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每时每刻都有人涌入,多了一个关注根本不会被发现。
薄岁也懒得时时关注数据,他请假回完微博之后没有多久就放下了手机,毕竟宗朔还在,他也不好一直看手机。
空气中一时沉默了下来。
两人一向交流不多,刚开始做检查时还好,现在没事干就显得有些尴尬了。
幸好现在已经快要天黑了,薄岁眨了眨眼道:
“那个今天麻烦你了,你晚上回去休息吧。”
“我这里一个人可以。”
宗朔本来不准备走的,但是看到薄岁好像有些不自在,就也没有勉强。
邻居好像总是有些怕他
宗朔皱了皱眉,莫名感觉即使自己这次救了他,但是薄岁比起他来好像更喜欢易怀咎那个邻居。
不过这些话以他的性格是不会说出来的,这时只是问:“你确定”
薄岁点了点头:“我确定。”
宗朔垂眸看着他,脑海中却忽然想起了昨天破门而入时看到的场景。
薄岁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在怨气中脆弱到有些艳丽或许是因为当时的场景印象太过深刻,宗朔这时竟然走神了一瞬。
在薄岁叫他名字时才回过神来:“那你想吃什么我明天早上的时候带过来。”
薄岁:
嗯,主角攻明天早上还要来
他一天不是很忙吗
也许是他表情有些明显,漂亮的面容上有些疑惑,叫宗朔从那种过于迷幻的场景中走了出来,他微微勾了下嘴角,解释了句:
“明天过来做个笔录。”
薄岁毕竟是亲面过邪祟的受害人。虽然他们已经排查完了,但是按照特殊管理局规定还是应该做一份笔录,定期回访,必要时给予受害人一定的心理疏导。不过薄岁什么也不知道,这份笔录也不会提及灵异事件,只记录简单的信息就好。
薄岁听着特殊事件管理局也要做笔录,觉得这应该和警局那边的差不多,属于主角攻的工作范围内,便道:“随便吃什么都可以,你吃什么帮带一份就行。”
“谢谢了。”
宗朔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看着人离开,薄岁眨了眨眼。心中感慨对一个咸鱼来说,人际交往什么的太累了吧,他和主角受这种温和型相处还好,但是和主角攻这种冷酷大佬相处起来简直太不自在了。
在自言自语了两句之后,薄岁又瞥了眼旁边拍的ct。
唉。
他叹了口气,刚准备将东西放回去,脑海中却忽然顿了下,一闪而逝想到了什么。
对了,他当时醒来时好像是要干什么来着
后背
他想到自己睡梦中下意识的动作,又再次转头看向蝴蝶骨处。
这里有一片皮肤时不时的烫的厉害,不过上次已经看了并没有什么事。
他有些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真的神经衰弱,才总是出现幻觉。
先是健忘又是感觉神经疼。
他或许应该抽个时间出去度度假,放松一下
虽然心底这样想着,莫名的,薄岁还是想再看一眼。
反正看看也没什么。
他皱了皱眉,随意关上门走向洗手间。
洗手间的灯亮着,薄岁微微解开病号服,向后看了眼。
不过医院洗手间的灯光不是很亮,暖黄色的灯在夜里模模糊糊的,因为角度问题,看的不是很清楚。
薄岁又靠近了些,甚至伸手准备触碰。
白皙如玉的肌肤上,薄薄的蝴蝶骨正随着呼吸起伏,暖色灯光映照下,一枚极其漂亮的小银鳞轻轻闪动着。
薄岁看半天看不到,只好伸手认真触碰,眼看着他伸着手马上就要碰到银鳞了。
这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后背微微烫了一下,在外面声音传来后,原本新生长出来的鳞片像是不想让人看见一样,很快隐没了下去,藏在了透明的纹路里。
薄岁指尖本来是触碰到了一丝异样的触感,微微拧了拧眉。
但是再想碰时却不见了,就像刚才一闪而逝的异样感是错觉一样。
他不死心的又碰了碰睁大眼睛,然而看清蝴蝶骨处却还是什么也没有。
眼中闪过一丝困惑,薄岁抿唇皱起眉。也许是太认真了,他竟然忽略了外面一直敲着的敲门声。
直到他对着镜子刚准备拉上衣服,就见在敲门声很久没有人响应之后,有人推门而入。
薄岁出了这样的事。
虽然嘴上不说,但是易怀咎心底还是内疚的。
他回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来了医院。
好在薄岁的病房不是秘密,随便问了一个特殊管理局的专员之后就知道了。
易怀咎快到医院的时候停下车去买了些东西,这才上了楼。
他还记得邻居喜欢吃什么。
手里的奶茶还散发着香味,易怀咎找到病房之后,敲了敲门。
这时候还不过晚上八点,正常时间都没有人睡。易怀咎记得对方晚上工作的时间就是这时候。
他看了眼腕表,静静等了会儿之后没想到却没有人过来开门。
敲了半天,里面一片安静,只有幽幽的灯光还投射在地上。
易怀咎经过这次的事情对薄岁本来就心怀愧疚,下意识比对别人更加关注了些。
听着里面没有声音,心乱之下甚至顾不得以自己天师的本能并没有在这附近察觉到邪祟的气息。
下意识就往薄岁出事了上面去想,心中一惊,便皱眉推开了门。
病房内床上空荡荡的,被子被掀开放在一边。
易怀咎转头看向洗手间,刚走到门口就看见本就关的不紧的门“咔嚓”一声,被窗外的大风吹开。
暖黄色的灯光下,薄岁微惊的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并没有想象中邻居遭遇危险的场景,对方只是在洗手间换衣服而已。
蓝色的病号服一闪而逝,易怀咎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立刻闭上眼睛转过身去。
“抱歉,我马上出去。”
薄岁也被刚才突然四目相对吓了一跳。
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易怀咎。
随即很快的他就反应过来,刚才那阵敲门声就是易怀咎。
对方应该是敲了半天见没有人开门,以为自己遇到了危险才进来的。
薄岁刚才看着肩骨后面也忘了去开门,没想到竟然让主角受误会了。这件事说到底也怪他。
他眉梢松了些:“没事,我刚才在换衣服而已。”
见对方耳后烫红,背过身去,薄岁不由眨了眨眼。
主角受反应怎么那么大
他只是在换衣服而已啊。都是男人,他刚才只是露了一个肩头,也没有其他什么。
主角受怎么这么在意
路上穿短袖的年轻人那么多,不都是很正常吗
薄岁自己是没觉得有什么,只是没想到易怀咎这么保守,他见对方半天不回头,只好道:
“放心我里面还穿着衣服。”
易怀咎才反应过来,调整好自己转过身来。
他刚才表情尴尬,这时候反应过来自己举动过激,才慢慢恢复了往常。
“那个,我不知道你在换衣服。”
易怀咎清隽端庄的面容上微微有些不自在,想着两人刚才尴尬的反应,岔开话题垂下眼道:“我想着你住院肯定没有胃口,来的时候就带了些你往常爱吃的甜点。”
“你这会儿要尝尝吗”
咦。
薄岁这才看见易怀咎手里的东西,精致的包装大大小小提了两个袋子。不只有他喜欢的小蛋糕,还有他经常喝的一家奶茶。
这些买起来还都挺费时的。
薄岁眨了眨眼,在看到易怀咎没有换衣服就过来后,见到这些东西大致也有些猜到了。
主角受还在愧疚啊。
唉,他没想到自己都那么说了,对方竟然还觉得是自己的责任。虽然嘴上没说,但是行动上却表现出来了。
这时候安慰反倒是起不到什么作用。
易怀咎虽然看着平时温和持重,但是心底的固执却一点儿不少,认定的事情很少有人能够改变。
他现在觉得愧疚,薄岁再开解对方也过不了自己心底这一关。
毕竟比起其他素不相识的受害人,他和易怀咎还做了一年的邻居。
邻居差点因为自己的疏忽死亡,像是易怀咎这样的人绝对接受不了。
不过既然给他买东西能够让主角受好受一些的话,薄岁就接过了奶茶来,当着对方面喝了口。
“谢谢,很好喝。”
易怀咎摇了摇头,本来是想说什么,但是想到薄岁白天对他的宽慰,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宗朔回去了吗”他只瞥了眼房间问。
“这里没什么事,我就让宗先生先回去了。”
薄岁点头:“他应该还要处理那个打骚扰电话的歹徒的事情吧。”
说完之后,薄岁都有些佩服自己说的好像完全没有见过女鬼一样。
易怀咎倒是没有怀疑什么,只是想到那个差点害了薄岁的女鬼白玥,就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些日子这些邪祟出现的太猖獗了,因为地脉损坏,各个城市之间的阴阳平衡被打破,现在那些邪祟都有些肆无忌惮了。
他想起易家天师堂中老祖告诫的话,紧抿着唇,心中愈加沉凝。
他原本以为这世上不为人知的势力只有邪祟,天师还有特殊事件管理局,但是在因为鬼婴愿力的事情回去族地,被允许进入天师堂之后他才知道暗中的格局远比他想象的复杂。
这世上还有一些他不知道的存在。
被鬼婴偷走的那丝愿力的原主人比他想象的强大的多,甚至达到了神明级别。
那位的存在讳莫如深,就连祖师也不是很清楚,具体并没有告诉他,却只让他如果听见那个名字,唯一能做的就是远离。
易怀咎想的出神了些,直到薄岁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才回过神来。
薄岁总觉得刚才易怀咎怪怪的,但想着两人也没有那么亲近,便什么也没有问。
第二天的时候,宗朔来医院,就看到了走廊里的易怀咎。对方站在门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听见声音之后回过头来。
宗朔挑了挑眉。
“你是昨晚过来的”
他一眼看出易怀咎不是刚来的样子,显然是在这里呆了一夜。
面对宗朔,易怀咎虽然感谢他救了薄岁,但是和对方关系也不怎么亲密。他们不是朋友,只是勉强算是同事关系,除了点头打招呼之外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因此只是道:“刚才做笔录的人已经来过了。”
“薄岁这会儿在休息。”
宗朔这才看向里面,将手中的早饭放在门口之后,才道:“我先走了。”
特殊管理局事情一直很忙,宗朔这几天也是抽出时间来的,见薄岁睡着也就不打扰。
易怀咎点了点头,看着对方离开。
薄岁睡醒之后才知道宗朔来过。
迷茫的眨了下眼睛才清醒。
薄岁:他真是胆子肥了,居然敢放主角攻鸽子
“那宗先生这会”他有些犹豫。
易怀咎却摇了摇头:“没事,他正好有事要忙。”他眼神微微停顿了一下,看着薄岁因为睡着眼尾的红痕,开口道:“睡醒了吗”
薄岁回过神来摸着脸点了点头,他早上昨晚笔录之后莫名其妙就有些困,眼皮都有些撑不开,想着是这几天精神疲惫的缘故,于是在人走后又补了一觉,却没想到会一直睡到中午才醒来。
居然连宗朔来了都不知道。
薄岁略微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对方可是专程来给他带早餐的,他居然睡过去了。
说起来,主角攻受可真是华国好邻居啊。
他真是上辈子是积了什么福能住他们中间。
易怀咎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看着薄岁顶着睡醒的脸走神,指尖微微红了红,提醒:
“先去洗把脸吧。”
薄岁虽然人清醒了,但是面容这时候却像是睡的时间长了,皎洁月光被靡靡的揉开,显得和往常有些不太一样。
易怀咎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副样子,撇过头去还有些不自在。
薄岁应了声迷迷糊糊的起来去洗手间洗脸,这才看清了自己的形象。
咦,脸上压了一个印子
难怪主角受刚才那股表情呢。
浅红色的睡印在苍白的面容上格外显眼,不过却不显得奇怪。
反倒有种异样的美感。
薄岁轻轻覆了把清水在面上,眨眼微微等了会儿,那股艳丽才散下去。
病房里易怀咎听见洗手池传来的声音,想到刚才叫醒薄岁的模样,指尖收紧,目光顿了一下。
这才像恍然惊醒一样意识到邻居惊人的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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