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第 134 章

    柏霁之声音懒懒软软的, 尾巴晃来晃去,他简直是过于有安全感一样趴在宫理身上。她推了他一把“我去洗澡了。”

    柏霁之立刻起来“我帮你。”

    宫理“才不要。你不许跟我一起洗澡,你最近掉毛太严重, 会堵我浴室下水道。”

    柏霁之有点失落的垂下头去,不过他今天似乎得到了足够多的甜头,心里装了不知道什么开心的事儿,点头道“好吧我饿了,我要吃一个你剩的汉堡。”

    宫理看着他纤瘦且肌肉紧实的小腿在沙发上乱晃“行,不许把菜挑出来。”

    柏霁之一口咬住, 两腮鼓起,耳朵乱晃, 对她挥手,意思是“知道了知道了。”

    宫理洗澡的时候还在刷光脑,她洗的很磨蹭,洗到一半忽然光脑上通话框亮起, 她点了一下“啊,平树,什么事”

    平树在通话那头松了口气“呼, 你要吓死我了。左愫说你回来了,可我敲了半天门你都没开, 你在家吗”

    平树现在在她家门外

    宫理拧起眉毛“呃我在。我在洗澡。没人给你开门吗”

    平树有点糊涂了“谁给我开门我敲了半天了,你再不开门我就害怕你受伤太重昏过去,准备去柏霁之那边敲门, 跟他爬到你家去。”

    宫理关掉水龙头“你稍等, 我来给你开门。”

    她光脚走进客厅里, 果然柏霁之已经不在那儿了, 恐怕是听到敲门声就偷偷跑掉了吧。

    胆子这么小吗

    就说是来她家里玩, 平树也不会怀疑吧。

    宫理过去打开门,外头天竟然都已经快亮了,平树手上拎着两个袋子,装满了他买的蔬果和药物。

    平树看到她神色如常,四肢健全,总算松了口气。

    平树并不见外,他挤进来换拖鞋“古栖派那个什么掌门会找你麻烦吗你在这里应该安全的吧”

    宫理“什么”

    平树看她“你没看新闻吗古栖派掌门说要惩恶扬善,抓到你,要你付出代价什么的。”

    宫理嗤笑“洗白话术一套一套的啊。不要担心,你就当那场袭击是我的某个任务的一环。”

    平树放下塑料袋“任务”

    他眯起眼来“是甘灯吗”

    宫理惊讶“你认识甘灯”

    平树有点不安“我现在在收容部,甘灯是直管收容部的委员长,我当然知道,但我没见过他。之前在春城的时候总指挥就是他,而当时你单独去见了个大人物,领到了特殊的任务,那只能是甘灯”

    宫理眨眨眼,她一直以为凭恕可能还挺聪明的,平树应该是个小单纯,但现在看来

    她头发还在往下滴水,平树还想开口,终于还是没忍住,走进她浴室,拿出浴巾罩在她头发上“最近降温了,不要再这样了。”

    宫理随手擦了擦,平树把袋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有很多烧伤的药膏和一些日常药物,他看出来宫理伤势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就给收起来放到柜子里。

    还有一些水果牛排冷冻速食什么的,宫理感觉每次冰箱快空了的时候,他都会拎着袋子过来,又把她冰箱填的满满当当。

    平树要去收拾沙发和茶几,宫理漫不经心的走过去,把之前沙发上铺着的薄毯折起来了。上头可是有某人掉的绒毛和一些可疑的痕迹。

    平树收拾着,就听到凭恕在他脑袋里缓缓骂了一声“靠”。

    他在心里问“怎么了”

    但凭恕并没回答。

    平树把她没吃完的薯片袋子拎起来“你今天还会去上班吗”

    宫理“应该不吧,我困死了”

    平树仔细看她“赶紧去休息吧,我就实在看不过眼,给你收拾一下我就走了。”

    宫理伸着懒腰“这就回去了你住的不是挺远的嘛跑一趟就为了送点东西要不你也躺会儿或者看电视,等我醒了,我带你去吃一家特别好吃的煎饼。”

    平树摇头,他刚想说什么,忽然吸了吸鼻子“你是买了什么很浓的香水吗味道好甜。”

    宫理看向沙发“啊”

    平树甚至蹲下身子去看茶几下方抽屉里有没有香水瓶漏了,又转头道“还是说你不小心洒在沙发上了。不太像你会用的香水啊。”

    宫理别开眼睛“嗯可能不小心弄了很香的东西在沙发上吧,别管了,开会儿窗户就散味了。”

    平树主要是想确认她安危,她都不怎么做饭,家里也不算乱,平树就简单收拾了一下,把买的转基因樱桃给泡上,就准备走了。宫理穿着件印着打怪兽的宽大t恤进了房间,卧室的门没完全关上,但平树也知道自己不该随便走进去。

    他从巴掌宽的门缝里看到她蜷着腿,呼吸安静起伏,头发乱糟糟的窝在脖子旁,似乎已经睡着了。

    平树抱着胳膊看了一会儿,轻轻开门出去了。

    他在电梯里正在查坐轻轨车怎么回家,电梯停在四楼,门打开。柏霁之站在门外,他没注意到平树,似乎也刚洗过澡,在低头刷着光脑。

    平树笑了笑,主动打招呼道“小少爷。”

    柏霁之陡然一惊,似乎脑子里还想着别的事儿,完全没预料到电梯里有人,惊得尾巴立起,瞪大眼睛,半天才找回声音“平、平树”

    平树看见他还是很亲切,最近都是他们俩一起在方体吃午餐。他挥挥手“我过来看看宫理怎么样了。啊,你看了新闻吧,柏峙被”

    柏霁之走进电梯,目光躲闪“看了,当然看到了。”

    平树“你去看过宫理吗”

    柏霁之甚少撒谎,但他此刻也只能说“我去敲门了,但她就说没事。”

    平树笑了起来“嗯,她身上伤都好的差不多了,不用担心。她已经睡下了。”

    柏霁之尾巴垂着,他抿了抿嘴唇“晚一点我去找她。”

    柏霁之盯着电梯按钮看了一会儿,笑道“你是过来送东西吗之前宫理跟我说你有时候会给她送点生活用品。”

    平树点头“要是放着不管,她真的会因为懒,吃一周的饼干抹花生酱。”

    柏霁之笑“我一直以为你会住过来呢。因为你俩老是形影不离的。”

    平树眨了眨眼,电梯门打开,他吐了口气,笑道“我现在还有很多没解决的事,不太能搬过来住。”

    柏霁之跟他一起走出电梯,平树感觉到柏霁之似乎放松了几分,他只是去附近的大型超市买东西,就在楼下跟去乘坐轻轨的平树告别。

    平树转过头去,走了一阵路,忍不住回头看。柏霁之正小跑过马路,脚步轻快的拐进街道。

    而刚刚在电梯里,平树闻到了柏霁之身上若有若无的甜腻香味,比较淡,跟宫理家沙发上浓烈的味道不能相比。

    但他也刚洗过澡。

    到底是他把这味道带到了她家里,还是他从她家里带出了这味道。

    只有凭恕在他脑子里像是笑的打滚

    相信我,水床迟早有用得上的时候

    看出来了吗吃窝边草也吃不上你,那女人就是个看脸下菜碟的,觉得你长得不够好呗。

    她跟绝大多数的人类都一样,d色情狂我想不明白,赤裸裸的抱在一起,这种事儿好玩吗她不觉得恶心吗

    平树真的很想让他闭嘴,但凭恕不知道怎么了,今天话格外的多,从他跟柏霁之分开后往车站走的路上,凭恕就没停过嘴,他聒噪不停,忽然道

    所以你要怎么做要当小三吗

    “什么”平树差点喊出声,他正在回去的轻轨上,吓了一跳,心里对凭恕急道“胡说八道什么。我没有喜欢她,我也不是”

    凭恕哦一如既往地怂啊。要不交给我,我可以帮你杀了那个小少爷,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

    他惊得瞪大眼睛,内心道“你疯了吗柏霁之也是我的朋友,我为什么要杀了他”

    也是,没了护士长,还有小少爷,没有小少爷谁知道还会不会来一个别什么小老虎小猫咪。要不这样算了,给她下药吧,生米煮成熟饭,然后你说你被破处了哭着让她负责吧

    平树“你给我闭嘴吧。”

    哈哈哈哈哈你怕什么呀,试试呗

    平树“”

    怂了啊。平树你还是一样的贱,一个只会等待的贱人,哦,或许拿下她可能是比你之前遇到的事儿都难的事,而我不会帮你,你就在那儿哭吧,你就在那儿抱着膝盖等待吧

    哦我们亲爱的,一事无成的,等待着别人拯救的平树,靠乞求着我帮忙才能活下去的平树,哈哈哈哈哈这次你要不要求求我,说不定我能强忍着厌恶帮你追她

    平树内心越来越冷静“你今天话格外的多啊,抱歉,我不会求助于你,我也不是那样想的。我对她的想法,也不像是你能理解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还嘴硬是吧,装什么装。

    “反而是你,你在躁动什么,还说帮我追她”平树忍不住露出微笑“她不喜欢你,你知道的。而且你跟每个人的关系都会搞砸,最后搞到自己众叛亲离,在这儿却给我出主意。”

    他听到凭恕在他脑海里愤怒的呼吸声。

    轻轨即将到站,平树起身往车门走去,车门玻璃投射出他的脸,车内车外的冷白色灯光,在玻璃上留下两个错位交叠的虚影。

    平树手指捏紧,他盯着自己更明亮、更显眼的投影,内心轻声道“我什么也不会,但我却能跟罗姐重归于好,能收获朋友,能有自己的工作,能有宫理这样信赖我的人。而你什么都没有。看到她爱着别人,就只会想要杀了那个人或者下药就别在这儿用你那些只会毁别人生活的方式对我指手画脚了吧。”

    平树听到他的声音安静下去,深吸了一口气,轨道车正要进站,他忽然一个趔趄,像是不要命一样,无法自控的脑袋朝前面的车门狠狠撞去

    砰

    他头晕目眩,痛的眼睛睁不开,湿黏的液体淌了下来。旁边乘客吓坏了,纷纷站起来看向平树。

    离平树最近的女孩抬起手,惊恐道“我、我没碰他他自己突然撞上去的要不然就是有什么看不见的手再抓他往门上撞。”

    平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掌心都是血。

    他转过头,潦草道“抱歉,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没有站稳”

    在车门打开的瞬间,平树逆着人潮快速挤下轻轨。

    平树感觉血还在往下淌,顺着他的眉毛和眼窝往下流,他只是戴上了帽子,用袖子潦草擦了擦脸就往车站外走去。

    而凭恕终于不再说话了。

    “他真的派人送门票去你的住址了,我收到了。”酸糖在通话里道“不知道是他出事之前就跟人说了还是”

    宫理叼着咖啡吸管,走在去往自由人部门的路上“嗯,在被打之前,他还给我发了有点撩骚的信息。我前两天回了。”

    酸糖似乎极其关心这方面八卦“你回了什么”

    宫理“就是些关心他伤势一下。哈,顺便祝他早日抓到小黄鸭。”

    酸糖结舌“可、可你不就是当然我也只是听说”

    大姐你左手打完了他,右手再哄哄他啊

    宫理笑起来“他还没回我,我再等等靠,我挂了。”

    宫理愣愣的站在了自由人部门前,看着店门口几排水箱和里头的各种奇形怪状的海鲜,简直就是个水产市场店里的兔牙小哥拿着个网兜,穿着黑色皮围裙和雨鞋,腥的像是从东盐海捞出来的死牡蛎,他露出笑容“99号,好久不见。”

    宫理扯了扯嘴角“又、又重新装修部门了”

    兔牙小哥道“咱们部门的风格,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更换。啊说来,我们是要每个干员都写一张纸条,写下自己想要的风格,到更换的时候从盲箱里随便抽取。你也写一下吧。”

    宫理捏着纸条,随手写下了“男仆咖啡厅”,扔进了箱子里。

    她走到自己的座位附近,却发现上头已经堆满了各种礼物,简直像是富二代圣诞树下的礼物堆,从冷冻鲜花到bgbg的各种礼盒,宫理随便拿起一个,上头写的名字她不认识。

    她对面工位当然现在他们的工位看起来就像个杀鱼摊一样的那位脊索干员,正抱着一只绿的像浑身涂满指甲油般的鳄鱼,他一边用牙刷给鳄鱼刷背,一边道“是对外关系部的人送来的,他们最喜欢搞这种让人头皮发麻的送礼送花感谢祝福什么的。”

    宫理看着礼物上的名字,想起来了,好像是耳机那头的计划组组员。

    脊索道“他们送的时候,就说什么太感谢你出面两次就做了他们计划三个月、花费无数人力才能做到的事情。说不定你现在出门去,一群人要给你跳舞高歌谢谢你,因为有你呢。”

    宫理笑起来,脚搭在桌边,开始瘫在椅子上拆礼物。

    因为包装都有些浮夸,宫理本来以为他们可能送的都是缪星风格的东西,但并不是,拆开都是些斜挎包、钥匙扣、电子烟挂绳之类的,很像她会用的小礼物。

    还有一些零食大礼包什么的。

    宫理挑挑眉,她打开了酸糖的礼物盒,竟然是方体内某家冰激凌店的一年不限量不限口味的会员卡。

    她正要给酸糖发消息,忽然看到光脑一闪。

    “谢谢关心,吓到你了吧。只是疏忽了才受歹人袭击,所幸无大碍。”

    竟然是柏峙发来的信息

    他平日说话满嘴乱喷,这会儿在信息里却有点柏家的文绉绉。

    “门派大比你会来吧,顺便来看看我,我给你留的是最前排的位置,我也会让司机去接你。咱们在门派见”

    宫理勾起嘴唇。果然,他会想要强撑着露面,以表明自己的强大,甚至还想要用缪星跟他的绯闻来转移话题。

    如果缪星是个普通的女明星,恐怕好不容易建立的人气与好感还会因为柏峙的绑定而受损。

    只可惜,缪星不普通,她也非要去门派大比不可。

    宫理立刻回复柏峙说自己会去门派大比,二人约下了时间,柏峙说到时候会让司机去她家接她。当然这个家,是红毯计划组给准备的假住所罢了。

    她正收拾着桌子上乱七八糟的包装纸,就听到前头水产店里的兔牙小哥叫道“99号有人找你”

    宫理以为是平树或者是老萍来找她去吃点早饭,她两手插兜走到门口,却没看见人影。

    兔牙小哥指了一下自由人部门外空地边缘的长椅“在那儿坐着呢。”

    宫理探头,就瞧见一个人影坐在长椅上,手边撑着拐杖,手指被黑色的皮质手套包裹着,衬衣外穿了件深灰色的风衣,他戴了顶帽子,像个在等公交的绅士。

    宫理晃着步子走过去,他竟然没有在看书,而是在看一张宣传单。

    “红焖大枣口味冰淇淋和十三香田螺冰激凌,你觉得哪个更好吃”甘灯抬起脸,他们头顶是方体广场虚假的阳光,宫理还没怎么见过他在阳光下的模样,觉得有些陌生似的。

    他帽子下蓝色阴影里的半张脸更真实,而被阳光照亮的下颌白的泛蓝,颈侧靠近耳根的位置,甚至能看到半透明肌肤下青色血管。像是包裹着冰皮的雪糕,她都怕他会融化,甚至想伸手按一下他的皮肤,试试会不会留下指纹。

    宫理像个抢劫上班族的小流氓一样,她晃了晃脚“你在这儿没问题吗”

    甘灯抬眼看她“会有什么问题吗”

    宫理觉得或许是阳光的缘故,他眼里似乎少了些她看不懂的迷雾与试探。

    宫理耸肩“你从来没到过人这么多的地方。每次都是在那种别人给你汇报工作的办公室或者会议室里。而且,我以为你早两天就会通话骂我几句脏话呢。”

    甘灯缓缓展起笑容“你是觉得自己应该被骂,还是说只想听我讲脏话”

    宫理笑起来“都有吧。暴打柏峙,算得上我计划里的一小环吧”

    甘灯“别装了。我的任务只是让你确保古栖派彻底完蛋,而你只是想打人罢了。”

    宫理也不否认。

    甘灯将宣传单放在膝盖上,手指点了点上头各种口味冰淇凌的图片“要不我还是吃个传统的牛轧糖口味吧。”

    宫理从口袋里掏出刚刚酸糖送的那张冰激凌不限量卡“我请你吃。”

    他对宫理伸出手,她无奈道“你是腿麻了还是”

    甘灯不说话,只是眉毛动了动,依旧抬着手。

    宫理握住他的手套,将他拽了起来“我懂了,只是想使唤我罢了。”

    宫理没想到他真的很轻,拽的甘灯身子倾斜差点朝前倒去,她忙抓住他手肘撑住了他。甘灯确实很高,风衣宽大,他像是挂衣服的檀木衣架,宫理扶他站直,甘灯抿了抿嘴,晃了晃冰激凌的宣传单“吃点人该吃的玩意儿,不是吗”,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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