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浴室中水汽氤氲, 白雾缭绕。
水面花瓣浮动,娇艳欲滴,池水乳白, 散发香甜好闻的气味,嗅着这股味道心神放松, 很是舒服。
黎画两手交叠靠在浴池边缘, 长发垂落,掬成一束置于胸前, 露出光洁后背,享受擦背服务, 下巴抵手臂上,闭着眼睛, 昏昏欲睡。水汽布满发丝,化成一颗颗小水珠, 胸前浸入乳白池水的发丝看不真切。
裴容动作小心温柔,仔仔细细的为黎画擦背,见她懒洋洋的, 身子渐渐下滑, 伸手扶了一把, 免得滑入浴池。
黎画调整姿势,重新扒着浴池边缘。
掬在胸前的发丝湿了, 湿答答的贴在一起,裴容将垂落的发丝全都拨到自己眼前,以指代梳, 细心温柔的梳理好几遍, 撩起一捧水, 弄湿发丝, 从下往上,一点一点弄湿,最后所有头发都湿透了,却没有沿着额头鬓角滑落的水痕,弄湿头发的水量恰到好处。
擦过背,然后洗头,裴容动作一点都不生涩,第一次做便这么细心体贴,照顾的服服帖帖,耐心十足。
乳白的池水既能清洁,又有呵护之效,可谓功能齐全,并不需要额外的洗浴用品,只用池水就能将身体洗的干干净净,让头发清爽柔顺。
昏昏欲睡中,黎画听到裴容说话的声音,轻柔的,好似耳语。
“娘娘这副傀儡果然奇妙。”
黎画懒洋洋,随口道“还可以更妙。”
裴容低笑一声,丝毫不窘迫,似乎已经完全忘记被傀儡压在床上为所欲为的屈辱,还笑吟吟的附和赞同,“娘娘的心思也妙,竟将傀儡打造的这般贴合,宛如化身。合体时宛如一人,分开时如臂使指,毫无滞涩。若非眼神实在空洞,根本无法辨认出竟是个傀儡。更为奇妙的是”
一双胳膊环住黎画的腰身,肩头传来啃啮吮吸的湿濡感。
黎画轻哼一声,身体微微变化。
裴容没有放肆,下巴搁在她肩膀,“若非亲眼所见,根本不敢相信不,正是知道,才会感觉更不可思议。这副傀儡,与其说是傀儡,倒不如说是躯壳,才能与娘娘这般贴合,就连感官都一致。”
他在黎画耳边轻语,“莫非您把自己的躯壳炼制成傀儡”
黎画睁开眼睛,反手掐住他的命脉,摩挲两下那要命的口子。
裴容身体一震,软软的讨饶,“饶命。”
黎画不为所动,脸上没有表情,手里却发狠的摆弄,叫裴容绷紧了身体,两手环紧她的腰身,抵在她肩头的脑袋发出粗重的喘息,克制不住的轻轻颤抖。
裴容艰难的咽咽口水,喘息了一下,发现讨饶没有用,张嘴咬住黎画的肩头,轻轻的,没有用力,磨牙似的啃啮,吮吸出红印子,双手往下游走。
黎画猛然颤了颤。
裴容撒娇卖乖的讨饶,“是我不对,说了不该提的话。”
他在她的耳边蛊惑,“罚我伺候娘娘一回”
也许是气氛正好,也许是懒得动,又或许是挑起欲念,黎画不愿意忍耐委屈自己。
“好啊。”黎画换了个姿势,从两手扒着浴池边缘改为背靠着光滑的浴池内壁,看着裴容的脸,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她慢条斯理的说“听说舌头若是足够灵活,能够给樱桃梗打结。”
裴容“”
然后下一秒他就知道了,黎画抓着他的头发把他脑袋摁到乳白的池水里。
裴容果然卖力的把她伺候了一回,头发被又抓又挠,时不时猛力揪两把,真是受累了。
得亏不会被水淹死,不然真伺候不住。
黎画抱着被子睡得香甜,耳边隐约传来吵杂声,眉头不由皱起,正要睁开眼睛看是谁闹事,一道温柔的触感抚平眉头。
裴容“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黎画咕哝,翻个身,继续睡觉。
裴容穿起一件外套,下床走到外殿门口,“怎么回事”
凤阳宫的守卫正押着一个人,小菊冷着脸,面上却有几分难色,看到裴容出来,自责惭愧,立马请罪,“郎君,是奴婢办事不力,惊扰到您。”
“裴容”
刚叫出两个字,就被打断,一身狼狈的双手反剪压制,痛苦的咽回声音。
裴容漫不经心的瞥一眼,那人正是裴陶。
自从丢给十几个教养嬷嬷关在宫里潜心改造,裴陶的消息还传过一阵子,基本不是好话,不是顽劣粗鄙劣性难驯,就是大放厥词口出狂言。凤阳宫的侍女一开始还颇为关注,后来渐渐不说,小菊连提都不敢提,生怕说了扎心。
估摸着憋屈狠了,终于在沉默中爆发,竟叫他一口气闯到凤阳宫门口,被守卫扣住,没能闯进来。
白玉京的主人在凤阳宫歇息,守卫哪敢有一丝懈怠,不论裴陶如何闹腾都没让他进入一步,想要叫嚣吵闹,直接堵住他的嘴。
如果黎画不在,说不定能叫裴陶成功,好歹是传闻中凤阳宫郎君的弟弟,若是不管不顾豁出去,谁敢跟他拼个鱼死网破,就是仗着这一点,才逃出十几个嬷嬷的管控,冲到凤阳宫,不过也就到此为止。
裴容面色平静,眼神薄凉,“这不是陶儿吗,多年未见,竟叫我没能一眼认出来。可见男大十八变,面目全非。”
守卫用力钳制住裴陶,叫他毫无挣扎之力,闻言奋力抬头,眼里满是怨愤,张嘴狠狠咬了一口,趁着守卫吃痛下意识松开,咬牙切齿,“裴容你这败类堕入魔道污了裴家门楣,现在竟然还给一个女鬼当男宠自甘堕落,下贱无耻,把我骗入鬼域,妄想与你共侍女鬼你们这对狗男女”
守卫用力,裴陶面色扭曲,痛苦的说不出话,辱骂之语戛然而止。
裴容叹气,“嬷嬷们日夜辛劳,看来还是白费,没能把你的性子扭转过来。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还得劳烦嬷嬷们辛苦辛苦。”
听到教养嬷嬷,裴陶眼底闪过一丝惧色,又惊又怒,这些天他真的吃了不少苦头。
裴陶奋力挣扎,猛然抬头,眼中都是怨毒愤怒,嘴巴被堵的严严实实,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声音,“呜呜呜呜呜呜呜”
裴容居高临下俯视,唇边勾起一抹弧度,眼神薄凉,吩咐守卫,“松开他。”
“可是”守卫为难的看了一眼殿内,还是乖乖遵从命令松开裴陶。
重获自由的裴陶正欲大放厥词,他以为是裴容服软了,却被狠狠一脚踢中心口,直直倒飞出去,在地上滑行数米,撞到一个假山。
这一脚毫不留情,又重又狠,差点要了裴陶半条命。
他痛苦的捂住心口,面色煞白,仿佛下一秒就要去了。
裴容优雅从容的走过来,长发披垂,单薄的外衣松松垮垮,露出一个新鲜的挠痕,平添几分暧昧风情。
“我这当兄长的真是太不称职,竟然一直不知道身边藏了一条毒蛇,冷不防咬我一口,痛彻心扉。当了九百年的从神官,一点长进都没有,还越活越回去,满脸晦气,愤世嫉俗。是不是觉得,自己之所以混成现在这样,都是我这兄长的错,是我叫你在神官中如履薄冰,是我叫你九百年都还只是个从神官没能转正”
裴容在裴陶面前站住,弯腰,用力掐住他的下巴抬起,薄凉的眼神映入裴陶眼底,宛如冰寒刺骨的锋刃,刺的他浑身颤抖。
“因为你是个废物啊。”
“文不成武不就,别人捧两句就真以为自己天资出众才华横溢,自命不凡,恨我这病秧子占了继承人的位置,明里暗里的挤兑不满,不敬兄长。若非我护着,凭你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踩着我入了宣武将军的眼,成为天庭从神官,九百年未能前进一步,一手好牌打的稀烂,树敌无数,还有脸哭诉埋怨。”
“天庭多的是天之骄子,资历丰富,阅人无数,你那两瓣蒜他们还会看不穿都说日久见人心,宣武将军估计也后悔当初为何一时冲动捡了你这么一粒老鼠屎上天庭。”
“我是你的兄长,你再废物再不成器,都愿意照顾你,为你撑起一片天空,只求你一生安康,别人凭什么惯着你凭你烂凭你废物,还是凭你怨天尤人眼高手低”
“尝到苦头后知道回来找兄长,却是想要再捅一刀,好送你上青云,扶摇直上。”
裴容眼神更加冷,气势可怕,捂着心口的裴陶浑身颤抖,一股寒意深入灵魂。满眼恐惧的看着与自己对视的裴容,好似血液都要冻住。裴陶从来不知道裴容原来还能这么可怕,这个时候他才明白,天下第一魔头的称号并非浪得虚名,凶狠起来的裴容真的非常可怕,只是一个眼神就好似能活剐了他。
只是以往都是对着别人,现在却是对着他。
裴陶终于知道害怕,心口剧烈疼痛,让他又痛又惧,忍不住想求饶。
裴容却不给他这个机会,狠狠掐着裴陶下巴让他说不了话,十分不解,“我该有的东西你一样不缺,怎么就长成了这么一副不成器的样子以前我比你大个几岁,现在论资历,你完全可以把我甩在后面。依照天庭的资源,只要你愿意,可以请教最好的文官,也能拜托最好的武官,起码看在同为天庭效力的份上,总有愿意教你的。别的不说,一手提拔你的宣武将军肯定乐意看到手下的从神官努力好学。”
说着,裴容嘲弄讽刺道“莫不是陶儿以为,成为从神官便可以高枕无忧”
话音落下,裴容屈起膝盖狠狠给了裴陶一下,这一击直接叫他昏厥过去。
“拖下去。”裴容转身吩咐,嫌恶的看了看掐过裴陶下巴的手。
进入外殿的时候,小菊及时奉上拧干的热帕。
裴容接过冒着热气的帕子,轻轻擦拭手指,随手丢给小菊,漫不经心的摸了摸那条露出来的红痕,拢了拢衣襟。
返回内殿重新坐在床上,解下外衣一丢,裴容躺床上抱住黎画,脸贴着她用力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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