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信号的中断, 使得节目组众人和外界最后的联络手段也失效了。
观众们看着突然失去信号黑屏了的屏幕,傻了眼。
之前因为不断出现在镜头中的异常,而慢慢累积起来的恐惧, 终于在这一刻攀升到顶点。
人类恐惧未知。
等待带来惶恐。
于是,视频平台迎来了史上最奇异的事件
一个主屏分屏全部黑屏的直播节目, 靠着每秒不断迅猛上涨的话题度, 以不可阻挡之势,迅速攀升到了视频平台主页的榜单顶部。
几百万订阅节目的观众, 惶惶不安的守着黑了屏的节目,每个手机或电脑的黑屏上都映出一张焦急的脸。
他们或是在默默祈祷,或是心急如焚的和其他节目观众在评论区讨论, 缓解自己的急躁和恐惧。
而社交平台上, 很多本来只是抱着好玩的心态关注这档直播节目的人, 差点吓傻了。
“我是坚定的剧本党来着, 从最开始到现在, 不管你们说什么我都能找出对应的道具和手法,来证明镜头里出现的那些怪物是人为操纵的。但是我现在很怀疑这个节目的导演难道是个疯子吗直接黑屏是不是太追求真实感了, 没必要吧哥们儿, 我信还不行吗。”
“到现在了, 竟然还有剧本党吗滨海市官方都参与了进来啊大哥, 惊动了这么多人,连救援队都去了,怎么可能是剧本”
“但官方和救援队不是通报没有在规山找到人吗还有地质大哥说镜头里根本不是规山,这还不够说明这档节目就是演出来的吗说不定在哪找了个小山包就开拍了呢。”
“说到官方你们难道没有发现,官方已经好几个小时没有发布最近搜救进展了吗我看好几个跟拍的网红都说, 规山那边好像突然间风雨大作, 刚刚还有好多车又增援规山了。现在把在那边跟拍的网红都赶了出来, 所有通向规山的高速路和乡道都封锁了,设了路障专人把守,不许任何人过去。”
“最新消息,海云观那边突然把游客都请离,暂时关道观了,说是有内部法事要做。”
“卧槽真的假的这要是真的,那可了不得啊,有那山雨欲来的紧张感了。这都算是剧本一环吗导演太牛批了吧。”
“忍了又忍,还是想骂人。你们看到直播信号中断,官方不通报,不应该关心下节目组那边的安危吗万一真的出了很恐怖的事呢还在这质疑剧本剧本的,我就问你,导演得是什么大人物才能让官方都配合他演戏啊”
“刚刚直播信号断掉的一瞬间,我正好在看直播主屏。真的很恐怖刚刚我吓得人都木了,没来得及截屏。你们没看到,节目组那些人身后,全都跟着一个血红色的影子他们自己还和看不到一样,特别正常的在别人说话。最后信号断掉的前一秒钟,一个血糊糊的脸直接怼上了镜头,吓得我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心脏都快要跳出去了。”
“节目请的水军编,我继续听你编。”
“还真不是,我也看到了。我本来是蹲在燕哥分屏的,他的分屏不是看不见人影了吗,我就跑去主屏,然后我也看到了真的是每一个人身后都跟着一个模模糊糊的血红色影子,那些影子也不说话也不动,他们走哪影子跟到哪,就静静的站在他们身后盯着他们看我本来以为是我近视度数又涨了,刚刚在评论区里和其他人交流了,才知道还有好几个看主屏的,都看到那一幕了。”
“如果你们说的都是真的,我有一个想法。之前不是有个说法,是说鬼怪那些东西其实是一种磁场聚合物吗,他们本身带的磁场和我们不一样,还会影响电路和信号什么的。你们说,直播突然黑屏,是不是就因为这个啊”
“别吵了,眼见为实一下吧”
眼看着标签话题下吵成了一团,话题越来越偏,综艺大v鹅哥忽然出现在话题里。
独自一人呆在家里的鹅哥看着自己电脑上的截图,绝望的抹了把脸,连着默念了三遍“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鬼千万别来找我”给他自己打气,才终于鼓起勇气,按下了发送键。
大v的最新动态,立刻出现在了所有讨论者的眼前。
爱看综艺下饭的鹅哥放大鹅一条生路吧,我想去上厕所啊啊看了这几张粉丝发给我的截图后,我现在紧紧靠着墙壁坐在床上,哪都不敢去,根本不敢让背后留空档出来,就怕也有东西一声不吭就站在我身后啊友好提示胆小者和有心脏病的就不要点开配图了好奇害死猫
动态的配图里,是几张来自各个不同角度拍摄的节目组嘉宾和工作人员的直播截图,一眼就能看出是来自各个嘉宾的分屏和直播主屏的截图。
大v鹅哥从被吓到的粉丝轰炸一样发给他的私信里,挑出了几张截得最好的图片,放了出来。
从这些截图里,可以清晰的看到节目组每个人身后,都站着一团人形的鲜红色影子。
它们不言不语,专注的看向自己身前的活人,空洞得像是玻璃珠的赤红眼睛里带着奇异的渴望,却又忍耐着,仿佛在等待着时机。
节目组众人却完全看不到这些鬼影,就算他们彼此面对面,表情神色也是正常的放松,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所身处的客厅。
已经站满了带着恶意的鬼魂。
然而可能是通过镜头,也可能是在镜头里黑色石板映衬下的原因,从这些精细挑选出的视频截图里,每个看到图片的人都能轻而易举的看到这些鬼影。
好奇是人的本能,逆反心理也普遍存在。
不少人本来并不知道这档节目的存在,只是顺着热搜点进了标签,看到了大v鹅哥的动态。也有这档节目的观众在看到鹅哥依旧绝望的语气,就感受到了不妙。
但鹅哥最后加的那两句提醒,却让很多本来不想点开的人忽然产生了逆反心理你说不点就不点啊是偏要看看是什么
等这些看到大v动态的人好奇的一点开,顿时一口气差点没提起来,好悬直接被吓得心脏骤停。
不少人都被吓得下意识凄厉地大喊了一声,手一抖直接把手机扔了出去。
等少部分人反应过来,勉强稳住心神,心脏也依旧狂跳不止。
“卧槽卧槽卧槽啊啊”
“妈妈我要回家啊啊啊啊啊”
“呜呜我柜子动了,我不玩了。”
“默默在被窝里翻了个身,仰面朝上。看完这几张图,果然还是背靠着床板更有安全感,呼。”
“楼上那位兄弟,说不定,你床下就藏着一个哦恶魔低语”
“啊啊啊啊啊快闭嘴”
“不是等等你们有没有发现白霜安南原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事啊怎么办怎么办,我急得快哭了,直播信号断了评论区艾特节目组他们也没反应,现在还有什么方法能把这件事告诉他们吗”
“天哥哥他们现在好危险那些东西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啊,快救命啊谁来救救他们”
鹅哥用一整天没睡熬得青黑的眼睛,看着自己动态下迅速激增的评论,疲惫又欣慰的点了点头。
不能我一个人被吓得半死,来,都是这档节目的观众,当然有福同享,有截屏一起看。
然后他又像是被吓得神经质一样,迅速的左右瞄了一眼,确认自己身边没站着红色鬼影后,才松了口气继续裹紧自己的小被子,回复那些急得快哭出来的粉丝。
“我同时也把截图发给了救援队和官方,他们有人在规山现场,看到图片后肯定会想办法给规山里面递消息的,放心吧。”
看到鹅哥的回复,关注着这档节目的人都稍稍松了口气。
确实,目前来看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他们只能守在屏幕前干着急,但那些在现场的救援队才是真正能解决事情的人。
然而放下心的观众们不知道,收到截图的官方也很着急。
发现直播镜头下有鬼影的不止是节目的观众们,还有海云观的道长。
有些观众只能模糊看到截图里有红色的糊影,但有的观众却能直接在镜头里看到清晰的鬼影,这是因为很多人还残存着先天灵性,或是年龄还小,所以对这些鬼怪的存在会更为敏感。
但本就擅长捉鬼驱邪的道长们,却从发现燕时洵分屏里血海没顶的异常画面后,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专门留了道长开了阴眼守在直播前,时刻关注着别墅里的鬼怪,并且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不对,立刻向在规山的那队道长发去了示警。
可是,当和部分救援队员一起留守在规山地界外待命的道长收到消息,想要冲进规山时,却脸色大变。
规山,进不去了
那些看起来杂乱无章野蛮种植的树木,此刻就像一个完整的奇门阵法,无论道长如何左突右入,都会被遮天蔽日的高大树木阻挡住进入规山的路。
四面八方皆是死门,鬼神不应,便无有生门。
“马道长,进山的第一小队的无线电信号断了,呼叫他们也没有得到回复。”
留守的救援队队长拿着通讯器,神情严肃“烦劳道长紧急联系宋道长他们,询问是否是设备问题,还是遭遇了意外,是否需要增援。”
马道长脚踩着树干从空中倒仰一跃,像是传说中的轻功那样迅速躲过被狂风吹刮来的树枝,下盘扎实的落在救援队队长旁边。
他没来得及喘匀气息,就立刻手掐起卦,但很快又摇了摇头。
救援队长眉头一皱“马道长,我说的是电话联系,不是这种”
“这个比电话快,还不用担心没信号,方便。”
马道长眉头皱得紧紧的,看向规山的眼神带上了警惕“但是不行,规山消失了,不管是电子信号还是卜卦,都没有回应。”
“最坏的可能,是规山已经不在阳间了。”
他的声音很低,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让救援队长听不清“难道,之前师叔提出的可能性是真的不仅有规山,还有向阴的鬼山”
明明山就在他们眼前,此时却又仿佛无限遥远,是生者无法跨越的生与死的距离。
“队长快看,树,树变了”旁边的救援队员惊呼“是我眼花了吗。”
所有人眼睁睁的看着规山上郁郁葱葱的树木迅速焦黑枯萎,由点及面的蔓延开来,而在同时,那些最常见的杉树等,却也在所有人眨眼的间隙,变成了高大的槐树。
“槐树有鬼,在找替身。”
马道长的心脏坠沉了下去。
规山之外,一片慌乱。
然而在酒窖里惶惶不安的嘉宾和工作人员们,不知道此时在规山上,还有救援队没有放弃的在努力搜救他们。更不知道那些前来救援的队员们,此时正经历着怎样的恐惧和崩溃。
此时,嘉宾们正在酒窖里不知所措的围着橡木桶里的男歌手。
本来在离得远的地方,众人按照平常的认知惯性的以为橡木桶里装着的,是酒。
然而在靠近之后,他们这才清晰的闻到了那股在寒冷中没能及时蔓延开来的血腥味。
这股腐臭味直冲脑子,让好几个嘉宾毫无防备之下吸进了鼻腔,顿时反射性的生理干呕了起来。
简直像是在烈日下曝晒了十几天的死尸所产生的味道,会令人不由自主的产生很多糟糕的情绪和联想。
丁茜更是脸色煞白的转身冲向了远处的角落干呕,顾不得墙上全是灰尘就扶着墙,让自己软得站不起来的身体有一个可以支撑的点。
“丁茜,你还好吗。”
一个年轻的男声在丁茜旁边响起,同时伸出手臂在丁茜旁边,做出一副担心她而想要扶她一把的样子。
然而那没有任何语调起伏的声音,却带着一股透骨寒冷的诡异。
但被吓得腿软的丁茜哪还有时间去注意这些细节,刚刚看清那橡木桶里的景象之后,她只觉得自己的胃里都反着酸水,恨不得把胃都顺着喉咙吐出来才好。却又因为早上吃得少,到现在什么都吐不出来,只能浑身颤抖着干呕,连眼睛都泛起了水雾,视线模糊不清。
她匆匆向旁边扫了一眼,只从那人的衣服上,大致认出他好像是节目组那个年轻俊秀的导演助理。
估计是看她一个人跑到这边,所以才出于工作职责过来问的吧。
丁茜道了声谢,没想太多握住了那人的手臂。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在阴冷的酒窖待久了,那人的体温也很低,刚触碰上就把丁茜冰得打了个寒颤。
年轻俊秀的工作人员,在没有人注意到的角落里,扶着丁茜,嘴角僵硬的挑起,皮不笑肉笑,甚至在那双渐渐泛起红色的眼珠附近,皮肤因为这个笑而微微翘起。
就像是,这副人皮本就不属于他,他只是硬套在身上一样。
慌乱之下,众人没有注意到丁茜什么时候跑走的,他们也在努力抑制自己的恶心干哕。
“等等,他好像还活着。我看到他脖子上的动脉刚刚跳了一下”壮着胆子靠近的男嘉宾惊呼一声,连忙回身叫人“快,快救人他可能还有救”
旁边的工作人员和男性嘉宾们,虽然对从满满一桶腐臭血液里捞人的举动充满了抗拒,但人命关天,他们还是强忍着恶心,七手八脚的把毫无反应的男歌手从橡木桶的血液里拽了出来。
那些血液不知道放了多久,已经发粘发臭,变成了粘稠的膏状物。
随着男歌手被拽出,那些血液也粘在男歌手的身上,沾了其他人一手。
众人顿时反射性呕了好几声,心里对男歌手的厌烦几乎要顶格了。
还有一个男嘉宾不小心被飞溅的血液崩到了眼睛,顿时觉得眼睛一阵刺痛,赶紧退后顾不得别的,用衣服的布料擦了擦。
“他这个样子,怎么像溺水了啊”看着被拖出来放在地上的男歌手,有人疑惑道“你看他的肚子鼓鼓的,和那些呛水喝饱了水的人一模一样。”
男歌手此时已经完全没有意识了,他的体温冷得像块冰,只剩下了极其微弱的呼吸和胸膛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他的面色青白,没有血色的嘴角不断向下流淌着血液,而他的肚子正像那人所说高高鼓起着。
溺水的人喝的是水,那男歌手喝的是
想到此的众人脸色一白,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喝了装在酒瓶中的血液的柳依依是什么下场,他们所有人都看到了。
柳依依现在还躺在急救房间里因为二次伤害而伤口感染,发着高烧。但如果不是燕时洵,她甚至连躺在急救房间接受急救的机会都不会有。
但现在,燕时洵并不在他们旁边。
如果是燕时洵在这里,他一定会从老管家给柳依依的装有血液的酒瓶,和酒窖中本来应该装酒的橡木桶却装着血液这两件事的联系里,意识到老管家手中想要喂给节目组众人的血肉,很可能就储藏在酒窖里。
然而,燕时洵此时却身处于四楼被厉鬼掌控的另一个空间,无法与酒窖中的众人取得联系,也不知道此事。
众人警惕的举着手电筒向四周扫了一圈,忌惮着那个将柳依依重伤的怪物也会出现在酒窖中。
“我们赶紧上去吧,酒窖里这么黑,万一真有什么东西在这就不好了。”
安南原打了个寒颤,那些曾经看过的恐怖电影画面又一次不由自主的在他脑海中重新播放。也许那些鬼此时就躲在橡木桶后面,躲在墙角后的阴影里,在他们焦急的时候,就静静的看着他们,咧开嘲讽的恶意笑容,幻想着他们血肉的美味
安南原被自己的想象吓得内心啊啊啊啊啊疯狂尖叫,于是赶紧向被吓傻在旁边的张无病建议“而且他也需要急救,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则会出人命的。”
张无病被吓得几乎能听清自己每节骨头之间相撞时发出“咔咯”声,但所有人都看向他,焦急的等着他立刻说话同意,他还是知道现在不是发傻的时候。
他僵硬的点了头头“h好。”
众人立刻抬起男歌手,准备一起将喝饱了血液死沉死沉的男歌手顺着楼梯抬上去。
白霜却忽然惊呼“茜茜姐呢”
“她不就在旁”说话的人下意识举起手就指向一旁,然而当他慢了两拍跟着转头看去时,嘴里的话却卡了壳。
不知道什么时候,丁茜已经不站在他们旁边了。
“各位,想要去哪呢。”
黑暗中,却忽然响起一声冰冷的询问。
众人一惊,立刻将手电筒对准声音的方向。
却见那名年轻俊秀的导演助理从角落里缓缓走来,脸上挂着诡异僵硬的笑容。
那张脸本应该充满着这个年龄的年轻活力,笑起来阳光又乖巧。但此时在酒窖的黑暗中,这个像是皮肉分离一样的笑容,只令看到的人觉得一股寒气直接从脚下升起,直冲向头顶。
“是我对各位的招待不周吗,是这里的食物饮品不符合各位的胃口吗。”
导演助理慢慢靠近众人,说出的话毫无语调起伏“那可不行。大当家的不在这里,就应该由我来招待大家,各位要是不满意,大当家的从那边回来,可是会杀了我的。”
不等节目组众人因为这名之前低调可靠的助理此时的异常,而将疑问问出口。
高挑宽敞看不到边际的酒窖内,从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响起了一声接一声的撞击声。
回荡在空旷的地下空间,阴冷渗人得令众人心惊肉跳。
“嘭”
“嘭”
“嘭”
滚落满地的橡木桶里,一只只血红色的手臂和枯骨撞破桶盖,行动迟缓的从橡木桶里爬出。
手电筒乱晃的光亮下,那些血红色的怪物,一点点直起身体,晃晃悠悠的垂着没有了人皮的手臂,缓慢的从四面八方的黑暗中,向节目组众人走去。
甚至还有已经看不出人形的血红肉块,也艰难从桶里出来,在积满厚厚灰尘的地面上蠕动向众人所在的地方。
“或许,各位再仔细品尝一下,就会喜欢了。”
导演助理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深入魂魄的怨毒和恶意。
冰冷阴寒得仿佛是从亡者嘴里发出,催促死亡的声音。
众人恐惧得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不断的后退,缩成了一团,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枯骨和鬼怪,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所有人的精神都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瞳孔紧缩成点。
终于,本就一直强撑着的张无病被吓得大哭了出来,只记得凭借着求生本能的大喊“燕哥燕哥救命啊啊啊呜呜呜”
而此时,燕时洵正在四楼的女主人房里,与血色镜面里的女鬼相对。
“我还以为你需要再自闭一会,没想到这么快就缓过来了”燕时洵挑了挑锋利的长眉,故作意外道“该夸你不愧是百年前老沪都的名角儿大家吗真厉害。”
袭霜“”
从刚刚走廊里直接被燕时洵夺走玫瑰金簪、还将那些女尸白骨一个个扔下楼变成一滩骨肉泥开始,袭霜就意识到,自己可能无法把这个狂妄的家伙杀死然后当做玫瑰花园的肥料了。
而燕时洵又不断用奶妈的离去来刺激她,让她重新体会到了百年来从来没有愈合遗忘过的、源自魂魄深处的恐惧和怨恨。
于是,暴怒和无可奈何之下,袭霜干脆转身钻进了镜子里,打算用这个空间将燕时洵困住,慢慢的消磨他的意志力和精神,直到他崩溃为止。
但没有遇到过燕时洵这样的人的袭霜,没有想到还会有另一种可能性。
就是,她先被激怒崩溃了。
“别走去哪”
镜子里,袭霜刚一转头想要重新退回去,就被燕时洵手中掐诀直接伸手进了镜子,眼疾手快的拽住了袭霜长长的头发。
袭霜沉默了两秒,然后暴怒“你放手”
怒气之下,袭霜黑色的长发全部张牙舞爪的乱舞了起来,显得格外骇人。
然而燕时洵的脸色却变都没变一下。
“暂时没这个打算。”
燕时洵心中惊讶于这镜子水面一样的触感,仿佛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入口。但他面上却分毫不显,依旧像往常一样肆意而对袭霜的愤怒毫不在意。
“不过你既然都出来了,不如聊聊”
燕时洵拽着袭霜的长发从镜子里捞出来,习惯了捏法决结印的修长手指,灵活而飞快的将长发直接绕在另一手中的信件上,然后又灵活的打了个死结。
做完这些,燕时洵这才放开手,撑着脸颊闲闲的向袭霜道“奶妈说,你把我当成百年前杀死你的土匪了,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好人被你这么冤枉,委屈的都想直接撞在镜子自杀了。不过,你让我看了这么多当年的回忆,你看连土匪都好几个人热热闹闹的,你这百年来都一个人缩在这,天天描眉画唇的追忆情郎,你不无聊吗”
“来聊天吧,反正我在这呆着也很无聊。”
袭霜本来因为燕时洵举动而暴怒,就连漂亮的凤眸都气得赤红一片。
然而,当她听到燕时洵说奶妈告诉他的事时,却重重一愣,凤眸中的的赤红迅速退去。
“奶妈”
“她,对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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