掌白塔的三百多年来,她就像表世界定海的一根神针一样,稳稳的立在这个纷乱变化的世界里联合其他圣阶法师提出魔导学、组建奥尔加法庭、百年前出手镇压生命炼金会,击杀会长与硫磺议员。
罗兰放下手里的杯子,普通的啤酒杯底磕在桌子上发出咔哒一声响,晶莹的酒液在里面晃动。
就在这一刹那,塞勒斯感觉到自己的大脑轰然炸响,那杯啤酒里面剩下的酒液在眼前晃动着,然后好像又扩展开了,那种冰冷的感觉将他整个人笼罩在里面。
塞勒斯并不慌张,他闭上了眼睛。
凭借着大脑的冥想,他在意思里勾勒出来了一个符文,符文缓缓成形,最后勾起的一笔落下之后,他精神里那种异样的鸣响消失了。
他睁开眼睛,酒液还是酒液,好好的啤酒杯里放着,罗兰笑了一下“水平不错嘛。”然后,罗兰掏出一个信封,拍在了桌子上。
她的突然袭击,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抵挡不住。
而且世人都知道她擅长水系的法术与古代魔文,但是这家伙偏偏拿这个破她的局。
她喝了口酒,心说这种人就是看着温温柔柔,但是其实本来的性格应该有不少尖锐的地方。
塞勒斯温和的笑了一下,也拿起另一杯没人动的啤酒喝了一口,声音温柔“您过奖了。”
这酒不愧是号称度数最高的啤酒,一口喝下去的酒液火辣辣的一直流到胃里,浓郁到呛人的酒精的辣味顺着喉咙冲上来,仿佛喝了一口浓硫酸,加上里面放的冰块,又冷又充满刺激。
塞勒斯平常不太喝酒,差点一口喷出来,但是他还是竭尽全力地压住了表情,四平八稳的一笑。
然后,塞勒斯看向那个被罗兰拍出来的信封,上面的火漆是奥尔加法庭的标志一座天平,其后斜插着一柄宝剑。
他心头惊喜,“这是”
罗兰将杯子里剩下的酒一口喝了干净,挥了挥手“你的申请,通过了。”
“要是我没有挡住你那次袭击呢”塞勒斯问。
罗兰笑了笑,没有说话,但是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她潇洒地把干干净净的空杯子倒了倒,大大咧咧地笑了,蓝色的眼睛里有明亮的光“好啦,我就是来送个东西,东西送到了,我也该走了。让贝儿出去走走,跟各种人多打点交道也好,他想接我的班差的还远着呢。”
塞勒斯“贝儿是”
“贝特朗卡帕尔蒂,他小时候我们都叫他贝儿。”罗兰幸灾乐祸地笑了,“你回去也可以这么叫他,他绝对跟你跳脚。”
“这不太好吧”
“你明明也很想看热闹,说这话不觉得虚伪啊。你有没有考虑去当神职人员里的神术者”罗兰吐槽。
接着她把杯子再次往桌子上一放,“最后一个提醒,小心繁荣教会。好了,我走了。”
说完,她就消失了。塞勒斯的对面座位空空如也,只有一个空的啤酒杯证明她来过。
塞勒斯闻了闻他的只喝了一口的毒蛇啤酒,嫌弃地将它放到一边去。
突然,他反应过来了一件事等等,罗兰之前不是说酒钱她来出吗喂,别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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