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第一百三十二章

    第一百三十二章

    01.

    缜密的计划外加几乎完美的执行, 再加上童磨本人的轻敌，鬼杀队一行人顺利拿下了上弦贰。

    童磨被砍下头后，白兰按照和清彦的约定, 将童磨的身体用特殊的手段保存下来。不然的话，童磨的身体会很快成为飞灰的。

    珠世小姐做研究需要十二鬼月的血，所以清彦决定将整只童磨都交给珠世小姐，这样的话珠世小姐研究得就更快了吧。他这样想到。

    如今珠世小姐已经来到鬼杀队总部了，因为有祢豆子的铺垫，所以这次鬼杀队的柱们反对情绪不是很激烈。

    在听产屋敷主公说珠世小姐和初代产屋敷是故友后，柱们便同意了将珠世接过来，一同对抗无惨的决定。

    炼狱杏寿郎通知了【隐】。

    清彦将灶门炭治郎拉到一边，和炭治郎说了童磨与琴叶的事儿，让炭治郎将这件事转告给嘴平伊之助。

    炭治郎听了这段往事后非常震惊，自己缓了一会儿，想了想合适的措辞, 去那边和嘴平伊之助说了。

    清彦则和风柱不死川实弥则继续在万世极乐教里乱走，看看有没有残余的鬼怪和人类。

    莲池底部有很多白骨, 一些莲花下面镶嵌着死人头颅, 看着非常掉san.

    不死川实弥皱着眉走到池水旁边，却发现那些头都齐刷刷转向了他。

    清彦深沉地说：“这就是, 登上万众瞩目的舞台吗？”

    不死川实弥：……

    神特么万众瞩目。

    清彦清了清嗓子就唱上了：“叱吒风云/我任意闯万众仰望”①

    不死川实弥：“……你再唱我就杀了你。”

    清彦只好闭嘴, 他走到不死川实弥身边看着池子里莲花下面的人头，说道：“说起来每次都来这招啊。”恐怖片场经常出现这样的场景, 第一次看时挺可怕的，现在看就有点想笑：“和向日葵似的, 说起来以前就迷惑过一个问题, 向日葵和太阳一起转了一个白天, 它们是怎么转回去的？是不是在第二天太阳快升起的时候猛的一回头，齐刷刷的一片，然后再像前一天那样顺着太阳一起慢慢转头。想一想那个场景就好美。”

    不死川实弥：“……”

    清彦：“实际上向日葵是在晚上又慢慢把头转回去的，你不要想多了。”

    不死川实弥几乎咬牙切齿地说：“我没打算想多。”

    说完后他就挥刀，卷起一片狂风把这里直接毁了。

    不能给清彦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了。

    而正在这时系统给清彦传来的通报声，奖励了一个月寿命，应该是灶门炭治郎已经把嘴平伊之助的身世告诉他了。

    【隐】很快赶到，开始善后。

    这次的事件比较特殊，毕竟万世极乐教还有很多教徒，牵扯了很多普通人。所以这次善后比较麻烦，需要和当地的政府进行协调。

    不过这就不是清彦他们的事儿了，他们只负责砍人。

    02.

    鬼杀队总部。

    愈史郎敲门进来的时候珠世正在插花。

    房间里是木头桌和木头椅，没有多余的修饰，本身那细腻的木纹就足够美好了。上面摆着一个白瓷花瓶，花瓶造型是倒漏斗的，普普通通，鲜艳的花朵放在里面似乎过分的耀眼了。

    “炭治郎那个孩子说这次获得了上弦贰的血肉，但是因为太多了，所以要和同伴们一起送过来。”珠世凝视着过于耀眼的花朵说道，她用指尖触碰了花瓣，橙色菊花立刻枯萎了，花瓣落在了桌子上，成就了一方具有颓废美的景观。

    愈史郎压抑下眼冒红心的冲动：“血肉太多了？”他该不会趁此机会故意来见珠世大人吧。

    “算算时间，他们应该快到了。去开门吧，愈史郎。”珠世说道。

    “他们？”愈史郎刚重复了一遍，外面的敲门声响起，他只好过去开门了。

    结果打开后，就看到灶门炭治郎扛着整个童磨走了进来。

    愈史郎：“……你管这个叫太多了吗？”

    灶门炭治郎有些不解：“这的确是……挺多吧？难道这还不够吗？啊，也是，毕竟研究那种神奇的药，所需的应该更多吧……”

    “不不，不是这个。”炭治郎过于较真的状态愈史郎是有些招架不来的，他无语地看着那个尸体：“这不是多不多的问题！这真的是那种……那种很少见的那种……”他因为过于惊骇所以一时间有些失语。

    那边珠世看到这一堆童磨后，只是楞了一下，便立刻回过神来，毕竟她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详情参考继国缘一一刀秒了无惨），所以她先是颔首：“辛苦你们了。”接着看向炭治郎旁边的清彦：“这就是千叶君吧。”

    “是的，珠世小姐，我是千叶清彦。”清彦规规矩矩和珠世打了招呼，双方互相自我介绍，然后他说起了上弦叁的事情。

    此前他拜托鬼杀队和珠世说了打算策反猗窝座的事情，珠世对此已有概念，如今再由清彦详细诉说一遍。

    “明白了，有了上弦贰的血肉，研究进度应该会推进得很快。”珠世小姐说道：“如果你确定能控制住上弦叁的话，我可以和对方见面。”

    “好的，我至少可以保证他不会伤害珠世小姐。”毕竟猗窝座不杀女人，清彦说，“那也能恢复他人类时期的记忆吗？”

    珠世小姐回答：“如果他执念够深的话，是很容易就能恢复的。”

    珠世小姐已经历了数百年的岁月，岁月沉淀了智者的精华，她在医学方面的造诣可谓是让人惊叹。

    这就导致她的一些话，听着还挺凡尔赛的哈哈。

    03.

    清彦坐在无限列车上，此时已是傍晚。

    靠在窗前看外面的路灯，想起村上春树那句话，‘路灯宛如刻在世界上的刻度，以相同的间距无限延伸开去’。路灯之间的距离是一样的，列车呼啸而去的时候，路灯以相同的速度靠近，而后又以相同的速度被迅速甩开。路灯来来去去，手腕上表的指针也转了一圈又一圈，不知不觉已到深夜了。

    而无限列车也到了荒凉之地。

    车厢里的灯突然闪烁了一下，再亮起来的时候，清彦对面已经坐了个人。

    “你很胆大。”猗窝座看着他，声音低沉。

    清彦控制不住自己说道：“我其他地方也大。”

    猗窝座：“哼……你是想告诉我你有一个强大的心脏吗？当我将它拽出去的时候，你觉得你的心脏还能跳动多久？”

    清彦：“……”

    他明白他低估了猗窝座的纯粹。

    这让他居然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当然那点不好意思很快就被扔到了九霄云外。

    清彦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不会杀我。”

    猗窝座：“为什么？”

    清彦说：“因为你答应过我你不会与人类为敌。”

    猗窝座：“哼，可笑，人类这种弱小的东西，将你们杀死就是在拯救你们。”

    清彦：“你说话怎么童里童气的。”

    猗窝座顿时露出了明显的厌恶表情：“……呸。别和我提那个家伙的名字。”

    清彦摊手：“其实童磨之前说话也猗里猗气的，虽然他口头说着不喜欢你来着……好吧，这不是重点。”在猗窝座快动手之前，他赶紧说道：“童磨死了，你知道。”

    猗窝座的表情有一些改变：“我真没想到，你们居然杀死了童磨。”

    清彦居然老实回答：“就用那一招，我把他拉过来，然后风柱瞬间砍了他脑袋。”

    猗窝座微微皱眉：“就这样吗？”

    清彦：“是的，就这样。”

    猗窝座的表情一时间有些古怪。

    清彦明白他所想的，于是回答：“当时无限列车只有我和炼狱大哥可以和你一战，差距太大，我控制你的那一瞬间炼狱大哥是无法砍断你脖子的，所以就没做这种尝试了。倒也不是故意放过你，你也不必妄自菲薄，引喻失义，以塞忠谏之路也。”

    猗窝座：“？”

    清彦：“顺口。”

    猗窝座依旧弄不懂清彦在说什么，事实上这样坐在这里和人心平气和的聊天让他全身都感到拘束，于是他转过头去看着窗外风景：“你是想说，你越来越强了吗？”他看到了玻璃映照出了自己的眼睛，很漂亮的眼睛，映着外面深色的夜，但里面什么都没有。

    清彦的声音在他旁边响起：“也可以这么理解，而且这代鬼杀队非常厉害，所以考虑一下吧，加入我们这边。”

    猗窝座看着自己的倒影，忽的说道：“我突然意识到，我似乎没必要和你这样废话。”

    这话是不友好的征兆。

    然后他就听到清彦说：“我可以让你摆脱无惨的控制。”

    猗窝座转过头来看向清彦，但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看到这一幕清彦不禁有些佩服他。

    猗窝座抬起手，将清彦面前的铁杯子捏得变形，惊人的力量让铁拉成箭矢的形状。

    “好家伙，这什么工匠精神。”清彦惊叹。

    “一般人会以为，这是在威胁。”猗窝座注视着清彦的眼睛，他的声音开始充满寒意了。

    清彦依旧用若无其事的腔调说糟糕的话：“但我可能认为你这是在说铁杵磨成针，从而进行一定的性暗示。”

    猗窝座：“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猗窝座真的是个挺纯粹的武者，他是人类的时候深爱恋雪一人，因为还未完成婚礼所以并无身体关系，所以对男女之事可谓是一概不懂。成为鬼后就更无相关经验了，他整天到处打架，找青色彼岸花，还有睡觉。他不喜欢和鬼说话，但喜欢和人类中的强者说话，但人类中的强者老diss他，尽管如此他仍乐此不疲，一遍一遍发出‘来成为鬼’吧的邀请，当然没一个成功的。

    下一秒猗窝座就将那个的箭矢丢掷了出去，包裹着血鬼术的箭矢甚至发出了破空之声。

    稀里哗啦一阵乱响。

    几个长着肉翅的大眼睛被击落，掉到了地上，它们刚刚是隐形状态。

    清彦凝重地看着地上的三个残骸，说道：“这难道就是——”

    “是的。”猗窝座点头，对方能看出无惨在监视他，他并不意外。

    然后他就听到清彦说道：“大家常说的一箭三连？”

    猗窝座：？？？

    猗窝座一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不懂也是正常的，毕竟你当了太久的鬼。”清彦居然还安慰了一句，“到时候你可以选择继续当鬼或者是变成人类，而且你可以恢复是人类时候的记忆，可以和人类一起赶时髦。”

    猗窝座：“哼，软弱人类的记忆有什么好恢复的。”

    清彦说：“一名被称为剑圣的人说，要想成为强者，就不要回避内心的恐惧②。而且你的记忆是你的一部分。”

    “记忆有什么好处？意志坚定的人即使没有记忆也能恪守本心。”猗窝座皱着眉：“为什么那些剑士们统统就要为他人而战呢？嘴里总说着那些要为了其他人的话，总是想着为他人而战，这样怎么能胜过坚定的为自己而战的人啊。”

    猗窝座说了真心话，多少年来他几乎都没和人好好聊过天，所以他抱有这个疑惑很久了。

    他认为自己是为了变强而战斗的，他不理解为他人而战的人。

    清彦想了想，说：“因为不同人的性格问题？”

    猗窝座：……

    本来以为清彦会和其他人一样长篇大论试图解释什么，结果对方来了一句这？

    猗窝座忍不住想翻白眼了。

    不过……貌似还挺有道理。

    “说不定你恢复记忆后也会为他人而战呢。”清彦说道，“说不定你还有个爱人呢。”

    猗窝座冷笑：“怎么可能。爱人，哼，这个词从你口中说出来感觉真奇怪。”

    “诶？我怎么了！”清彦拍着桌子表示不满，“沙雕男就不配有爱情吗？我给你说我有爱人的，他超帅的，我们很幸福！”

    “他？”猗窝座震了一下。

    清彦炫耀：“是啊。”

    猗窝座有些不受控制地看向清彦的下丨半丨身，“那你们是……”他在这方面真的是如同孩童一般，他对于这方面真是没什么了解。

    哦，猗窝座是在疑惑他们怎么做是吧？清彦想了想，深沉地说：“没有出口就自己造一个。③”

    猗窝座：…………

    人类现在都这么厉害了吗？

    是他想得太简单了。

    04.

    猗窝座会被劝降的原因比较复杂。

    首先，猗窝座答应清彦站到人类这一边，当初虽然迫于死亡的威胁答应的，但猗窝座并不是会违背诺言的人，所以他这段时间一直很挣扎。

    其次，无惨大人已经对他产生怀疑了，他跟了无惨大人多年，知道对方的秉性，也知道自己的下场会是如何。如果是和强者战斗而死的话，他很有兴趣那么做，但不明不白被无惨杀了，他不乐意。

    最后，就是清彦所说的那些话了。第一次和清彦相见的时候，清彦对他嘴遁的那些话留到了他的脑海里，随着时间的推移，像一颗种子，逐渐发芽，成长，慢慢的，他觉得清彦那些话真的很有道理。

    只有人类才有着各种身份的，鬼的身份只有一个，那就是无惨的手下和工具。他虽然自称武者，但他知道没有任何鬼认可他这一身份。

    他也开始逐渐自我怀疑，为什么自己这几十年里提升实力的速度是如此之慢？会不会，是无惨大人压制着他？

    其实这是肯定的。

    无惨是不会允许手下接近他的——更别提超越他了。

    无惨给每个鬼都下了一个桎梏。

    而现在，清彦说，可以帮他摆脱无惨。

    最后一根稻草落下。

    忠诚土崩瓦解，背叛破土而出。

    清彦带着猗窝座到了约定好的临时处所，他当然不能把猗窝座带到鬼杀队总部了，这样风险太大。

    珠世小姐、愈史郎、岩柱和风柱在临时处所等候多时。

    猗窝座见到风柱不死川实弥时忍不住问道：“我有个问题。”

    不死川实弥问道：“什么问题？”

    猗窝座指了下清彦：“他是不是脑袋有点问题？

    不死川实弥看了一眼清彦，理所应当地说：“这种显而易见的事儿有什么好问的，果然你们鬼的脑子就是不好使。”

    猗窝座：……

    他非但没生气，居然觉得不死川实弥说的挺有道理。

    自己早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了。

    不死川实弥故意说了这话后看向猗窝座，对方没有发怒么？说明清彦说的是真的，对方是可以沟通的对象，不是那种全然不理智的鬼，嗯……

    不死川实弥也是粗中有细的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