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三号是箱根驿传结束的日子, 东部地区各个高校的参赛选手从箱根跑回东京处。
我坐在电视机前,居然在直播里看见了富山。
作为宽政大学的拉拉队,他狰狞地狂吼着加油的模样被电视台完整地捕捉了下来,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 原来这家伙也会有这么拼命的模样。
什么啊, 喜欢跑步那就去跑啊。
有富山的话, 宽政大这种近十年毫无田径优势的学校说不定能奇迹般抢到明年的种子权呢。
对不起富山, 我就是这么一个没有体育精神的人, 你喜欢的是跑步, 我喜欢的是胜利。
“你在关注宽政大”夏油杰像个人民的大家长一样剥着橘子,缩在被炉里的其他三个人嗷嗷待哺。
伏黑惠一大早就被伏黑优子接走了,说是要带去见她的女儿伏黑津美纪。不出意外,以后他们应该会生活在一起。
走之前我还撺掇着三位同学给了小惠和他那个没见面的姐姐一人一个大红包, 并叮嘱小惠一定要亲手把红包给姐姐,不能交给优子, 也不要交给甚尔。
“小惠啊, 津美纪姐姐就交给你了, 要照顾好她。”不顾伏黑优子讪笑的脸,我拍了拍伏黑惠的头, “有什么事的话给我打电话, 你记得我电话吧”
伏黑惠将红白全部塞进自己的胡萝卜玩偶背包,抱在胸前, 一脸认真“记得。”
五条悟捂着自己瘪了一圈的钱包,“太老妈子了春奈”
接着他就看见夏油杰又往伏黑惠的玩偶包里塞了几个小橘子。
“你们俩在这儿演晨间剧呢”五条悟简直看不下去。
接着我们就开始看起了箱根驿传。
“宽政大是富山前辈在读的大学嘛,我和富山前辈关系还挺好的, 多看两眼。”我猛地一拍五条悟抢橘子的手, 对方迅速闪开并投来一个抱怨的眼神。
出于报复我的目的, 五条十分刻意地嚷嚷“不可能的,宽政大昨天最后一棒落后太多了就算今天一直在追也不可能到前十的”
然后他立刻被打脸了。
电视里那个宽政大的大一新生,应该是叫藏原走吧,他根本没在跑。
他这跟飞有什么两样
讲道理,这个速度或许一些爆发力强的短跑运动员能赶上,但他这是长跑诶,耐力跑还跟低空飞行一样的速度也太令人吃惊了。
额画面怎么又拍到了富山啊,你这家伙原来一直在跟着跑吗
实况报道员也在憋笑“这位同学应该是宽政大的啦啦队吧,哈哈哈看得出来是真的很喜欢跑步这项运动了。宽政大真是一所奇迹般的学校,从昨天即使发烧也不放弃的选手,到现在的黑色子弹这或许就是我们日本长期以来想要传承下来的东西”
因为傲人的成绩,直播的镜头在藏远走身上停留了很久,于是,跟着他撒开脚丫子狂奔的富山也一直入镜。
家入硝子也开始吐槽“所以不去参加比赛,反而在赛外跑得欢,富山可真难懂。”
然而在最后一棒的时候,我们四个都安静了下来。半晌后硝子才别开眼,把橘子往嘴里塞。
那位叫做青濑灰二的大四生似乎是宽政大的队长,他跑步的姿势很好看,跑了一段时间后,他的脸上开始带着笑。
是那种因为忍耐着疼痛,身体莫名其妙展开的苦笑。
只要是受过伤,忍着痛感拼命过的人对此应该都不陌生。
毫无疑问,家入硝子不喜欢这种身体机能和理想的置换。
可能是在udi实习这段期间见了太多的尸体,而且在那里解剖的尸体大多是有特殊原因才被委托,是个很考验心态的地方。
所以我一直觉得我表哥,以及他的同事都很非人,中堂系是典型的“活人死人都是狗屎碳基生物,说白了就是一坨肉”的大厨心态,他的同事三澄美琴更是“该吃吃该喝喝人生还是得快乐”的重量级选手。
希望硝子能学着点,就算不学不到什么法医的本领,也要学点调整心态的技巧如果能少骂一点狗屎就好了。
“狗屎。”她啧了一声。
我有些犹豫地喊她“硝子”
“干嘛我说的可不是这位值得尊敬的运动员,当然是在指桑骂槐某些人。”
五条悟“杰,她骂你狗屎。”
夏油杰“少来,我已经重新做人了,骂的只有你。”
五条悟“可是硝子说的某些,不是你的话那就只剩下我和春奈了。”
家入硝子用看小白痴的眼神看他们在那里一唱一和。
我又喊了一声“硝子”
“没有骂你啦”
“不是你拿的是我的橘子。”
家入硝子“”
她看了看还在往我面前剥橘子的夏油杰,又看看我,面无表情冷笑一声“难道我就不能吃夏油的橘子吗”
这问题就挺难回答的,好在五条悟又不干了“什么你的,夏油的,搞清楚,这橘子是我买的来,跟着我念,「五条悟高价购入的暖心柑橘」。”
我觉得家入硝子逐渐起了杀心。
不过这也挺好的,有五条悟在,另外两个虽然偶尔会陷入青少年特有的抑郁心情,估计也会被气得来不及思考那些烦恼。
话又说回来,五条悟这家伙一直无法无天的,他就没什么像样点的烦恼吗
箱根驿传很快就到了尾声,奇迹般地,在一众体育高校中,宽政大居然真的挤进了前十,拿到了明年的种子权。
这代表着这所连在校训练的权利都没有的临时队伍在明年可以不用参加前期选拔,直接参加新年后的箱根驿传。
听富山说,这明明是个才组建不久的队伍,里面有一半以上都是被青濑灰二强行拖去参加的。
“说不定富山前辈会带那位有腿伤的队长来找硝子呢,”夏油揶揄道,“「这样会暴露咒术界的所以容我拒绝」我猜硝子会这样说。”
“哈哈,”家入硝子毫无感情地棒读,“你还真是了解我呢。”
“然后只要富山痛哭流涕地恳求,硝子还是会去帮忙。”五条悟趴在桌上,“和春奈这种冷酷人类不一样,硝子可是很容易心软的。”
我冷酷地给了五条悟一拳,硝子向我竖起了大拇指。
比赛结束后,电视台继续直播着高校的庆功现场,日本文部科学省的体育青少年局参事官也出面讲话。
我还在电视里那一排官员里见到了几张眼熟的面孔。
然后,那件事终于发生了。
记者先生正在采访横滨大学的教练,横滨大排行第六,比起前些年有所上升。
这位教练没有任何喜悦的神色,虽然是寒冷的冬天,东京大手町只有04度,雪终于停了,此刻正强风吹拂,但他脸上全是汗,身体也一直哆嗦。
觉察到异常的记者先生笑着开解“是觉得仍然没有达到心目中的名次吗”
“我我我有话想说,请,请将摄像头对准我”他嘴唇翕动,努力从嗓子发出声音,“如果直播切断的话,他们,他们会立刻引爆这个。”
掀开横滨大的队服,在针织衫外面居然绑着一圈炸弹
记者瞬间尖叫起来,即使在嘈杂的现场也相当突兀。
“别,别动”他反应很快地抓住下意识想要后退的摄像。
周围发现不对劲的人群立刻喊来了现场的安保人员,同时报警。
电视上的实况解说嘉宾安静了很久,接着,经常播报新闻的那位叫水无怜奈的主播出现在画面里。
我相当震惊,连手里的橘子也掉到了桌上。
虽然事先有和降谷零对过大致的流程,但我没想到不切断直播的方式居然这么简单粗暴。
潜入犯罪组织之后,你的行动也变得这么狂野了吗zero
我们还是不是警校毕业的好条子了
可能是为了拱拱舆论安全,直播的声音被隐去了,教练逐渐变得激动的声音并没有播放出来。水无怜奈按着耳麦,确认再三后开始播报现场的情况。
“据悉,横滨大学的教练在今早被某犯罪分子绑架,对方要求他发出如下声明
“我是横滨一位微不足道的普通人,被单亲母亲养大,在母亲的教育下,即使生活在这种垃圾地方,也坚持着没有参与任何违法犯罪的事情。
“我和我的母亲一样热爱着横滨,成年后也没有离开这个地方,不幸的是,在我二十五岁那年,母亲被横滨的黑手党火拼波及,变为了植物人,送进了唯一能在当地开设的御野疗养院。
“因为复仇,我杀死了相关的黑手党,但我仍然记得母亲的教导,我已经无法做一个正直的人,但我必须付出代价。于是我自首了。
“等我出狱,却只能得到御野疗养院被迫关闭的消息,我向政府询问母亲的去向,没有人告诉我。
“在调查的途中,我发现了一些事情,我想要得到一个回复,为什么为什么妈妈那天会死掉
女主播用平稳的嗓音转述着爆炸犯的控诉“我希望金融厅大臣能给我一个回复,立刻。”
她的话音刚落,我的手机便响起来,是种田长官的来电。
他知道我如今的任务,也知道这样做可能会导致我暴露身份,但他甚至没有用邮件或是简讯,而是直接拨通了我的电话。
“我去接个电话。”我面色如常地从被炉里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走的时候还警告五条悟,“不要偷吃我的橘子啊五条”
走到卫生间,我平静地接听了这一通电话。
“入野春奈,”对方单刀直入地质问我,“你做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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