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第141章

    月色真美

    “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黎画躺在屋顶,仰望天空,温柔的月光倾撒大地,泛着朦朦胧胧的光晕。她抬起手,两手的大拇指和食指相碰,组成一个爱心对着天空,将月亮圈在里面。

    比心

    可算明白为什么古人这么喜欢赏月,晚上睡不着觉又没有其他事情可干,可不得坐在院子里看星星看月亮。星星那么小的光点,月亮那么大,当然是月亮更吸引目光。

    幽幽月色之下再吟一首诗,意境不就出来了。

    无聊发呆的时候最容易胡思乱想,对着月亮发呆,各种与月亮有关的故事就这么冒出来。

    今晚是满月,月亮又大又圆。

    裴容就躺在她身边,伸出双手模仿比心的姿势对着月亮,“这个手势有什么意义”

    “代表爱心。”黎画比划了一下,“把我的爱送给你。”

    裴容挑一下眉,看着怼到自己眼前的爱心,也把自己的爱心送给她,两个爱心贴到一起,透过这个框互相看到对方。

    过了一会儿放下手来。

    黎画大字形躺在凹凸不平的瓦片上,夜风微凉,吹的她很舒服,这种露天躺着的感觉叫她颇为怀念。裴容躺着的姿势没她那么狂放自由,双脚并拢,两手合拢放在腹部,身下如瀑长发,宛如一幅画,要是再闭上眼,俨然一副安详的模样。

    黎画侧头看他,躺屋顶看月亮姿势都这么规矩,翻身侧躺着,一只手撑着脑袋,一条腿放直,另一条腿屈起,姿势嚣张,放荡不羁爱自由,跟裴容形成鲜明对比。

    “爬屋顶看月亮用不着这样吧,感觉好拘束。你躺棺材里是不是一直都是这副姿势,所以习惯成自然”黎画说完感觉有点后悔,说了不该说的话。

    裴容却浑然不在意,怔怔的看着天空,“或许吧,我也不知道自己失去意识的时候会摆出什么姿势。或许是满脸不可置信,或许是痛苦释然。”忽然,他笑了,“那几下颠簸可真是撞得我晕头转向,根本躺不下去,不得不爬出来,看看是谁这么嚣张大胆,把封印我的棺材当球扔。”

    “呃”黎画干笑两声,发现槽点,“所以你果然早就醒了”

    “是啊,我早就醒了。”裴容神色淡淡,语气淡淡,许是月色太美好,情不自禁想诉说些什么。

    “我刚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口棺材里,还以为是被活埋了,但转念一想,大概不算活埋,也许人家以为我真的死了呢。居然还给一口棺材,没有大卸八块,更没有镇压在某座山中。”

    “谁这么好心,居然还给我这样一个名声狼藉的家伙弄口棺材入土为安。后来我发现自己搞错了,这口棺材压根就是一个法器,不,说是法器太低级,称得上是法宝。我躺在里面动弹不得,只有眼皮子可以动,里面很黑,没有声音,安安静静的。我躺在里面一直在思考,到底是哪里错了。”

    “少年人意气风发,快意恩愁,总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做到,不懂恐惧,不知敬畏,了壁才知道世间并非那么简单。做了好事,救了人,也会被恐惧排斥,心里头茫然恐惧,却故作镇定,不肯示弱,甚至故作嚣张的大放厥词,以掩饰真实情绪。”

    “即便成了魔,自己依旧会坚守内心,不会叫自己真的堕落成曾经最讨厌的那种家伙。我这么想,也这么做,却原来这只是我一厢情愿,堕落成魔在别人眼里就是最大的证明,证明我已经无可救药。”

    “我不想以一个魔的身份被讨伐而死,在别人眼里大概也是种错误,所以名声越传越响亮。明明只是反击想杀我的人,却成了传闻中无恶不作手段狠辣的大魔头。我倒是想找那些传谣的人问问,我到底是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叫他们这么心心念念。因为我是魔,所以只配跪在名门正道面前,伸出脖子叫他们砍下我的脑袋耀武扬威,成为他们炫耀的功绩”

    “想来想去都不知道是哪里错了,索性不去想。放弃后果然舒坦很多,心里头的一口闷气渐渐消散,然后我开始感到无聊。一直躺在这么一个又黑又窄还没有声音的棺材里面,浑身无法动弹,完全是一种折磨。”

    “我想要出去。”

    裴容说着,脑袋侧过来,目光看向黎画,眼睛里沉沉的,似乎蕴含着看不懂的情绪在内。

    “棺材的禁制很难破,但作为消磨打发时间的游戏挺不错,我偶尔会想,打开棺材后会迎来什么是天官再一次的封印,还是意料之外的人”

    “如果是个天官可就太无趣,我已经不想再瞧见这些讨厌的家伙。”

    “如果不是天官,会不会发生有趣的事情”

    “然后我打开棺材,瞧见了你。”裴容的眼底浮现笑意,“看到娘娘的第一眼我便觉得,摔棺材那个人肯定是你。”

    黎画面不改色,一点都不心虚,伸出手摸了摸他漂亮的长发,“所以,阿容现在发现当咸鱼的好”

    “咸鱼”裴容眨了眨漂亮的眼睛,睫毛细长浓密,月光下落着淡淡的影子。

    “躺平啥都不想干。”

    裴容唇边的弧度变大“娘娘羡慕当咸鱼”

    黎画老实说“如果是以前,的确超级羡慕咸鱼,我也想当个平平无奇的富二代,啥都不用干家里也少不了我一口吃的那种。”

    “现在不想了”

    黎画高深莫测的看他一眼,“现在我只想吃点苦。”

    有权有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那种苦。

    弱者连死都无法选择,唯有强者能握住自己的命运。她受够了生死被人玩弄的无力感,恨得睚眦欲裂却全无办法,抱着一个同归于尽的心,烧的自己血液都仿佛要沸腾。

    所有的怨恨与痛苦都被阻拦,无处发泄,只能化为燃烧的养料。

    鬼母诉说自己生前痛苦的时候,她并没有多大感想。父亲虚荣愚蠢,兄长如出一辙,母亲无力抗拒,一家子沉沦唯有鬼母侥幸活下来,却落入另一个深渊。鬼母的一生有诸多痛苦无奈,是这个时代女性的缩影,有着类似经历的女孩子从来不罕见,被男权社会碾压践踏的可怜姑娘比比皆是。

    如果是以前她会同情怜悯,因为她从来没吃过苦,对于经历不幸的人有着太多的同理心。

    没有自保之力的善良就像水晶,一摔就碎。

    她摔得惨绝人寰。

    抱团互相舔舐伤口

    大可不必。鬼母已经不是活着时那个柔弱无力的普通姑娘,她跌摸打滚,尝尽人间冷暖,她费尽心思往上爬,成为统治女儿窟的鬼母。她已经完成蜕变,不再需要那些软弱的情绪,强者自强,出身是她的下限,没有成为她的上限,她已经做到许多人做不到的事情。

    况且鬼母说出那些话并不是为了卖惨,她嘲弄仙官的目下无尘,讥讽凡尘对女子的不公,都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转移明月明玉的注意力。

    鬼母的痛苦令她强大。

    这一点上来说,她跟鬼母是一样的,只不过令鬼母痛苦的是社会,所以鬼母想要报复社会,而她的痛苦源于个人,且已经报仇雪恨成功,放任怨气暴走只会化为毫无理智的怪物,必须克制自己。

    黎画声情并茂的说“我那个时候正报完仇,心里一下子空了,不知道以后该做些什么,就想着不如当个萌新,看看其他鬼都是怎么生活的。当我抱着阿容的瞬间,忽然心里就有了目标,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每天看着心情都会好上几分。美人只配强者拥有,喜欢美人是人之常情。”

    “不吹不黑,阿容的美貌照亮了我的世界,惊艳了整个灵魂”

    裴容听后,似笑非笑,“能把见色起意说的这么清新脱俗。”

    黎画露出大大的笑脸,眉飞色舞,“我知道阿容心里一定也有我的”

    她信誓旦旦,“不论我养多少美人,那都是手办,唯有阿容是我的真爱”

    两个人的脑袋靠在一起,长长的发丝交缠,亲密黏糊。

    黎画长长的叹息,“要不是怕天上有人看着,真想干点什么。”

    旁边幽幽的传来一句,“你好骚啊。”

    “”

    这是把她曾经说过的话还给她呢,真是记仇。

    黎画深沉,“既然寻求刺激,不如贯彻到底。”

    “好想法,不如娘娘给个示范,也好叫我开开眼界”

    “不了不了,我只是个口嗨”忽然停住,过了一会儿,黎画的眼底闪过一道光,慢悠悠的说“比预计来得要早。根本没把瑞王府放在眼里,直接跑进来抓人,果然是嚣张惯了。”

    裴容平静道“王府没有丝毫鬼气,怎么看都是普通人的地方,自然松懈,兴许还以为是夸大其词。邪术练多了难免影响脑子,坏事做多了会失去顾忌。”

    黎画懒洋洋的不想动,喃喃自语“来得真不是时候。”

    翻身把裴容往怀里一揽,重重吸了一口,“又毒又凶的邪道哪有阿容重要。”

    嘿嘿,美人,她的

    沉迷阿容,不可自拔。

    裴容也是懒洋洋的不愿意动弹,咸鱼本鱼了。

    奈何那潜入王府里抓人的邪道不长眼,跑到他们躺的屋顶上。

    两人世界莫名其妙冒出来个煞风景的,二话不说就想耍威风,逼问黄宝琴的位置。封印还没破,想要在王府这么多房间一下子找到她还是挺费时间的。

    观察瑞王府的时候看到两个人躺在屋顶上看月亮,简直不能更显眼。

    什么打搅别人谈恋爱会遭雷劈,心狠手辣的邪道才不管,他的心比铁还要冷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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