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荒诞的事情发生了。
在此之前, 我和五条悟还在网上搜索过「御野光见」这个人。
现在回想起来,在查阅相关新闻的时候完全没搜到他的照片,但我俩都没有对这一点提出质疑。
再加上这个男人一直在抛出新的信息量, 新的矛盾点, 让众多或有用或无用的信息充斥着我的大脑。
「既然想离开这里,为什么要把我骗进房间」
「他为什么要刻意给我两难的选项」
「他和那两个咒灵是什么关系,他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不出答案, 大部分是因为信息不足,但根源性的问题在于前提就错了
在院长室佩戴着没有照片的铭牌根本就是刻意的误导, 毕竟,比起别人灌输的结论,人总是对自己思考后得出的结论深信不疑。
谁他妈能想到他根本不是御野光见啊
举着手机的手还没放下, 我定定看着他, 抬高了声音“你是谁”
五条悟“你在说什么,春奈,他是”
“我是御野光见。”他坚持道。
我不理会他的狡辩“你不是,你是谁”
“御野光见。”
“你不是。”
“御野光见。”
“都说了你不是。”
起初五条悟还跟看乐子一样看着我俩跟复读机一样重复着相同的对话, 时间久了他也开始觉得枯燥, 侧过身用dj打碟的手势冲着我的头就是一顿乱搓。
“你们在搞什么啊,中场漫才表演吗”
“停停停停”我单手捂着被揉得乱糟糟的头发,有些恼怒地躲闪着他的dj行为,并将显示着照片页面的手机举起,“我托人查了, 这才是御野光见”
“嚯, ”他想拿过手机。
我立刻往回缩了一下“我举着你看就行。”
五条悟有些不理解我的叛逆行为, 但被“女孩子就是会有各类的秘密不想被臭男人看见”这个理由给原地说服了。
哎, 未成年就是好骗。
在稍微弯下腰看清楚照片后, 五条悟做出了和我之前一样的反应。
他反复比对着照片和对面的男人,来回三四次后定定看着对方,半虚着眼,“你不是御野”
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承认得很爽快“我不是。”
在一旁的我立刻追问“那你是谁”
他想了想,说“御野光见。”
我忍不住了“我说大哥,不是刚刚还承认自己不是吗”
“嗯,”他慢吞吞地扶着病床站了起来,隐约靠在身后的咒灵上,“我不是。”
“你这家伙”我恨不得冲进去猛敲他的脑袋看看保不保熟,“这个时候就不要再试着诓骗我们警警惕心非常高的咒术师了”
五条悟“就是就是”
“我没有骗你们。”
他不急不缓的回答让站在门外的两个人脑门突突直跳,拳头硬梆梆。
倒不是因为他的态度随性,正好相反,虽然这个男人的表情依旧漠然,甚至算得上冷酷,但他回答的语气意外的真挚。
真挚地说瞎话,更气人了
五条悟阴测测朝我说“我觉得要么是他在耍我们,要么是本来脑子就不太好。”
“其实这两个可能性还可以共存。”我严谨纠正。
五条悟投来“你可真聪明”的眼神,看着他的双眼,我突然涌起一个猜想“其实还有个可能五条同学,奇兵队的创始人是谁”
他想也没想就回答“高杉晋助。”
说完他愣了一下,似乎是想起来之前我告诉过他这个是术式的作用。
“奇兵队的创始人是高杉晋助吗”我像个魔鬼一样向他确认。
智商在线的五条谨慎思考后否认了“应该不是吧。”
我“那奇兵队的创始人是谁。”
五条悟秒答“高杉晋助。”
五条悟“”
“这个对话格式是不是很耳熟”我看向五条悟的目光变得怜爱起来,“你明白了吧,他也”
“入野春奈”室内的那个骗子突然模仿中堂系的口音开口喊我。
在我带着被冒犯的气愤转头,打算教他什么叫「正宗嘴臭中堂系」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却是陡然放大的黑影
居然是一直死死缩在室内的触手咒灵,它正疾速向我冲来
视野急剧缩小,前一秒还能看见触手全貌,下一秒就只能看见锐利的端部,它直直地冲向我的眼球,势不可当。
太快了,快到连「绝对躲不过」的想法都只出现了一瞬。
但比触手更快的是五条悟的动作,他将手搭在我的肩上,肩膀传来明显温热又使人安心的触感。
因为五条的帮助,袭击我的触手明显出现了短暂的滞空,我眨眨眼,大概能猜到他的无下限术式应该是可以运用在接触的他人身上。
可即便如此,那闪着寒芒的尖锐也快和瞳孔相贴,几乎挡住了我的所有视野。
很危险,但这是个绝佳的机会
“抓住触手”我立刻做出决断,“不用管我,抓住它”
话音刚落,周围的环境变了。
和之前的所有小房间氛围都不一样,耳边开始传来风声,蝉鸣,鸟叫,还有逐渐嘈杂的环境音。
瞳孔花了些时间才适应户外的明亮,和一片绿意一起传递的是风吹来的青草味道,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一个阴影完全笼罩住我。
“你没事吧”有人说。
“”
我有事,有大事,超级无敌严重的大事
难以置信,那个骗子居然又对我使用了咒术,在我已经知道原理,并且有五条悟的前车之鉴的时候
你好狂啊,骗子。
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配合的,看我不给你两巴掌让你清醒一下
我抬起头酝酿着弹跳破颜拳,在看见他脸的时候却松开了拳头,嘴里的话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被社团开除后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个亚裔朋友了”
内容很刻薄,声音很冷淡,更重要的是,这不是我想说的话,这甚至根本不是我的声音。
这他妈是个男声啊
“啊哈哈哈哈哈你关心人的方式还是这么别具一格,放心啦,我不会因为被社团踢出去就沮丧的。”
我开始正视面前的人。
他很高,目测有一米九,灰色的卫衣包裹着比普通青少年要壮硕一些的身躯,肩上挂着黑色书包带,浅灰色的头发与其说是乱糟糟,不如说是毛绒绒,鼻梁上贴着的创口贴也盖不住脸上灿烂的笑容,看起来像个没心没肺的大狗狗。
啊,我认出来了,这张脸我见过,就在降谷零发给我的资料里,虽然面前这个似乎年轻很多。
这是真正的御野光见没错。
可那个术式他的术式不是只针对中术式的那个人的回忆吗
这个疑惑只持续了半秒。
无语了,那个骗子嘴里真的没有半句实话,就真的一直在逻辑自洽的范围内糊弄我
虽然心里气到想要直接把骗子先生按在地上来一套柔道,但这具身体并没有受到我的影响,依旧照常进行着对话
“无法理解你的逻辑,”「我」拿起手机翻看起课表,确认完之后径直绕过御野光见,“不过也不关我的事就是了。”
“诶,你打算去哪里”
“有课。”
“哦哦哦。”御野光见对这种敷衍习以为常,十分熟练地转身跟在「我」身后,把自己头发揉得更乱了之后自顾自地找话聊天,“是那个吧,我记得有听你说过,嗯我想想波粒二象性实验”
“c60的双缝干涉实验。”
“哦哦,那等你结束我来找你一起去吃饭。”
「我」没有立刻回话,御野也没有多问,仿佛已经默认了什么一样。等快走到实验楼门口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晚上我有别的事情。”在快速瞥了一眼消息后,「我」果断拒绝了他的邀约。
散发着阳光气息的青年瞬间蔫了,翘得七仰八叉的头毛都瘪下去不少。但他很快又振作起来,冲离他已经有三四米的「我」大声说“回来之后来找我,我有事和你谈”
“”
见「我」不回话,他又扯开嗓子重复了一遍,声音大到让周围的人侧目“听见了没,静弥”
这是我第三次听到这个名字。
静弥及川静弥。
御野光见的大学同学,御野疗养院的副院长,和他发生过激烈争吵后发生意外一起住进icu,最后失踪的男人。
我彻底熄灭了控制身体独自行动的打算。
虽然可以那样做,但就像现在这样的话会更划算,跟着及川静弥本人行动似乎可以轻而易举得到相当多的信息。
思考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实验课很快结束了,将实验留存后,及川静弥和实验室的其他人简单道了别。
他先回单人宿舍放下了背包,套上宽松的深色外套,并随便拿了顶黑色的鸭舌帽扣在头顶。将自己包裹到连熟人都认不出来的程度后,才悄无声息离开了学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也拥有这具身体的感知权,在街道上穿行的时候我能感受到风吹到脸上的刺骨冷意,总觉得有一些意味不明的呜咽,忽高忽低听得不是很清楚。
及川静弥将帽檐压低了一些,自言自语道“闭嘴,你个懦夫。”
天色彻底转暗后,及川在一家西餐厅的角落里等到了约他见面的人。
“及川先生,许久不见。”
朝及川静弥走来的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亚裔青年,他留着长发,黑色针织帽压住了额前几缕,墨绿色的瞳孔下投射出明显是下睫毛的淡淡浅影。
青年坐到了及川静弥的对面“最近过得怎么样”
他们交谈用的是日语。
“还不错,你们不联系我的话会更不错。”及川兴致不高地撇开眼,“以及恭喜,赤井先生,看样子你终于如愿以偿转正了。”
“不愧是及川,还是这么敏锐,那你应该也能猜到我们找你的原因吧。”
“嗯。”他随口应了一声。
似乎是不想顺着对方的心意继续这个话题,及川静弥叫来了服务生,用流利的英语给自己点了价格不菲的餐点,然后他把菜单推到对面“感谢招待。”
被当作冤大头的青年也不介意,点了和及川相同的餐点后开始和他闲聊起来。
他们聊天气,聊物理,聊政治,看起来就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聚餐。
听着他们的闲聊,我猜这个叫赤井的青年或许也是某个大学的高材生,再大胆一点猜,可能是教授什么的
话又说回来,有这么年轻的教授吗
这种轻松和谐的气氛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白色身影蹿上餐桌。
“哐当”“哐当”,陶瓷杯和铁盘相撞几声后,我看清了桌上的身影。
一只体型有点大的白色长毛猫,干净整洁,它站在餐具中间,用那双苍蓝如宝石般漂亮的猫眼盯着及川静弥盯着我。
这只猫,这双眼睛,这个配色,这个感觉真的给了我很强的即视感。
“喵呜”它抬起前爪指着我,开口就是一长串抑扬顿挫的发言,“喵呜喵喵喵喵呜”
发言完后还高傲地扬起了头。
我听不懂,但我觉得它在骂人。
救命,即视感更强了。
虽然中间隔了只叛逆小猫咪,这只小猫咪的屁股还对着自己,但赤井半点表情都没变,陈述道“你没有养猫。”
“学校不允许养猫。”及川静弥把毛茸茸从桌上抱下来。
他的举动让白猫瞬间炸毛,张牙舞爪地就要一展雄风,爪子还没挥两下就被及川颇为娴熟的撸猫手法制止了,弃兵解甲的速度像从法国来的一样,趴在他膝盖上发出一阵一阵的呼噜声。
谁见了不得感叹一句,真是好没出息一只猫。
“这是我同学的猫,也因为它被人举报,那家伙吃了处分,还因此被社团开除了”及川垂下眼,手指在猫咪的下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挠,“赤井先生,有什么事情下次再说吧,既然它在这里,那个笨蛋多半也跟来了。”
“我来是为了确认你的意愿,你”
“先生,您的甜品。”服务生弯腰出现在餐桌旁,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请便。”
就在他摆弄着胳膊的餐巾时,我听见了某种器械的声响,清脆的两声,如果不是十分熟悉这类东西的话,很容易因为餐厅的音乐声而直接忽视掉。
我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
大脑因为预警而飞速运转,危险警报疯狂作响,理智不断迭代着数条指令
动起来,找掩护物
不,不能动,如果这是过去的记忆的话及川静弥不会有生命危险。
即使有生命危险,说不定那也是从这里离开的一类方法。
控制住本能,我凝神静待着。
比在场其他人动作都要快的是那位叫赤井的青年,和及川身边的猫。
赤井站起来,单手握住了服务生的小臂利落向后扭,动作比机械转轴工作时还要更精确有力。
顿时,服务生的惨叫和马格南左轮落地的“咔哒”声一起响起。
猫咪则是蹿上了及川静弥的肩膀,前爪扣住他的脖子,那对苍蓝色猫眼精准捕捉到右侧的钢琴台。
异常的声音是一个讯号,坐在钢琴侧后的那桌顾客暴起,踢掉椅子,持枪向这边跑来。
周围的顾客尖叫着开始逃窜,有不少的人见他们目标明确,跑路跑到一半甚至还有胆子往回拿他们留在座位的包。
这就是美国吗,我看得目瞪口呆。
自由美利坚,枪击每一天
见还有别的帮手,赤井一个手刃击晕了服务生,护住及川静弥的头,动作干净利落地侧身带着他往门外撤退。
身手很专业,非常专业,专业得让我一个专业人士都情不自禁大呼专业。
“又要麻烦你了。”及川单手护着猫,很熟练地配合着保护他的赤井,在快到门口的时候瞥到餐厅边的双人座,他的脚步一顿。
他看得很清楚,我也是,坐在那个位置上热切关注着这边的那个浅灰色头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猫的主人御野光见。
御野没有轻率出声,和及川对上视线后疯狂挤眉弄眼,无声催促着他赶紧离开这里。
及川轻叹了口气,在这之后,应该不是我的错觉时间好像变慢了
很快,我意识到这不是变慢,就在及川静弥站定后,时间直接停止了。
墙上的钟表的指针不再走动,循环播放的优雅钢琴曲骤停,而刚刚或惊慌失措、或身经百战的那些顾客则是固定在了逃窜的那一刻。
及川静弥站在这里,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半晌后才轻轻抬起头。
在他抬头的瞬间,那些顾客就像刚上了发条的木偶般,齐刷刷地一齐看向他,一众面无表情的模样格外诡异。
明明没有人张嘴,声音却从四面八方传来
“把他留在这里。”
“自己逃走。”
“不要管他。”
“不要让自己后悔。”
“就让御野光见死在这里。”
“他要是活下去的话,你会”
“”
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密集,像是逐渐加快的鼓点一样一下一下砸在心脏上。
透过干净的玻璃门,我隐约能看见及川静弥的脸,他的双眼隐没在玻璃的反光里,下压着的嘴角翕动两三次,一直没有说得出话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另一个选项。
及川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想改变曾经的选择,而改变的结果似乎是和他关系很好的御野光见的死亡。
其实我还有点微妙的不爽。
为什么他选择的时候就能有这些阴间特效,我当时选择的时候就一个ooc的表哥啊。
歧视我吗
“我的同学,”他突然开口,嗓子有点哑,“请你救救他。”
在话语响起的瞬间,一切都恢复了正常,节奏瞬间拉满,将他护在胸前的青年继续带他向外逃“你先出去,我的同事在外面,你认识的那个。”
离开餐厅后,一个高大的身影把及川静弥拽上车,厚实的毛毯盖在他的肩上。
车内空调的温度打得刚刚好,香薰伴着暖风带来安心的氛围。
猫咪从肩颈跳到膝盖,和他一样透过单向车窗望着餐厅。
赤井又进去了。
“那小子厉害吧。”大块头开口了,用的是英语,有点南方口音,“上头判断你周围的危险等级已经恢复正常,但赤井秀一坚持说哪里不对劲。例行会面也要求出动小队,还被骂惨了。这下回去述职我要仔细观摩那些老东西的神色”
他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最后才问“听说你要回日本”
“感谢你们又一次救了我的命,”及川头也没回“所以这算是fbi的审讯吗”
草,fbi。
“作为联邦证人保护计划的特殊证人,定期确定你的人身安全是我们的工作。”大块头说,“我们得到消息,你在毕业后打算去日本。虽然那里也有我们的人在长期活动,但可能不会像本土这样方便。”
联邦证人保护计划,一个由美国联邦司法部管理的证人保护项目,该项目由美国法警负责执行,旨在庭审前、后和庭审之时保护受到威胁的证人。
可即使是证人保护计划,应该也不会和fbi有什么过多的牵扯,除非他事先还和漂亮国做了别的交易。
及川静弥这家伙背景居然这么复杂。
这些都可以姑且不提,我现在比较在意的是另一点什么叫「长期活动,但没有本土这样方便」
日本条子怒了,大怒
fbi,别太狂等我回去就联系人排查及川静弥身边来往的人员,再怎么也要揪出来两个让你们出点血
如果说我的焦躁是因为亲耳听见漂亮国fbi在面前大放厥词,那及川本人的焦躁可能就是因为迟迟没能在逃出来的人里找到熟悉的身影。
他对大块头的话不以为意,一直看着窗外。
“砰”
“砰”
又是两声枪响,餐厅的玻璃门龟裂,受到巨大撞击后彻底变成了碎片。
之前试图袭击及川的两个人被扔倒在马路上,蜷缩成一团痛苦地着。在那之后,赤井秀一拎着体型偏厚的灰发青年从餐厅里不急不缓走了出来。
看他现在的架势,应该是没有其他袭击者了。
车锁被打开,及川静弥比大块头更快一步跳下车,抱着猫就往赤井那边跑了过去。
被放下后,御野光见立刻跌坐在地上,现在是已经穿厚实衣物的季节了,但他依旧我行我素穿着到小腿肚的休闲裤,露出的小腿肚上有触目惊心的血洞,随着他急促的呼吸不断淌着血。
不仅如此,御野的脸上也有两道很深的伤口,像是刚才的玻璃碎片划出来的。
及川静弥抱着猫的胳膊稍微收拢了一些,握拳的手指紧绷起来,将御野光见来回扫了几遍。见他虽然脸色惨白,但还算精神才松了口气,深呼吸几次后压着嗓子开口“你”
“抱歉抱歉抱歉”御野光见光速低头,“我不是故意跟着你一起来的只是每次你自己一个人不声不响的出校之后心情就会变得不好很长时间我真的很担心所以才来看看”
很好,很有我当初迟到之后,拿话堵禅院甚尔的风范。
再好的肺活量也禁不住完全不带断句的这一大段话,御野一口气说完之后不得不猛吸一口气,结果成功把自己呛住,捂着嘴咳个不停。
咳嗽又牵动到伤口“痛好痛痛痛痛”
“”我和及川默契大无语。
他是笨蛋吗
“你是笨蛋吗”
“诶”
“先看看自己的样子再和我说话,虽然我一直知道你这个笨蛋没什么眼色不会读空气,今天才见识到什么叫真正的蠢货。为什么不逃,你明明就在靠门的位置,听到枪响后就应该立刻滚出餐厅才对吧,你这个你傻笑什么”
“啊,”御野挠着后脑勺,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只是觉得静弥生气不是因为我擅自跟上来,实在是太好了。”
“”我和及川再次默契大无语。
最后是某可疑猫咪打破了沉默,他喵喵叫了两声,挣脱及川跳到地上,走到御野光见身边嗅了几下。
御野光见似乎是想伸出手抱住猫咪,伸手后才发现自己手上全是血,转而用还算赶紧的指骨刮了刮猫咪的头顶“对不起啊,伊旦酱,吓坏了吧。”
猫咪“喵呜”
及川叹了口气,接过赤井秀一刚从车上找来的急救止血绷带,递给他“你先等等,一会儿我把你送去医院。”
把三个歹徒全部铐上了车后,那个大块头bfi开始打起电话,应该是在处理这里的事情,口吻有些强势。而赤井秀一则是把及川静弥带到无人的墙边。
“及川先生,这还是你第一次对我们提出请求。”赤井秀一擦拭着手腕上的血迹,语气平稳,“看来你们关系是真的很好。”
“普通同学。”
“因为普通同学的邀请,不顾安危也要回日本吗”
“这也是在减轻你们工作量吧。放心,抵达日本之后我会陆续把剩余的窝点联络人告诉你,拿着我的情报应该能让你再升一级。”
“看来是已经决定了。”
及川冷笑一声,退后两步,后背抵在墙角“看在认识了几年的份上,诚实回答我一个问题吧,赤井秀一。”
他盯着自己的脚尖,不去看赤井秀一的脸。相应的,赤井也无法看到他的表情。
但是我知道,他大概率没办法在fbi面前躲闪,而且他接下来说的话几乎算得上是情绪上的自爆行为。
“「他们」一直在我耳边说,死掉就好了,一家人就可以在一起,父亲不会计较我把他出卖给fbi,也不会再殴打母亲”
赤井秀一“”
作为一个正直的条子,我多少能猜到赤井秀一现在的心理活动
想给及川静弥介绍一个可靠的心理医生,又对及川脆弱的精神状态有所顾虑,所以在思考着怎么委婉又不失礼貌的提醒一下。
有病得治啊,你的父亲母亲都死了多久了
当然,也不排除他想直接把这个有点难搞的及川静弥直接塞进精神病院管制起来的可能性。
fbi嘛,懂的都懂。
但是在了解咒术界,以及听到那个似有似无的呜咽声后,虽然我依旧觉得这个人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但可以肯定的是,至少在他陈述的这一块上,应该不是什么精神问题。
考虑到及川静弥涉及到证人保护计划,再看他对这次意外做出的反应,是把危机当纳豆,可以下饭级别的习以为常。
这个人,他一直生活在死亡的威胁下啊。
“但是我凭什么听他的,他还活着的时候可以用暴力和母亲威胁我,他既然死了那就安静闭嘴。让他安静闭嘴的方式很简单,美国不行,日本可以。”及川瞥向路边傻笑着撸猫的同学,“御野光见说,在日本,他可以找人帮我。”
我在心里暗爽,那一句「美国不行,日本可以」就很让人快乐。
赤井秀一“你想问我什么”
“你觉得御野光见在骗我吗”及川抬头看向赤井秀一。
“为什么问这个”
“他是父亲那边的人,在大学里接近我,针对我精神上的问题而试图把我骗回日本以便他们下手fbi应该是这个想法,不出意外的话你们应该会把御野光见也抓起来,拷问他是不是试图拐走你们珍贵的证人,没错吧”
我听懂了,我觉得赤井秀一也听懂了。
这分明就不是什么问题,这是在隐晦的暗示fbi不要插手啊。
赤井秀一审视他好久,最后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他很熟练的用话术蒙混了过去,在离开的时候嘱咐及川自己注意安全。
因为伤势,御野光见不得不住在医院,及川静弥抱着他的猫回了宿舍,晚上十点准时吃了助眠药,躺在床上闭上了眼。
确认他的确睡熟了后我才控制着身体慢吞吞从床上爬起来,第一时间去了洗手间,打开灯,对着镜子看了半天。
再三确认后,我百分百肯定这张脸的确就是疗养院里装作院长的大骗子。
心情复杂地回到床边,那只叫做伊旦的猫咪正在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旁边呆着,见我出来之后一个劲的狂拍电脑外壳。
“五条悟,你是五条悟吧”我坐下来,打开电脑,开机之后需要输入密码。
稍微回想了一下之前及川静弥登陆后台的时候那个密码,当时我还琢磨着用自己生日当密码也太不过心了,现在想起来
一言难尽啊,一言难尽。
输入御野光见的生日后,电脑成功登入。猫咪把电脑推斜了一点,爪子点开备忘录,在上面敲敲敲“喵呜”
等着看他想表达什么,我坐在椅子上抱着腿开始闲聊“哎,五条同学,好歹我还算个人,你怎么就落魄到变成猫了”
“喵唔喵喵喵唔”
“还是一只一挠下巴就屈服的猫,还有没有点人类的尊严了啊”
“喵唔”
“这么叫的确很可爱,答应我,下次别再叫了。”我一把抓住他愤怒的爪子,把猫放到桌上,又把电脑搬过来,看看他都敲了些什么。
御野光见是咒术师没错。
及川静弥看不见咒灵,这个时候的他还不会咒术。但他有「诅咒」的天分,他死掉的父母一直跟在他身边。
我突然想起什么“「诅咒」的天分是指”
“喵”
“别喵了伊旦酱我又听不懂给我打字”
键盘又一次“哒哒哒”响起来。
将临死之人变为过怨咒灵的天赋。
我瞬间觉得有点不好了,皱起眉“你在之前有看见是谁发动的术式吗”
这次的术式是咒灵b发动的,对象是及川静弥,术式应该是可以捕捉道另外的对象,所以我们也被拖了进来。
“”沉默半晌后,我轻轻开口,“我说,五条同学,你还记得咒灵b吗,虽然看不清五官,他他脸上是不是有两道疤痕来着”
这次五条悟没喵喵乱叫了,爪子贴在键盘上,和我对视许久之后才扭过头在键盘上开始打字。
他打了几个字,又删了,开始重新敲打,来回几次才把电脑推到我的面前
他们好给哦。
我“”
看着猫咪沉思中的双眼,我遵循着内心回答道“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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