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时紧急状态, 任何人任何原因不得离队。
军人保家卫国,为国出征是天职,但没人不怕死, 没人希望死,甚至有的人恐惧太大临阵逃脱。
比如王杏芳喜欢的通讯兵范晓峰。
逃兵会让大家鄙视。
梁汝莲呢怎么交待。
不参加选拔赛还好,毕竟是女人,一群大老爷们最多恨恨骂几句, 不会心生太多影响士气的念头。
现在倒好了,万中无一的神枪手。
明明可以上阵杀敌,杀很多敌, 有可能比连队任何一名士兵起到的作用都大,却因为是特权阶级就可以躲开这场战争, 战士们会怎么想,他们保卫的这样的人, 值得吗
即使梁汝莲被迫的也不行。
怒火会转移到她奶奶身上。
临阵,最怕人心散了,人心散了没法带。
林新军,甚至不敢让士兵知道这件事
“那啥,连长您先别生气。”原身带来的麻烦等于自己的麻烦, 梁汝莲同样头大, 安慰道,“您放心, 我绝对不会走的。”
还不如不安慰。
林新军冷笑“你做的了主吗”
梁汝莲“您先别这样笑成吗我真的真的想留下来, 连长,我可以向领导人发誓, 就像那天找您说的那样, 决定把青春献给边疆, 现在要打仗了,我更不能走了,不然我也不会违反纪律参加狙击手选拔赛。”
原身奶奶真要来,以原身记忆奶奶的风格,大概率要强行带走,梁汝莲真需要帮助。
没等她开口,林新军似乎彻底不耐烦了,挥手轰人“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梁汝莲,你未经允许冒名参加选拔赛,念你出发点还好,就不记过了,关禁闭一天,自己去吧。”
梁汝莲“是。”
怎么就听不进去呢。
也好,给她时间想到办法再来。
敬礼出门,指导员正好回来了,见她低头耷拉脸,想说点什么,被林新军抢先一步拉进屋,迅速关门。
指导员负责政治教育宣传等工作,同样连级干部,诧异道“你告诉她了”
林新军跟变脸似的,怒气不知道啥时候早没了,高深莫测笑笑“她自己猜到了,给我表忠心呢,说绝对不会走,想让我帮忙留下来。”
指导员大喜“太好了,然后呢”
林新军眨眨眼“然后我把她关一天禁闭。”
指导员“你有病吧,这样的好同志,我们应该鼓励,怎么还打击呢。”
“不是打击,算提前的特训吧。”林新军摸摸下巴一夜间冒出的浓密胡茬,“也算对她的考验,看看她的决心到底有多大”
以前的梁汝莲不用说,什么样子大家都知道,前几天主动请缨让周凯丽回去,林新军信了大概一半,没多想,信与不信没多大意思,反正过不了几天就得走人。
真正让他正视的是贺向国回来之后的汇报内容。
贺向国那么个直性子,从来不会说谎,也不会添油加醋。
林新军深深震撼,开始正视梁汝莲,但也没多想,还那句话,马上就不是自己的兵了,再优秀又能怎样
一直到刚才。
天知道他内心有多激动好吧,什么冒名参加比赛,那算啥呀,一个天生的狙击手,别说梁汝莲不走,即使要走,他也要想方设法留下来。
她对于即将打响的战役,太重要了,像老天派来的救兵。
别看当时林新军冷着脸,大脑风暴早一遍又一遍。
梁汝莲的态度让他满意,也感受到她报效祖国的一片赤诚,但他更知道,想成为一名合格的狙击手,没那么简单。
先不说传奇奶奶带来的麻烦,根据他了解到的,以及那位首都来的高级教官透露的一言半语,要进行的狙击手培训,不是大家想的单纯教导士兵如何打枪,而是一场残酷的高强度特训。
梁汝莲思想变化天翻地覆,大小姐身娇体弱的身体素质却没变,就像有些新兵蛋子一样,满怀雄心报效祖国参军,真来了,累的哭爹喊娘想回家。
特训不分男人女人,只有战士一种身份,首都来的教官不会因为她是女人或者身份特殊给予任何照顾。
尤其她的洁癖
洗个衣服都怕河水污染跑到上游,等特训开始,大小便原地解决,她能受得了
反正不管哪样,相比起关禁闭真算不了什么,如果连这个都抗不过去,干脆早早放弃念头想别的办法。
靶场有个木板搭建的高高炮楼,炮楼楼梯夹角有个比茅房还小的屋子,这里就是整个连队最让人恐怖的所在禁闭室
普通人一般很难理解,不打不骂关起来,多好啊,不用训练不用干啥想睡就睡,听起来不像惩罚像度假。
只有真正经历的人才明白有多么恐怖。
小的转身都困难的屋子,吃喝拉撒都在里面,对付犯错恶劣的,每十多分钟有专门的看守人员敲门,没反应就会冲进去,不能睡觉。
让睡觉也不行。
人是群居动物,等睡够了再也睡不着,那种被世界完全隔离的孤独感会被情绪无限放大,刚开始或许感觉悠闲的小屋子变成令人窒息的枷锁,不能活动,除了站就是睡。
身体惩罚带来的疼痛是暂时的的,精神惩罚,宛如身上爬了层密密麻麻的蚂蚁,初始不觉得疼,等感觉到了,无边无际。
因此有个说法,部队里再怎么桀骜难驯的兵,没有不怕关禁闭的。
塔楼站岗的士兵见梁汝莲来了,保持笔直站姿,眼神激动地转来转去,他刚要想敬礼问问是不是有啥事,就见梁汝莲自己打开禁闭室小木门。
哨兵“”
关禁闭
连长疯了吧。
有同样想法的不在少数。
选拔赛的表现,梁汝莲神乎其神的射击深深折服众人,私下里都开始称呼她为未来的死亡小姐了,这样的天才,犯点小错瑕不掩疵,怎么能关禁闭呢
于是整整一天,林新军背后快白了士兵们不敢当面抗议,只好翻白眼。
晚上时分,用过晚餐熄灯前,禁闭室盘腿打坐的梁汝莲倏然睁开眼。
有人往这边来了
禁闭室除了负责看守的哨兵禁止任何人靠近,以防止送饭陪聊啥的。
脚步声似乎没偷偷摸摸的意思,沉重有力,主人肯定轻不到哪里去。
梁汝莲琢磨了下,贴着门缝小声问道“贺排长”
贺向国闷闷应了声“梁汝莲,我不能帮你说情,你违反纪律在先,应该受到惩罚。”
梁汝莲“所以你来啥事”
也幸亏在军营,要放在后世复杂的社会,这样的说话方式太容易得罪人了。
似乎解决了什么麻烦,贺向国语气轻松不少“来谢谢你。”
贺向国这会已经知道了选拔的具体要求,白天如果没有梁汝莲的点拨,他肯定落选。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他必须来道谢,可是就怕梁汝莲借机开口求他找连长说情。
一边是恩情,一边是纪律。
贺向国毫不犹豫选择后者
梁汝莲心烦着呢,不想再和这个一根肠子的人交谈下去,有气无力赶人“行,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事没”
“有。”贺向国似乎完全没察觉梁汝莲语气里的不耐烦,毫不客气道,“我想问问,你是怎么知道要打靶上方位置的,还有,轮到你的时候,为什么没盲狙,还有我听李强说,你建议他们按照自己的方式有什么区别”
贺向国的问题多了去。
六百米超远距离连续三次命中,那感觉活像一个捏泥人的不知怎么捏出了个维纳斯。
贺向国被自己深深的震撼,大半天晕晕乎乎的,直到结束完操练,才慢慢琢磨出其中的不寻常来。
为什么梁汝莲知道的那么清楚
等无意碰见李强等二排士兵,交流完毕疑惑更大了。
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梁汝莲对射击的理解远远超出他不止一个档次,就像大人看到小孩打架般,能轻易指出其中最直接有效的办法。
搞不清这个问题,他今晚绝对睡不着,搂着宝的照片也不行
“弹道图,等你去参加狙击手培训,教官会教你的。”梁汝莲知道这个粗人肯定还要问,简单粗暴提前阻止,“说了你一时半会也听不懂,就是子弹速度下落轨迹加风速等数据运算,得出的结果,就是真正的靶心,行了,没事你赶紧回去吧,别打扰我关禁闭。”
门外,贺向国嘴巴大张,一只蚊子没注意这血盆大口,飞进去发现不对连忙急匆匆嗡嗡飞出来。
子弹速度,下落轨迹
这个东西不是脑子里有就行吗,怎么还能画出来
还有风速
的确,风速太大时会影响子弹命中率,这个东西又怎么画出来
风又不是太阳月亮,怎么画
各种疑问在大脑窜来蹦去,无数光点闪了又灭灭了又起,活像要创造个陌生又新奇的世界。
梁汝莲等了好一会不见人走,忍不住催促“咋了,您还有事”
贺向国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开的口“我想拜你为师。”
梁汝莲“”
梁汝莲快气乐了“你觉得我会收你吗”
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我不能帮你说情。
“现在应该不会。”贺向国语不惊人死不休,自己不尴尬大家就都不尴尬,他大脑瞬间想了很多,唯独没想自己做了啥,“拜师得有拜师礼,不过我是排长,名义上是你领导,又比你大,哦,你还是个姑娘”
梁汝莲“贺排长,您走吧。”
再说下去想打人,本来不觉得小的禁闭室现在感觉让人窒息。
可今晚的禁闭室注定很热闹。
稍晚些时候,王杏芳鬼鬼祟祟来了,她很会做事,送给负责放哨兼看管他的士兵两颗包装花花绿绿洋文的糖从梁汝莲包里拿的,然后换了副凶恶表情狠狠威胁敢告状小心打针时姐姐手滑。
可谓很会软硬兼施了。
士兵“”
啥都不用,他本来就为梁汝莲打不平。
自认搞定一切,王杏芳蹲到门口打开话匣子“汝莲,别怕啊,我来了,你憋坏了吧,连长太不是个东西了,简直轻重不分,你说说这叫啥事,你一片报效祖国的好心,又不是你想这样,对吧直接说他肯定不同意啊。”
“我听说你打的可准了,比贺排长还厉害,连续五次十靶,汝莲,我得给你道歉,其实你当初说的话我和凯丽没全信,主要你平常装的太像了现在全信了,我刚才写信给凯丽说了,等她回来,好好给你道歉。”
“算了,估计见不到了,她回来时我们是死是活还不知道。”
“还有个事,凯丽暂时回不来,卫生班缺个人,平常还行,打仗抬担架咱俩估计不行,指导员说,已经向上级请求增派人手,估计新同事很快回到,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
全让她一个人说了。
梁汝莲除了嗯是的之类的回应一句话插不上。
感觉不像担心自己来探望,像习惯了晚上找人说话。
王杏芳没待太久,说完就走了,说连长下令要准备啥啥急救包什么的。
本来以为这晚就这么过去了,临近熄灯时分,来了个梁汝莲想到没想到的不速之客。
“梁同志,你还好吧,我带了点野果,刚摘的,用水洗过了,干干紧紧,你抓紧吃点填填肚子吧。”
望着用禁闭室门缝里努力要塞进来的野果,梁汝莲不确定问“你是,范晓峰”
“是我。”范晓峰大概因为父母都是老师,说话语气有着连队其他军人所没有的文绉绉味道,挺好听的,“梁同志,放心,今晚的哨兵和我关系不错,会保密的,你放心吃吧,还有什么要求告诉我,我一定帮你。”
原身记忆里,和范晓峰一点点联系都没,甚至没有这个名字。
冒着违反纪律的危险来探望自己
再想想看自己时以及和王杏芳表白后的表情,梁汝莲基本能确定了。
“没啥要求,我违反纪律,该罚。”梁汝莲倚在墙上,先确定一件事,“你今晚过来,杏芳知道吗”
范晓峰大概没想到她这么直接,不自然笑了声“不知道。”
梁汝莲长长“哦”了声“不知道,那我得说说你了,范同志,你应该知道我和杏芳的关系,她向你表白我是知道的,所以你大晚上过来,影响不好先不说,被杏芳知道,我没法交待。”
范晓峰又不自然笑了笑,夜色遮掩住了他因尴尬脸红的脸。
如果有第二个选择,他才不会来呢。
眼见不能按照打算好的节奏说,范晓峰咬咬牙,低声道“梁同志,我直接说吧,你知道我是通讯兵,今天早上起床号刚响,你奶奶来电话了,具体说的内容我不太清楚,但听连长的回答,应该是为了你调走的事,好像最近要亲自过来,让连长在这期间务必看好你。”
范晓峰记忆里,整个连队,没有人再比原身更想早点离开连队了。
比他还想。
今天莫名其妙参加选拔赛,大概率也是为了能调走。
战时紧急状态,任何人不得离开,想来表现出枪法准的天赋,方便奶奶找更好的理由吧。
“梁同志,我们俩的想法一样。”范晓峰自认口才整个连队第一,做通讯兵大材小用,他应该有更广阔的天地,“但你也知道,现在战时状态,唔,我没有看低你奶奶的意思,她是个令人尊敬的老革命者,为祖国奉献那么多,有这个资格。”
范晓峰舔舔嘴唇“主要里面牵扯到整个连队的士气,你走了,别的战士怎么想不好说呀,对不对”
“有道理。”梁汝莲轻笑声打断他,“莫非你有什么好办法”
范晓峰被这句终于等到的话搞的信心大增,明明隔着一扇门,下巴还是下意识骄傲抬起“有,你装病吧,你是卫生兵,实在不懂找杏芳商量也行,随便吃点什么药别怕受罪,这样等你奶奶过来,谁还能拦”
这是范晓峰苦心积虑根据当前情况想到的最好的办法,感觉自己就像深夜送良策的谋士。
比起留下送点小命,吃错药装病真不是事。
梁汝莲差点笑了。
她当过好几世的兵,当兵越久,经历的战争越多,对生命的敬畏就更重。
逃兵也是人,怕死人之常情,她从来不会鄙视,因为她知道,一时之逃,代价可能是余生的自我折磨。
但范晓峰不一样。
梁汝莲笑道“不错,非常好的主意,那为了表示感谢,我是不是得让奶奶顺便把你调走好像不太好办,我装病,你呢用什么理由”
能想出这样办法的人,自然不是傻子。
范晓峰哪能听不出梁汝莲的嘲笑,他忽然沉默了。
然后,啥也没说,如果不是梁汝莲听力好,甚至没发现他走了。
梁汝莲长呼口气。
极品没啥可担心的,见的多了,她发愁王杏芳。
范晓峰显然是不爱她的,这也能解释早上她的表情为何那样古怪,情往往越积累越沉默越深。
如果有足够的时间,她有的是办法让王杏芳见识到对方真正的丑陋一面,可关键没时间了呀,奶奶要来
想到奶奶这个词,梁汝莲捂住脑袋,头疼。
有点后悔刚才对范晓峰的态度,每个人都有擅长的领域,某些办法,只有对应的人能想到。
从早上到现在,梁汝莲真没招,按照原身记忆,奶奶关键大事上压根不商量,说一不二,既然要来,当着连队那么多人的面,她本身又是个老战士,方方面面肯定考虑周全。
最有可能的办法,大概是直接强行把她带走。
怎么才能躲的过去
跑
跑到深山老林里躲起来
可这个没有手机通讯的时代,跑进去等于断了一切联系,万一能去参加狙击手培训或者战争直接开打了怎么办再说,奶奶来个守株待兔,照样躲无可躲。
可惜连长不相信她。
悠长的熄灯号忽然响了,军营瞬间陷入沉睡前的平静,虫儿鸣,风声忽远忽近,树木窸窸窣窣,甚至能听到不远处小溪潺潺的流水声。
梁汝莲慢慢调整呼吸,双腿盘膝,心一点一点平静下来,如门外满地月色般,皎洁一片。
士兵们怕禁闭,对她来说真的等于难得的休息,经历过的类似修真背景世界,闭关几年几十年常有的事,虽然这个世界没有灵气,但打坐冥想运转经脉,进而达到调节原身身体素质的效果多少还是有点的。
林新军担心的,梁汝莲早想到了。
甚至想的更多。
假设一切顺利能参加狙击手培训,原身的身体素质是个大问题。
国家第一批狙击手培训,哪有那么简单。
夜渐渐深,年轻小伙子们的鼾声此起彼伏,入定的梁汝莲似乎感觉只过了一瞬,军号又响了。
军号古来就有,古代号令三军鼓舞士气,发展到现代,功能丰富的一般人听了会头晕。
单单战斗命令就多达二十多种,比如前进冲锋撤退要求增援等等,后勤少不到哪里去,出操吃饭集合,根军不同的命令,号声长短频率不一。
此刻是两长一段,像妈妈早上先是温柔而后直接暴躁狂怒掀被子。
那是起床号。
在部队生活用不了几天,身体下意识对号声行成记忆。
梁汝莲瞬间从入定醒来,天亮了,从门缝外钻进来的空气,带着清晨特有的清新味道,还能看到尚未全部褪去的夜色中,那一丝虽淡但浓艳之极的初现朝霞。
有脚步声远远传来。
不是一个人。
梁汝莲侧头,一个,两个,三个人。
其中一个明显是贺向国。
另外两个就不知道是谁了。
脚步声渐渐接近,塔楼熬夜的哨兵声音高亢有力“连长,贺排长。”
林新军来了
按照关禁闭一天的时间算,应该还有三四个小时。
梁汝莲默默站起身,快速整理了下一夜过去略微皱巴巴的军装,下一刻,禁闭门上的锁轻轻晃动,接着,被拉开。
门外,贺向国面色冷峻,背着大背包,腰间军绿水壶,迷彩作战服,一副要长途拉练的模样,他身边,站着个和他同样装备的小矮个战士李强。
至于林新军,站在一边,面色同样冷峻。
梁汝莲一时摸不清啥意思。
心中却又好像明白了什么,她惊讶张开嘴,不敢置信先看向贺向国。
大老粗贺向国倒是看她了,但像看空气,目光直接穿透她。
那是一名军人必有的礼仪,直视时如非必要,不能直勾勾盯着人看。
梁汝莲只好再看向李强。
这次没让她失望,小李强眨眨眼,给了她一个眉飞色舞的微笑。
林新军忽然一声大喊“梁汝莲,出列”
梁汝莲一个跨步走出禁闭室,脚后跟一碰,手臂快速抬起“到请连长指示”
“卫生班梁汝莲,恭喜你通过狙击手选拔,我代表团队正式通知你,现在即刻出发报道。”清晨第一抹曙光刚好落下,天地万物一片金黄,林新军逆光而立,一身军绿镀了层金色的毛边,他声音活像能劈开这天地有力,“身体有问题吗”
梁汝莲笑了,扯着嗓门大喊“报告连长,有问题。”
贺向国又在不合时宜的时候站出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梁汝莲,你你有啥问题”
他想说都什么时候了,万一连长反悔怎么办,你赶紧说没问题。
梁汝莲这会看啥都是可爱的,笑着道“我申请给我五分钟,打包行李。”
要远行,怎么能不带行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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