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我是什么时候发现失态超出发展的呢。

    首先是在我醒来的时候, 我坐在椅子上,四肢都被特殊材质的绳索捆得结结实实,嘴也被捂住了。

    麻醉剂的方式是外加注射式, 变量太多导致我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所以无法判断这里与高专的距离。

    这里或许是地下室, 房间周围没有窗, 空气里还有苔藓的味道。

    面前这位脸上有老气刺青的陌生人坐在桌子的另一面, 现在正拿着我的手机。

    他似乎正在和谁通话, 并摆出了一副“哈哈哈老子就是绑匪啊”的嚣张态度。

    实不相瞒, 除非这通电话是运营公司来催我交话费的, 其他不管是谁打给我,他都一定完蛋了。

    这个「他」不是指打电话给我的那个人,而是说这位刺青男。

    我甚至还很刻意的朝他使眼色, 你有什么冲我来啊, 不要这么伤害自己

    你以后还要和降谷零还要和安室透当同事的不要把自己葬送在这么简单的环节啊

    结果这个蠢货根本没看懂我的提示, 甚至得意洋洋地过来, 一边把封我嘴的绑带帮得更紧了一些, 一边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嘲讽道

    “那我把她杀掉也没关系吧「杀掉前一定要问到银行卡密码」, 哈哈哈哈哈你们是这样的关系吗要是她知道你是这样的男人, 会露出什么表情, 我实在是很期待啊。”

    我“”

    妈的, 不用猜了,禅院甚尔,你怎么还没对我的银行卡死心啊

    可能是为了让我体验所谓的「绝望」,笨笨刺青男居然打开了外放。

    “我对她的银行卡没有兴趣, 对她的性命倒是很感兴趣。”

    「啊, 这样啊, 」甚尔的语气里是满满的失望,「那你等着,半小时之内可以吧,再扣工资我就不干了啊。」

    笨笨刺青男“你说什么”

    我“呜呜呜呜”

    不要啊,不用来啊我不扣工资的,别来啊哥

    「别催了,最快也要二十分钟,你以为东京到京都有多远啊」

    笨笨刺青男“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还在挣扎“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烦死了,十五分钟行了吧。」说完他就把电话给挂了。

    笨笨刺青男像是被他的举动激怒了,一把拽过我绑着我双手的绳索“你们什么意思,耍我吗”

    可惜他没有解开我嘴上绑带的意思,一边愤怒质问一边因为得不到回答更加愤怒他是真的只是想抒发感情,还是单纯比较蠢啊

    如果要尽量配合降谷零的剧本,我要怎么表演才比较合适我开始疯狂思考起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第二通电话来了。

    我没看清是谁打来的,只看见屏幕闪过通话页面,然后笨笨刺青男就按下了接通,原地“腾”地一下起身“又是谁”

    我也搞不懂为什么今晚会有这么多人找我,明明平时都安安静静雷打不动的。

    “同学哈,差点忘了,这家伙是还是个jk啊。”

    我完了。

    不管对面是我哪个同学,你都完了。

    原先我以为,家入硝子谁得很早,她不会注意我多晚回去,最多也是明早集合的时候发现我不在那个时候我应该已经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快要回去了。

    而且之前还一起挨骂的夏油杰也应该不会没事来找我,五条悟就更无所谓了,我躲着他走那不是非常合情合理的事情吗

    所以给我打电话的是哪个同学啊,既然笨笨刺青男说了「jk」,那就不可能是警校熟人。

    百分百完蛋。

    笨笨刺青男,你百分百完蛋了你知道吗

    等他叽里咕噜打完电话,终于想起来“绑架”我的正题了。

    “就像我之前说的,我对你的钱不感兴趣,命就不一定了。”他说着老套地台词,并摆出一副凶恶的模样,“你为什么要接近那个男人,就是今晚和你一起吃饭的那个”

    我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呜呜呜”

    这个傻子现在才想起来解开我嘴上的绑带,并为了挽回自己的傻缺,用从我身上搜出的枪抵住我的太阳穴“随身带着这种东西的jk别想糊弄我。”

    “咳咳咳。”我先醒了醒嗓子。

    “我一个学习偏门宗教的,随身带把枪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我理直气壮说,“这里可是日本,极端宗教遍地走的地方诶”

    “他对你的印象可只是单纯的日本学生,如果不是你故意隐瞒接近他,那就是他知道你的这些东西啰”笨笨刺青男加重了语气,“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这里可是日本,极端宗教遍地走的地方诶吗,出点什么意外也是正常的。”

    没想到他还挺会威胁人的

    把身体挪到一个比较舒适的姿势,我整理了一下思路。

    他们知道哪些事情我和“安室透”保持着一定的联系,关系还算不错。

    他们尚且不知道哪些事情我和“安室透”均有互不知晓的假身份。

    他们想要知道哪些事情我是否具有危险性,这种危险性是否也传染给了“安室透”。

    他们得到了哪些错误情报尚且未知。

    没关系,没有错误情报我可以创造错误情报嘛。

    “老实说,他被你们找上我一点也不吃惊。”我突然开口。

    笨笨刺青男开始观察起我倏尔面无表情的脸,我接着说“那样的男人,不管哪个组织都想要招揽的吧,头脑聪明,有实力,有野心,更重要的是,没有在任何地方留有案底。”

    “神奈川、东京、京都;关东、关西这还只是日本本土雅库扎,如果再带上国外的势力,你以为我隐瞒身份盯了他多久话又说回来,横滨,东京,京都我的势力范围在哪里,你又摸清楚了吗”

    绳索终于被我用袖口纽扣里的锐棱磨开了。

    即使被他用枪顶着,我依旧不紧不慢地甩了甩被捆得有些麻痹的手,气定神闲注视着他,冷冷道“既然他是自愿加入你们,我也不会做出抢人这么没品的行为。这就是我的决断,现在轮到你了

    “你有勇气代表你的组织,杀了代表我的组织的我吗”

    笨笨刺青男额头开始滴汗,他被我唬住了。

    「入野春奈代表的神秘组织试图招揽安室透,却被抢先一步」,这个情报怎么样

    我为什么会那么可疑,当然要可疑,可疑到“安室透”即使明白这一点,也义无反顾的选择了他们,多么令人感动的信任啊。

    如果他们能查到我在咒高,只能佐证我说得没错,如果他们能扒到我真正的同伙禅院甚尔,“安室透”更安全。

    禅院甚尔,老不当人了,把他的名字和条子摆在一起任意造句,头脑清醒的人都只能得出一个你死我活的血腥故事来。

    至于咒术特务科这类的,要是真的能扒出来,那替我改档案的部门就得原地下岗。

    更何况咱们部门现在也就三个人,种田又不可能被查。综上所述

    降谷零,你欠我的人情拿什么还

    当然,笨笨刺青男要是被我直接骗得当场收手的话,那他就不是笨笨刺青男了,而是笨笨废物刺青男。

    算算时间可能也差不多,果然,没等他继续犹豫下去,地下室的门被暴力拆开,十五分钟前那个恶劣挂掉电话的男人站在门外。

    他甚至没拿什么武器,双手插在兜里,脸上还有睡觉被压出的睡痕。

    那双耷拉着的眼睛扫过室内,只是一个哈欠的时间,笨笨刺青男便被他按倒在桌上。

    桌子也没能承受得住这样的力道,“哗啦”一声裂开了,即使这样甚尔也没有收手,把人砸向地面的力道瞬间让对方昏厥。

    不管再怎么凶恶,只要身体素质还在普通人范畴,禅院甚尔这家伙就是个纯粹的bug,不,是咒术界的大多数人都是纯粹的bug。

    从这个维度来看的话,我的「组织阴谋论」简直不要更合适。

    我从地上捡起我的枪,重新别在腰后,又慢慢磨开绑在脚上的绳子。做完这一切之后才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直的身体。

    “没有迟到。”甚尔很看重这一点。

    我疯狂催眠自己,他这是为了所谓的契约精神,而不是我的钱,只要这么想,我应该就能按捺住辱骂他的冲动了吧。

    “赶紧带他滚远点,随便扔哪里都可以,死不了就行。”我从笨笨刺青男那里拿回了我的手机,第一时间翻看起通话记录。

    很好,是五条悟。那多半就是被夜蛾正道教训完之后退一步越想越气,还是觉得得和我用拳头谈谈心才行。

    我倒是不清楚他如果察觉到我被绑架了会有什么举措。

    该不会在京都咒高门口掐着表,拿时间来嘲讽我有多菜吧

    不会吧,就算没什么同学情深,也应该没有这么丧心病狂

    犹豫着要不要打过去,苦恼着的同时瞥到甚尔还在那里杵着“你怎么还在呀”

    他像拎着待宰的羔羊一样拎起笨笨刺青男的衣领,对我过河拆桥的行为稍有微词。

    我冷酷无情看着他“「杀掉前一定要问到银行卡密码」。”

    禅院甚尔“告辞。”

    走的时候还跟泄愤一样把笨笨刺青男拖拽着走,硬生生磨掉了一双鞋。

    考虑到要处理一下现场,我多留了一会儿来确定有没残留的痕迹,所以比甚尔要稍晚出去一点。

    处理好一切后我才从地下室出去,这里居然离京都咒高并不远,也不知道笨笨刺青男是从哪里找的地方,看起来是森林救助的临时休整小屋,只有通过冗长的楼梯才能到地下室。

    当我终于呼吸上新鲜的空气,松了口气,觉得这件事应该已经圆满结束的时候,我看见了站在树荫下的影子。

    夜晚并不明亮,尤其是在这种有些偏的地方,木屋内并没有什么照明,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我认出来了那个并看不清表情的人。

    “明明我们就在京都,在这样的条件下,春奈还是下意识选择向远在东京的人求助呢。”

    “啊”夏油杰的话让我有点懵。

    不都是你们自己打来的电话吗

    “那个人就是上次打电话来的说要结婚的人吗,是他吗”他突然这么问我,用有些晦涩难懂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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